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风之步 > 第六章 一路走去 完结编

?    12宋子河漂亮的脸蛋上增添了调养过后的红润,她自信地坐在那张让她得意、快活的工作案前。半个月的病休耽搁让她积累了不少的业务,此时秘书进来传达了明天要招开的重要会议。宋子河心里有了惊悸,这次会议将意味什么,她心里清楚七分。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病毒之灾已根本消失了,财政部官员要求各地在财力范围内根据政策配合中央实施的救市行为。一场金融洗革就要开始了,宋子河当初冒险调离那笔巨款拯救梁斯浩时心里也明白这一点,当时她顾虑不了病毒之灾会延续这么长时间,并涉及到五湖四海。会议结束后,宋子河立即返回亚湾,路途中她心里一片空白,现在谁能拯救她?她想到远在加拿大为人师表的父母亲,心是至死的刺痛,从小到大父母亲对她极为疼爱,但是她并不娇生惯养,如父母所愿地修完美国哈佛大学的硕士。由于从小受到父母亲东方人的儒雅影响又是在西方教育中成长,她结合着东、西方的观念,七年前她选择回到这块生养父母的故土追求梦想事业,然而东、西经济成熟的悬殊和人文观念的不同,这让她在事业上吃了不少的苦,她甚至想过放弃。环境不尽人意,但是她的才华和能耐终究让她在这块陆地上踏出成功来。她对金融理念的鲜明意见在经济权威界已有所初露,去年被评为了优秀经济学家。南岛经济的去向一直是她顾虑的问题,绿音标新立地的诞生和时代脊屋的建立让南岛一夜之间闻名中外,她兴奋不及,这是她向来的期待。梁斯浩像一个完美的天神出现在她跟前,理智而聪慧的她也无法控制地爱上他。当绿音落难、梁斯浩危亡的时候,她又怎么可以眼睁睁地见死不救呢?她索赔了生命和幸福去解救绿音、解救梁斯浩又有谁能够理解她付出的感情。她暗暗关爱绿音,但是绿音永远不会记载她的苦心。她爱梁斯浩,但是梁斯浩不理解她的感情,从认识梁斯浩以来,她不想过要威胁、强迫他来接受自己,她只是在等候他有一天能够清醒地在现实中选择她。她不计较他的不理解而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他,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她觉得很幸福。可是今天事情不像她想象的现实,她低估了梁斯浩和张至真的感情,低估天然使性的张至真,宋子河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羞愧。

    想到可怕的事实将在身上发生,她没有了事业、毁葬了人格,最终也得不到梁斯浩的感情。泪水涌夺而出,可是泪水能洗涤人的伤痛吗?

    当一个人面临危亡时仅有感情无法取舍。当天晚上宋子河给梁斯浩打了电话,梁斯浩和张至真正是离开办公室要回家去。电话里,宋子河的声音听起来哀伤、绝望,梁斯浩心里不禁紧张起来,他担心宋子河又要出什么事来,他想去见她,但又不好开口跟张至真说,张至真看得出他心慌意乱,然而她不露声色地走向车棚。

    梁斯浩心里慌极了,转动钥匙时手在微微发抖,张至真终于不忍地说:“斯浩,你走吧。”说完从车里钻了出来。两颗伤痛的心就这样在夜里挂在风中。

    梁斯浩赶到宋子河住处,那颗提吊着的心终可放下来。宋子河像个木头人一样在沙发上坐着,她毫无反应他已来到身边。梁斯浩轻轻地问:“子河,你怎么了?”

    她开始泪如雨下,她告诉自己不要流泪的,但是她控制不住悲伤和恐惧,她哭泣着说:“斯浩,我们在一起好吗?”

    他看到她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哀痛和无助,梁斯浩惊痛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宋子河请求地回道:“我们在一起就好了,我们可以到加拿大或是别的国家,我们可以幸福的。”

    “子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斯浩,我好怕。”她心里很恐惧,可是她又控制地掩饰真实的恐惧说,“我怕失去你,我怕我们的孩子没有爸爸,难道你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吗?”

    今天的子河只有哀求,没有平常时候的怒恨,梁斯浩将她搂进怀里,是他把她害成今天这样的可怜,她又作错了什么呢?她只是不顾一切地爱上一个可恨的人,如果当初没有她的解救,他梁斯浩今天会是怎么样子?她为他付出了一切,可是他又回报了什么?没有一丁点的爱情反而是痛恨的伤害,他这辈子就注定了是一个憎恨的罪人。

    宋子河感觉到梁斯浩对她的怜惜和自我的憎恨,在死难来临之前,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要和梁斯浩在一起过一段情人的生活,她放下了所谓的尊严约见张至真。

    宋子河提早来到约见的地方,好一个高雅幽静的茶楼。窗外是火树银花的夜景,她不禁记起第一眼里这座城市的模样来,淳朴敦厚,玉貌清纯,今天已经被雕琢得如诗如画,她仿佛看到这座城市扎上了飞翅纵横四海,但是她将不再属于这个亲爱的地方。她闪亮的目光里变得悲伤起来。“宋子河小姐,您好!”张至真来到了她的身旁。

    “你来了。”宋子河莞然一笑。

    宋子河看起来自然泰若的凄美,她的肤色、举止、容貌都很吸引人。一个女子的雍容典雅、秀丽聪慧用在宋子河的身上最合适不过了,见过几次面,这一次张至真才惊叹她的美丽。不知为什么,她一直都不把宋子河当作可恨的情敌,而是有着一种亲切,这都因为宋子河敢爱的勇气,因为她救了斯浩,救了绿音,还有她那不平凡的女子才华和气势。

