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有着田天的殷情打搅,他们的距离还是在不断缩短。
那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也特别冷,好多年未见的雪也赶在新年前一天送来真心的祈福。也许是被第一声惊喜的叫声扰动,午后稀落细碎的雪花慢慢地又大又密起来。仿佛开始是一个调皮的玩童随意拨打着云絮,后来换了一个手巧的姑娘,经过精心地裁剪,空中从漫天飞舞的茉莉,到尽情绽放的雪莲。那飞扬着的雪花吸引了一双双渴慕的双眼,催开了一张张生动的笑脸。全校都是呼朋引伴,觅友寻侣的闹腾声。凌风在杨柳的宿舍前堆了个举着手的雪人,手里高扬着:“酸了!酸了!酸了!”的字体渐大的黄布条。不知是被他的执着感动,还是被难得的雪景吸引,近来有点咳嗽的杨柳还是答应了凌风的初次约会。
下了大半天的雪,地上也开始有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和同学疯玩了一阵雪中混战后,凌风不想浪费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拉着杨柳向僻静的湖对岸走去。莹莹雪光中,他们比赛着背咏雪佳句,背不出的人脖中会被塞入一粒冰凉的雪珠或被逼用眼睛夹雪。凌风发现平时显得内向的杨柳疯起来也会是活力四射,并且还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在他们并排倒向一片平整的雪地时,震得松树上的那层积雪划啦啦滑了下来。凌风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我们来一次雪葬吧。“哇噻,好棒的主意!”杨柳欣然而动。敞穿着一件大红色羽绒衫的杨柳象一团火闪耀在这一片银白的世界中。
不一会儿,凌风除了脑袋全身都盖了一层厚厚的浮雪,“哎,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赶紧来个最后的吻别呀?”凌风故意严肃地努了努了嘴。杨柳笑着捏上他的嘴,“不许破坏气氛!”
最后一捧雪落下来,除了两只眼睛和鼻孔,凌风整个人被一层薄雪掩埋了。杨柳开始致辞:“这里埋藏的不是一个英雄,也不是一个美人,没创什么宏业,也没留什么伟绩。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干了一些琐碎的事情,为着一些细微的感动,他被美击中倒下了。让所有的眼泪都开成花瓣,为他送行。”
叽叽咕咕念念有辞地磨蹭了会,杨柳拍了拍他的肩,“嘿,感觉怎样?”
此时凌风裸露的肌肤正在由寒凉转为燥热,脸上有温热的雪水淌下。他忍着,故意一动不动。杨柳急忙拂开他身上的浮雪,又拍拍他的脸,看看;还是没有动静,又扒开他的眼睛,探探他的鼻息,……凌风忍住脸上被拂来拂去的痒意,忍住那双温柔的小手拍打面颊时心中的甜蜜骚动,最后忍住由耳朵到手臂由轻到重被掐着的痛感,装着失去知觉的样子,不时偷看着杨柳的表情。雪光映衬的这张脸显得更加柔和了,因忙碌和着急颊边还飞着两片红霞。
杨柳真有些急了,跪在他身边凑近他的脸“喂,真的!假的!你不要吓我。凌风,凌风……”尾音里已拖着一副哭腔。凌风不忍再骗她,突然抬起头,在她冰凉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怔忡中清醒过来的杨柳才明白自己被愚弄了,她气恼地捶打着凌风。凌风看着她这副瞬刻间由急转惊,由惊转喜,由喜转怒的娇嗔面容,觉得心中的热血再次阵阵上涌,他按住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拉过杨柳,将自己的唇盖上那张因为生气而微嘟着的充满诱惑的双唇。可是杨柳却推开他,转过身抽泣起来。
