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
气到全身发抖的我，还是不想承认刚才听到的“真相”。
“姐姐，我们知道这很过分。可是我和爸爸真的是没办法了！要不是爸爸还欠着高利贷的钱，我肯定不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交易！你想想，要是还不上那些赌债和高利贷的钱，我们全家都要饿死街头还会被追杀！这样的话，你…你会忍心吗？”
不行，现在连脑袋也开始罢工了。眼前不仅呈现出雾气的模糊，就连呼吸都跟不上节奏。胃里的绞痛感和窜喉的恶心一股脑涌了上来。
“所以…，这些新添的家具都是……”
“没错，都是那个有钱人送的。姐姐其实你也不用害怕，我见过这个有钱人，他可是首尔第一大酒店会长的儿子！长相很端正而且还和爸爸是同学关系，他只不过要求你……”
“闭…嘴…”
想都没想，拔下插在苹果上的水果刀，我正中红心的把它直立在了千义勋的脸边。
“姐姐，我…我错了！我和爸爸都错了！爸爸说得对，不仅他该死，我也一样！我们怎么能这么做？我们……”
见刀就软到腿发抖的窝囊废！这会儿开始给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了！
“爸爸为什么会去赌？为什么？？？”
大吼着质问，我握着刀把的手力道更加重了一分。木门上的碎屑稀疏的掉了下来。
“我只知道爸爸已经赌了很久了。”
哆哆嗦嗦的埋下头不敢看我，刚说出的事实让我有种想一刀解决他的冲动！
“很久？他不是一直做射箭队的教练吗？怎么可能突然去赌钱？千义勋，如果他是因为你才会这么做，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不是！真的不是！姐姐你相信我！是…，是因为妈妈！”
“什么？”
“爸爸就是因为和妈妈离婚了才不打算再去做教练的，他怕触景生情。本来一直在一家小公司做保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去赌钱了。”
“不知道？你每天在家里干什么？坐吃等死吗？他去赌你在干吗？你是死人吗？不会阻止他吗？”
甩下了插入木门中一半的水果刀，我雷声质问。
“我…我也想啊！可是我在住校怎么可能每天都盯住他？而且，我拦住他的时候，他都会狠狠的揍我一顿！是边哭…边揍。”
他还给我哭了起来？我现在一涌而出的眼泪都能淹没整个地球了！
“你…你凭什么哭？该哭，不对，该死的人是我！我最熟悉的三个男人，一个在开学前一天甩了我，一个只会整天算计怎么从我这里骗吃骗喝，一个…居然因为钱把我给卖了！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亲人？”
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这次的心痛和哭吼比起分手时更让我颤抖。现在，我只能用力抱紧自己的双腿，蜷缩成最安全的保护层提醒自己……，准备站起来的下一秒一定要利落的不带一点犹豫。
“姐姐，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有史以来最快的收拾好行李，我一路横冲直撞的拉着箱子要走。
“让开！”
千义勋挡在门前，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不行！姐姐要是走了我和爸爸怎么办？你真的不管我们了吗？”
死死的扒在门上，他带着哭腔嚎叫。
“不管你们？你们什么时候管过我？我不过就是想要平静一成不变的生活，这有什么错？对！我承认被甩了以后这种生活就被打乱了，我不该自作主张的考到这里来！现在好了，有你们这么添油加醋，我不想面对妈妈也必须回去了！因为我不想当傻瓜被你们耍！”
抡起背包，我准备直接打出一条路。
“不行！姐姐就委屈一下有什么不可以？不过就是…，噢！”
都已经被打的直不起腰了还死守着大门不放？这小子别逼我大开杀戒！
“你给我让开！”
“不行！”
“给你姐姐让开！”
厮打中的我们忽然被身后一声强有力的怒斥震到原地不动。
“爸…爸？”
千义勋惊诧的放下捂着脑袋的双手，有些颤音的叫了出来。
“……”
同时，我手中的背包也悄然滑落。当然，还有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让你姐姐走。我想好了，明天就去拒绝他。”
“爸爸？”
随着千义勋不可思议的高音上扬，大门终于有了空隙。
“小洼啊，爸爸没本事。爸爸…，不能照顾好你。你还是回去吧，那样…会安全些。”
忍住不去看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我停顿了一秒钟，伸手拿起地上散落的行李，毅然走了出去。
千小洼，你醒醒吧！他根本就是想卖了你的，现在不过是良心发现而已！你用不着心软，用不着难过的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用不着…在机场一直这么痛哭。
