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儿坐在天桥上,从这里看风景,另人心怡。看那穿梭的车流,看那消散的人影,看高楼矗立,看万家灯火。若在一个小城,大家的地位相差不大,人的心理上都相对平和。但是,在一个繁华的大都市,人与人之间,贫富悬殊,在这里你更能感受到什么是奢侈,什么是卑微。雨儿此刻感觉自己就象空气中的一粒微尘般微不足道,又似有还无。她此时反倒真的希望能够蒸发掉,化一屡轻烟渺渺地升到那无边的星空中去。
下面怎么了?聚集了这么多人,他们好象都在往自己这里看,有什么不对吗?看看周围,好象也没什么异常啊?没有发生任何事,车没撞,桥没断,他们在看什么呢?在看我吗?我……我怎么了?然后,看到了,有一个人在底下冲着她大喊大叫。是刘萍。她说什么?……不要想不开?她在说我吗?她怎么了?……噢——明白了,她怕我会从这里跳下去。会吗?火车轰鸣而过,铁轨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咯噔……咯噔……原来这种声音也有动人之处,是啊,此刻才感觉……真是奇妙的感觉,好想能长了翅膀就这样飞下去,翩翩地飞到刘萍的身边去。看她着急的那个样子,她真的这么在乎我吗?是啊!你看连别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不安和焦虑。不对!你再看看,在那些关注的表情后分明还隐藏着好奇和兴奋。也许,有不少人希望真的能发生些什么,如他们所料地发生‘那样’的事情,然后他们便有了大肆渲染的资本和根据,他们一定会被这种激动感染好多天,或许是一生的……真该满足他们的这种**,真不想让他们失望而归,他们投入了如此的热情来观看我,怎可败兴而去……
刘萍又在大叫了,有人在围着她打听,而她在冲上面招手:“喂!雨儿,我在这儿,你这个傻瓜,真是的,你千万别动,我上去再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拨开人群,快步走向强子叫道:“你还愣什么?赶快绕到桥上去呀!我先在这儿稳住她,你上去趁她不备,把她拽进车里再说。”强子应着,急忙发动车,“嘀—嘀、嘀——”鸣着喇叭,急驰而去……
雨儿看到刘萍在向她挥手,她也微笑着向下挥挥手。做主角的感觉是这样的。连刘萍都那么投入,真的象拍电影一样。有生以来,从未有过自杀的感觉,而现在如真的一般,所有莫名的感受全部袭来。人,真的要亲身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感悟其中的含义。生命是如此轻微,一念之差,可以让一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失去光芒。但是,要选择结束它,你需要多大的勇气呢!?那些轻生的人在绝望的一刹那,走向了人生的尽头,假如,他能够冷静的去思考人生的意义,他还会去那样做吗?从我们降生的第一天起,我们最大的权利就是活着!而人生漫长的路途还要经历多少不可抗拒的意外因素,也许最难的也是能够活着……
“啊!——放开我!”有人拦腰将雨儿抱下来,这倒真是吓了她一跳。扭过头去,是强子,一脸的紧张样。“喂,你干什么呢强子?”她叫道:“你吓着我了!”
