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中豪大厦在射灯和轮廓灯的映照下金碧辉煌。
站在下面仰视大厦的伟岸，秋珂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和无助。他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怎样强大的对手。
秋珂感觉到自己已经面临绝境，他清楚地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落入庞大的法网之中，然后被法律堂皇地审判处死。国家建立法律的目的本来是保护公民的，尤其是像他这样弱小的公民。但如果法律被权势所左右，就失掉了它的公正！秋珂不甘心成为现代文明制度下**权势的牺牲品，所以他不肯俯首就擒，自由和生存的本能驱使他要做最后的挣扎。他经过充分的准备，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告别了秋霞，悄悄下了山，潜回了城里。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人能轻易认出来。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晒得黑黝的脸已经很难让人把他和通缉令上所描述的皮肤较白，长相斯文的特征联系在一起，长长的头发左右胡乱地耷拉在肩上。完全是一副找不到活干的进城民工的样子，甚至还有把他当做了乞丐、疯子。昨天他回到公寓时，连门卫也没认出他来。他悄悄回到自己的宿舍，发现已经被搜查过了。他把一些必需品装进了一个背包里，就离开了。以至埋伏在附近监视他住所的便衣警察，竟没能发现他已经回过宿舍的情况。
秋珂知道，宋少雄是最值得怀疑的。如果说他心里没有鬼，为什么要隐瞒当晚在蝴蝶谷的行踪？
秋珂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虽然他知道这个想法对他来说很致命，但他只有孤注一掷了！
他已经连续几天装成乞丐的样子日夜守在中豪大厦门口，等待宋少雄的出现。
终于，秋珂看见那辆白色的宝马驶进了地下停车场。他刚想跟着进停车场，却见门口的保安盯着他。
秋珂正在想如何进入停车场时，一辆微型货车驶了过来，在司机向保安领停车牌时，秋珂迅速敏捷地跳上了货厢，混在微型货车进了停车场。
等微型货车司机走后，秋珂才爬了出来，他找到电梯，却不知要上几层，只好胡乱地按了一个楼层。
电梯停在了三十八层，秋珂出了电梯，沿着长长的楼道走，只见办公室都已关门。他走完了全层，也没看到董事长或总裁办公室。他沿着楼梯上了三十九层，情况和三十八层差不多，他只好上了电梯一直到了最顶层118层，他想从上往下找。
一出电梯门，秋珂就看见灯火辉煌，但整个楼层只有一扇门，他悄悄摸了过去。
“你好呀，年轻人！”空旷的楼道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
秋珂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人影。正纳闷时，头上又有人说话了。
“年轻人，中豪集团欢迎你的光临！”
秋珂抬头一看，声音是从头顶上的天花板上的内置音箱发出来的，秋珂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他正犹豫着下一步该怎么行动时，不远处的门打开了。
秋珂向那门走去，走到门厅一看，原来这整层就只是宋少雄的办公室。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一张至少有十米长的大班桌横在中间，宋少雄陷在高高的大班椅中。正看着走进来的秋珂。
“年轻人，想要点什么？”宋少雄问。
秋珂不明白宋少雄的意思，一时没有反应。
“在沙发边的茶几上有一万块钱，拿着它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只是以后不要再到中豪来了，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秋珂看见茶几上有一叠纸币，他不知道宋少雄说些什么。
“怎么？嫌少？不少了，你一个月也不一定就能乞讨到这么多吧！”
秋珂终于明白宋少雄是把他当成真的乞丐了，他走过去说：“对宋总来说，人的生命只值一万块钱吗？”
“你说什么？你是谁？”宋少雄抬起了头，盯着秋珂。
“宋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两个月前还在蝴蝶谷见过面呢！这么快就忘记了？”
宋少雄仔细地瓣认着，终于他认出了秋珂。
“哦，是大记者呀！怎么两个月不见就落魄到这地步了？”认出秋珂的宋少雄并没有秋珂所想像的那样会震惊。
真是老狐狸！秋珂心里骂道。
“都是被你们逼的！”秋珂愤愤地说。
