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晨用过早餐,辞过了旅店老板,子豪把车开到山腰处开阔地停下来,提议从这里徒步向山里进发。临行前,韩冰又特意拎出了一箱罐装啤酒,说道:“这东西不能落下,哥们几个分分。”
北方的山脉气势雄浑,就像北方的汉子朴实而豪迈。涓涓溪流伴着厚重的大山盘旋逶迤,一路欢唱。山野处处都有枫树,枫叶一丛丛,一簇簇,尤如燃烧的火焰。
面对秋野火枫的诱惑,花小雨早已按捺不住,急切地从摄影包里取出相机,换上了长焦镜头,快门连连闪动。浩明偶尔也会捕捉一些镜头,但主要是抓拍同伴活动中的精彩瞬间。几个人说说笑笑,尽情享受着大自然赐予的秀丽风光,和带给心灵的愉悦。
虽然天气凉爽,道路并非崎岖难行,不过走了个把小时之后,大家都感到身子发热,气息不匀。子豪首先停下脚步,一把抓下遮阳帽儿,扇起风儿来。他的后背已经湿成了一片,脑门上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儿,“休息休息吧,我是不行喽,先得喘喘气儿。唉,浩明,在这儿来个合影儿吧。你看这下面景色还不错。”
山路下去是一片缓坡儿,另一面则是立陡立崖的峭壁,从上游下来的溪水在这里汇集形成了湍急的山涧。在涧旁有一处巨石,圆圆的像个大馒头,可以坐七八个人,是个休息的好去处。子豪带头儿下去了,其他人跟着往下爬。涧底只有山石和清泉,色彩不够艳丽,为使合影儿的画面精彩一些,浩明还让蔡洪飞去选了几枝枫叶带下来用做拍照的背景。
到了涧边,花小雨让蔡洪飞举起枫叶,先拍了好些个风景照,又抢拍了几个子豪搞笑的镜头。浩明也选好了方位,可是空有三脚架在手,却找不到合适的支点。见大家都在馒头石上摆好了姿势,无奈只好先拍了一张。韩冰又替换着为浩明补了一张合影儿。
“给我和韩冰来一张,感觉要浪漫些的哟。”玲子依偎在韩冰怀里,向浩明发出了请求。
“头低些,玲子向右靠一点儿,好了。”浩明喊着。
“再来一张。”玲子又嚷。
孙浩明充当起了临时摄影师,对镜头前的人一番摆布。
“看这对儿活宝儿,存心想让我们都嫉妒死呀。”子豪在一旁儿嘿嘿地笑着。
“那你赶紧也去找个媳妇儿吧。”玲子翻愣他一眼。
“我要和花儿照一张。”在浩明为玲子和韩冰拍过之后,蔡洪飞站到了花小雨身边。
取景器里蔡洪飞打出v字手势,花小雨一只手臂挽在蔡洪飞的臂膀上,另一只手举着两三片火红的枫叶,笑盈盈地望着镜头。从花小雨的微笑里,浩明笃定她和蔡洪飞在一起会很快乐的。在按下快门儿的霎那间,浩明决定放下自己的这份感情——花小雨还是自己的妹子,只要花小雨幸福。
与洪飞拍了一张合影后,花小雨跑到浩明身边,一把扯过他的胳膊,让蔡洪飞也帮助照了一张。
在馒头石上休息了足有二十来分钟,一行人才重又攀上山路。
往前走了几十米,经过一个岔口进入一条小径。两旁依然是茂密的树林,透过叶片间的缝隙,一些细碎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林间小径上铺满了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像地毯一样,发出沙沙的响声。道边的草丛中星星点点地开着白的、黄的、淡紫色的野菊花,景色与先前又是不同。玲子弯下腰去采了几朵,嘴里哼起了儿时的歌谣。
“这条小径有些像《百合花》里的那条乡村小路。”浩明想起了那部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
“你说的是那部有一位在枪口插上了百合花的小战士的电影吧。别说,这里还真有点那个意境。”韩冰在旁边回应。
“这大山里能藏得下一支军队。不知道当年打小日本的时候这里有没有我们的游击队。”
“应该有吧,我知道丹东的天华山就有抗联宿营的遗址,听说杨靖宇将军曾在这一带地区活动过。”子豪也加入了话题。
“能够在这样风景优美的环境里宿营也很好啊。”玲子闻着摘来的野菊花。
“当年可不像现在,那是风餐露宿,缺衣少食。杨靖宇将军是在数九严冬的冰天雪地里,穿着单衣草鞋,啃着草根树皮的情况下与敌人周旋的,打死了那么多小日本鬼子。”
“可惜英雄最后还是被小日本给害死了。抗战是胜利了,可现在日本人还这么嚣张。”蔡洪飞愤愤不平。
