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合欢树 > 几度飞花

?    让这飞花飘起来吧,让它弥漫我们整个的青春,为你我引来生生不息的幸福。

    直到今天,雪儿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令狐。她觉得令狐就是另外一个肖云飞,他俩都是沉默寡言的人,而且棱角,眉宇,和笑容都象极了。

    很想念肖云飞的那夜,雪儿去了风中篱笆。外面下着细细的雨,似少女低声的抽泣。一进门,雪儿就看见一张凝重,颓靡,破败的脸,只令狐一个人幽灵般存在,和由烟雾制造的昏天暗地。

    “你说梵高这个人算不算悲剧?”

    雪儿听到这问题,心里咯噔一下。

    “就其个人而言,是。”

    “哦?”

    “就美术史而言,是大大的喜剧。”

    “可我没有梵高那样伟大啊?”

    雪儿知道,梵高一生穷困潦倒,饱受挫折。而令狐的酒吧,也许陷入了同样的境地。他俩开始喝酒,令狐因雪儿的到来而格外高兴。意兴阑珊之际,令狐拉着雪儿去了一家花店,买了两大捆玫瑰。在二楼空旷的大厅里,有一张空床,绵软舒适,四周都是透明玻璃窗,星光与灯影一齐倾泻而来,冷冷的暖暖的,很温馨。可以听见街上行人的喧闹,汽车的鸣笛,雪儿喜欢这种感觉,自由,可以高贵地俯视。

    令狐疯狂地把玫瑰花朵摘下,扔到地上,扔到床上,厚厚的一层,香气四缢,恍如进入了玫瑰花园,雪儿高兴得叫了起来。那些花红红的,凝重而热烈。

    雪儿看见令狐的眼里有火焰,不可遏止,既怕又喜。然后令狐就抱着她进入了浴间,雪儿生命中第一次与异性共浴。

    然后令狐抱着她,象抱着失散多年的爱人,温柔地把她放到床上,让她躺下,让她闭上眼睛,雪儿就闭上眼睛。

    令狐说,好了,睁开吧。

    雪儿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如梦如幻的世界,她看见顶棚上的小灯泡闪烁着依次出现:我——爱——你三个字,然后是一个大大的心字。沐浴在花的芬芳和光影的温暖里,雪儿不再恐惧,只有幸福。她想起了梦境里和令狐在冰山之巅**时那不眠不休,无法言表的幸福,如今近在咫尺。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这次终于是真的了。

    令狐来了。四周的玻璃透明,不过雪儿并不害羞,因为没人看见。有光影来袭,添了浪漫与明快。

    外面的声音时而尖刻时而从容,演绎着俗世的喧闹。雪儿拒绝关注他们,她宁愿那声音来自隔世。

    再次睁开眼睛,看见令狐突起的肌肉缕缕分明,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令狐的皮肤很白,是那种极健康的肤色,雪儿觉得那上面布满纯洁,那是她曾经拥有,现在只能在梦里找到的东西。但她终究还是忘记了自己已不再是一个处女,已不再纯洁如昔,她以为她和令狐一样纯洁。

    美国乡村音乐在大厅里荡漾,象是缠绵的世世笙歌。玫瑰花香氤氲郁结成醉人的气息,把浪漫在大厅里慢慢铺展。这样的场景,是雪儿在对自己新婚之夜的幻想中才有的。真是心心相通啊,雪儿想。

    令狐抚摸着雪儿的长发,让它慢慢滑过指间。然后她静静看着雪儿的眼睛,那么专注,那样深情,许久许久。没有说一句话。雪儿有一点冷,令狐抚着她的双肩,两人裸身跪坐在床上,形成很美的风景。看着看着,令狐说你好美啊,他看见雪儿的眼里有异样的光亮在闪动,心里想到两个词,明眸善睐,秋波如水。然后他发现雪儿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好象又想起了什么。

    令狐说,你怎么了雪儿,怕吗?

