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我把你所有的悲伤保留今夜我的灵魂还要继续行走今夜这个荒芜的世界会盛放今生最烂漫的一次花开成为我反复描摹的圣景
今夜这个干涸的季节会淋下一场今生最庄重的雨水成为我日夜梦中回味的泪水年年岁岁之后你曾经是我唯一的怀念为最初就注定分离的怀念
今夜你是我唯一的情人今夜你是我永远的恋人今夜我执守你温婉的微笑温暖我伤痕累累的心温暖我所有的疲惫温暖我满眼痛惜的泪水
115
电话忽然响起来了。他慢慢地把自己随意漂游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蝴蝶？依依？！他的心猛然剧烈地跳动着。
“苏依依？”
“我在你家附近。”依依的声音很低，似乎浸润了冰冷的水，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因而听起来一片模糊。
“具体的位置在哪里？”他急切地问。
“------”他仿佛听到依依说不知道，但又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依依，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来找你，听话，就在那里。”他不再问她什么，一边叮嘱她一边冲出了屋子。
外面下着雨，地面上积起一潭潭水渍。他来不及多想就冲进了雨幕，深秋冰凉的雨纷纷地滴落在他身上，城市在雨中迷幻的夜景不时地在他眼前模糊。
他来来回回地跑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忽然看见一个灰蒙蒙的身影无助地靠在公交车站牌下，雨斜斜地落到那个人影身上，他有些迟疑，慢慢地靠近那个身影。
“依依？”果然是她。
依依转过身看见是他，像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等到了自己盼望的人一样，急切地扑进他的怀里。
他抱住依依的肩膀，手心一片冰冷潮湿的感觉。依依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感到她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回家，我们回家吧。”他不敢看她苍白的脸和痛苦的眼神，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依依伏在他肩上无力地点点头，被他搀扶着，在雨幕中艰难地向前走着。
116
进了屋子，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屋里比外面暖和多了。
依依似乎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地附在他身上。
他把依依抱到了床上。依依紧闭双眼，脸上的水光一层层地变深，他知道她在流泪。
犹豫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把依依的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用干毛巾轻柔地擦拭着。依依光洁的身体泛出一点又一点冰冰的寒意，在明亮的灯光下隐约浮起一层淡淡的光泽，这使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家乡的冬天里看过的长在河岸陡峭处的冰柱，在微微的光芒中，修长的冰柱透出晶莹的光泽，宛若此刻他眼前依依的身体。
擦干依依身上的水，他又用热毛巾轻抚了一遍，然后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他的手指不经意地碰到她的眼角，一点滚烫潮湿的感觉瞬间就掠过他的内心。
他看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依然紧紧地闭着。
站起身，他走进厨房，找到几块洗净的生姜放进小铁杯里，再倒进大半杯可乐，然后放在火上热起来。他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用可乐熬的姜汤对防治感冒很有作用。淡蓝色的火苗腾上来，他的目光陷进那几缕火苗中，心渐渐地平静了。
姜汤很快就熬好了，在杯子里袅袅升起丝丝缕缕的水汽，有一种微辛而香的味道。
他心里有些不安，转身跑出了家门，又买了一些感冒药预备着。
当他把药买回来，姜汤的温度正适宜喝了。他端起杯子坐到了床边。
“依依，喝点姜汤，这可以防止感冒，也顺便暖暖身子。”他把调羹里的姜汤放到她的嘴边。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然后缓缓地张开了，随之泪水滑过她的脸颊。
这个女子，一个不得不爱而又不能不爱的女子，他只能痛惜而隐忍地爱着她。
依依的脸上渐渐有了气色，他感觉到她身上缓缓升起了一点暖意。
“来，抱着我。”依依慢慢地睁开眼睛望着他，泪水涟涟的眼睛被一层又一层的水光包围着，他看不清她的眼神。
