? 待黑水晶醒来,眼前的那张脸不再是凌云花,而是熟悉的张妈。
“小姐!你醒了!”张妈高兴道。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黑水晶有些懊恼,以往的自负此刻全化为了“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张妈忙端了一碗粥递给黑水晶:“今天早上刘伯一开门,就发现小姐你躺在屋檐下,忙把你抬了进来,结果一直到现在才醒,真是吓坏我了!我倒想问问小姐你是怎么晕倒在外面的?”
黑水晶没有说话,一口喝光了粥,才问:“张妈!爷爷在吗?”
“老爷还没有回来!”
“什么!这个时候他偏偏不在!”黑水晶有些气恼,失去了黑木风,她有点束手无策了!
第二天早晨,黑水晶乔装一番,整个模样就是一个小混混,她又来到了凌云花住宅前的那条胡同。
天上下着不大不小的雨点,黑水晶一进入胡同,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条胡同本就位处南明的偏僻处,平时很少人会在着胡同里做买卖的,但今天,黑水晶却发现,整个二十几米长的胡同忽然多了许多小贩。卖花纸的就有两个,捏面人的那个根本不会做面人,而更好笑的是,像今天这样下着小雨的天气,那个卖鞭炮的居然任由鞭炮在雨中淋雨而不顾!
黑水晶故意吊儿郎当地一脚踢开一个烧饼摊子,果然那卖烧饼的汉子猛地揪住黑水晶恶狠狠叫道:“小子!不想活了!”
黑水晶一副挑衅的模样:“怎样!你敢把我怎样?”
那卖烧饼的汉子浑身的骨头忽然咯咯的响了起来,正欲对黑水晶发作,只听见旁边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那卖烧饼汉子只得作罢,放开黑水晶骂道:“快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黑水晶故意回骂着,忙装作害怕跑出了胡同,一个转身,身体紧贴着胡同口的一株大树,悄悄地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这一试非同小可,那个烧饼汉子发怒时,全身犹如钢铁般坚硬无比,绝非普通的练武之人。而且让黑水晶更加诧异的是,那汉子左手大拇指上戴着一只纹有一只形象特别的虎形图案的扳指。那不是一般的扳指,而是白虎帮的标志!白虎帮是在西南地区最为穷凶极恶和心狠手辣的匪帮,几乎无恶不作,杀人从来不留活口。黑水晶数了一下,围住凌云花住宅的共六人,看起来个个都是武术造诣极高的人。
那六人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凌云花的大门,神情紧张,似乎那大门内会忽然出现洪水猛兽似的,甚至有些惧怕。
又过了大约两个小时,黑水晶都有些不耐烦了,忽听见胡同内传来一声木门的开门声。
黑水晶看见那六人忽地跳了起来,都望向那道大门,忽然之间,六人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带有一点惊诧,到后来,变得非常惊诧,似乎在大门内看见了不应该看见的情景。
黑水晶非常着急,因为她的视线恰恰看不见大门内的情形,但又不敢上前。就在这时,那六人进入了那道大门,大门迅速关上了。
黑水晶急欲冲到胡同内,但却在此时偏偏被一个慢慢从胡同口路过的推独轮车的老人挡住了,那老人颤颤巍巍地推着一张堆满杂物的独轮车刚好挡在了黑水晶面前。
胡同的宽度很窄,黑水晶不好向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发作,只好等在胡同口,等老人慢慢走开。
可就在此时,令黑水晶意想不到且惊惧的事情发生了。
一阵巨大的波动从地面传来,与之同来的还有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条街似乎都被震动得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刹那间,凌云花的住宅火光冲天,熊熊大火把整间房子包围了起来,黑烟涌向整条街道。周围距离凌云花住宅较近的一些房屋都被震得屋瓦片飞。
黑水晶几乎是在爆炸发生之后的几秒钟后即刻反应过来,但是她无法进入到火焰冲天的住宅。虽然她知道刚刚进入那住宅的六人是人人可诛之的凶残歹徒,但是眼睁睁看着六条鲜活的生命就此终结,黑水晶的心里非常不好受。
在消防警察赶到后,那所住宅几乎已灰飞湮灭,找不出任何完整的迹象了。焦急的黑水晶又被警察阻挡在胡同的外面,不能进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人群熙攘之中,黑水晶估计也没有什么线索的了,正欲离开,忽然瞥见距离路口较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
南明市的高级轿车不算多,一般出现在中心百货等较为高尚的地段,此刻却在一个房屋爆炸之后出现在人群涌动的贫民区中,实在有些不寻常。
黑水晶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径直朝那辆黑色轿车走去。等走近之后,黑色轿车上的车窗恰恰摇了下来,一张脸颊出现在车中,黑水晶猛地一下愣住了。
那个坐在车中的人便是那一句话也不曾说过的柳夫人!
那柳夫人似乎没有发现黑水晶的伪装,而是神态严肃地动了动嘴唇,司机便开车离开了。
直到车子离开,黑水晶还是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她如何也她的惊惧似乎比刚才的爆炸更为强烈,她是如何也不可能会想到从那聋哑的柳夫人居然说话了,而且从嘴里吐出的那句字正腔圆的话语竟然是日语!