    雪儿说不,只是别和我**,我已不再纯洁,我不想玷污你的纯洁。

    令狐说,我纯洁吗?

    雪儿说是的,你纯洁死了,你是雪莲花。

    令狐说你怎么知道?

    雪儿说,直觉。就象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宿命的孩子,没有原因,直觉而已。

    雪儿的声音低沉缓慢,象是怕惊扰了那个喧闹世界的秩序。令狐突然把雪儿紧紧抱在怀里,她感到他心脏的急促跳动,砰砰的,他的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他开始吻她的长发和脸颊,雪儿慢慢躺在床上,他的双手触碰雪儿**的刹那,那对**一下子涨了起来,绷紧有弹力,仿佛把二十年的情感堆积成鲜红的血液浇注其中。她开始不自觉地抚摸令狐的脸颊和胸肌,自己身上有麻麻的感觉。

    令狐说,其实我不在乎你的身体曾经属于谁,因为你的心纯澈如水,所以你依然纯洁,永远纯洁。我愿意把第一次给你,没人值得我放弃处子之身和她飞翔,而你,是个异数。

    雪儿说,真的吗真的吗,你不在乎我不是处女?

    令狐说是。

    雪儿说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堵得慌吗?

    令狐说没有。他说如果我爱你,就只是爱你,而不是只爱你的第一次,我想贞洁该是一种罪。

    雪儿那么幸福地笑了,把眼泪滴落在那些在暗夜里绝然盛开的玫瑰花瓣里。祭奠它们的死去或者感谢它们的盛开。

    那些花瓣红得深沉灼烈,他俩开始**。汗水滴到花瓣里,发出奇异的香味。凌晨时分,他们拥抱着睡去。

    后来,雪儿说那夜她差点幸福地死去。

    万道霞光升起,照耀和抚慰了大厅里灼灼盛开的玫瑰花瓣。可雪儿离去时还是发现有好些花枯萎着死去了,象极了哭泣的小孩。

    在陈迪和姗姗发疯般寻找雪儿的日子里,疼痛背后依稀存留了惊喜的光影,伴她度过很多的暗无天日。

    那天,他们急匆匆下楼,只见一女生急匆匆上楼,其来势甚猛,且不抬头,一下子撞到姗姗,撞得满怀,姗姗差点应声倒地。且那女生撞完了后就站在那傻愣着,既不赔礼,也不道歉,连“对不起”都不说,只是瞪着眼睛看,令姗姗十分不快。本来,这几日雪儿的失踪已是令姗姗又急又累,身心疲惫,渐入怒火中烧之镜,于是嚷道,“怎么回事儿呀你,上楼连人都不看!”

    那女生也无答语,依旧象欣赏古董一样看着姗姗,从脚底看到头顶,然后再从头顶看到脚底,如此循环往复。站在一旁的陈迪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直愣愣地看着那女生,心说:莫非想搞同性恋?

    姗姗恼羞成怒,“看什么看,你变态呀?”

    那女生却并不生气,只是面露惊讶之色,于是形成了那女生惊讶地看着姗姗,陈迪惊讶地盯着那女生,姗姗愤怒地瞪着那女生的局面。更令姗姗难以忍受的是,那位女生用的是那种色狼看美女的眼神,面部表情搀杂着疑惑和讥讽,是那种见了劳模当街强奸妇女才有的愕然神情。

    等陈迪酝酿了半天的愤怒正欲发作之时,却被姗姗的吼声吓了回去——怎么回事呀你,真他妈的变态,走,咱们走!楼梯上下行人皆为姗姗尖利的声音和豪爽的语言侧目,姗姗又急又气又恼,涨红了脸。拉起陈迪的手正想走,却见那女生眨着眼睛问:你就是侯姗姗吧?

    听到这话,姗姗有一点吃惊,但怒气却消了一半,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想想自己既不是学生会干部,又不是舞台上的校园明星,能被一个陌生人知道,已是难能。心里稍得安慰,语气平缓一些,“恩,我就是,怎么了?”