“我们小洼要记住，爸爸不会离开你，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可是爸爸为什么要把东西都拿走？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吗？”
“不是的，爸爸…只不过要和你弟弟回去看奶奶。要去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小洼要是想爸爸的话…，对了，这支弓箭！爸爸就是这支弓箭，小洼只要握住它用力拉开…，听！这个声音就是爸爸跟小洼说话，好吗？”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爱上了拉空弦的声音。在最初的几个月，我就这么重复着爸爸教过的这个动作，一遍一遍拉着无箭的空弦。但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在跟我对话。而后，有太多我想承认的因素决定了我为射箭狂。妈妈的老本行，帅气的姿势，伶俐的眼神，别人的赞许……
但唯一不想承认的却是真正影响我的爸爸。不是为了那个如今看起来可笑到不行的谎言，也不是为了有朝一日用实力告诉他什么叫青出于蓝。臆想中，看到他被我打败的窘样，我骄傲的虚荣心应该会被满足吧？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此前的一切设想都只是为了掩盖我心底最脆弱的那一部分。
我…，很想他。即便小时候就被骗，但奇怪的是我对射箭越来越狂热的原因就是为了更靠近他。甚至，小时候感受不到的“拉动空弦对话”，随着年龄的增长都逐渐体会到了。每当自己拉弦射箭的时候，就好像他在我身边注视着一切一样。我真的希望…，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陪在…，妈妈的身边。
“小姐，小姐？”
恍惚中，好像有人正在拍我的肩。
“嗯？”
揉了揉双眼，我才看清是一个满脸不解表情的大婶。
“你迷路了吗？”
“啊？没…没有。”
天都亮了？这么说我在机场以这个抱膝动作持续了一夜？
“那就赶紧回家吧，这样过夜家人会担心的。”
大婶好心提醒道。
“好……”
原来，我在昨天才理清那些千头万绪。
“是谁呀？这么早就……”
“……”
“姐姐？是…姐姐？爸爸，是姐姐！姐姐回来了！”
我想，这回我是栽定了。平静的生活，永别了。
“小洼啊，我真的……”
“爸爸如果还认我的话就别说了。没错，刚开始我确实难以接受，换了谁都会一样吧？可是没办法，我始终是你的女儿，如果眼看着你这样负债累累不管，老天爷都不会原谅我的。我答应帮爸爸，但是希望以后……”
“不会了！爸爸发誓，绝对不会了！小洼…，爸爸对不起你…”
桌对面正用那双已经裂皮的手擦掉眼泪的爸爸，着实让我的心又痛了一下。
“我也是！姐姐，我以后一定努力打工赚钱把你再买回来！”
这小子的嘴就是一个黑洞！好话全都被他吸进去却没一个吐出来！
“那…，现在告诉我那个有钱人提的什么要求。”
“哦，是这样，他的爸爸现在是病危，他爸爸就是我说过的那个首尔第一大酒店的会长！那个，他现在很着急！时间不多了，真的！他还给我看过……”
“千义勋，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乱七八糟的，重点在哪儿？”
恨不得直接拽个苹果塞进他嘴里，碎碎叨叨的一点儿中心都抓不住。
“就是，那个病危的会长很希望在临死前看见他最疼爱的孙子结婚，所以……”
抬头看了我一眼，他马上又藏到了水果篮后面。
“小洼，这个人是我的小学同学。本来不是很熟悉，可是最近忽然联系上了。我没想到，他看过你的照片后就提了这个要求。”
爸爸满脸的懊悔，双手不停在头顶上磨蹭。
“意思是，他选上我…，当他的儿媳妇？”
我的天呀，就凭我这张即不出众也不脱离大众的脸，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魅力？
“对！就是这个意思！都是因为姐姐漂亮嘛，我们才这么幸运！”
“臭小子，你给我出去！”
不用我动手，爸爸已经抄起拖鞋把那个碍眼至极的小子打了出去。
“……”
十九岁，我就要嫁人了吗？
“小洼啊，我知道这很荒唐！爸爸越想越觉得……”
“我知道了，该去上学了。”
看了眼手表，我转身离开。
“小洼，爸爸一定会找回工作拼命赚钱的！”
这声略带颤音的许诺，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哭笑不得的窝心。
“爸爸，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没有多废话，我拿起背包径直离开。
“姐姐，行李就交给我吧！我会帮你收拾好的！”
谁能给我一个封嘴的强力胶啊？
“小洼，喂，小洼！”
“嗯？”
身边的宋恩夏半弯着身子一个劲的猛戳我。
“千小洼同学，叫你那么多遍了怎么还不站起来？”
什么？教授在叫我回答问题吗？
“是，对不起。”
糗了，当着这么多人走神！
“回答一下，这里应该填什么词？”
抬手指了一下黑板，教授一脸不爽的问。
“结婚。”
哦~~~，天上掉下来个花盆砸死我吧！
“什么？”
教授马上杏眼圆睁。
“哈哈哈……”
台下更是理所当然的哄笑一片。
“你给我出来！”
