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序:我上大学的那四年
《后面的桥桑》定稿全部结束之后,我仍发现,自己有很多话没有讲完。从两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秋天一直到这个煦风恼人的日子,在突然清醒之后,我却发现:时间已经是二零零四年的春天了。嫩绿的三月正在悄悄的逝去,火火的夏季即将悄悄的降临。我也将迎来结束美丽的大学四年的时刻的到来。
回首这一千四百六十多个青春荡漾的日子,我表达不出来是一种怎样特殊的滋味。我从西部高原上一个县级中学的文科班学生最终转化成如今这样一个结果。我说不清楚这是我收获的喜悦,还是我失望的落寞。曾经以为大学是梦想开始的地方。在那些个忙忙碌碌的白天黑夜里老牛般反复咀嚼着岁月一样漫长的语法和夜星一样繁多的单词。大学的英语从四级考到六级,日语也是从专业四级考至专业八级;昨天我又收到国际日语能力一级考试合格的证书。面对如此,我沉思良多,对现实的麻木和倦怠使我丧失把梦想继续圆满下去的信念。
我顿时恍然大悟:大学原来也是梦想结束的地方。记得我在那个遥远的县城中学读文科班的时候,有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叫刘亚军。在语文早读的时候,我们每每齐声朗诵“尽管我很平凡/但谁能够想象/若干年后,我将以怎样的形式出现/天才的第一声啼哭/也不是伟大的诗篇/要经过多少电子的积累/才有晴空中霹雳一闪/……”我们忘情的朗诵着。事隔多年,大家天南海北,我却仍然清楚的记忆得起:两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是怎样陶醉在对未来的美妙冀盼之中呢!
大学四年,在我或许是失落的,但是绝对不是失败的。这期间,我最喜欢去大学的两个场所:一个是图书馆,一个是英语系。在图书馆里,我可以阅读到各种类型的书物;于是从大二一开始,我借阅的图书数目在全校学生中排列第一位;也曾于此,我断断续续地完成了《后面的桥桑》的定稿修改。
我是日语专业的学生,令大家费解的是总在英语系发现上晚自习的我。也是在那里我准备各式各样的外语考试和完成几乎是我大学所有的文字写作。去年闹“**的时候”,英语系不许外系的学生进入,我才回到日语系准备零四年的小说史的研究生考试。在那些噪动的日子里,我无法忍受日语系的学弟学妹们旁若无人熟视无睹地在自习时间里用日语练习会话,在封闭的空间里,被迫老是听见若干遍的诸如“你今年几岁?”的问答和抑扬顿挫的各式寒暄,以及嘴巴里流淌出来的喀嚓喀嚓的瓜子声。我脆弱的无法忍受。也是从那时侯起,我毅然决定放弃准备过半的研究生考试;同时我也改掉晚上奋斗到深夜的积习。
生活中我并不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然而浮华尽去一人独处失落感油然而生之时,我就又开始设计我今后的人生了。
听见我放弃去公司做翻译的消息之后,周围的好朋友们纷纷扼腕叹息;惋惜之余,他们又表示认同,似乎这一切的发生又寓于情理之中。其实对于未来,对于人生,我们没有必要刻意的要遵循前人的路模仿着走下去,人其实为梦想活着为自己活着,生命才会绽放美丽的花朵。
再过上一段日子,我就要作别这一千四百六十多个日夜的美丽韶华,走入全新的生活。要说再回首这段青春荡漾的岁月,我想我还会将那两个齐声高诵理想的少年和现实中的自己混淆起来,真实的冷静的审视自己面前的道路,并会执著地一往直前的上路的。
我多少次猜想着,当自己在六月火热的阳光里结束这熟悉的生活的时候,是否会黯然神伤,可是始终都没有一个答案。我在一首诗歌里写过“当岁月走过的时候/你的脚步也就走过了”。我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对大学四年做出的最终的一个诠释和总结。总而言之,不管我最终黯然神伤与否,我都会欣然上路了。
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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