当晚,黑水晶回到宿舍准备一番,换上了黑色劲装,路过窗口的时候,忽然发现楼下有几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在徘徊,还不时地望向黑水晶的窗户。
黑水晶想了想,她没有关房间内的灯,而是悄悄地从宿舍的过道尽头走去,过道的后面是面围墙。黑水晶轻松地跳了下去,翻过围墙,从另一条小道绕了出去。
黑水晶快速来到了柳府后面的一条小巷里。
夜色正浓,周围的住户都已经入睡,四周一片沉寂。黑水晶左右看了看,忽然纵身一跃,翻进了柳府的高墙。
柳府内也是一片寂静,但是在北面的一幢楼的二楼,却亮着灯光。黑水晶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那幢楼前,那是柳府的书房。
黑水晶靠近花坛,发现楼前站着几个人,每人手中都有一把自动步枪。黑水晶轻轻地从花坛处悄悄靠近了书房,她准备从背面进去,却发现背面也有人在把守。
黑水晶又望向书房旁边的一棵大槐树,她比了比距离。迅速地跃上树梢,从树梢高处跃下了书房楼顶的天台。
天台上是个屋顶花园,种植着大大小小的花草,还有一些大型盆景。黑水晶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藏匿在了一个大花盆旁边。
从天台望下看,书房亮着灯光的那间房间的窗户正好在黑水晶脚下的位置。而从那间房间里传来的声音也恰好可以听见。
“这么说,你就看着他们从你眼皮底下溜了?东西也被抢去了?还说是要在三天之内研究出来,结果如何?”柳万全的声音响了起来。黑水晶简直怒不可遏,她差点就冲了下去,但还是镇定了下来。
“是……不是……对不起,柳老板!”又传来了另外一个颤抖的声音,正是刘博文,显然他已经被柳万全收买了。
“白虎帮的那几个蠢货全被炸死了?”柳万全的声音又响起。
“对!尸体都焦了!”
“那个女人呢?”
“不知道!”
“有她的下落吗?”
“那个……凌云花怕也不会出现了!”又传来了刘博文战战兢兢的声音。
“那么!你的人也没有把话传给那个人?”柳万全的声音。
“传了,只是后来被赶出来了!”刘博文忙回答。
看来,那个钱慎那晚是去传话了,但到底传给谁,黑水晶急于想从他们的谈话中得到信息。
“那个记者呢?”柳万全又道。黑水晶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我派人盯着她的,如有什么动静,马上报告我!”
原来楼下的那几个盯梢者是刘博文的人,黑水晶暗自好笑,难怪如此愚笨!
突然间,黑水晶感到有甚么不对,那是一种突如其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感觉。
一道黑影突如其来地从黑水晶一侧地花盆旁朝黑水晶方向袭来,黑水晶连忙转过身来,横掌当胸,准备反击。可是当她转过身来之后,却呆住了。
眼前竟甚么东西也没有!黑水晶绝不认为刚才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乃是幻觉,她呆了一呆,突然间,她觉出背后,掠起一股极其轻微的微风。那一丝微风,是来得如此突然和迅捷,以致当黑水晶尚未转过身来时,背上一阵剧痛,已被甚么东西,在她背上,重重地击了一下!这种感觉,与那晚在凌云花的住所被袭击的感觉一模一样!
黑水晶大惊,反而就势向前扑倒,生出一阵寒意。可是,同黑水晶发出那一击的人,却仍然影踪全无!天台上仍是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刚才的那一切,就像是发生在梦里!
“……”房间里也同样沉默了片刻。
“什么?”柳万全的声音再次响起,惊问道,“他在这里?”
黑水晶愣了一下,不知道柳万全话中的“他”是谁?接着又听见柳万全的声音:“哈哈哈!这下可好,自动送上门来了!”
黑水晶暗叫不好,一定是自己刚才不小心暴露了行踪。她正准备离开,忽然又听见柳万全大声道:“下来吧!凌小姐!”
山田她们一定把自己认作是凌云花了!黑水晶见暴露了行踪,只有迅速从一旁的大槐树上离开。可刚一上树梢,楼下那几个手持步枪的人得到命令,朝黑水晶藏匿的树上急速扫射而来!
幸而那大槐树枝长叶密,黑水晶借助树枝躲避着呼啸而来的子弹,心中确是着急的,如此一来,时间一长,自己就无法逃脱开来。
枪声忽然停止了,柳万全的声音从树下传了上来:“拿手电照照看!”几道电筒的光亮从树下扫了上来。黑水晶一身黑色的衣服,又加上这大槐树的众多密集的树叶,柳万全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别浪费子弹了!她一定早跑了!”
黑水晶暗喜,她等待着柳万全重又回到房间内,而那几个手下也似乎放松了警惕。就在此时,从对面的方向传来一阵细小的声音。
那几个持枪者听见对面的动静,马上追了过去。黑水晶轻身一跃,从树上滑了下来,又迅速地从来时的那面高墙翻了出去。
回到宿舍时,楼下的那几个人还在哈欠连天地不时望着黑水晶仍然亮着的窗口,似乎并没有发现黑水晶已经离开近两个小时了。黑水晶又从原处返回房间,才关灯睡下。几乎彻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恍恍惚惚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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