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莎雅鄙视我白沫在嘴边扑哧扑哧翻滚的模样，她嫌恶地扁扁嘴，冷哼一声，推开白门，甩手把我丢到房内墙角，大喝：“苏卡，把这个人处理处理！把他……”
我的头磕碰一路，刚才还一个猛子扎进墙壁，墙壁没事，我满头是大包，现在天上的星星也不会比我脑袋里的金星多一颗！那个臭护士说什么呢？我要把她的头扭下来！胆敢冒犯史上最伟大刑警——金、拓、野，这死丫头片子是想闻闻土味了吧？
“是、是、是……莎雅公主，请将一切交给小的！”年轻女子跪地接令。
该死！臭女人们策划什么阴谋？我脑袋嗡嗡声淹没其他声音，她们的对话内容一点也听不见！
我挣扎地坐起，努力甩甩头，甩开相斗的眼珠，视野充斥苍白，雪白的墙壁，惨白床榻——太平间？天啊，我想起大学时期自己最拿手的鬼故事之二，《人尸大餐》，是说某医学院的学生每夜梦游到太平间（人体标本解剖实验室），他拿起解剖剪、刀就开始生吃人尸，梦中自以为大块朵颐西餐牛排……
“你不要乱动……”空旷的白房间回荡白衣女子空洞的声音，她双手紧攥“凶器”一步一定格地向我走来，“……很好吃的……”
“喂，你别过来啊！”我给她忠告，“我可不是任由宰割的尸体，我是金拓野！金拓野！金拓野！”一声高过一声，气势滂沱。
我猜测自己威名远播吓到她了，她慢动作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把“凶器”垂下，空出一只手，手臂极大限度地后撤——竭尽全力地甩了我一巴掌，顺势蹲下把我的头摁在地面电击——是的，电击，她根根手指流窜百伏电压。
“啊啊啊，咕噜噜咕噜噜，啊啊啊，噶嚓嚓噶嚓嚓，嘛呲呲嘛呲呲……”我的牙齿打颤，舌尖卷出怪异的音节，头配合电击频率来回摆动。
“哼，傻瓜，”她终于松手，又补了两脚，怒吼：“你把我的宝宝们都吓哭了！别装死，快起来给宝宝们喂奶！”
我懵懂地应声坐起，好象刚刚吸进一肺清晨的新鲜氧气，神清气爽，耳聪目明，迅速恢复以往的英明神武。我审视一张张探出小白床嗷嗷待哺的稚嫩脸蛋，果断地抓了抓自己的胸部，无辜的眼神望向吩咐我“喂奶”的育婴员。
“虽然我的胸肌发达，如两颗坚实的椰子，”我骄傲地比画“大”椰子形状，又沮丧地说，“但是只能作为女子遮风避雨的港湾，这也挤不出奶啊，怎么喂奶？”我打量育婴员的胸部，鸡尾酒杯刚好罩过，小巧玲珑，不像每日挤奶的奶牛啊，她怎么喂奶的？
育婴员苏卡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抬手就给我后脑勺一记铁掌，猛地把紧攥的“凶器”塞给我，咬牙切齿地说：“拿着奶瓶把你面前的婴儿都哄睡了，否则杀了你！”苏卡又变出一车奶瓶推到我面前，她自己推着另一车奶瓶走了。
我呆呆地目送她离开这间育婴室，“凶器”被我捧在掌心，其实它就是普通的装满奶水的奶瓶，可……可是……等一下，我……我不会用它！
“哇哇哇……”饿极的婴儿们鬼哭狼嚎地，满室的啼哭声几乎掀翻屋顶。
我就近抱起一个婴儿，把他举到面前，他强壮的小腿狠命地踹我，不安地扭动胖乎乎的身体，哇哇啼哭。
“该怎么办呢？”我焦急地喃喃自语，“刑警训练怎么没有这项啊！”搜索二十几年记忆，每日都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当初地狱般的刑警训练给予至关重要的帮助，三番两次将我从鬼门关拉回，但是这项攸关生死的训练怎么没有呢——如何给婴儿喂奶？
