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儿的到来使刘萍变得有些轻闲。反正阿然、小惠他们都服从雨儿的管理,生意也有所改观。看来,好的皮肤和容颜还真是美容院的招牌。如果说雨儿是匹好马,那她就是伯乐了。“好刚要用在刀刃上”。雨儿对她心存感激,所以做起事来也特别用心。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她就懒得再操那么多心了。她躺在沙发上,随手翻看一本美容杂志。一则广告落入她的眼帘:美容师形象大赛正在火热招募中,有幸获奖者将颁发资格证书、奖杯而且有望成为本市的形象大使,会有很多参与影视创造的机会。没有哪个女孩不会为此动心。何况,又有哪个拥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不渴望能有展现自己的机会呢?
刘萍站起来,走到镜子前。扭扭腰身,甩甩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抛一个妩媚的眼神。她体态丰盈,却不显臃肿。长长的脸,细细的眉,嘴唇微翘,一双慵倦的眼睛很是撩人。你可以说她性感,也可以说她风骚,反正她的长相属于那种比较有味道的女人。虽然她心里也承认雨儿漂亮,但女人各有不同,如果说雨儿是出水芙蓉,那么她就是盛开的杜鹃,男男该是带刺的玫瑰吧。女人如花,花为谁红?花为谁谢?“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是啊!青春短暂,时光荏苒,就称这花期未过再展一回花姿吧。
她将头发理一理,在镜子前伸开双臂做一个舒展的姿势,就一扭一扭地走了出去。迎面碰到雨儿。“萍姐,有位客人,说是你和她约好的。她要你亲自为她做皮肤护理。”
“好吧,我知道了。……喂,雨儿,你别走,就打我的下手吧。”
“可是,楼下还有一位客人等着做彩焗呢。”雨儿刚准备走又停下来。
“嗨,不用管他,让小惠和阿然去做就可以了。你就在我旁边学学吧。”
“噢……”雨儿跟在刘萍身后,有点纳闷。就是学也用不着专门盯住看啊,平时都是她做,刘萍在旁边稍加指导便可。两人走进美容室,已经有一位妇人,坐在沙发上等候,四十岁左右,典型的那种有点钱又很爱外露的人,黄灿灿的金饰在每一个耀眼的部位闪烁着。小肚子的高度快和胸部差不多了,圆脸小眼擦着脂粉。
“你好,李姐,你可是有两天没来我们这里了啊。嘴近在忙什么呢?”刘萍走过去,抓住她的手热情地问。
“嗨,我能忙什么。打牌呗!”
“哎呀,每天歇着,有老公养活。您可真是好福气啊!您的手气也差不了了?”
两人走到美容床边,那妇人边在床上躺下来边说:“马马乎乎吧,反正我玩牌,十次有七次赢,所以老汉也不管我。我那几个牌友啊都快不敢跟我玩了。哈哈哈……”妇人笑着,连每一条皱纹里都荡漾着得意。
刘萍替她围好毛巾,又盖上一张薄薄的单子,对雨儿说:“帮我打盆水来。”
雨儿去调水。妇人接话说:“这是你新雇的?”刘萍点点头。“哎呀,长得挺俊啊!到底是在美容院里工作,看你们一个个保养的。我啊,老熬在那麻将桌上,烟也把脸熏黄了,所以啊,你就是不给我打电话,我也得来了。这女人一上四十再不保养就晚了。老喽……”
“您哪儿老啊!您看上去可比实际年龄小多了。您也挺会打扮的啊!肯定比那些同龄平时又不做护理的人强得多。您这叫会活,女人就该舍得为自己投资嘛!”
“是嘛……对对对……这么说,我看着还行,哈哈哈……”刘萍的一通忽悠把躺在床上的妇人乐得找不着角度,脸上所有的纹路全都纵横交错起来。她躺在床上,闭了眼睛,美美地享受着。
雨儿把水端来,又将美容车拉到刘萍身边,在沙发上坐下来,两人使使眼色,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刘萍一边给客人洁面,一边又说:“李姐,您可真是有个好老公啊。我们都羡慕您呢!有个刑警队长的老公在外忙挣钱,自己什么心都不用操。”
“忙?他忙个屁!鬼才知道他在忙什么呢!他们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抄人家歌厅,自己跟‘小姐’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查人家赌博,扣了的钱还不够他们去堵呢!嗨!如今就是这世道。他年轻刚上班那会儿还是有些正义感的,可时间长了,唉,也就那么回事了……要是不会干也熬不上来啊!有时侯,你正义,就会成为人家的拌脚石,大气侯如此,你想……唉!架不住别人整你啊!”妇人滔滔不绝地说着,毫不在意这样说对她的丈夫有任何不利。
“不至于吧,那领导也不管?也没人告他们啊?”刘萍熟练地在她的脸上作着按摩动作。心想,看不出来,这个妇人还能有如此见解。
“领导?领导就是那样的,谁管谁啊!谁敢惹他们?去告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这‘警民关系’搞好了,什么事都好办!”