我真的毁了。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要出名的千小洼，看来以后说不定会留名青史。
“你是怎么回事？上课不专心听讲还说出那么不可理喻的词？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下了课，直接被“请”到人山人海的办公室。虽然已经颜面尽失，但我仍的努力低着头不让脸丢的那么大。
“对不起教授，我…我在想别的事情，所以……”
“想什么？结婚对不对？小小年纪满脑子在想结婚吗？”
经她这么大嗓门的一吼，全室的嘈杂声立刻转为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安静。
我的…天啊……
“不是，那只是……”
“好吧，如果你是为了和我作对才说的结婚。那现在就道歉，我可以原谅你。”
这是什么逻辑啊？
“我没有要和您作对啊？我只是脑子忽然一乱才会……”
“知道我为什么会特别注意你吗？这门学科你是全班最高分！可是看看现在，你都回答了些什么啊？这样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激动到拍桌而起，教授的“满腔热情”全部烙印在了我无辜的脸上。
“我？最高分？”
没印象了啊，我不是晃晃歪歪才勉强考进来的吗？
“中文是你的母语吧？对母语应该是这种态度吗？你在中国上课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比这个更糟。
“对不起。”
有谁试过脖子下弯九十度持续了四十分钟的痛苦啊？我今天就破了这个纪录！不仅一个劲儿的诚恳道歉，还要回去写保证书“赎罪”。我就不记得六岁后还要写这种幼稚的东西！尤其教授还特别叮嘱要签上大名！难道她下一步还准备让我按手印吗？
“我的贵妇，你终于回来了？”
刚出校门就被突然杀出的宋恩夏伸手挡住。
“你怎么还没走？”
扛过背包，我停下问。
“怎么？看见我等你一点都不感动吗？换作是我的话，一定会先问‘天哪，你一直在等我？这么晚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这样才对啊！”
“好啊，你选地方吧。”
反正现在情绪也不佳，努力痛快的大吃一顿狠狠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经才是上策！
“对了贵妇，我都忘了问你…”
“我说宋恩夏，干吗一直叫我贵妇？还嫌我不够丢人是吧？”
丢掉正要插向牛排的刀叉，我十分不满的看着她。
“怎么？生气了？喂，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嘛！有谁愿意看见自己的朋友眉毛皱成这个样子的？”
她夸张的借两根薯条摆成“怒火中烧”的眉型，还故意效仿我此刻气鼓鼓的面部表情。
“真是……”
无奈的还是被她逗笑，我重新拿回刀叉。
“那现在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会说出那两个字了吧？”
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专业八卦相，她伸个脑袋问。
“就是疯了啊，我现在真的不想再提这件事！你要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再问了。”
总不能告诉她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真的？只是一时大脑休克？不是…你要准备结婚？”
“……”
心虚的双手一抖，一块不大不小的牛排插空从盘子里溜了出来。我深吸一口气，认真严肃的看着对面正捕捉我面部表情的宋恩夏。
“你疯了吗？刚上大学谁会结婚啊？”
想到这件事我就一阵大脑缺氧，这种逐渐扩散的煎熬是我之前始料未及的。
“我还以为你真的有这种打算了呢！不过想想才明白，你刚被甩了怎么可能马上结婚？”
……，……
“谢谢提醒。”
“不客气。”
我怀疑这丫头的智商到底有没有变负数？一个人怎么可以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
“哦，是他们？怎么会这么巧？”
突然大叫一声，宋恩夏吃惊的直指我身后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人物。
“这混蛋竟然这么张扬……”
咬牙切齿的紧握刀叉，她不停咒骂。我清楚的看到，正准备坐到斜对面的宋恩夏前男友和那个所谓的娃娃脸王子。当然，两人身边都伴有身材火辣的美女。
“不是还隔着几排呢吗？就当作没看见，低头吃东西吧。”
没兴趣再关注他们，我合理建议。
“那不行！看看金英仁笑得那个得意样！这个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就开始勾搭上了！我一定要记住今天的画面，以后让他加倍偿还！”
誓不罢休的撂下狠话，宋恩夏猛的一剁牛排气势汹汹的说。
“你的那个新目标不是也有新欢了吗？这个你怎么看不到？”
成功转移她的注意力，我顺带提醒。