凌风从后面环抱住杨柳,正想温存地道个歉,这时,却忽然听到田天的声音,“看这里好奇怪哟,有各种动物的脚印唉!这是鸡鸭的爪印,这是牛蹄印,这好象是企鹅的脚印,这扭扭曲曲的一定是蛇印了,这几个是什么呢?”那是凌风背不出诗受罚的结果。连他凑巧知道的袋鼠的脚印都看出来了,凌风还真有点佩服田天的广闻多识。田天猜不出的一定是凌风瞎画的传说中的麒麟的脚印。凌风又回想起杨柳出完题后那副扬扬得意的可爱样子
声音已近,“凌风你真不棍气,这样好玩的游戏,怎么只带杨柳一个人玩呀?现在玩什么呢,我们可不可以加入呀。”凌风看了张一帆一眼,张一帆无奈地耸耸肩,摊摊手。今天凌风是刻意地避开田天,没想到还是给她找到了。四个人又在雪地上混战了一通。杨柳有些软软的提不起精神。
当晚杨柳就因急性肺炎挂急诊入院了。在雪地中耽搁太久,受凉加上受惊,杨柳一直高烧不退。迷糊中有时还急挥着胳膊喊着:“凌风,凌风,别吓我……”凌风的心在又悔又急中备受煎熬。那些戒备、防护的硬壳在这几声切切的呼喊声中驳落怠尽,委化成泥。
第二天早上烧终于慢慢退了。清醒后的杨柳在看到守在床边的凌风时,眼神开始变得水气氤氲,幽幽渺渺的,仿佛那晚眼睛吃的雪全留在这清粼粼的眸中。凌风双手紧握着杨柳微凉的小手,双眸紧追着那有些游移的眼神,觉得自己已软软消融在这泓碧波中,再也没有独立的形体了。
“可恨的丫头,报复心这么强,我吃的这一吓可不比你小哦。”
杨柳对他无力地笑了一下,颊边现出两个迷人的酒涡。
“为了补偿,让我尝一尝这美酒”杨柳急得直摇头,用眼神示意地看了看同病室的其他床位。
“那就在这里补偿吧。”凌风笑着紧捏了一下掌中的杨柳的小手。杨柳的手窄小厚软,比凌风的手整整短了一个指节,肉礅礅胖嘟嘟的,握起拳头来像一个圆不溜丢的小馒头,而伸开了的手背上会有四个圆溜溜的小凹涡,没事时,凌风总喜欢逐个逐个压着玩。
田天领着杨柳的父母赶来了。在杨柳的父母面前凌风一个劲地认错:“对不起,伯父伯母,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吓她。”
杨柳的母亲慈爱地拍拍凌风:“难为你了,小伙子,我这丫头实诚,胆又小,可不能再有下次了。”
在杨柳醒来的那天下午,凌风终于见到了那个传闻中的神秘男子。
这人三十出头,个头不高但匀称结实,可以看出是个经常上健身房的主,古铜色肌肤,脸上的线条很硬,长得不算英俊,却有一种骨子里透出的成熟男人的刚毅与沉着,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功人士的咄咄逼人的优越感。
他还带着那个五六岁的漂亮小姑娘。
“姑姑,疼吗,”小姑娘心疼地轻轻地摸着杨柳插着针头的那只手。
那个黝黑男子也用一种怜惜疼爱的眼光盯着杨柳,“想吃什么,哥给你买去。”在对杨柳说话时,那刚硬的线条突然显出柔软的痕迹。
杨柳娇弱地笑着:“不用,哥,你坐会儿吧。”
杨柳的父母叫他“长鸣”,他则叫杨柳的父母“叔、婶”,小姑娘则趴在杨柳的床头,和她叽叽咕咕说个不休,可见两家关系相当亲密。
杨柳给他们作着介绍:老哥,这是我同学凌风;凌风,这是我哥雷长鸣。两个男人各怀心思地握了握手。在雷长鸣的气势前,凌风顿时觉出自己的稚嫩;在这样的介绍前,凌风更是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而且凭着自己的直觉,他发现那个男人深爱着杨柳,而杨柳在他的面前也露出一副被宠溺惯的娇态。
他不禁有些负气起来。本来以为已将杨柳拉到身边,可这时才发现自己只是靠近了杨柳及其身边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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