“你们？你们是谁啊？”宋少雄并不理会秋珂的愤怒。
“宋少雄，你别装了！其实杀害白薇的真正凶手是你！”秋珂指着宋少雄的鼻子说。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杀白薇？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为什么要杀白薇？我喜欢她，宠都宠不过来，怎么会杀她？”宋少雄站起来，按了一下桌子上的一个开关，厚重的窗帘徐徐拉开，原来这是一个环形的无缝落地窗，窗外依稀可见星光闪烁。远处高楼上的射灯，在空旷的夜幕中交相摇晃着。
宋少雄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说：“我知道你对白薇一往情深……”
“我……”秋珂想说什么，被宋少雄制止了，他说：“你不用解释，也不用否认。如果你不爱她，六年前你就不可能敢动手打我！我也知道，白薇死后，你怀疑是我杀了她，包括警方也这么认为！说实话，我有过很多女人，但我只有对白薇放不下，我对她的死也很感意外，也很痛心！”宋少雄说着摘下眼镜，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
“我和你不同，白薇死了，你可以堂而皇之地去怀疑任何一个人，可以不加掩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而我却不能，我必须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宋少雄似乎是真的动了感情，声音有点沙哑。
秋珂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宋少雄，他不相信宋少雄这样的人也会动真情，他们太虚伪了！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宋少雄说着把秋珂带到中一间房门，打开房口，秋珂一看也有些吃惊，屋子里上上下下挂满了白薇的各式各样照片，中间的一张长桌子上摆着一个用百元新钞票做成的一个巨大的心型花环，花环中间放着一个水晶盒子，里面有一颗璀璨的钻戒。环绕在桌子四周摆设着很多的紫罗兰。
秋珂不解地看着宋少雄。
“你可能不知道，我十年前离婚后就一直没有再娶，并不是我身边没有女人，可以说这些年来，我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但我知道她们是喜欢我的钞票！就连那些在电视里很红的明星，我用十万元就可以买她们的一个晚上！有人以为我不结婚就是为了方便玩女人，当然这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没遇到可以让我产生和她结婚想法的女人！不可否认我是情场老手，我不会轻易对一个女人动心的，但白薇不同，我一见她，就爱上了她，她也是真的爱我！”宋少雄在低声地诉说着，或许他是真的动了感情，秋珂看到他的双眼总是湿的，而且他好像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感。
“很多人或许包括你在内，都以为白薇是贪慕我的钱财，说实在的，刚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但是后来我发现她并不是这样，她从来没有主动向我提出要买什么，记得有一次她的生日，我问她想要什么？你知道她怎么回答吗？她竟说她想要一个生肖钥匙扣！就是那种满街头都有的只卖两块钱一个的那种钥匙扣！所以后来我决定送给她一辆跑车！”
“既然你那么爱她，那你为什么不和她结婚？”秋珂问。
“是啊，好多人都感到奇怪。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在做结婚的打算，甚至连结婚戒指我都买好了……”说到这里，宋少雄说不下去了，他双手抱头放声大嚎起来，弄得秋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宋少雄才慢慢平静下来，他擦拭着眼睛说：“对不起。这正是我感到最痛心疾首的地方，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这是我一生必须保守的秘密！”
“白薇出事那天晚上，你明明也在蝴蝶谷，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呢？”秋珂问。
“那天晚上我是在蝴蝶谷，但我十点多就离开了。我没有隐瞒，我对什么人都这么说。”
“如果你不想隐瞒什么，蝴蝶谷怎么会没有你的任何记录呢？包括你的车在停车场也没有任何记录，而我明明看见你的车那晚停在那里的！”秋珂说。
“我持有蝴蝶谷山庄的vip金卡，可以免费使用停车场这类的服务设施。”
“包括连住宿登记这类手续都可以免除，是吗？”
“是的。”
“哦，难怪！”秋珂恍然大悟。
