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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杨青最喜欢哪一支乐队,她一定会告诉你,爱尔兰的thecranberries(小红莓),如果再问她,最喜欢这支乐队的哪支歌,毫无疑问,便是那首哀伤而又迷沌的dyinginthesun。
“在阳光中死去”,说实在的,刚开始,我很不喜欢这首歌的歌名。我倒是先喜欢上这支乐队的主唱,dolores,因为她文静、瘦弱又略带腼腆的气质,和杨青太相象了。
在阳光中死去,我深深记得那个夜晚。
我们在东湖绿岛餐厅吃完晚饭,在刘海浪的鼓动下,又来到他的海船酒吧。
晚上有一场钢管舞表演,肖晓蕾随众人围聚在舞台前欢叫。刘海浪站在她身后象个保镖,很警惕的护着她,有男人稍想靠近,他便虎视眈眈的瞪着对方,用身体挡住,肖晓蕾更加得意的舞动双手尖声大叫。
我陪杨青坐在包厢里,她看起来兴致不高,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样子,我和她说话,她也只是摇头或点头。
我本来就不想来酒吧,便对杨青说,
“是不是想睡了?我们不如出去走走吧?”
杨青依旧是点头,于是我拉着她的手起身。
我们没与刘海浪及肖晓蕾打招呼,走到门外,我打起伞,杨青躲进来,我们依偎着在雨夜里漫步。
“这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呢。天气好象突然就冷下来,不知道还会暖和吗?”
杨青突然发出感慨。
“现在才十一月,应该还会有暖和的时候,往年都要到十二月底的时候才会真正变冷的。”
我说。
“你说今年冬天会下雪吗?”
杨青又问。
“会的,去年没下,今年肯定能下。杨青,今年寒假我们去北边旅游吧?”
我提议道。
“去哪儿呢?”
“去哈尔滨看冰雕好吗?你可记得,你说过你很想看冰雕展的。”
“那边太冷了,我会受不了的,还是不去的好。”
我本以为杨青会很高兴的接受我的提议,没想到她没有兴致。
“那就去南边吧,去云南西双版纳,那边暖和。”
我又提议。
“还是哪都不去的好,乖乖在家过年。我读大学以来,每年暑假寒假都到处乱跑,还没在家好好过一个安稳年呢,今年我要乖乖在家待着。”
杨青又否定了我的提议。
“好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我有点扫兴的说。
“景,你别不高兴啊,现在离寒假还早呢,那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我没不高兴。杨青,还记得那首歌吗?爱尔兰小红莓的。”
我伸进裤子口袋中的左手触到张静送我的mp3,我想起里面那支杨青最喜欢的歌。
“你是说dyinginthesun对吧?”
“对,你记得去年寒假的时候,我们去厦门,我们在旅途上只听他们的歌。那张专辑你听到第三遍的时候,你说你已经把dyinginthesun学会了,我不信,你便唱给我听,在卧铺车厢里,你唱得真好,旁边的两位乘客情不自禁的为你鼓掌。你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躲进我怀中,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啊,都是你,激我唱,害我丢人。”
“不丢人。你知道那时你有多美吗?你唱得那么专注,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你的歌声。我真想回到过去,回到那次旅途中去。”
“逝去的时光只能留在记忆中。”
“你能再唱唱那首歌吗?”
“现在?”
杨青转头看着我。
“对。”
我期待她的歌声。
“我不想唱。”
杨青却淡然拒绝了我。
此后我们之间再无交谈,似乎该说的全都说完了,只需要依靠在一起,两颗心就能体会彼此存在于对方内心的温暖。
我们大概走出去两公里远,手机响了,我以为是肖晓蕾打来的,接听,却是张倩。
“张倩啊?又出什么事了?”
我担心是张倩知道了蒋燕文的事。
“你这家伙,现在是不是我一给你电话,就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啊?记住了,明天我过二十二岁生日。今年我不打算和许放单独过了,明晚我在我家一楼大厅举行一个生日晚会,你可要来啊!听许放说你现在在省城对吧?刚好把杨青也一起带来,八点准时,知道吗?”
张倩在电话中一骨脑的把事情说明白。
“知道了,一定准时到。”
我满口答应。
“你现在和杨青在一起吧,让她听电话。”
张倩又说,我把手机交到杨青手中。
“明天啊?真对不起张倩,明天晚上我怎么来啊?后天要上课啊?”
“现在很不好请假,旷课又会被扣学分,真对不起,我就让林景代表我好了,我会让他带我的礼物过来的。实在是不凑巧,张倩你可别生我的气啊?”
“那好,谢谢你了,再见。”
杨青和张倩说完话,把电话交到我手中。
“还是一起去吧,今年你好象没请过什么假啊?”
我劝杨青道。我很希望她能和我一起去参加张倩的生日晚会。
“算了,我都回绝人家了,林景,明天我买个手提包送给张倩你说好吗?”
杨青还是拒绝我,我只能点头,没再吭声。
“怎么了?又不高兴?”
