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1.辣子，大海
张雨生的《大海》。
终于辣子第一次要见到期盼已久的大海了。辣子兴奋的如同少女经历“第一红”。这是辣子亲口讲的。她对桥桑毫不隐晦的说：
“我见红了。”
桥桑惊讶的望着面前已经成为“准女人”的辣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宽敞明亮的大巴车厢里除了桥桑和辣子，还有很多要去看海的人们。
辣子仔细的品味着张雨生的《大海》，她听得很认真，如同修女在做弥撒，其间似乎还包含了许多的虔诚和幸福的期待。
一曲终了。辣子凝重的问桥桑：
“桥，你说我们会不会死？”
大家的目光都聚向辣子和桥桑。看海的人们谁都没有想到在没有看到大海之前，这个女孩会有这样一个不详的预言。这叫人不得不扫兴之至，也叫人不得不联想到张雨生，那个唱过《大海》，最后因为驾车早逝的优秀的歌手。
在这里，辣子却无端的将大海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辣子，”桥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辣子，我们就只是去看海！”
“不！桥，你说，我们的车会不会翻掉？”
辣子又口出不详之兆。
如果大巴车翻掉，全车三十多条的性命，这叫人真的不敢往下想。
司机显得出离愤怒，他用力摁了两下喇叭。喇叭的声音很是刺耳，似乎要将人们的耳鼓膜刺破。大家的目光再次纷纷凝聚过来，大家不约而同的用愤怒的目光指责辣子的不道德和缺乏修养。
桥桑有些难堪，他说：
“别乱说话，听歌！”
司机已经换下张雨生的歌带，换上江南的民歌《茉莉花》，歌声轻柔而温暖，在车厢里满慢的流淌。
辣子似乎全然不理会这些，她接着说：
“我怕我们都会死掉？”
司机终于怒发冲冠，将大巴车停了下来。大家都闹哄哄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人们有些骚动了。只见司机站起身，用手毫不客气的指着桥桑和辣子，呵斥道：
“你！下去！”
辣子没有动。
“你！下去！”
司机又重复了一遍。
辣子呆然。
“下去！你们俩都下去！”
司机和人们都纷纷说道，当然其中不乏调侃，嘲笑和轻蔑。司机首先激动了，然后人们也都激动了。
辣子很惊讶，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口无遮拦，在人们的心中造成多大的伤害。辣子窘极了。
桥桑见状，冲司机和人们大声嚷：
“你们别叫了！辣子，我们下！”
桥桑和辣子下车后，大巴车飞快的开走了。辣子的脸颊上还泛着微红，桥桑的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桥桑心里也明白刚才司机为何会大发雷霆，也明白车上的乘客们为何都出离愤怒，纷纷指责辣子的口无遮拦。桥桑只觉得心里不痛快，十分的不痛快。
辣子说她要听歌，桥桑将单放机递过去过去，里面是伍佰的歌，第一曲是：《挪威的森林》。
桥桑和辣子一边走路一边听歌，刚才的有惊无险和不畅快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前方道路阻塞，说是出了交通事故，车辆和行人禁止通过。
无可奈何桥桑他们只得取消了去海滨渔场的计划，桥桑出了三十块钱雇了一辆红色夏利，改去附近的某海滨渔村了。
桥桑和辣子玩的很愉快。辣子是第一次见到大海，因此显得格外的兴奋。辣子大声叫着要去出海。桥桑又花了五十块钱租了一条打渔的小船。
辣子说她真的要高兴死了。
桥桑说，辣子，你死不了，你才二十岁！
辣子却不再言语。
出了海。感觉真的很好，海面上风平浪静，碧波万顷。蔚蓝的大海，就像一块巨大无比的翡翠，辣子还得意忘形的将头伸出船去在海面上照镜子。辣子说，拿大海做镜子梳妆真是幸福到了极限。辣子甚至还胡言乱语道，她看见水底的鱼和虾米了。
一个小时后，辣子开始有晕船反应。开始先是胸闷，气也喘不上来；紧接着脸色纸一般的苍白，如同刚刚打捞上水的死人。这种症状严重到最后，辣子开始不断的呕吐，五颜六色地吐了一渔船。
同来的船夫连声叹息：晦气晦气。然后毫不妥协的向桥桑要海上垃圾污染费和清洁卫生费，桥桑又很不情愿的付了二十块。
上了岸，辣子马上恢复了。什么事情的没有发生过一样。辣子的脸色开始正常起来，她对桥桑说，她有点饿，她想吃渔村的烤鱼串。
总之，这一天是辣子最高兴的日子。她仿佛要将一切与大海有关的事物享受完。
桥桑阻止说，以后还可以再来嘛！
辣子说，以后，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辣子很现实，现实的知道拥有一天，就充实的享受一天。桥桑暗自思忖，什么时候自己也象辣子一样现实就好了。
他们玩的正起兴的时候，桥桑的手机响了。桥桑取出来看来电显示，是萧萧打来的，然后摁掉。
“是谁？”
辣子问。
“不认识！”
桥桑答。
“萧萧吧？”
辣子试探的问。然后不容分说拿过桥桑的手机，打过去，并大声的说：
“萧萧，我是辣子，我和桥正在海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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