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指间夹着细长的香烟,甜腻的烟雾缠绕眼帘,脊背舒适地依偎摇椅的弧度,惬意地交叠双腿。
“是的,我想放松、放开、放弃……是的,我想放弃!在他在许愿池前对我无礼的刹那,羞辱和背叛夹杂震惊让我几乎下手杀了他,可……可在我卷曲的手指尖触碰他面颊前,又松开了,没有攥成拳,只是摊开手掌象征性地‘摸’了他一下……他随我掌力燃烧飞起的身体,像扯断我心弦的风筝……我……我真的想放弃……”我在心底对自己说,“但是我可以吗?”
我轻柔地吸吮香烟,含蕴嘲弄的微笑,嗤鼻一叹,感觉有几滴泪意干涸在眼角,酸楚地暗想:“我像母亲呵护自己未满月的婴孩,精心照料,步步为营地安排……希望训练、锻炼、磨练拓野的超能力,甚至把自己打扮成女孩和女人的模样刺激他回忆……还有……”
拓野那天在许愿池并没有把银币放入口袋,而是滚落地面。我刚走又担心影即使不杀拓野,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断然返身折回,却在地面拾起它——我想这一切都是亿万年前注定的,自我们降生时刻起就转动的命运齿轮。
我从风传递的气息中寻找拓野,瞬间转移到他附近时,正好听见……
“你个圈圈,你早说啊,给你就是了!”蓝火暴躁地说。
我感受到蓝火要带走拓野的强烈**,甚至不惜躲过我来窝藏他……“蓝火?躲过我?会带拓野去哪里……那里!”我灵光一闪,“圣光禁地!”随这想法应运而生,我眼眸阴沉,像被凿穿了心,瞳孔也隐隐放大,我用传心术命令影:“影,你转身过来从我手掌拿走这枚硬币,把它放进拓野右边的口袋,不要让蓝火起疑地放他们走。”
影的背影一僵,迅即以我也看不真切的速度办妥。蓝火自以为是地吐出火珠,我扫视一眼,它就消失了,影的手指点了点他唇,又用适应他肉眼的速度蹲下装作痛苦难当,无法再追杀他们。蓝火志得意满地蹒跚“奔逃”,还搀扶着负伤的拓野。
他们“走”远了,我才迈出浓雾,走近影,她恢复常态地叩首,我沉默地越过她,背向她。
破云出日,我才发现他们一直在云雾缭绕的山峰之巅,俯视大地,的确有“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但是此时我无言,影无语。
……
拓野从圣光禁地回来,我把熟睡的他瞬间移动到寝宫,这里完全依照索玛皇宫里“火殿下寝宫”建造,和魅眼里七千年前一般无二。不知道拓野能否因此恢复记忆,我像病急乱投医的母亲,不停地尝试拯救自己婴孩的每一种方法——即使那种方法多么的荒唐、可笑,不可思议……
乌云蜿蜒成藤蔓勒弯盈月,于是一轮离别上树梢的弯月长挂天际.值此月夜,在这我们相遇、相识、相知,却我独守的地方,苏轼怀念爱人的《江城子》吟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十年的爱尚且如此,魅……我等待你七千年,你知道……知道……你无须知道什么,只要你能再记起我和我们的过往,拥有守护自己和皇族的力量,在那之前就让我来守护你好了。
……
回忆中的回忆,我从紫竹林出来,又看到这枚有我署名的卡莎银币,它好像乐于跳跃在我拓野之间。我想它今晚还会甜美地沉睡在拓野口袋,神既然不能达成我的愿望,那么我就要用自己力量来保护心爱的人。
火会化作烟,冰会化成气,石也能化为风……刚才激战的地方满目疮痍,我却嗅到两个人血液味道——千逸和蓝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一步步走到千逸的身边,他视线开始涣散,喃喃自语:“千邈,千邈,要好好地活下去……”
“有千万般不忍,却誓死要取自己弟弟的生命,为了什么呢?为了什么……”我暗叹,“归根究底,是为了‘火殿下’吧?‘火殿下’对于你们这么重要,愿意牺牲比自己生命还珍贵的东西维护,我……我又怎能说舍弃这身份和责任,就潇洒地飘飘然而去……”
我冷峻的面容掩盖波涛汹涌,一贯严厉的语气吩咐:“影,现在带千逸回我寝宫疗伤,通知他的父亲——安波尼奥侯爷,让他三天后再来我寝宫。”
……
三天后
“启禀火殿下,老臣安波觐见。”严肃的老人认真地叩门,沧桑的声音也一丝不苟。
“请进。赐坐。”我简洁地命令。
安波施礼,入座,炯炯的目光直视我。我们彼此目光在空中交接,他就意识到我有要事相商。我十指在胸前交叠,他正襟危坐,睿智的眼神不因年龄增高而削减犀利,牺牲一切效忠的决绝,让我判定他就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入幕谋臣。
我微眯眼,淡淡地说:“你儿子千逸已经先行回府……”算是打破沉默,即而沉稳了抛出一句话试探他的深浅:“你的儿子们现在各自为政,我可以理解成——他们各为我所用吗?”
“殿下的意思何解?”安波颇为惊讶,他疑惑地问,“虽然千邈性格暴烈,也经常滋事来挑衅千逸,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和效忠于殿下的千逸‘各自为政’的!”
“可是千邈使用了魔族力量——炼狱火焰阵。”我平静地向安波投掷一枚炸弹。
安波惊讶地眼波一颤,又冷淡地沉声道:“知道那小子与生俱来的惊人力量,没想到却是那么强大。”
我一提嘴角,暗想:“狡猾的狐狸!故意避开惩罚滥用魔族力量的惩罚,他还是袒护那孩子的……”
我装作忘记惩罚的事情,随意地继续说:“我在三月后有事要外出,你代替我执掌索玛皇族直到我回来!”
“臣领命!”他不问缘由,叩首领命。
我满意地点点头,对他说:“此事目前要保密,切记不可泄露。”虽然我不叮嘱他也不会说,但是事关重大总要确保万无一失。我追问:“知道我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吗?”
安波沉思片刻,他说:“三个月后正是臣内子的忌日,每年我都会去她遥远的家乡拜忌,而今年突然不去定会有人生疑……”
“对。”我吩咐,“我离开时,也要维持我在火拓高校的假像。”
“那么……”安波来回摸搓胡碴,他惊呼,“索玛皇族里内奸?殿下担心有人会趁机谋反?能让殿下担心,此人势力不容小窥,‘他’是皇室成员?”他一声高过一声,难得见他有情绪如此大的波动。
我终于展露一丝冷笑,强硬又不失温柔地说:“‘请’您为皇族着想,暂时放下内子的祭祀。从现在开始在家养病,并把病逐渐沉重的消息散布出去,三个月后理所当然地因病势沉重,无法前往那么遥远的地方祭祀……”
“臣领旨。”
“下去吧。”
我目送安波离去的背影盘算着:拓野,拓野,我该拿你怎么办?要把你放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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