“对不起，我不想再说什么了，请你出去吧。”宋少雄神情恍惚地说。
秋珂只好转身走出了宋少雄的办公室。秋珂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平时骄横跋扈的大富豪内心怎么也这么脆弱。
或许他真的是爱白薇，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结婚？
秋珂头脑里想着宋少雄和白薇没结婚的理由。
秋珂走进电梯时，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电梯门开了，秋珂机械地出了电梯门，走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回头一看，原来电梯只到了三十九层。秋珂正要向电梯走去，却听到好像有人在说话。他四处看了看，才发现有一间房亮着灯，他本想快点离开，却听到那声音好像的点熟悉，他好奇地走过去。
邢小芳把拍摄过的材料放进保险柜里，收拾好东西正要走时，有人说：“李小姐，你好呀！”
邢小芳抬头一看，只见公司保安部长带着两名保安堵住了门口。
“宋总要出差，叫我帮找一份文件。”邢小芳说。
“是吗？那宋总怎么没交待我呀！”保安部长阴沉着脸。
“他临时决定要的……”邢小芳想要出去。却被拦住了。
“好了！你不要再演戏了，我刚给宋总打过电话！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保安部长对身边的保安说：“把她拿下！”
两个保安气势汹汹地向邢小芳扑去。邢小芳躲过一边，就势左右开弓，把他们打倒在地。
保安部长见状，掏出手枪对准了她。
面对枪口，邢小芳正在思考对策，却见一个人影从后面一闪而出，一棍打倒了保安部长，回身又打了几棍，竟把保安部长打昏了过去。那人还要打，邢小芳制止了他，当来人停下手脚时，邢小芳发现原来是一个乞丐。
“小姐受惊了！”那乞丐说。
邢小芳听着声音有点熟，仔细一看，这乞丐竟是秋珂！
“你，你怎么来了？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邢小芳上下打量着秋珂。
“记住，今晚你欠我一个人情！”秋珂说。
“赶快离开这里！”邢小芳拉起秋珂就跑。
这时，大厦里响起了警报声。邢小芳和秋珂跑到电梯门前，却发现电梯已经被关闭了电源。楼道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邢小芳拉起秋珂冲进了消防通道。他们上了消防电梯，一路下到了地下停车场。邢小芳熟练地打开一辆奥迪轿车，秋珂刚钻了进去，轿车就窜出了停车场，一路急驶离开了中豪大厦。
奥迪轿车转来转去，转到一个小胡同里。邢小芳停下车，带着秋珂上了一幢四层小楼的四楼的一间房间，说：“以后你就呆在这里吧，这里绝对安全。”
“这是你的房子？”秋珂问。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没人找你收房租！”
“那好啊！反正我现在也没地方住！”
“我要马上出去，你先留在这，记住千万别走出去！”邢小芳说完就走了。
秋珂听到楼下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
一直到了下半夜，邢小芳才提着大包小包的回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食品，还有两套男式衣服。
“这些是给你用的，我告诉你，现在全世界都在缉拿你，没事你最好别到处乱跑。”邢小芳把东西放到秋珂面前。
“我不出去，谁替我洗冤？难道我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成为当代窦娥冤？”秋珂说。
“你以为你自己能证明你的冤枉？”邢小芳仍然是冷漠的口气问。
“至少我作了努力，如果国家权力真的**到了不能保护它的公民的那一天，我会以我的方式向世界表明我的冤屈的！”
“好啊，我帮你出出主意，比如从中豪大厦的楼顶往下跳，在大街上摔得粉身碎骨，到时我会在现场对围观的人群说，瞧，这就是那个那个被通缉的杀人嫌疑人秋珂，他畏罪自杀了！”邢小芳一边说一边打开食品袋，层里立即有了一股香味，原来她还买了宵夜。
“你怎么就没一点同情心？亏你还是个女人！”
“我没同情心，你现在能呆在这里？我早就把你铐起来送到看守所去了，我也就省事了！”邢小芳把一盒炒粉递给秋珂说。
“哎，你怎么会在中豪集团？你发现了什么没有？”秋珂问。
“没有。”
“真的没发现一点什么？你当面问过宋少雄了吗？”秋珂心有不甘。
“没有。”
“你觉得宋少雄是不是真凶？”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这个刑警队长是怎么当上的？”
“你说呢？”邢小芳反问道。
“溜须拍马屁？你不像那号人，有大靠山，这有待考证。政绩突出？目前还看不出。”