    “哦,知道了,知道了,没什么,没什么,嘻嘻。。。。。。哈哈。。。。。。哈哈。。。。。。嘻嘻。。。。。。”说完,那女生就点着头上楼了,脸上充满了发现的喜悦,弄得陈迪和姗姗哭笑不得,一脸茫然与尴尬。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真他妈的怪!”陈迪低声骂道。

    几天以后,这件事作为生活中一个微小的插曲,已被二人忘记。那时,她俩唯一的目标就是尽快找到雪儿,雪儿才是她们心中真正的神。

    忘记归忘记,但那个长相水灵,有着颇具个性气质的外表却言行怪异,举止猥琐的女生确实令她们吃惊不小。

    这个女生的名字叫萧萧,也是学艺术的,是肖云飞的死党。

    肖云飞收到姗姗的第二封情书已是期末,所以他决定本学年开学后去找那个叫侯姗姗的女孩,但他骨子里却是一个腼腆怕羞的男生。所以派了死党调查一番,其实从两封情书的风格来看,肖云飞觉得姗姗一定是一个聪明美丽,气质不凡有思想有内涵的柔情小女生,但萧萧带来的消息却令他陷入了极大的困惑与苦恼之中。

    萧萧的描述是:衣冠不整,行色匆忙,面容憔悴,喜怒无常,疑有强迫症抑郁症之嫌。

    这令肖云飞非常烦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该是一个温柔如水,心性纯真的女生啊!

    。。。。。。

    好几天肖云飞都无法成眠,总是很晚的时候喝一些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着寝室墙壁上藤圆纪香甜美的笑容,他就愈加清醒,睡意全消。然后就觉得她该是姗姗啊,让自己砰然心动的姗姗,那个在情书里说要涂抹在我的生命里的姗姗啊?

    。。。。。。

    可是可是,如风般轻柔的你,怎么就成了衣冠不整,喜怒无常的人了呢?落差太大让我难以接受啊,萧萧是我最信任的人,她该不会撒谎吧。。。。。。

    。。。。。。

    某天夜里,在室友们如雷的鼾声中,在清清冷冷的月色掩映下,肖云飞披衣下床。重读那两封姗姗写给他的情书,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一种来自骨头里的呼唤,放弃太难了,那情书里对真实情感的坚持是那样的火热,而且有太多的东西和他相似,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他走出来,去校园超市买了一盒烟,静静地来到一棵老槐树下,坐下,低头,吸烟,就那样呆着,直到宿舍管理员大妈把他锁在外面呆了一夜。他吸烟或者来回在校园里走,幽灵一般。天亮的时候,有勤奋的同学去自习室或跑步,他就悄悄钻进了宿舍,以前总是为cs,电影或者跳舞才熬通宵的,今天终于因爱情熬了一把通宵,为谁呢?他自问,就算是为我不可预知的爱情吧,他就这样释然着睡去了,没有上课。

    他这样连续几日,惊动了萧萧。

    “你怎么搞的,不至于那么夸张吧,我看她是个很普通而且有一点恶劣的女孩哦!”萧萧歪着头,撇着嘴,一副若无其事,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我虽然没有看见过他她,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的性格中有很多的东西是共通的,这样的感觉一直牵引着我,让我欲说还休,欲罢不能。”

    “哼,说得还听严重,那你自己掂量吧,不过不要不吃饭,不睡觉,也不要熬通宵,否则你就成排骨了,笨蛋。”说完,就悻悻地走了。

    然后肖云飞就在那儿百无聊赖,六神无主地吐着烟圈,目光散乱地望着,那些匆匆的人们和匆匆的爱情。

    有一天睡着睡着,他突然就把“藤圆纪香”撕下来,盖在了身上,然后双手交叉着抱住,他的行为令室友们大为骇然,称其为疯子。

    “这你们就不懂了,这个人呢,是活的,我要帮她化作一抹色彩,涂在我的生命里。”

    “哦,是这样啊,”室友们均窃笑不已,“你没冻着吧。。。。。。”

    “不会,只是想过火了。”

    “那就行动啊兄弟,实践出真知,不行动怎么行啊!”

