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起,雨玫不是被鸟啼声吵醒的,而是被一阵阵机械运作的嘈杂声吵醒。她皱着眉头睁开眼,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了解那有如建筑工地的声音是打哪儿来的?
石振中早已醒了,大手抚过她光滑的背部,“推土机把你吵醒了?”
雨玫眨了眨眼睛,转过身面对他,“推土机?”
“从今天起,玫瑰园将进行改建工程,可能有一周的时间都会这么吵。”
“你……你打算怎么改建?”她担心玫瑰园会不复原貌。
“你看着就是了。”他的表情显得莫测高深。
他抱她起身走到窗前,以窗帘掩住两人**的身子。雨玫往楼下一看,花园竟有三分之一遭到了破坏,那全是她最心爱的玫瑰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雨玫瞪着他质问。
“旅馆业务要大,势必要有足够的空间做停车场,花园可以改成步道式花圃,那不是旅馆的重点。”他冷冷地解释。
“不对!”雨玫摇着头,“你错了,花园才是玫瑰园的重点!不然也就不需称为玫瑰园了。”
“既然如此,改个名字也未尝不可。”他脸上毫无激动之情。
雨玫听了心都碎了,颤声说:“难道……你是想把玫瑰园的回忆……完全抹煞?”
“玫瑰园的回忆?”他的唇边泛着嘲讽,“我对玫瑰园根本没什么回忆,我只不过是个现实的生意人,我会照着最有利的方向去做,至于什么回忆不回忆的,哪儿能赚得了钱呢?”
这样被他拥在怀里,这样被窗帘紧紧围着,她却觉得好冷好冷,因为,他那无情的眼神冻伤了她。
为什么会以为他对她还有旧情?为什么会期待他还对她珍惜?一切早在十年前落幕,只是她还流连在那舞台上,痴痴的等着男主角的归来。
“我……改不了你的决定,是吗?”她望着那片花海,想留下最后的记忆。
“十年前我就决定了,你是我的,但我却不可能是任何人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不用白费力气来改变我。”
推土机的声音越来越吵,玫瑰花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雨玫望着这一切的一切,泪意泉涌,眼泪落下,却是无声无息的。
这是安静的哭,这是沉默的伤,她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感觉到她的颤抖,他将她转过身来,“哭什么?不准哭!”
掉泪也不准吗?伤心也不准吗?那么,她究竟算是什么?雨玫举手想将他推开,她再也受不了他的蛮横无理。他用力将她拥紧,怎么也不肯放开,“你在胡闹什么?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协定吗?”
“放开我!”她呜咽着,“我不想碰到你,我连看到你都觉得痛苦!”
他寒着脸,怒极反笑,“还有你选择的余地吗?你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
雨玫哭得累极了,挣扎得无力了,还是逃不开他的双臂,唯有疲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他将她抱到床上,让她躺在柔软的被单中,但她还是落泪、还是抽泣,满脸都是斑驳的泪痕,看得最铁石心肠的人也要疼惜。
石振中在她身坐下,却命令自己不能心软,“哭够了没?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你别以为眼泪会让我改变主意!”
在这一刻,她只愿自己从未认识他,“我恨你……恨你……”
他冷哼一声,“很好,你是该恨我的,我们两人之间本来就只有仇恨,不该有一点点爱的存在。”
雨玫不愿再和他多说,没有用的,说再多只换来更多的泪水,更多的心伤。
他安静了片刻,伸出粗糙的手指抚过她泪湿的小脸,低头—一吻干了她的泪。
雨玫不懂他的用意何在,她不问,他也不说,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终于,他站了起来,以命令的语气说:“中午十二点,我会在大厅里召集员工,到时你也得过来,不准哭红了眼睛出现,听见了没有?”
她直直的望着他,不言不语。
“不回答?我就当你是听见了。如果不照我的话做,你就是自找苦吃了!”他说完后就走进浴室,接着传来一阵淋浴声。
雨玫只是瞪着天花板,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
石振中走出浴室,穿上一身正式西装离开房间,而她还是躺在床上,默默地听推土机的声音,默默地感受梦被敲碎的心情……
中午十二点,玫瑰园大厅。
所有员工都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起,望着窗外满目创痍的花、像怪物一样的推土机、一群陌生的黑衣人和眼前新任的老板。
一直等到雨玫走进餐厅,员工们脸上才有一点放松的心情,毕竟小姐还是没有离他们而去。
石振中一看见她就皱起了眉头,因为,她的双眼还是没有消肿,说明了她整个早上都在哭泣的事实,那对他仿佛是一种无言的谴责。
不顾其他人的诧异目光,他拉起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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