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一声“dick”把dick从恍惚中惊醒
我知道他为什么而恍惚
这似乎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原因很简单
因为
我是他的朋友
好朋友
我不知道用这个偏正结构的名词是否足以形容我对dick的全部感情?
我在他身上寻找的不仅是朋友、兄弟或其他，而是我自己
可以说……我爱他
实际上也就是爱我自己
因为我们实质上是一种人
有人认为同性之间的情爱是人世的邪恶、不幸
品性败坏、应为人类所鄙视
而事实上
古老的爱和现代将来的爱原来是一回事
那么
异性与同性之间的爱也是一回事
爱情
原本如此
无须羞愧
我说过我和dick本质上是同一种人。
我们父辈对生活方式的最高理想是
安稳
我承认
这种生活模式给人以安详亲切之感
它使人想到一条平静的小河
蜿蜒流过绿茸茸的牧场，与郁郁的树荫交相掩映
直到最后写入烟波浩淼的大海中
但是大海却总是那么平静
总是沉默不语、不动声色
我总是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也许这只是我自己的一种怪想法
我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象欠缺一点什么
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
我也看到了他的井然有序的幸福
但是
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
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
这种安详平静的快乐
好象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
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
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有变迁----变迁和无法预见的刺激
我是准备
高兴，起码是含着笑
跳上怪石嶙峋的山崖
奔赴暗礁满布的海滩的
我知道dick也是这样的人
我们的认识与友谊
不知道是幸运抑或是不幸
dick碰到vivi似乎是命里注定
vivi如果不死
dick迟早会毁在她的手里
有一次
dick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朵玫瑰
vivi最喜欢的那种----黑色玫瑰
不是纯黑
是像罂粟花那种紫红中透出黑色的那种
带一点神秘，带一点死亡的气息
vivi一向不习惯温情的微笑那是适合于情人之间的
他的微笑似乎永远只表达两种意思愤怒或者不屑
除此之外
她的脸上只有一种很空洞的漠然的表情
但那次她似乎被那朵玫瑰打动了
微笑从她那漠然的嘴角一直漾到空洞的眼睛
然后
你完全感觉不到漠然和空洞曾在她的脸上存在过
接下来
我差点看不下去
她微笑着嗅了嗅那朵玫瑰
dick也很高兴
脸上没了平时的懒散和没精打采
温暖的笑似乎让他变的像邻家男孩那样普通而幸福
我永远都记得
vivi就是带着那种温情脉脉的微笑
用一种优雅的手势
将那朵即将怒放的玫瑰的黑紫色花瓣
一片一片地剥落
顿时
那玫瑰便支离破碎
那孤零零的残瓣轻轻的飘落在dick的脚背和周围
vivi看着dick那惊异的眼神
更加温柔的微笑：
“我讨厌看它枯萎后的凋落……”
这个神经质的女人，罂粟般令人琢磨不透的女人
在那一刻
我就断定这女人
要么毁了自己
要么就会毁了别人，比如dick
虽然
dick和vivi的相遇是命中注定
但是
我却觉得这是他们命中注定的一个错误
可笑的是
我居然是他们认识的中介人
dick似乎想从vivi那里寻求他的精神家园和失落的母爱
而一个像vivi那样的女人是不能给任何人安慰、温情或诸如此类的东西地
所以
他们的相恋
更大程度上说来是dick一个人的爱情
就是错上加错了
dick需要一个纯粹一点的人来给他温情
我当然不能将我自己对他的感情流露出来
他----dick承受不起
vivi的死我觉得庆幸
至少
她毁掉的只不过是她自己
不是我冷血
作为一个朋友，至少是她的熟人
从内心讲
我也感到难受
看到她的尸体
那星星点点飞溅在大楼四周凝固了的红白色的脑浆和血块
让我的头脑一阵晕眩
喉头一阵甜腥
特别是在看到dick那副样子
我宁愿vivi现在还活着
当时
dick看着vivi那带着莫名微笑的脸
眼神变的迷惘空洞
我握住他的手
冰凉
没有生命的石头那般僵硬
似乎vivi微笑走向死亡之时也顺便带走了dick的灵魂和活力
和这一次一样
也是我
他的好朋友
他口中的小z
边叫着“dick”
边拽着他离开vivi躯壳的所在地
去waitingbar
没想到却要经过雷电吧
那一天
阳光灿烂
但温暖的阳光照在dick身上
似乎发生了化学反应
催化了温度的下降
老实说
没了夜的妩媚与霓虹的闪烁
雷电吧就如同一个失去了华贵衣饰与色斑斓的人造面具的夜女郎
顿时显出了衰颓和经历过多的容貌
雷电的门前
依然是人来人往
只是
人们对它不屑一顾，当它是个老乞婆
没了夜色温柔
雷电也就失了魅力
甚至生命
dick死死地盯住雷电
用那种
濒死的狼盯着一块还滴着血的肉的眼神
似乎那是他最后的一线希望
我赶紧拽着他往前走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到dick喝酒
而且喝醉
一个男人想喝酒的时候很多
一个男人要借酒浇愁的理由也很多
看见所爱的女人死在眼前
而且
死的样子还这么惨不忍睹
绝对上的了十大喝酒理由排名版
一个男人如果到了要拿酒来当避风港的地步
那真是非常无奈和可悲
dick在waitingbar只是一声不吭
我知道
他在这种地方还是不能够放松自己
我拍拍他的肩
“兄弟，到外面去喝，今天我陪你了！”
dick默默的点点头
我和dick到市公园的杂草丛生的飞天像前坐下
捋一捋杂草
将二十罐啤酒一字拍开
浑浊的液体顺着dick的嘴角流下
酒精开始刺激他浑身的细胞
但他的脸色还是那么的呆板
我拿出两瓶白酒
对他说：
“dick，我知道一个可以让人速醉的方法……”
将一罐啤酒喝掉一半，在掺上一半的白酒
递给dick
他的脸色有点变红润
不再是那种死鱼肚白
他接过酒
没有停一秒就灌了下去
我相信
就算我递过去的是毒药
他大概也是一样的态度
大悲之后的空洞感攫住了他
如此这般好几次
dick开始笑了
微笑，嘴角漾开转为大笑，几秒后变为狂笑
几乎就在瞬间
狂笑变为冷漠似乎他从来就没有笑过
他摔了手中的啤酒罐
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狠狠地踩了几脚
然后开始往那个飞天的塑像上爬
神情非常之专注
嘴里还嘟哝着什么
爬上之后
一脚踩在飞天的腰背上
仰天长啸
声音凄厉而悲凉
我没有阻止他
相信
看过一个男人伤透心之后崩溃的样子
无论是谁都不忍心不让他发泄
不然
他就要永远沉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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