    肖云飞自己也觉得这事该摊牌了,是非成败,在此一举,他决定中秋节之夜,把姗姗约出来。

    这些日子,姗姗也是心烦意乱,雪儿的突然离去和杳无音信让她陷入了彻骨的痛苦中。走了太久的路,说了太多的话,心碎和伤悲一同袭来,眼泪总是不经意间就如萧萧落叶般飞舞着下落。她的性情变得焦躁易怒,忧郁不安,也无心打扮自己。终于被萧萧认定“衣冠不整,喜怒无常且有精神病倾向”。除了和陈迪在一起外,她就一个人走在校园的小径里,那是她和雪儿一起走过无数次的路,那里有雪儿的纯洁和向往,有自己对肖云飞的想念。王子,我爱着的你,该给我个回音了吧。。。。。。。

    她在校园洒满秋叶的小道上走啊走,有淡淡的怅惘,走过了这寂寞的春和夏,她自己也不能确定能否收获那一枚等待以久的爱的果实。

    。。。。。。

    后来在一个落寞无奇的午后,陈迪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向她宣布:肖云飞决定约你了。时间:八月十五日夜。地点:老槐树下。

    陈迪以为,姗姗听到这个消息后会面朝大海,面朝东方,面对那些布满想念的日夜,泪流满面。可她没有,她的表情冰封般凝住,表现出惊人的平静。

    “怎么啦,姗姗,你该高兴啊,你那么喜欢他,如今已经近在咫尺了。”

    “是啊,等了好久,累了好久,把喜悦都稀释了啊,爱到深处,心都麻木,习惯了他的冷漠,对突然到来的喜悦反而觉得陌生了,真的不习惯,放心吧,我会抓住这个机会的,对了,是谁告诉你的?”

    “就是那天撞到你的女生,那个怪怪的。她跑到学生会告诉我的,她叫萧萧,是肖云飞的死党。”

    “奥?!是她!就是那个被我骂了一通的女生?”

    “是啊。”

    “真是冤家路窄,她不会在肖云飞面前说我好话的。”

    “随便怎么样啊,你只要在肖云飞面前表现你的真实就够了。”

    “恩,真倒霉,碰到她的那天,是我最消沉,心情最不好的时候,找雪儿找的衣冠不整,还带了一张破败的脸。”

    “所以说,你要加油,呈现一个光彩照人的你。”陈迪笑得那么富有感染力,姗姗心里暖暖的。

    “我会的,我一直相信能等到这一天,终于来了,我的上帝。”

    “这几天你要睡好吃好,千万别再想雪儿了。”

    “恩,我答应你要把最好的姗姗展现在他面前,”一丝淡淡的忧郁掠过她的脸颊,“但不想雪儿是不可能的。”

    “是啊,”陈迪有些伤感地说,“可是光想是没有用的。”

    “别再谈这个了,我都没有力气了。”

    。。。。。。

    习惯了在奔跑中追逐的姗姗开始静静地等待了。

    那天夜里,风也妩媚,月也多情。肖云飞同学早早就来到了老槐树下,他一再告戒自己,第一次约会,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而且他还知道,万勿不能让女生等男生的,看看女生楼前那些望眼欲穿的痴情男生就让人觉得女性解放运动是不是有点搞过火了。等那些女生下楼后,已腰酸背痛的男生还要陪她们“行万里路,赏万朵花”,莫非将来吾也要沦落至此吗?肖云飞想着这些严肃的问题时,不时看着女生楼的方向。随着秒针的跳动,他的心就象揣了小兔子般不得安宁,砰砰乱跳,全无了平日的从容。他佯装镇静,可还是阻挡不住喜悦在脸上泛滥不息。男生如果手插裤兜,“若无其事”地乱踢小石子且来回走动,你千万别以为他是悠闲,那可是相当紧张的表现啊。现在的肖云飞就是这副样子,然而,他一下子就静止在了老槐树下,一副中规中矩,精神饱满,积极乐观的样子,仿佛等待着为即将带来的爱情赴汤蹈火,准备着为爱燃烧。

