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来的这两个人都是年约二十三、四的男子,一个“油里油气”,一个“油头粉面”。躬着腰向三朗打招呼:“诶,三哥,您在这儿。”
“恩,吃过没?叫老板加菜,想喝什么自己拿去。”三郎一副老大的架势。
两人慌忙摆手,并将目光转向雨儿。“不用了,不用了,三哥您别管了,我们自己去吃,这位是……”
“这是我妹子,老关系了。我认识她是时侯,你们还不知在哪儿泡着呢!”三郎介绍。
雨儿有些不自在,她并不喜欢与这些人为伍,更讨厌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但出于于礼貌,还是轻轻地点点头说:“你们好,坐下来一起吃吧!”
三朗用手示意,两根手指轻轻向下点了点。
“谢谢,谢谢!”那两人并排着规矩地坐了下来。
手机又想了,三朗再次转身走了出去。
那两个人也耳语几句,然后冲雨儿点点头说:“你坐着。”便也起身离开了。
包间内又剩了雨儿一个人,雨儿喝一小口酒,再随便吃点什么。沙锅里无人理会的“内容”在独自沸腾着,干酒精炉中的火焰燃得正旺,象噬血的舌头疯狂地舔着锅底。雨儿又想起了阿牛——那个曾用心爱过她,而又与她性格相异的人。雨儿曾想过会长久的接受阿牛,接受他的爱,但阴差阳错,只在恍惚间已再无法跨越对方的世界,而分手却成为彼此的解脱。离开阿牛后的雨儿象雨般无根、无助、无情、无奈。在这样的城市里,真情溃乏。没有温度的“刚筋水泥从林”中,每个人都带着冷漠的“防毒面具”。仿佛施舍一点爱就会给自己招来横祸一样。
三郎再次进来,看看桌上几乎未动的饭菜说:“怎么?不喜欢吃吗?换点别的?”
“不用了,我吃饭只是点缀,所以人家常说是在喂鸟。你吃一点吧。”雨儿笑笑。
三郎端起酒又灌下几口。
“你的朋友呢?”雨儿问。
“别管他们,说说你自己吧。对了!你现在缺什么?告诉我,这一带,我说了算。你出去问问,谁不知道三郎,只要你愿意,你对他们说,‘我是三郎的……什么……’这一带就由你说了算,信不信?”
“我信,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能不明白吗?这么聪明的姑娘!说吧,想要什么,以后就跟三哥要,有手机吗?明天先配个手机吧,怎么样?”三朗一副极慷慨的样子。
雨儿撇撇嘴,一丝浅笑从她唇边划过。她不想对三朗讲,如果她能够说很多“我愿意”的话,也许,早能去摆个摊点,出售诸如手机、饰品、皮包之类的杂货了。但是,对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毫无意义,她只淡淡地反问:“为什么?”
“嗨!你不信是吧,就为让你过得比别人好,我原先曾经碰见过你一次,那个风采甭提了,火红的大摩托,火红的长风衣,从我面前一闪而过,那是街头的一道风景啊!你当时眼高没有看见我。可是,你再看看你现在,你现在有什么?不是我说你,人活着为什么?三哥有钱,只要咱能办得到的,你说怎样吧!这可不是吹出来的。雨儿,真的,我对你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很多年前,你给我的印象就特别好。只要你要,三哥愿意给你买。”三朗有些激动起来。
雨儿觉得好笑,也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仿佛,只要她一点头,就已有很多奢侈品摆在面前等着她去挑一样,而那只不过是些飘渺、虚幻而美丽的泡影吧。“无功不受禄,谢谢你的美意,我虽然现在就算是一无所有吧!可我好象真的不需要什么。”
“你看你,又这样了!我要你象我一样,咱有就是有!”三朗说着,把手伸进脖子里,掏出一条约有一厘米宽的铂金项链在雨儿面前晃着。
门又开了,先前那两个“油皮”蹭进来坐下。油头粉面的开口说:“三哥,您看这事,那‘秃货’居然要诈小弟的钱,您说怎么办吧?”
“看你那毬事样!这点破事算什么,回头再说吧,喝酒,别扫兴!”三朗有点不耐烦,接着说:“我告诉你啊,以后我妹子要来舞厅的话,多关照些。”又转向雨儿说:“以后学跳舞找他,绝对没问题,数一数二的。”
“可以,可以,明天就来吧,你有这个天份,虽然坐着不动,也有压人的气质。有一种……反正你的舞姿差不了。”那人抢先说着。
雨儿笑笑说:“谢谢,你过奖了,我并没有那么迷恋跳舞的。”她心里琢磨这人的话算是恭维自己呢,还是在奉承三郎。
三郎的笑里增加了几分得意。他猛吸几口抽完一支烟,狠恨地将烟头杵进烟缸里对雨儿说:“没吃好吧,走,咱们换个地方吃去,这儿太乱。”
“不用了,我吃好了。你就别再破费了,而且我也该回去了。”雨儿推辞。
“不行!不行!为了你,今天再高档的地方我也要去,我还没和你聊呢!一会儿,我会送你早点回的,走吧!走吧!”三朗过来几乎要将她从椅子上提起来,雨儿无奈,站起来和那两个人道别,走出了饭店。
八点多了,早春的夜还有几分寒意。出租车赶着好点在奔忙。
“三哥,就这样吧,我想走了,改天有时间再和你好好地聊。”雨儿停下脚步说。不知为什么她总感到隐约有些不安。
“你信不过三哥,是吗?我就是这个脾气,你也知道的……我准备以后就在这里发展了,下一步搞机电产品……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呢!我打个电话就会有车来接咱们,不过,你要省时间,那就‘打的’过去吧。”三郎拦住一辆出租,将雨儿拽了上去。
路在延伸,街两边的景致忽明忽暗地退过去。看见或看不见的角落里,戏仍在上演。灯象无数狡诈的眼,鬼灵般窃笑着,跳越着。夜蒙了黑纱掩盖住本来面目,憋着难以抑制的狂燥。
车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坐几乎由射灯穿透了的高层建筑。“福临大酒店”几个镏金大字,仿佛还有金水快要滴下来。豪华使它傲慢的孤立着。整面的刚化玻璃墙让大厅内的陈设一览无余。
“这里是咱们这儿档次最高的地方。”三郎说,颇有几分得意。
“有这个必要吗?”雨儿轻淡的说。
迎宾小姐的脸象绽开太久的花瓣一样单调、僵板没有了生气。“欢迎光临”这四个饱含言外之意又充满水分的字,在每一个服务生的口中,不怨其烦地重复着。
三郎在雨儿身后,几乎有些推着她向前走。步入大厅,总台押金,取房间牌,再穿过鲜红柔软的地毯,木纹精装的过道,服务生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殷勤而恭敬地开门,沏茶,又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将房门带好。
“环境怎么样?”三郎边问边卸去外衣。
雨儿反感服务生的奴性,也反感这样的场所,她已意识到这里是一个舒适而又难以逃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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