“你还有什么废话？我告诉你，我们警察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要什么投机钻营，我们是靠拚命干出来的！有的甚至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还要告诉你，我们警察拚命，并不是为了荣誉和升官，而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公正和尊严！为了保护像你这样的弱者！”
秋珂第一次看到邢小芳这么大声说话。
“就说你吧，为了你，我们的马副局长连刑警的饭碗都丢了，他可是我们局资历最老最优秀的刑警！我现在也正在停职检查！”
秋珂发现邢小芳的两眼已经是泪水长流了，他心里一阵愧疚。他走到邢小芳身边，用纸巾帮她擦拭泪水，说：“对不起，我误解你们了！想不到为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真对不起！”
“有时我们警察面对的不仅仅是阴险狡诈凶恶的罪犯，还要面对强大的社会压力，这压力可能来自权势，也可能来自人们对我们的误解。如果说我们警察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承受前两种压力的话，而后一种压力我们感到特别沉重，有时甚至真的无法承受！”邢小芳推开秋珂帮她擦拭眼泪的手。
“真是对不起！”秋珂不停地道歉。
“现在不是说客套话的时候，九三零案件不破，你的冤案平反不了，马副局长所受到的不公正处理也没法纠正！更重要的是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这平静的生活就潜伏着危险，法律就会受到嘲讽！”邢小芳望着窗口外面的万家灯火说。
“可这个凶手太高明了，没有任何线索可查。”秋珂担心地说。
“再狡猾的凶手，在犯罪时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你再仔细回想一下，白薇最后和你接触时有什么反常没有？”邢小芳问。
秋珂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直到现在秋珂都不知道白薇叫他到蝴蝶谷的目的。
“她既然特地叫你到蝴蝶谷，肯定是想告诉你什么东西！可能是她没来得及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没能告诉你。但她应该留下什么话或者说有什么暗示啊！”
秋珂想了又想，还是摇摇头：“没有。”
“这正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她住的房间包括案发现场竟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在以往的案件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在白薇坠崖的地方。搞清洁的那个罗伯倒是捡得一张《东州晚报》，不过，那报纸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秋珂说。
“报纸？你是说有人在现场捡到一张报纸？现在报纸呢？”邢小芳急切地问。
“我花二十元钱买了回来。报纸放在我宿舍里。”秋珂说。
“快，带我去拿回来！”邢小芳说。
“可是那里有便衣警察守着……”
“我有办法！快走！”
邢小芳夺下秋珂手里的饭盒，拉着他出门往楼下跑，上了车就直直接开到一个院子里。她叫秋珂在车上等，她下车就上了楼。一会儿，她拉着一个睡眼惺忪的男警察下了楼，那男警察一边走还一边扣衣扣。
他们上了车，扔给秋珂一套警服。
“快穿上。”邢小芳对秋珂说。
秋珂三两下穿好了上衣，拿着裤子有点为难地看着邢小芳。
邢小芳只好跳下车，关上了车门。
秋珂换好裤子，邢小芳开着车一溜烟来到了秋珂住的公寓。三人下了车，那男警官走在前面。上楼时，有人看着他们，但没人问他们。秋珂进了宿舍，找到了那张报纸。
下楼时，有两个便衣模样的人拦住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证件？”
男警官掏出证件递给他们，说：“市局治安大队的，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嫖娼，过来看看。”
那两人把证件还给男警官，说：“哦，对不起。”
男警官和秋珂回到车上，秋珂发现自己的内衣都汗湿了。
回到那小院子，把那男警官放下，邢小芳朝他说了声：“谢了！”
那男警官摆摆手。
回到小楼的房子里，邢小芳打开报纸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一版的那张压题照片倒是曾引起她的注意。白薇站在正在致辞的刘涛副书记身边，脸上是一种满足的微笑。刘副书记致辞的神态没什么特别，是那种司空见惯的样子。
在刘副书记边上的是《东州晚报》社的社长吴忠，他脸上荡漾着平和的笑容。