    纯洁的姗姗同学带着圣洁的爱走来了。她真的来了。穿着雪莲花般洁白的裙子,在南方初秋的习习晚风中,飘然而来。

    肖云飞一时无措,她越走越近。

    那一刻,肖云飞确信,姗姗早就该是他的女孩,她步态轻盈,高贵而从容。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t型台上的女模特总能够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愉悦,而男模特总给人一种傻了吧唧的感觉了,原来女生的美是天然的。

    远远地,姗姗便看见了肖云飞。

    树下,月光中,我的桀骜孤独的王子。你看见了这条通向你的相当不平坦的路下我用眼泪为你铺垫的想念了吗?

    。。。。。。

    姗姗内心宁静如海,只稍稍起那么点涟漪,姗姗预感到自己的青春可能会因他而燃烧起来。很久了,她都相信,肖云飞同学是属于她的,不管走多远的路。

    姗姗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树下的王子,生怕跑了似的。肖云飞感觉得到,她幽深的眼睛里含了那么多秋波,相当多。洞穿了暗的夜,把月光都整自卑了。

    白色的裙子飞扬着,那令人心醉的洁白啊,在天地间燃烧着。

    近了。肖云飞真想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他忍住了,怕吓着姗姗。

    “你好啊!”肖云飞首先开口。

    “你好”姗姗应着,脸上泛起红云,眼里顷刻间盈满两池春水,亮晶晶的。

    看见她可爱羞涩的样子,肖云飞同学真的想把她融化在怀里,不许这夜风吹落了眼前的完美。

    “几点到的?”

    “半小时前。”

    “干吗来那么早?”

    “我喜欢等人的感觉,尤其是等待心爱的人,那种期待的欣喜。。。。。。真是妙。。。。。。妙不可言。”

    肖云飞其实是个很会说话的孩子,说得姗姗心里暖暖的,紧张拘束也消失了,她觉得肖云飞其实是个很容易接近的人。

    “我们去湖边吧!”

    “好的”

    他们肩并肩走在通向人工湖的安静的小路上,没有太多的语言,月亮慷慨地撒播一路清辉。夜风渐渐大了,掀起姗姗的裙角,飞扬着,连同她的心。此刻,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塌实,有时沉默更快地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太多的话反而更寂寞。

    他俩在湖边的角落坐下,月影和灯光在微波荡漾,层层涟漪的湖面上交织成一个如梦如幻的仙境,斑斓也安宁。

    “怎么了?”肖云飞忽然发现姗姗眼里含着泪水。

    “没什么,不用管我,我是一个太容易满足的孩子,一下子盛不下那么多的喜悦。”

    肖云飞心头掠过一丝疼痛,想安慰却不知说什么。也在这一刻,他默默在心中对着月亮发下誓言:爱她至死不渝。

    “你很累,是吗?”

    “是,通向你的路太长了,累啊。。。。。。”姗姗顽皮地努一努嘴,撒了一个小娇,“可是现在看,什么也值得了。”

    肖云飞感动得笨嘴拙舌,差点倾倒,他愈是这样,姗姗愈是喜欢。

    “第一封情书,为什么不写名字?”

    “我要你注意我,注意到我对你的感情不含虚荣,只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热热烈烈地喜欢你,就够了。我害怕一切来得太突然让我觉得不真实,更害怕你的拒绝来得太快让我无法面对。所以,就那样了啊,这叫朦胧追求法,当然了,还有一点小小的自卑,谁让你那么帅呢。。。。。。”

    “真的吗,我怎么没觉得啊。。。。。。”

    “反正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帅,有气质,就是哲学家和艺术家结合起来的那种气质。”

    “你也很漂亮,象一朵小花。”

    “有吗?”