我手中的婴儿越哭越厉害，小脸涨红，手脚挣扎无力，好象……快窒息了！我赶紧把他放回床里躺下，像倒番茄酱一样倒置奶瓶，一滴奶溅到他面颊，我右掌用力拍打瓶底，一甩，奶滴洒了几串，总算让他尝到零星的奶水。他嚎啕大哭的嘴巴终于稍微收敛，翘起嘴巴蠕动，我大喜过望，奋力地甩动奶瓶，巨掌一拍——啊，奶瓶盖（嘴）飞了，奶水哗地倒了小婴儿一头，他惊天动地哇地一声……
唉，头痛，哭声此起彼伏，我焦躁地扒了扒头发，环视一周，无语问苍天——神啊，救救我吧！
“喂，小弟，你把奶瓶放在他嘴上，他自己就会吸吮了。”
是吗？我没心情探究声音的来源，把奶瓶放在啼哭的婴儿嘴上，像放在桌子上一样放置，瓶底朝向他的脸，但是有点立不稳，放上又滑下来，再放上又再滑下来……我反复履行神的指令，这是神在冥冥中赐予我度过难关的启示。
“唉，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稚嫩的童声透露老道，“我叫严永勋，你以后叫我大哥行了，我会罩住你。”
“大哥？”我机械地重复他的话。
他就不是传说中没有满月的小婴孩吗？
永勋奶嘴斜叼在唇边，像叼根香烟似的，手脚并用地爬上婴儿床沿，臃肿的身体翻跟头滚进床里。他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没站稳，膝盖弹了一下，小短手向上提了提尿布，斜瞥我，伸手对我说：“拿个奶瓶来，在你身后的推车上！大哥亲自教教你！”
“大哥？”我又机械地递给他新奶瓶，他把奶瓶嘴塞进被我蹂躏的婴儿嘴中，然后指挥我东奔西跑，给满屋的小婴儿塞上奶嘴，世界都安静了。
“你别傻站着！要把喝饱的婴儿翻过身拍背，让他们打出奶嗝才行！打出奶嗝！”永勋双手背在身后，腰直直地说，“小弟，你要快点才行！人命关天。”
我马不停蹄地给婴儿翻身，手忙脚乱地拍背，还汗流浃背地更换干净的尿布，但是看到原本啼哭的婴儿展露笑颜，的确有拨云见日的感觉，长嘘一口气。
“喂，小弟，你要累死自己的大哥吗？快过来，抱住他！”永勋不耐烦地咬紧奶嘴，“他的床都被你弄湿了，没地方睡，你先抱着他！”
这小屁孩真有意思。我露出感激一笑，伸手就要接过婴儿，但是还没有接到之时，门开了，只听见一声大喝——
“你在做什么！”苏卡旋风一样刮到我们面前，对我怒目相向，一转身却轻柔地接过永勋怀里的婴儿，对他恭敬地行礼，“爵爷，您安好。”
我呆楞原地，扪心自问：我又做什么了？做牛做马了！我可对得起列祖列宗！我为了伺候这些婴儿把脑子都累直了，膝关节和肘关节也不会弯曲了……
苏卡涨红脸，压低声音责问：“你怎么可以指使费尔图尼·严爵爷干活？他老人家在此静养，你是长了狗胆，竟敢骚扰？”
永勋左顾右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小胖手背在身后，挺出圆滚滚的小奶肚，裹住屁股的尿布好象又湿了，还翘出一只竹节般的小肥腿击打某种节奏。
“哈哈哈哈哈哈……老人家？真是笑得我腹肌痛！”我指着永勋，我脱口而出，“就这小屁孩？”
就这小屁孩、就这小屁孩、就这小屁孩……我这句话无限量复制、扩大，刺激苏卡脆弱的神经，她手掌凝聚电光球，。我夺门而逃，电光球追逐我，苏卡咆哮：“你永远别回来！再见到你，我非杀了你不可！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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