邢小芳问：“你们《东州晚报》每天一般什么时候出版？”
“《东州晚报》是下午一点三十分截稿，三点付印，四点左右可以送到各售报点。”
“那么，这张报纸应该是在下午四点以后才到了蝴蝶谷。也就是说，二十九日有人从省城带了这张报纸来到了蝴蝶谷和白薇见面。带这张报纸的人至少是二十九日下午四点以后才从省城出发前往蝴蝶谷。而这个人必须是自己驾车来的，因为这时候省城已经没有开往蝴蝶谷的巴士了。”邢小芳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张报纸的主人是凶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白薇是在二十九日上午就已经到了蝴蝶谷，这在住宿登记和停车记录都得到了证实。”
“当天到过蝴蝶谷又有驾车条件的只有宋少雄了。”秋珂说。
“不，宋少雄已经可以排除，因为经过我的调查，他是当天中午十一点左右到的蝴蝶谷，也就是说，他到蝴蝶谷时，《东州晚报》还没出来，这报纸不可能是他带到现场的。最主要的是案发时他不在蝴蝶谷，而在省城，这有确切的证据，当然不排除他和此案有牵连的可能。但他显然不是凶手。”
“那会是谁呢？”
“我觉得这张报纸的主人嫌疑最大！”
“可不知道这报纸是谁的啊？”
“你想想，谁最想看到这张报纸？”
“当然是白薇了，因为上面有她的消息嘛。”
“谁知道白薇想看这消息？”
“你是说杨……”
“嘘！我可没说！”
“不可能吧？一个前程无量的省级干部杀人？这真的很难让人相信！”秋珂摇摇头，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刚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可是当我在宋少雄的公司发现了中豪集团大量炒卖土地的材料时，我心里就有了疑问，中豪集团只是一个民营企业，怎么能轻易地批到这么多的土地？”
“你是说，杨建国副省长和中豪集团有关？”
“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杨建国副省长和这些事情有关，但有些事情我无法解释。比如，白薇遇害时，宋少雄和杨建国同时出现在蝴蝶谷，这难道只是一种简单的巧合吗？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杨建国和白薇的关系，但从他参加白薇追悼会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和白薇决不是一般简单的朋友关系！”
“这个社会上早有传说。”秋珂说。
“白薇最早离开你跟了宋少雄，后来又风传和杨建国有关系。你想想，像杨建国这样的高级领导干部，和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往来这么密切，他没考虑到自己的影响吗？尤其是在他很快就要出任省长的关键时刻？”
秋珂听得有点糊涂了。
邢小芳拿笔在纸上写了白薇、杨建国、宋少雄三个人的名字，并用线把它们连了起来。
“可能宋少雄和杨建国之间有什么交易，而白薇是他们交易的一个法码，后来他们发现白薇掌握了他们一些不为外人所知道的秘密，成了威胁他们的一个不安全因素。因此下决心除掉白薇！”
“你是说他们联手杀了白薇？“
“这只是猜测。”
“哦，原来是这样！”秋珂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可能白薇也意识到了自身的危险，所以她才叫你到蝴蝶谷，以便必要时向你说出她知道的秘密！”
“难怪他们要害我，原来是要让我做替罪羊！”秋珂恍然大悟地说。
“是的，你的出现，刚好成了一个很好的替罪羊，这就是为什么要急于要把你缉拿归案的原因。”
“事情既然都清楚了，那就可以破案了啊！省得我东躲西藏的！”
“破案？抓谁？谁是凶手？”
“抓来审问不就清楚了吗？”
“你想得简单，证据呢？这只是推测！要抓人还得有过硬的证据才行，再说，一个是全省有名的企业家，还是省政协常委！一个是副省级领导干部，说抓就抓，那有这么简单的，就是查证了他们是真凶，我们市局也没有权力抓他们！”
“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全是空话！平民百姓涉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扣起来再说，当官的涉案就可以不受限制，人家外国总统都必须接受法庭传讯！”秋珂忿忿不平地说。
“你少发牢骚吧，谁叫你不够级别！”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找证据。让证据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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