他俯下身子抱住她，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他感到她的双唇潮湿而温暖，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的皮肤，手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地聚升起来。这点温度迅速点燃了他的心，他的心渐渐地迷乱了，空气中迷漫着她身体的味道，清香而陌生的气息。他吻她脸庞上晶莹的泪滴，吻她湿润的眼睛，吻她开始发烫的嘴唇。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一个孩子般纯洁的身体有着陌生的颤栗，像一片在天空中飘浮的羽毛，水样地荡漾着。
117
“瑄生。”
朦胧的睡梦中，他听到一个梦呓般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屋子里明亮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痛，他揉揉眼睛，墙上挂钟的蝴蝶指针指向凌晨一点半，身边的依依沉沉地睡着，不时地说着梦话。
看着依依婉丽的脸庞和睡梦中寻求安全的姿势，他的心又痛起来，生活，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小心翼翼地抱着依依的身体，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渐渐的，他眼前依依的脸庞变得一片模糊。
忽然，他感到眼角有一点温软。依依正用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望着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清亮温柔的色彩。
“依依。”他忍不住轻唤她的名字。
依依用手搂住他的肩膀，把头轻轻地埋在他的胸前。良久，依依仰着头低声说：“我想喝水。”
他披上一件衣服下床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她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水，脸上露出一个温婉干净的笑容。
“依依。”他想问她和瑄生怎么了，但马上就意识到不应该问这些。
依依看着他的眼睛，过了许久，才问他，“你是想问我和瑄生的事吗？”
在依依面前，他不会也根本不能隐藏自己，迎着她的目光，他默认了她的话。
依依转过头，不再看身边的他。挂钟的蝴蝶指针指到了两点一十七分。
118
那天早上，依依醒来后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留言条。
依依：别让自己太痛苦了，去找他吧，他还是爱着你的，无论怎样，你们都会幸福。听话，勇敢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厨房里有我做的早餐，你这会儿一定很饿了，吃点东西好了，一定要学会爱惜自己。
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短短几十个字在眼前模糊了又清晰。她明白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自己，她很想给他带来幸福和快乐，开始全心全意地爱他，可命运在他们有了美好开始的时候，又让瑄生走进她的生活中。相对于他，她更爱瑄生，因而她给不了他一份完全的爱，也因而她只能去感激他。
她听了他的话，去找瑄生。出了他的家门，她到公司请假，领导很器重她，也似乎都了解她的经历，同意了她的要求，只是要她推荐一个人把她主管的一个部门代理一段时间。随后，她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她要去瑄生的家乡。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城市的变化太大了，她根本找不到当初瑄生给他描述的他家的位置，两年前的那个时候，他们原本计划十一长假到瑄生家去看望瑄生的母亲，可还没等到那一天，瑄生就离开了她，所以她一直不知道瑄生的家在哪里。
她开始在当地的报纸、电视台、电台刊播寻人启事，在每条街道的广告栏上张贴海报，每天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寻找，她希望有一个奇迹降临到自己身上，让自己在寻找中遇见瑄生。
当地电视媒体的都市频道做客情感访谈节目，她讲了自己的经历，她说：自己现在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只希望能和他见上一面，让自己知道他是好好的，是幸福快乐的，这就心满意足了。
她声泪俱下的讲述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也感动了无数观看节目的人。一时间，几乎整个城市都知道有一个名叫苏依依的女子在苦苦寻找一个名为宋瑄生的男子，不断有人为她提供消息，可欣喜之后就是失望。