    “有啊,刚才我第一眼看见你时,真想一把将你搂在怀里融化掉。”此时,肖云飞的眼睛已经冒火了,姗姗避开了那双锋利的眼睛,把头歪向一旁。

    “为什么现在不?”

    “什么?”肖云飞一时没反应过来。

    “笨蛋啊,我说为什么现在不抱我?”

    顷刻间,肖云飞就热血沸腾了,一把抱起姗姗,在湖边温柔的水波里,投影出飞舞的白色梦幻,整个场面相当浪漫。

    夜深了,姗姗在肖云飞的怀里睡着了。

    肖云飞看着安静睡去的姗姗,那么柔美,那么可爱,想吻她又怕吵醒她,看着看着,一股疼惜的水流从心底不可遏抑地流泻出来。他觉得她就象一个单纯为爱而生的精灵,全身心地爱着自己所爱的人,无所保留地信任着自己。在她面前,肖云飞觉得自己可以完全真实,不戴任何面具,只留下一颗心,这种感觉在世俗中已经很难找到了。那些象传染病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大学爱情真的不叫爱情。

    “哎,我真是太幸运了!”

    他专注地看着这张含着笑意熟睡的脸庞,象在欣赏一副山水画,也轻易地看见了疲惫。红润光滑中依稀可辨的苍白无言地诉说着那些只有黑夜才知道的想念,还有肖云飞不知道的,雪儿离开带给她的难以愈合的伤口。

    肖云飞想起萧萧和他说过的话,现在想起来,那些话真的很可怕,让人难以相信,相当不客观。

    怎么搞的,难道还有什么更让姗姗心碎的事吗?

    肖云飞有一点不解,或者萧萧在胡说八道?

    以后的日子,肖云飞象对待公主一样对待姗姗。沉浸在爱情中的女生都是容光焕发的,姗姗就象换了一个人似的,陈迪总是笑说爱情的力量好伟大啊!

    如果说这时的姗姗还有什么忧伤的话,就是牵挂雪儿。肖云飞总是劝慰她,说一些事我们注定无能为力的。他心里一直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女生充满钦佩,他想象中的雪儿很美很安静,直到那天在风云撞见雪儿。

    姗姗经常光顾肖云飞的画室,那是他租住的一间房子,摆满了他的得意之作。没有课的时候,他俩总是大包小包地买很多的零食,席地而坐,在音乐中吻和笑,谈艺术和他们喜爱的一切,贫穷而富有。除了上课,他俩整天都在一起,快乐得象两只小鸟。姗姗总是早早爬起来,买一些早点送给从不喜欢吃早饭的肖云飞,生活从来都没有规律的肖云飞在姗姗的指导下,生活已经能够自理了,尽管每周还是要抱一堆衣服给姗姗。偶尔会去湖边坐坐,那是他俩爱情的起点,还有那棵老槐树。

    “你知道吗,姗姗,萧萧曾向我描述过你,说你衣冠不整,喜怒无常,怎么回事呀?”

    “哈哈,别提那次了,我正找雪儿呢,找得我心力交悴,心烦气燥的。那有打扮啊,精神上颓废绝望至极。她有点说过分了,不过那次我把她骂了一通挺丢人的,一直觉得对不住她,怎么,她怎么说?”

    “没说什么啊,她心胸蛮宽广啊!”

