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干人等捆缚着龙羽压至北海。由敖顺亲自行刑,这也是敖顺自己请命,为了与逆子划清界限。其实广泽王曾经对这个儿子非常疼爱,一来敖逖天资聪慧,悟性极高。小小年纪,能力却超出两个哥哥许多,敖顺这才带着最小的儿子上天赴宴。本是殊荣,岂料敖逖酒后对王母出言不逊,才造成了现下的局面。
几百年未见,敖逖不变的倔强与百年来逐渐的淡漠,让广泽王不禁怜惜的看起昔时的爱子。“逖儿,你……”逖儿?龙羽凄然苦笑,隔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听见他这样称呼自己,实在讽刺。当初断绝关系的决绝他记得仍然真切,今日他亲自执鞭行刑又是为了什么?他熟悉敖顺的脾性,遇上这样的事,他定会主动请缨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广泽王无须多说,昔日敖逖已死。现在这世上只有龙羽而已。动手吧。”
一句话将父子二人隔开了距离,敖顺点点头,取来笞龙鞭。两名监刑神将扒去龙羽衣衫,用仙索固住他的四肢,片刻即把龙羽吊起悬空。响脆的鞭声“啪”地惊起,落鞭之处瞬间出现个缺口。龙羽咬住了牙关,决心忍受这极其残酷的鞭刑。
“一,二,三……”平静而冷酷的数数声,让龙羽陷入无尽的痛苦。时间过得太慢,可背后的疼痛却愈发清晰,手脚完全使不上力。任人宰割的屈辱与窒息的刺痛激得他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咸涩的汗水洇入伤口,疼痛更加剧烈。
在旁的神将互相交换着眼神,都暗自赞叹这位北海龙子。遭受这般酷刑仍旧不吭一声,委实是条铮铮好汉。敖顺的手微微发颤,都十几鞭子了,原本完好的背部已是血肉模糊,乍看之下突兀的殷红与甜腥的血味令人泛晕。再看龙羽苍白的脸上表情扭曲,发白的唇生生咬出血来。神将见广泽王停了下来,只好催促道:“广泽王,还不快快行刑,天命在身勿要耽搁!”
毕竟是血浓于水,即便他们断绝了父子关系,可这样的情景又有谁能坚持狠心呢?他犹豫不决的低头思忖。却听“给个痛快吧!”龙羽气息微弱的说着,不变的是冷静沉稳。停止片刻鞭刑让他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若是再等上一会儿,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继续忍耐下去。
敖顺怔了怔,即刻提起鞭子继续抽打。龙羽虽有仙气护体,也开始撑不住了,渐渐的失去了意识,背后的疼痛似乎消失了不少,只有一阵又一阵的冲击力让他身体晃动。
三十鞭刑终于完毕,龙羽完全溃烂的背部已然能看见森森白骨。两位神将见得咋舌,敖顺精疲力竭的将笞龙鞭交还到神将手中,一地的鲜血混杂着些许皮肉。龙羽背后仍在冒血,一汩一汩的红色液体沿着狰狞的伤口淌出。卸去仙索的他摊软在地,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机。
“广泽王我等任务完成,该上天复命了。”敖顺忙道:“两位说的是,请。”刚见两人转身,敖顺便从掌中推出一股仙气输进龙羽体内。袖袍遮挡住手掌佯装整理衣冠,倒并未引来两人疑心。随即跟着他们一起驾云离去。他能做的很有限,这缕仙气能否保住他的性命也得看个人的造化了。
淳于正离了龙羽时时惊心不安,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龙羽去了已经两日,该回来了吧?伸手触碰,那碗药居然还是热的。淳于正清楚,碗中的药物定是龙羽的血肉。他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当年送什么不好,硬是把龙鳞给了他。摸着胸前的龙鳞,他又想起了龙羽宽大的手掌,温暖的怀抱。羽,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湖底的人忧心忡忡,陆上平王府中也不消停。平王死后,府中大小事物权由凌芙蓉做主。王妃刚经历了郡主大病的重忧,又碰上丈夫横死,整个人彻底一蹶不振病倒了。凌芙蓉一改半年来的沉默,如今显得格外泼辣,府里人人都惧怕她三分。因为现今的当家处事手段十分果断冷酷,她出千金要取龙羽的人头,可谁能逮住一条天龙?虽然郡主并未吐露凶手的真实身份,但众人都知道能杀死平王的定不是等闲之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本郡主倒不信没人动心?”龙羽杀了父王。那个视自己如珍宝的父王,即使曾经恨他怨他,可他毕竟是自己父亲,说到底她仍旧爱他如初。接连失去心爱的人,凌芙蓉将所有责任都怪到自己头上。她娇纵,不谙世事。幼稚的坚信淳于正是深爱自己的,根本不理会父王的关心,整整半年不曾与他说上半句话,直到他撒手西去,自己依旧那样不孝,没有与他说上最后一句话。
她得坚强起来,让自己保护起身边的一切。她不能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父王的死是需要龙羽性命抵还的。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吴祖道要在父王死后对她说那些话。
“他是看开了,当时为何不肯听我的话?孰不知旧恨暂逝又添新仇,是其瑞糊涂了。”
凌芙蓉试图问清原委,直觉告诉自己吴祖道知道一切。可吴祖道只是意味深长的告诉她,仇恨犹如蚀心恶鬼,莫让那毒草滋蔓开来害人害己。因爱生恨,爱恨悠悠啊。只能叹一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呐。
她不信命。如果上天真的眷顾自己,淳于正的死,父王的死又是怎么解释?能够依靠的只剩自己一人。没有盼头的日子,报仇无疑轻松占据空虚心境的首位,她还是太过执着,正如吴祖道说的,爱恨悠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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