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月的风,带着乍暖还寒的凛冽,吹皱了一池的春水;远远近近的山,不知被谁描青了眉黛,妩媚而又忧伤。
站在天州这最高的擎天岭端,任凭多情的衣裳迎风招展,谷方直欲乘风而去,离却这人世间的爱恨纠缠,然而,他能吗?
他不能,他的心已被那双明眸照亮,他的爱已被那纤巧的倩影栓牢,他挣不脱,也不愿挣脱。
“谷方,你真的不放弃吗?你我二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师兄弟,师兄从来都是护着你、让着你,你就不能让一次师兄吗?”祁丹一张英俊到了极点的脸庞上浮起一丝痛苦的涟漪,背着谷方站立的身影,仿佛不胜寒意的一颤,全身的力气似乎也已耗尽,连说话的声音竟都变得低沉而又嘶哑。
“到了这个时候,你何必还要问我?”谷方轮廓深刻的脸上闪过一道伤痛的光芒,声音颤抖而又忧伤,“想当初,我们三人一起除魔杀妖,那是何等的快乐逍遥,而如今……”
“够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你又何必再提起?既然你不愿放弃,那么我们之间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祁丹猛然转过身,伤痛的眼神已被耀眼的厉芒替代,他紧紧的盯着谷方的背影道,“我们就在此决一死战,不死不休,胜者得到师妹叶儿,败者……就从此消失吧!”
“不死不休?我们……”如同猛然被扼住了咽喉,谷方的声音滞了一下,颤抖着嘴唇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抬起头看了看远方的天,那里似乎有黑云翻动,难道要下雨了吗?
他的心中不由闪过过往的点点滴滴,一阵浓浓的深情立时弥漫了干枯的心田,却如同利刃一般狠狠的刺割着他的心房,痛得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这一切难道都要成为过去了吗?”他在忍不住轻轻的问了一句,却忍不住眼角一滴冰冷的泪珠,如同沉沦一般坠落。“是啊,一切都过去了,而且永远也不会再来!”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一阵命运的嘲笑,直震得他心神恍惚。
“好了,不要再罗嗦了,我们……开始吧!”祁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哑着嗓子说出了最后的三个字,然而他的心却因这几个字而彻底的沉入了谷底。
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恨。既然上天安排他邂逅了小师妹,为什么还要有谷方,为什么还要让谷方再碰到她?是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谷方,若没有谷方,他又怎会如此神伤,他又怎会如此痛心?
想到此处,他的心越发痛恨起来,忍不住大吼一声,猛然举起右手中的魔杖,嘴中却急速的念道:“万能的火之神啊,献给您我的虔诚,请您赐给我力量,守护我的身体吧——火焰附体!”
吟唱刚刚结束,就见他右手的魔法杖顶部突然冒出无数股细丝般的毫光,如同八爪鱼一般爬过魔杖、爬过他的手臂、爬过他的脸庞、爬过他的身躯,最后又回到了魔杖顶端。绕了一圈的毫光猛地碰到一起,“呼”的一声爆出无数道光芒,随后如同吹了气的气球般“啵”的一声涨了起来,在他的身周形成一圈细密的毫光,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谷方静静的看着祁丹的一举一动,等他的防御结界完全结出后,他才伸手抓住了剑柄。随着长剑一点点的拔出,他的动作竟越来越慢,仿佛那剑有千钧般沉重,握剑的五指各关节突如失去了所有血液般白得发光,而手上的青筋却争相暴突,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毒蛇。
“嚓……”
一声细亮而又悠长的出鞘声传来,谷方的长剑终于全部出鞘了。一阵如水的凉意传来,祁丹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而握着魔杖的右手掌心,却沁出无数的汗丝,仿佛比他的心还凉。
“哈哈……”谷方斜举着长剑,猛地昂首发出一阵长笑,笑声直欲穿云裂石,只将远处一片树林中的鸟群惊得冲天飞起。
谷方笑了一阵,眼角却又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那泪顺着脸颊直流到嘴角,滋味竟是那样的苦涩,“十年,十年啊,十年的兄弟之情,今日却毁于一旦!”他痛苦的嘶吼一声,声音嘶哑而又忧伤,直如杜鹃泣血、老猿夜啼。
听到谷方的话,祁丹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片刻后却又猛一咬牙,右手的魔杖对着谷方奋力一抖,嘴中却大声吟唱道:“尊敬的火之神啊,献给您我的信仰,请您听从我的召唤,显出您的力量,毁灭眼前的一切敌人吧——连珠火弹!”
随着祁丹手中魔杖的摇动,他的头顶前上方忽然毫无征兆的出现了无数个细小的红点,直似嬉戏的流萤般,互相旋转追逐,然而只片刻功夫,那些小红点就急速涨大,形成了几十个拳头般大小的殷红色火球,闪烁着危险而又艳丽的光芒。
谷方见祁丹已经发动了攻势,心知一切都已无法挽回,遂全力运起他仗以驰骋天下的神奇内力——“烈日诀”。只见他全身猛地往外射出万道红光,绕着身体一阵急速旋转,瞬间就在身体四周形成了一圈晶亮的火红色真气圈,看上去绝对不比祁丹的“火焰附体”差上分毫。而他手中原本两尺七寸的长剑,却猛然从剑尖上窜出三尺来长的红光,竟是以内力形成的“剑气”。
“去!”祁丹杖头一点,悬在他头顶的火球立刻就分出六颗呈“品”字形往谷方袭去。谷方也毫不示弱,手中的长剑往火球中一搅,只听六声惊人的巨大爆炸声轰然响起,隆隆的向着远山传去,随即群山又轰隆隆的回应过来,声势竟是这般的惊天动地。
火球炸裂成漫天的火雨,谷方却如同箭一般穿过火网,手中的长剑幻出一道惊天的匹练,闪电般往祁丹袭去。祁丹不慌不忙的一点杖头,剩下的火球立刻分成两路,一路往谷方的长剑撞去,一路却往谷方的身体袭去。
谷方身体一个急转,在高速前进中竟然不可思议的让开了火球,右手的长剑一拖一点,已变斩为刺,向着祁丹的胸口急速刺去。祁丹在发出火球后,已猛地往斜地里闪去,谷方自是刺他不着。
两人各展所长,只斗了个天昏地暗,山摇地动,然而他们对彼此已熟悉得了如指掌,虽然斗得激烈,却总能在紧要关头,闪开对方的必杀一击。
时间在两人拼命的争斗中慢慢的流失,也不知斗了多久,山脚下忽然现出一个豆粒般大小的人影,如同流星一般驰来,只片刻的功夫就逼近了山顶。等到人影来得近了,竟是一位杏眼桃腮的绝色女子。但这女子俏脸含悲,眉角生痛,显然有不少伤心恨事,然而这些却掩不住这女子脱俗的容颜,天生的丽质。
这女子奔驰得极为快捷,只一转眼就攀上了擎天岭的最高峰,然而迎面飞来的却是一颗拳大的火球。她身形微顿,右手一抬,袖中立刻飞出一截丈长的红绫,如同蛟龙般一卷一收,立刻就将那火球甩到了一边。
“住手!你们为什么要一直这样斗下去,你们要让我怎么办才好?”这女子看着相斗中的两人,眼中已流下两行情泪,却越发显得娇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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