“我吓你,你没把我吓死就算我走运啦!干什么?这话该我问你。你干什么呢!你看看底下有多少人都在看着你呀!走,先上车去……妈呀!我真怕刚才往下抱你的时侯,给咱们出个意外,那我还不成了杀人犯啦!说都说不清。”强子揽住雨儿的肩将她带到车跟前,拉开车门将雨儿扶上后坐,看她坐好。擦擦额头的细汗,自己才坐上来开车往桥下走,边将中控锁按下,边嘟囔着说:“得了,我也不说你了,你下去跟你萍姐解释去吧,你们这些女孩真是的,年纪轻轻的……真搞不懂……”
车停在刘萍身边,强子下车帮她开门,刘萍用责怨的眼神看看雨儿,挨着她坐下来。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去,有人涌到车跟前想看个究竟。强子边将车门关好,边对周围的人挥手:“走啦,走啦,散了吧啊,没事了,别看了。”车鸣着喇叭从人群中慢慢往前开去。
“萍姐,你看他们象不象追星族啊?”雨儿扒在玻璃窗上往外看。
“你说什么呢?没事儿吧你!”刘萍将雨儿的头扳过来,瞪着眼看她。
“本来就没事啊,我就是觉得,让人家失望了,你看大家迟迟都不肯散去,站着等了半天,什么戏都没看到,唉……”雨儿微笑着淡淡地说。
“你还能笑得出来?那你还想怎么着?谢天谢地,幸亏没出什么事。你是不是非要弄出个事来才歇心啊!”刘萍伸手摸摸雨儿的头。“不是在说胡话吧?八成是昨天感冒还没好,烧的!要么就是受到惊吓了,胡言乱语的。”雨儿的表现使他们反到不安起来。强子也转过脸来,想埋怨几句,刘萍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什么都别讲,只管好好开车。“现在没事了,都过去了啊,休息一下吧。”刘萍将雨儿揽过来,拍拍她的肩。
雨儿靠在刘萍身上。暖暖的。她不再言语,什么都不说就好,用得着去解释吗?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现在,越解释越象假话,谁会信呢?就让他们相信那是真的吧。她闭了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你给我起来,你到是好,回来就睡觉,你能睡着啊!?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睡了,我陪你耗上一黑夜也算。……听见没有,快起来——”刘萍将雨儿从被子里拽起来。满肚子怨气,又不敢口气太重。
“哎呀,好姐姐,你就让我睡觉吧,真的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是你多虑了。”雨儿又想躺下去。被刘萍拽住。
“还说没事,你看看有几人会黑夜跑到那儿去的,那儿又高,车速又快,你哪儿呆着不好,偏偏坐到那桥边上,还说没什么,谁信啊?!你别给我装了。好!我也不管你这些,我就问你前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刘萍不依不饶。
“说了真话你又不信。你这人怎么好奇心这么重啊?又不关你的事……”雨儿嘟囔。
刘萍听后豁地站起身来,脸胀得通红。大声叫道:“你说什么?不关我的事!?你住在我这里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家人还不找我来拼命啊!我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说得好听!你说这话伤不伤别人哪!?你这么不信任我,什么都瞒着我,那不如搬出去好了……”
雨儿知道刘萍并不是诚心要撵她走,只是在说气话而已。她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话的确有些重了,赶紧站起来,揽住刘萍的肩膀安慰她:“萍姐,别生气,是我不好。不是我不信任你,我真的不想让你为我操心,我,我……我确实难于起齿啊!”雨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都是女人,又情同姐妹。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不比你一个人闷在肚里强啊!”
“那你答应,要为我一生保守这个秘密!?”看到刘萍真诚的目光,雨儿动摇了。
“好,我一定答应你。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刘萍重重地点点头。
“萍姐,我,……我被人强暴了……呜呜……”雨儿抱住刘萍伏在她肩上,话一出口,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好象满肚的委屈终于有了渲泻之处。
“怎么回事?”刘萍扶雨儿坐到床上,怜惜地看着她。
雨儿将经过讲诉一遍。刘萍听后冷冷地骂道:“这些臭男人,男人真他妈没个好东西,早晚他要遭报应的。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可是……我很矛盾,你说我该如何呢?”雨儿茫然地摇摇头。
“这也不能怪你,这个事情真不好说,我想一想吧。这种流氓不太好对付。你要挟他没用,随了他又不行,让他赔钱也未必会放过你,报公怕也是奈何不了他,这样吧,今天先这样,你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了。我有一个顾客,她老公是公安局的,一半天我约她过来,给你侧面问问,看这种事情我们有多大把握……你说呢?”
“好。”雨儿乖乖地点点头,躺在床上。刘萍为她擦擦眼角的泪水,挨着她躺下来。
真是个不眠之夜啊,明天又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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