“日本属于海中岛国,地域狭小,人心狭隘,自古以来就觊觎中国的大好河山,在我国江南沿海一带经常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后来趁虚打入,虽然当时我们国家由于清政府末期统治的无能遗下无穷祸患,但当外敌侵入的时候,中华各族儿女还是同仇敌忾奋起抗击,最终把小日本撵出了中国。不过小日本终究贼心不死啊。”韩冰深有同感。
“要是现在日本胆敢再次挑起祸端的话,我一定会上战场多干掉他几个。”蔡洪飞听得热血沸腾。
“还是和平好些,好不容易老百姓才过上这好日子啊。不过小日本胆敢犯我中华,相信我们的老百姓是不会答应的。”
“可是有些人不是这样想的呢,看着现在国家稳定了,总想鼓捣些事情出来。前些天上网,从一个网站上看到有人在宣扬大汉思想,说满人、蒙人都是外族,还说中华文明在大陆已消失,真正的中华文明已传到了日本和韩国。”韩冰说。
“我也看到了,简直是狗屁文章。就好像他的祖宗不是中国人,纯粹汉奸逻辑。”浩明也喜欢浏览一些时政论坛。
花小雨看几个人议论的热烈就问蔡洪飞都说些什么,蔡洪飞把话学了一遍。
“我是满族的呀,你们可不要欺负我是少数民族啊。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姥爷,还有我的爸爸、我的叔叔都是军人。我的爷爷参加过解放东北的战争呢。浩明是汉族的,他的爸爸和我的爸爸就是战友。”
“我们的爷爷也是战友,你不知道吧。”浩明不无自豪地对花小雨说道。
“是啊,我们满族人和汉族人都是亲兄弟。”
“还有我,我是蒙古族的。”玲子在问了浩明花小雨的手语后也抢着说。
“敢情我们这是民族大聚会呀,我是锡伯族。”子豪乐了。
“我可是汉族人。”韩冰故意把头一扬。
“汉族人怎么了?汉族人怎么了?你多长了个鼻子,还是多了只眼睛。”玲子冲着韩冰大声说。
“可我娶了个蒙古姑娘啊,也算半个蒙古人了吧。”韩冰看玲子急了赶紧赔笑。
“就是,就是,你可是蒙古的姑爷儿呢。和郭靖的身份差不多。”子豪大笑。
“事实胜于雄辩,应该把你们俩儿好好宣传宣传,让那些人知道知道中华民族是怎么融合到一起的。”
沿着小径走到一处洼地,洼地里开满了野菊花。
“我们到过这里。”花小雨对浩明打着手势。
去年观枫叶的时候就曾来过,旧地重游,山野里的菊花仍然如从前一般适时怒放,可赏花人的心境却与往大不相同了,浩明暗自寻思。
浩明笑着招呼花小雨和玲子,为她们两个照了张合影。
“你们不来一张吗?”玲子说。
“女人如花,鲜花伴美女,我们老爷们儿照它干什么?”韩冰回道。
“什么爷们儿娘们儿的,真难听。”玲子接道。
“好了,也快到晌午了,我们找块干净地儿休息休息吧。”子豪提议。
“我赞成。”玲子高高举起右手。
选了一处挨近溪流的地方,大家忙碌着把随身带来的包裹打开,拿出了各种食品。啤酒罐儿也启开了,伴着潺潺溪水,大家举杯畅饮。
过后,玲子又提议玩扑克,韩冰站出来第一个强烈抗议,说到山里了就应该好好欣赏欣赏景色,再玩,回去了岂不是满脑子的扑克牌了。大家跟着点头,玲子这才作罢,同时还不忘了白上韩冰几眼。
因为要赶在天黑前到家,所以在山里没有多少时间了,大家都各自找些事儿消遣。蔡洪飞拉着花小雨到别处瞧风景去了,韩冰和玲子在一旁唠着闲话儿。子豪一下子歪倒在防雨布上,侧过头来对浩明说,“就咱俩没事儿可做了。”
浩明听了笑笑,“正好清静。”仰了头跟着躺下去。
高空的白云缓慢地飘移,像软软的棉团儿。风儿轻轻刮过,野菊花在眼前悠悠地荡着。浩明抬手扯过一片嫩嫩的草叶,送到嘴里嚼着,一丝苦涩的味道从舌尖儿传到舌根,传到喉咙深处。看着那片洼地里随风摇曳的野山菊,浩明想起看过的一首诗来:
山谷里的小花
幽幽地独处
淡却了自己的芬芳
忘却了自己的容颜
是谁在呢喃
怎么心中又起波澜
是前世未断姻缘
头儿微微轻颤
韩冰没有食言,回程让子豪彻底放松,由他负责掌方向盘。从关门山回来,一路车开得很顺利。子豪有些微胖,爬山也确实累着了,在车后座的长椅上睡得很香,不时还呼噜呼噜响两声儿。其他几个人也都乏了,各自靠着椅背打嗑睡。
直到出了高速,进了省城,才一个接一个地醒转过来。看着满街的灯火,车水马龙,大家倍感亲切。
哦,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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