两个星期过去后，她接到了一个特殊的电话，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一句话也没说，她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她有一种预感，自己会因为这个电话找到瑄生，或者电话那头就是瑄生。
“依依，我是瑄生的母亲，能见见你吗？”
一个虚弱而略显苍老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有些微微的沙哑。
119
她来到了瑄生的家，开门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张憔悴而落寞的脸，脸上依稀还有记忆中当年瑄生的母亲回到小村子时的印记，只是多了太多的痛苦和沧桑的痕迹。
瑄生的母亲慈祥地望着她，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怜爱，“你父母现在都还好吗？”
她轻轻地摇摇头。
“你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瑄生的母亲叹了口气说。
“伯母，瑄生在哪里？”沉默了许久，她问这位自己在少年之初就认识的人。
“他已经不在了。”这几个字从瑄生母亲的口中说出来无比的清晰。
她愣住了，喃喃地说：“怎么可能呢？不久前他还去找过我，给我打过电话，留下了信的。怎么可能？！”
“依依。”瑄生的母亲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可这是真的，就在他看完你在电视上做的那个节目后离开的。”
她的心开始急剧地往下沉，似乎没有终点，意识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瑄生的母亲怜惜地搂住她，轻轻地拭去她眼角不断汹涌而出的泪水，“依依，好孩子，都过去了，因为你，他离开时是快乐的，没有一点遗憾，你相信我，依依听话，不哭了。”
瑄生的母亲安慰着她，忍不住的一刹那间，眼角横出许多道泪痕，一直延伸到两鬓些许灰白的头发间。
她想说话，可心中堵着的疼痛感让她连哭的声音都没有了，脑海中重重叠叠的都是瑄生的影子。
“瑄生。”许久，她才从口中挤出在心里已经呼唤了千遍万遍的那个名字，泪水和哭声随之汹涌而出。
“依依，好孩子，不哭了。”瑄生的母亲依然心痛地安慰着她。
“怎么会这样？伯母，你告诉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她几乎嘶哑地哭出了这句话。
120
泫儿离开后，瑄生像失了魂的人，在床上躺了几天才慢慢地缓过神来，可他的痛苦还在继续，整天一副落魄的样子让她无比的心痛。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希望他在痛苦中走出来，走进一种新生活。
没过多久，他就一个人北上到那个被喻为人间天堂的城市寻找他丢失的爱情。他不让她去，要她留在学校上课，说她还有工作要做，留在学校等着他的消息就可以了。
大半个月后，她盼来了瑄生的消息：泫儿已经搬家了，他用了各种方法也没找到她，也许泫儿已经离开了那座城市，他只能强迫自己这样认为，否则，他根本无法让自己有决心离开那座城市。
可是，即使他离开了那座城市，他的心也还羁留在那段爱情里。因为醒悟中的爱，因为感情里的亏欠，他始终不能忘记，因为不能忘记，他开始学会接受这一段感情带给他的现实，并试图理解泫儿为他们的付出。
渐渐地，瑄生和她说话的时候再也不去避讳那一个已经远去成为刻骨铭心记忆的名字。终于，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以前那种明净的笑容，他的声音又开始在彼岸烟花烂漫处之咖啡不加糖的广播节目中飘扬。
两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她和瑄生按照泫儿的意愿最终走到了一起，无边无尽的欢乐中，他们的爱情让他们几乎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毕业的时候，她做兼职的公司直接与她签订了合同，肯定她以前工作的同时直接让她进入中级领导层，他们给她一个发展的空间，相信她能把工作做好。而瑄生也以优异的成绩在市广电局得到了适用期。她和瑄生约定，等事业都完全稳定了，最迟一年后结婚。
可就在这时候，瑄生忽然对她说自己会离开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承诺，她开始漫长的等待。
121
“瑄生后来告诉我，当时泫儿的母亲找到他说泫儿患上了不治之症，现在住在医院里，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见一见自己深爱的人，她想见瑄生。作为母亲，她只能满足女儿的心愿，因而她不远千里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寻找他。瑄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怕你为泫儿担心就没告诉你。”