“李姐,您可真厉害,分析的头头是道的。那照您这么说,那案子还能破了?”
妇人听到这样的赞誉,更加卖弄起来:“破还是要破的,做案的人露马脚,破起来就容易些,要是高明点,就不好办了。也有因为小案子抓了人供出大案来的,自然而然就破了。不过向那些偷盗一类的,数目不是太大,报了案也白报,就算能破了,钱也拿不回来,谁知道糟蹋到谁手里了。自认倒霉吧……”
“哦,李姐,您也快成半个公安了。可真是比我们知道的多。那您说,现在向强奸那样的案子能破了吗?”刘萍继续深入地问下去。她终于引向了这个话题,而且尽量巧妙地去问,以免引起妇人的怀疑和雨儿的难堪。
其实,在她一说出妇人的丈夫是公安时,雨儿早已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有意要自己留在身边了解更多的情况。但是,当真正去碰触这个话题时,雨儿还是感到全身的不自然。就象许多疽疣侵蚀着她的身体。她的脸有些灼痛。这些天,她已经在尽量使自己不去记起那件事。但是,她怎能遗忘,而且又必须面对。她起身去调面膜,以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妇人却谈兴正浓:“强奸案啊,现在可比原来少多了。歌厅、桑拿,‘小姐’那么多,随便找一个也不贵。要是有钱人包几个老婆养着的都有,犯不着去强奸。不过也有那种犯贱的男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要是个没钱没势的被人家告了就成‘倒酶鬼’了,要是有钱有势的呢,告了也白告,花点钱屁事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谁告啊,你想那种事告不告吃亏的还不是我们女人吗?大多数啊,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就不声张了。自认倒霉吧。想开点,赔些钱,悄悄了事不比让别人都知道了强?”
雨儿听到这里,手不由的一抖,差点将面膜搅翻在地。‘花点钱,屁事没有!’这话听来这样耳熟,是的,那个王八蛋也曾这样说过。看来,他说的都是实情,真是可悲。她猛地搅动着手中的面膜,有无限愤怒不知如何发泄。她甚至有些恨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
“那要是地痞、流氓干得呢?这种人怎么也该绳之以法吧?”刘萍更进一步地问。
“嗨,小混混还勉强,可是,小混混背后往往也有人撑腰啊!实不相瞒,现在黑白两道啊,其实都是相互利用的,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互相通风报信,配合着干呐。那黑社会在公安内部都有自己的人呐。有个风吹草动的早先知先觉啦。反过来,公安要维护地方秩序也得黑道上配合呀,不是什么重案大案就相安无事啦……呵呵呵……我给你说的太多了,反正这里面有文章呐,咱们女人啊,只管自己好活就行了,操那些闲心干什么,你说是不是?咱也管不了啊!我是想得开……呵呵呵……”女人压低声音说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雨儿却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一字字,一句句都犹如春雷在她耳边炸响。天地也仿佛暗了下来,让人看不到阳光。女人的笑使她想起了三郎那狂妄淫邪的笑声“公安局就是我开的”这句话,她至今还记忆犹新。难道这就是答案吗?束手无策,忍气吞声?一口怨气堵在胸口,真让人难受。她将调好的面膜放在刘萍旁边的桌上,转身“咣”地将门关住,跑了出去。
刘萍望望她的背影没有言语。床上的妇人听到声响扭头去看。“窗户开着呢!可能是风撇的。来,我给您上面膜吧,这是专为您调好的怯皱美白的。”刘萍赶紧解释,叉开话题。
“噢,你那个美容师出去了?那个女孩子好象不爱说笑哦,坐那儿半天也没吭声。要我可不行,不让我说,不让我笑,得憋死我。”妇人躺好嘴里嘟囔着。
“她平时就那样儿,没事。来,现在您可不能说话了,我涂上面膜,您闭着眼歇一会吧。”刘萍将搅好的面膜均匀浇到妇人脸上,终于堵住了那张嘴。
一切安静下来。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她没有去找雨儿,就让她安静的想一想吧。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雨儿何尝真正开心的笑过呢?其实,刘萍明知道事情会象这个女人说的一样。只是让雨儿自己去听听会对她有好处的。人不能总活在阴影、仇恨中。学会忘记,学会埋葬也未尝不好。虽然,此刻她自己心里也不平衡。可是,要对付象三郎那样的人,岂是雨儿这样一个弱女子能够办得到的,除非,除非,让她舍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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