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走入森林之中,看到一个孩子,双手握着一把小小的斧子,正在努力砍伐一棵矮小的树。
他似乎砍了很久的样子,不停的喘着粗气,脸颊涨的通红,汗从额头渗出来,漫布了整张脸。
我走过去,善意的问,需不需要帮忙呢,并且把一只手伸了出去,示意我可以替他砍一会儿。
谢了,他冷冰冰的说,我可是在朝着全村第一的伐木人在奋斗着呢,你可不要来碍我的事。
我看着这孩子脸上凶狠的表情,便不再说什么了,何以会如此呢。定下个这么奇怪的目标。
成了全村第一的伐木人之后呢,我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他,想必总有什么符合逻辑的理由吧。
这里的冬天很冷,没有木头,就会被活活冻死的,一整个冬天,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在生火。
孩子一边砍着木头,一边自言自语一般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眼神坚定,瞄准着所砍的位置。
会砍木头的人呢,就会多砍一些,分给那些身体孱弱的人,让他们也能够勉强捱过这冬天。
伐木人这一存在,在我们村子里显得很神圣,他们使得村子得以维持,是我们大家的英雄。
哦,是这样子吗,没有想到呢,现在看来如此阳光灿烂的地方,到了冬天竟会是那样寒冷。
不好意思,我是从外面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刚才还觉得你的想法很奇怪,真是对不起呢。
咔,随着一击干脆利落的斧头,小树应声而倒,孩子俯下身子,把树木抬起来,扛在肩上。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我们村里有许多人试着走出去,结果都失败了,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我也不知道呢,一路上只顾埋头乱走,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向哪里,结果就走到这里来了。
像你这样可不行呢,像只没头苍蝇似的,总该要先想好要去的地方,才能够决定出发的嘛。
要去的地方吗,这,原本也是有的,只是现在已经消失无踪了,所以才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朝着第一伐木人的称号出发吧,也许一时半会儿你出不去了。
其实出不出的去倒不是很要紧,因为并没有一心想要去的地方,所以在这里留多久也没关系。
以前,村子里也曾经出现过和你一样的陌生人,结果他们都出不去了,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那么,我可能也要在这里度过我的余生了吧,我微笑着和孩子并排走着,一边走路一边聊天。
村子里的琐碎小事,孩子都不厌其烦的絮絮叨叨,我也不觉得头大,还认认真真的听他说。
不知不觉到了村子,他指着远处一座小巧的木头房子说,那里就是我家,你就暂且住下吧。
走到房子面前,才发现和在远处看到的一样小巧,不知道我住进去之后,会不会太挤了呢。
整个房子就是一个房间,没有用木板或是屏风隔开,也许是出于冬天大家互相取暖的需要吧。
我突然发现桌子上摆着一把六弦琴,古旧的不得了,怕是已经饱经风霜,才辗转到了这里。
身体几乎是自动的走向了那把琴,拿了起来,手指不由自主的就弹拨了起来,熟悉的旋律。
孩子讶异的看着我,我也讶异的看着他,看着我自己,听着这旋律,我从不知道自己会弹琴。
那把琴,也能弹得这么好听呀,还弹得不错嘛,孩子夸了我一句,随后闭了眼,专注地听着。
一曲终了,我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只是头疼得厉害,没办法再想。
你知道么,每天我除了白天去森林里砍树之外,就是晚上在家里练习弹琴呢,孩子对我说。
我练习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你刚才弹得好啊,我可是很努力的在练呢,他似乎有些沮丧。
练习吗,我以前似乎也曾经练得很辛苦吧,我望着左手手指上的老茧,想起了它们的来历。
继续练下去吧,等你和我练习的时间一样多的时候,你一定就能和我现在弹得一样好了吧。
我安慰着孩子,当然,我心里的确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和你比赛砍树,我也许就不如你咧。
嗯,孩子高兴的点点头,等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我每天能砍下来的树,肯定比你多得多。
怎么都没看见你爸爸妈妈呢,他们大概都去砍树了吧,不对啊,那他们应该带着你才对啊。
他们,他们已经不在了,有一年冬天,天气实在是冷得不像话,生了火身上都还是冷冷的。
结果是,他们没能捱过那个冬天,而我那个时候还是个婴儿,被他们扔到了村长家的门口。
他们知道让我和他们呆在一起很可能会冻死,而把我扔给村长,我还有可能活命,所以就。
村长终于还是没有眼看着我冻死,我就这么活了下来,可是现在我长大了,村长也不在了。
他拿起六弦琴弹了起来,琴声如泣如诉,仿佛在正在叙述他坎坷的身世,我不仅有些感伤。
我想,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带着这孩子离开,到阳光明媚的夏日暴晒,化开他内心的冰雪。
可是我内心的空洞,又要如何填补呢,我和这孩子相比,又有什么不同呢,只能,继续寻找。
只要一直不停止寻找,总能够找到些什么吧,我看着孩子手里的六弦琴,有了一点点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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