瑄生的母亲给她讲着后来发生的事情，这是那个故事的开始。
“泫儿——”她毫无意识地呼唤出了这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
在医院里，瑄生见到了病床上躺着的泫儿，那种被病痛折磨的样子让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两年前的那个温婉清纯的女孩。他俯下身子，在泫儿的耳边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泫儿缓缓地睁开眼睛，静静看着他，似乎在确认他不是记忆和梦中的瑄生，而是现实中的瑄生。然后，泫儿苍白消瘦的脸上慢慢地挤出一个笑容，眼里的泪水却汹涌起来，一瞬间就覆盖了整个脸庞。
“谢谢你，瑄生。”泫儿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泫儿——”瑄生再也忍不住地哭出来，泪流满面地紧紧抱住泫儿。“泫儿，你要坚强，不哭，听话啊，不要哭。”
“瑄生，我不哭，我也一直都是坚强的，你看，我没哭了。”泫儿脸上一个疲惫无力的笑容透出无限的天真和纯洁。
看着泫儿溢满泪水的眼睛，他知道泫儿忍着泪水不让流出眼眶，因而他的心疼痛得更厉害了，轻轻抚着她的额头，再也不忍心去看泫儿满脸的天真。他恨命运为什么如此不公平。泫儿，多么好的女孩，它却让她来承受病痛深深的折磨，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代替她接受命运给她的痛苦。
122
“在病房外面，瑄生问泫儿的母亲泫儿患的是什么病，泫儿的母亲复述了医生的话。泫儿患的病病理很复杂，致病原因也不清楚，不是白血病，却又类似于白血病，全国的病例也只有几十例，只能依靠一些昂贵的进口药物延缓一段生命。他听完这些话，心里只有无助和绝望，看着泫儿母亲憔悴而日渐苍老的脸，他明白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
“最后，他又知道了为给泫儿治病，泫儿父亲已经把自己的公司转出去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也差不多卖完了。他们也绝望了，可他们只能默默地接受着残酷的现实，泫儿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付出所有，他们也要延续女儿的生命。但这个时候，医药费也快没有了，泫儿面临着断药的危险，这也就意味着泫儿将会忍受更大更多的痛苦直至离开这个世界，面对这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他根本不能让自己接受，他跪着求医生再想想办法救救泫儿，医生只告诉他对这种病的科研在中国还是一块空白。”
“他开始代替泫儿的父母照顾泫儿，给泫儿带来一次又一次的欢乐。他盼望着一个奇迹的降临，甚至认为这是命运和泫儿开的玩笑，很快泫儿就会好起来，可最后催交医药费的单子让他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他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在街上迷迷糊糊地游荡着。”
瑄生母亲平静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面对儿子的痛苦和永远的离开，作为母亲的她承受的伤痛太多也太深了。
她看见瑄生母亲沧桑的脸一瞬间更苍老了，心里的痛更深了一层，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瑄生的母亲。她一直看着瑄生的母亲，还来不及怜悯就读出了瑄生母亲的眼中流露出的坚强和历经风雨后的平静。
“这时候，他遇上了不该遇到的人。为了能让泫儿留在医院继续维持生命，为了让泫儿在最后的生命里少一些痛苦，他接受了那人的条件，那人为泫儿提供足够的医药费，他帮那人所在的罪恶团伙走私毒品进行毒品贸易。除了这种方法，他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为了救泫儿，他已经别无选择。”
她疼痛的心已经麻木了，有一种欲哭无泪的绝望感，在这种绝望感里，她几乎窒息了。
“泫儿因为有了足够的医药费和瑄生带给她的欢乐，她的生命又延长了七个月，医生说这是一个奇迹，其他相同的病例最多也不过延长三个月。可是，即使有了奇迹，泫儿在七个月后还是离开了，当时他陪在医院里，泫儿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离开的，微笑着离开的。”
“但就在泫儿离开的当天，他的案发了，另一个同伙招供了他。他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结局，除了对我和你的牵念，能让泫儿没有太多痛苦没有遗憾地离开，他已经无怨无悔了。招供了自己所有的罪行后，他请求警官让他去参加泫儿的葬礼，警官已经知道了他犯罪的原因非常同情他就允许了。他帮泫儿的父母安葬了泫儿，然后以一个女婿的身份送给他们一笔节余的钱，他们没有其他的孩子，他担心他们以后的生活，而他们在那个时候才知道瑄生为泫儿付出的一切。”