“那不一样！韩起范只不过是陪他玩而已！他才不是会胡乱交女朋友的人呢！都是被那个混蛋带坏的，要不然我家起范肯定会更完美！”
我看，我还是继续吃饭吧。
“我回来了。”
疲倦的扔掉背包，我头也不抬的说。
“哦，小洼回来了？这孩子，哈哈，终于回来了！”
被爸爸一手拉了过去，我一头雾水的迷惑着。
“小洼啊，这位就是我的……”
原来，坐在客厅中央等候多时的中年大叔，就是那个出手阔绰的“投资人”。看来他是准备对我这个“投资项目”做一回认真的审查了。
“我知道。”
打断爸爸的话，我礼貌性的向他鞠了一躬。
“对啊，我就说小洼一定是个聪明的女孩嘛！用不着自我介绍，她一眼就能认出我是谁！”
拜托，有脑子的人都会认出来吧？更何况你手上还带着足以“照耀”起我家整个房顶的钻戒，有几个人会忽略它？
“是啊，这孩子一直就很……”
“爸爸，我想单独跟这位先生谈谈好吗？”
对不起爸爸，又一次打断你的话。
“这……”
爸爸的目光马上扫向一脸微笑的投资人。
“跟我单独谈吗？好啊，没问题！”
“谢谢。”
获得了他的批准，爸爸才不放心的留下我。
“叔叔，首先我要谢谢您肯为我爸爸偿还这么一大笔巨额债务。其次，我想问您几个问题可以吗？”
“好啊，没问题！想问什么就问！真是没看错啊，本人比照片更可爱！爸爸一定会满意的。”
虽然对于他后半句话不置可否。但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的紧要关头，我可没功夫想那些。
“您家里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一些。可是，您为什么会选我？抛开其它因素不说，比我条件好的女孩应该有很多吧？难道就是因为您和我爸爸是小学同学吗？”
问出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对面的大叔一脸意料中的笑脸。
“看来我们的小洼对自己不够自信啊！其实，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你真的是我的福气。符合爸爸要求的女孩真是少的出乎我意料！要漂亮但不能妖媚，要贤惠但不能呆板，要温柔但不能完全顺从。还有最让人搞不明白的，一定要短发！”
说句不孝的话，这像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老人提出的要求吗？思路比我还清晰！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爸爸他一直反复叮嘱的是，一定要找中国人。”
“什么？”
听到这里，我真的越来越想见见这位神秘老人了。
“因为我的母亲是中国人，所以这也是爸爸最想看到的结局吧。”
虽然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大叔突然流露出了淡淡的悲伤。但我的疑问并没有因此消失。
“可是，您这么做您的儿子会同意吗？”
但凡有点反抗能力的男人都不会甘于接受这种安排吧？
“这个你放心，那个小子最孝顺的就是他的爷爷！在他心里，没人能比得上他爷爷！”
我放心？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毁了能放心吗？怎么现在还有这种为了孝义甘愿牺牲自己幸福的人啊？不过这么想想，我和那个人还真配！都是为了各自不同的“肩上使命”而要委屈自己的个人感受。
“那…，我们什么时候要…”
步入婚姻的地狱？
“结婚的话，当然是越快越好！小洼啊，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爸爸才答应这个要求的。我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你才刚上大学…，不过只要顺利完成了老人最后的心愿，一切就都结束了！所以，拜托你了。”
大叔诚恳的握住我的手，有些激动的允诺。
“好。”
这个字是我下了多大勇气才说出来的啊。
“所以…，那几条都记住了吗？”
“啊？”
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拜托我的大叔，现在马上“换脸”义正言辞的反问道。
“有人敲门，一定是我姐夫来了！哈哈，我去开门！”
半下门铃响过，千义勋一路大叫着从屋里跑了出来。
“姐夫？真的是你？”
这个丢人不偿命的小子！什么场合啊就姐夫姐夫的叫？
“喂，你也抱太紧了吧？”
什么人啊这么好脾气？能任由千义勋熊抱？
“哦，可能是我儿子来了！今天我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来见见你。”
大叔兴奋的探过脑袋，拉住我就往外走。
“姐姐，快过来啊！你可捡大便宜了！他是帅到…，噢！”
“你给我闭嘴！”
不用看也知道又是爸爸的“追身拖鞋”起了作用。
“来，打个招呼吧。”
不…是…吧？
“起范，快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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