杨青转头乜斜着看我。
“没有啊,呵呵。”
我勉强笑了笑。杨青放心的把脸转了回去,我望着她的黑发,望着她在雨夜中美丽的侧面,突然间,有一种很奇怪的陌生感袭上心头。我感到异常的孤独。
在我身边与我相依偎的杨青,却让我有一种咫尺天涯的距离感。
我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变得这么疏离。
“景,我走累了,我们打车回香草吧?”
“嗯!”
我点头。我们来到站点,拦了出租车上车。
十多分钟后,我们回到香草旅馆,没在大厅看见阿墨,一位女服务员坐在服务台里正看电视。我本以为杨青会与我一起回我的房间,但她却站住对我说,
“景,我觉得很困,我回自己房间洗澡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好吗?”
望着杨青清澈如水的眼睛,我打消了劝说她去我房间的念头,我平静的点头说好。
我们便在大厅分手。
回到自己房间,我突然想抽烟,想和人说话,我打电话要服务台的女生给我送了一包香烟。我躺靠在床头,一边抽烟,一边想着该和谁打电话好。
翻手机的号码簿,看着看着突然眼前一亮,我看见张静的手机号码,想起她温柔的笑脸,我那刻真的很想很想和她说说话,我几次都要去按通话键,但几次都又放弃了,最后,我还是拨通了肖晓蕾的电话。
“林景你这家伙,走都不和我们打声招呼啊?什么意思啊?”
肖晓蕾在电话里劈头就责问我。
“我看你玩得那么开心,不想打扰你的兴致嘛。”
“得了得了,是急着和杨青回旅馆温存吧?怎么?温存完了,才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别胡猜了,杨青没和我住一块,我现在一个人,孤独着呢。”
“呵呵,怎么了啊?干嘛没住一块?听刘财主说,你们上次都是住一块,住了好几天的啊?”
“别听他胡说,上次我们也是两张床,分开睡的。”
“呵,林景你不会告诉我,你和杨青交往了这么久,还没那样过吧?”
“的确是没有过。”
我有点难堪的答道。
“天哪,你们恋爱两年还是三年了?玩柏拉图啊?鬼才信呢。”
“是真的,这种事没必要骗你。”
我心里一阵苦笑。
“喂,林景,你是不是有生理问题?”
“没有的事,我们不谈这个了。”
“没有?那是为什么啊?林景你不会还是处男吧?哈哈!”
肖晓蕾在电话那头开始爆笑。
“你没完了?你再笑,我挂电话了啊?”
我威胁道。
“挂吧挂吧,林处男同学,真看不出来啊,你还真纯洁啊?哈哈哈!”
肖晓蕾不吃我这套,我真恼了,把通话掐断。
开了电视看体育节目,一个多小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被电视沙沙的无图象声音扰醒,一看手机上的时钟,竟已经深夜一点多,我倍感落寞,走到阳台玻璃窗前,呆呆的看了许久的城市夜景。
我耳边隐约响起杨青的歌声,想起她在火车上依靠在车窗边,望着车外迅速流逝的风景,动情而忘我的轻吟那首忧伤的dyinginthesun的迷人模样。
雨已经停了,远处的天幕有模糊的月影从云层后勉强透出来。明天大概要天晴吧?那我该和杨青去哪玩呢?我这样想着,终于忍不住想见她的渴望,决定去她房间找她。
我记得杨青和我说过,她一个人住在16号单人房。出了房门,顺着走廊,我来到杨青房门前,我鼓起勇气按响门铃,没动静,我继续按,终于在两分钟后,杨青打开了房门。
“林景,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
杨青穿着白色真丝睡裙,只拉开了房门的一角,堵在门口,似乎不想让我进去的意思。
“睡不着,我想和你聊聊,行吗?”
我恳切的望着她。
“这么晚聊什么啊?景,回去睡吧?明天天亮我陪你去游乐场玩好吗?”
杨青拒绝我,我突然发现她神色很不对,紧张的望着我,似乎很怕我进门。
“我不想回去了,我就在你这边睡吧?”
我央求杨青。
“不行不行,很小的床,两个人睡多挤啊,会很累的,你快回去吧,听话。”
杨青更加紧张的望着我。
“那让我看看你住的地方,就五分钟。”
我其实还未对杨青有所怀疑,只是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了不行,你快回去了,我关门了。”
杨青突然板起了脸孔,对我翻脸,就在她要把门关住的刹那,我用胳膊顶住门,对她说,
“杨青,你怎么了?犯得着对我生这么大的气吗?”
“别废话了,你快回去!”
杨青很惊慌的用力推门。
“嘿!这是怎么了?我偏不走!”
我的倔劲也上来了,干脆把身子挤进门里,脸贴脸瞪着杨青。
“算了,杨青,让他进来吧,反正早晚他都会知道的。”
突然之间,就象在很黑很深的古墓里传出如幽灵般的声音,我一辈子所听到的最恐怖的声音,我霎时呆若木鸡。
杨青无奈的松开把门的双手,她不敢再看我,脸色苍白如死尸般的让开在一边。
房门缓缓打开,整个世界如末日将至般的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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