“由于他的坦白招供，警方又迅速破获了一个贩毒大案，所以最后给他判刑时酌情把死刑改为了无期徒刑。可万万没有想到，在那个时候，他又被查出患上了艾滋病，那一刻他才知道最开始答应那人的条件后，那人为了试探他的诚意，让他自己注射了毒品，艾滋病就因为那次注射染上的。”
瑄生母亲平静的脸上隐隐有一种痛不欲生的神情，而她的意识早已一片模糊，仿佛一直在梦中，在梦中倾听一个悲惨的故事，因为害怕，她还在梦境中没醒过来。
“因此，他回家了。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他为泫儿付出的一切，面对他的选择，我只能去理解，我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可是我没想到，后来事情会发展成那个样子，发展到一个什么也无法挽回的结局，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变成了完全的绝望。”
“在那时候，我完全理解了泫儿母亲会不畏艰难地去寻找瑄生的做法。每个走在生命的尽头的人，都有权要求别人帮自己完成最后的心愿，而任何人都有义务帮他们完成那些心愿。我知道他最后的心愿也只是见你一面，他给我讲了许许多多你们的故事，我能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他的爱和心愿，可他隐忍的性格不会要求我为他做什么，也不会告诉我他的这个心愿。”
“可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独自去实现他最后的愿望，我不知道他有多大的勇气，经过了多少次思考，当他到你们分别的城市找你的时候，我就一直跟在他后面照看着，我只能这样做。”
“可瑄生怎么不和我见面呢？”她似乎在梦中说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其实，他见到你了。我在那个休闲吧外面看着他进去的，几分钟后，你也进去了。他原来带回去很多你的相片，虽然过了两年的时间，但我还是能认出你。不一会儿你冲出休闲吧在街上跑着，我知道他没有让你见到他，而你出来到处找他，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一直没有出来。最后，你又疲惫不堪地回到了那里，再过一会儿，一个男人搀扶着你走了，那时候瑄生才慢慢地走出来。”
“后来回家后，我什么也没问，但他主动告诉了我见你的事情。他说他见到了你，你已经有了一个深深爱着你的人，从那人看你时痛惜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你遇到了一个真心对你的人，他说自己总算少了一点牵挂，因此他很后悔给你留了那封信。”
“经过那么长路程的折磨，他的身体更虚弱了，我只能想尽办法让他开心，不至于很快就离开这个世界，然而我没想到，他更没想到你会到这里来找他。他坚持不让我和你联系，我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那天，他看到了电视节目中的你，在你讲述的过程中，他一直都在流泪，节目结束后，他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给我说着一个又一个往事，全是关于你和他的往事。那一刻他显出那些日子里从未有过的快乐，我忽然明白那些快乐代表着什么，即使如此，我也只能一边流着泪听他告诉我那些快乐的故事，一边忍受着心里的痛苦。当天晚上，他就离开了，离开的那一瞬间，他还在那些幸福的记忆里，脸上还有欢乐的神色。他已经没有遗憾地离开了。”
看到瑄生的母亲在眼前慢慢地又模糊了，她似乎一瞬间就从梦中醒来了。她想起身站起来，刚离开椅子，她的身体就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了，然后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了。
123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四周全是冷冷的白色，那种似曾相识的颜色。
她想坐起来，忽然看到了床边有一个人，瑄生的母亲，怎么会在这里呢？刚刚不是在瑄生的家里吗？
瑄生的母亲看到她醒了，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孩子，终于醒了，你可把我吓坏了。”
“这是在哪里，医院吗？”她有气无力地问。
瑄生的母亲微微地点点头。
“瑄生。”她轻声地呼唤着瑄生的名字，“我要去看看瑄生。”
“等身体好些了再去，好不好？”
“我现在就要去，瑄生，我要去见他。”泪水在这时候毫无顾忌地肆虐在她的脸上。
瑄生的母亲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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