    “有机会你叫她过来,咱整一顿。”

    “好”

    后来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玩,日子过得非常快乐。一次,他们三人正在画室聚餐,吃鸡爪,喝青啤,庆祝肖云飞画展准备完毕。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陈迪泪流满面地跑了进来,把三人惊得目瞪口呆。

    “陈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姗姗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哎呀妈呀,别激动。”萧萧说。

    “爸妈吵架了,”陈迪哭得一塌糊涂,“很厉害。”

    三人彼此交换了眼神,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姗姗走过来,抱住陈迪,轻情地拍着她。

    “不要上火,我们父母这一辈人都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事业上的打拼,社会竞争的压力,难免忽略了对方的感受,吵架也是难免的,我父母就经常。。。。。。”

    “不,”陈迪打断了她,轻声而略带伤感地说,“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会离婚吗?”萧萧问。

    “难说”陈迪的眼睛从未这么暗淡过。

    姗姗最了解陈迪,知道陈迪的坚强,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觉事情似乎不太妙。她从陈迪眼里看到的全部是绝望,那种绝望让她恐惧,是非洲饥民才有的那种眼神,无助而苍凉。她凭直觉,感到了陈迪的无力。

    “你们先在屋里呆着,”姗姗冲肖云飞和萧萧说道,随手抓起风衣,“陈迪,我们出去走走。”

    天空晴朗,大地安详。

    “说吧,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妈妈说爸爸有外遇了。”

    “她怎么说?”

    “她说爸爸很长很长时间都不回家,对她的关心越来越少,而且似乎有点厌倦她,我妈是聪明的女人,爸爸的点滴变化都逃不过妈妈的眼神。已经很久了,妈妈一直忍着,她宁愿相信爸爸是工作压力太大,宁愿相信爸爸的搪塞,可是直觉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

    “后来?”

    “妈妈在爸爸手机里发现了秘密,她去电信局查了他的话单,发现有一个电话号码几乎每天都和他保持联系,已经快两年了,那一刻妈妈差点晕倒,她觉得自己在事业上那么辛苦地打拼,那么辛苦,到头来,一直深爱着的人居然一直欺骗着自己,而且已经两年了,她居然都不知道。妈妈是个要强的女人,当羞辱变成愤怒后,一场战争就这样不可遏抑地爆发了。”

    “你在场?”

    “不,本来今天周末,我准备回家和爸妈聚餐的。”陈迪叹着气,“可是,进屋后发现了一片狼籍,破碎的玻璃满地都是,还有菜汤和倒在地上的桌椅,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很疼很疼,我宁愿相信自己走错了门,我在卧室里看到了哭泣的妈妈,一直坚强此时却无比脆弱的妈妈。。。。。。”

    。。。。。。

    “曾经,我一直一直都认为自己长大了,好多事情都是可以控制,改变和影响的。但是,今天我懂了,在突如其来的破碎面前,我只是一个如此苍白无力的孩子而已。我可以忍受寂寞穿越整个童年而不在心里留下伤痕,可今天,就那么的一瞬,就在我的生命里铸成了不可愈合的伤痕。”

    “你该和爸爸谈谈了。”

    “我也这么想,但我也知道,如果爱不在了,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移情别恋了,就不会象以前那样了,爸爸不再是宽厚和蔼的了。”

    “可是你必须和他严肃地谈谈。”

    “我会的,可是我更愿意和那个女人谈谈,不哭不闹不吵,轻轻地告诉她,说破坏别人的幸福是他妈的犯罪,我甚至可以做她的朋友,帮助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让她把爸爸连同他的爱还给我和妈妈,据妈妈说,她打电话给那个女孩了,她很年轻,怀疑妈妈的身份后,她关了电话并且换了号。”

    “你爸爸打你妈妈了?”

    “没有,是妈妈摔的,爸爸只是默默地走开了。”

    “这段时间你该好好陪陪她。”

    “恩,我也这么想,我会尽一切努力挽回这段即将破碎的婚姻。我现在对婚姻产生了一种恐惧,原来婚姻是如此的脆弱,让我措手不及。我已经对婚姻产生了怀疑,也许我会一辈子不结婚,婚姻是什么呢?”

    姗姗一时无语,这也是她考虑了许久的东西。

    天色很晚了。姗姗把风衣脱给陈迪,等她们回去时,萧萧和肖云飞都倒在地上睡着了。

    那天晚上,姗姗是和陈迪拥抱着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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