    今天的宋子河迥然不同以往,她很平静而温和。

    她俩静静地相对了良久,宋子河像对一个旧友一样地说:“至真,我输了,我原以为自信地等待斯浩最终的选择,可是现在的答案是粉碎了我们三个人,我不能不做出最终的选择,我要带走斯浩,我要带他离开这里。”宋子河的眼中透射着坚定,“我一厢情愿地爱他,甚至出卖了自己,成为一个憎恨的人。”她凄冷一笑,“你知道你的丑闻是怎么回事吗?是我出钱收买了别人去跟踪你,只要抓到蛛丝马迹就可以把你毁掉。我变得如此可恶,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我真的很不甘心,我爱斯浩没有错,错就错在我比你晚了一步遇到他。如果我比你先一步的话,我相信他会像爱着你一样爱我,谁都改变不了他的爱。”宋子河满脸泪水,这是自我悲哀、痛苦的泪水。

    张至真泪湿睫毛地,在她跟前的人本是个高贵、骄傲的人,可是她抛弃了自信和尊严成全想要的那份爱。张至真轻轻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至真,”宋子河抓住张至真的手乞求地说:“我一生没为什么屈服过,现在我求你,求你让斯浩回到我身边。”宋子河抽泣着,张至真心里冷冷地灰死一样,“你回答我,我只不过是暂时得到斯浩而你是一辈子拥有他。”张至真不解而惊惑地看着宋子河,宋子河为自己一时的激动真言也惊悔了,她急着说:“因为斯浩心里真正爱着的人只有你,他一辈子只爱你一个。”

    张至真为宋子河语无伦次的话搞糊涂了,这不符合她的思维和行为,难道宋子河真的到了迷离的地步了吗?张至真觉得被抓的手受痛起来。“至真,你怎么不回答话,如今乞求你的人还有我肚子里斯浩的骨肉。”宋子河狠心地,张至真如有电流遍透全身地变僵硬了,宋子河摇了摇她,呆若木鸡的张至真让她产生了羞愧之感,宋子河松开发冷的手自我冷嘲地说:“我是很卑鄙。”

    张至真站起身走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心已被撕裂了。

    凄凄迷迷中,她依然回到了唯一的归属,在她心中这里是永不改变的家和爱的感情。她依着门边蹲下,门内的人又怎么不是她唯一的真爱?没有了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有生命的呼吸?

    此时梁斯浩接完电话后,欣喜若狂地从书房里奔下楼来,张至真正好踏进门。“至真,”梁斯浩一把抱起她在空中转了一圈,他放下她并对她说:“至真,绿音可以上市了。”张至真却紧紧抱住他哭了起来,生怕他在瞬间里消失。

    “傻瓜,你的高兴了太离谱了,”他逗笑地说。张至真紧抱着他且抽泣不止,他惊怪地问:“至真,怎么了?”他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蹲在她跟前逗笑地说:“至真,你真的很反常,你是需要一杯水还是120?”

    她很认真地望着他说:“斯浩,如果我伤害了你而且离你而去,你会恨我,是吗?但是你依然会好好活着,对吗?”他不解地看着她,“就像我在受伤害中也好好活着一样,你能作得到的。”

    “至真,你要报复吗?”你还是挑逗的样子。

    “不,斯浩,”她很坚定地说,“我是认真的。”梁斯浩当然知道她是认真的,他也是想掩饰心里的恐慌,他还记得范华说过的那句话,有一天至真宁愿烧死自己,她不想你在爱情和罪人之间做不成人。

    “傻瓜,”他将她搂进怀里,“你不是说过,即使有一天阎罗王抢你去当他第n任老婆,你会不顾一切请假回来缠住我的吗?我们还要生男育女,难道你不愿意栽培我给你播的种子吗?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奋不顾身到外面去找别人生一堆老鼠好了。”他紧紧地搂住她,生怕她会在瞬间消失。

    第二天,梁斯浩打算上门去找宋子河,他想好了,该轮到他去哀求她了,只有宋子河放弃他并好好地活着,他和至真才能快乐地相爱,快乐地生活。他也不想顾及什么尊严,他想激起宋子河气愤且看不起他,鄙视他,然后离弃他。也许这种冷酷的伤害可以挽回大家不再受伤,不再痛苦地挣扎。他脑子里反映出他将会怎样去哀求宋子河,这也将是他一生中最卑鄙、最卑微、最自弃的时候了。

    早上,张至真听到金融界正要进行大调整的消息,她的第六感让她记起了不同往常的宋子河,以宋子河高贵的个性是不会向她认输和哀求的,她又记起宋子河说的话来“我得到斯浩是暂时的,而你是一辈子拥有他”。宋子河帮斯浩抵住了6个亿的负债,这其间有着逻辑关系。张至真急切地给张一行打了电话,她想请张一行帮忙调查中行最近的状况,张一行也是中行的关键领导,中行将会发生的事他当然会有所知道。果然不出所料,张一行告诉张至真说,中行发现了一笔巨款不明去向的事情,这件事情马上会报给理案官员。

    张至真可以肯定宋子河将会遭受的灾难,万分火急的她必须想出办法补救宋子河,也只有她可以解救宋子河了。有谁能够帮得上这个危亡之难呢?张至真绞尽脑汁地找不出可行的办法。心事重重的她在走廊里看到梁斯浩急急要赶着去办什么要事的样子,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了,她才想到这件事是否要告诉斯浩,然而她打消了告诉梁斯浩的念头,因为现在让梁斯浩知道也是不济于事,救宋子河是她义不容辞的事情,她相信自己会找到办法的。

    梁斯浩急急离开绿音就是赶着去找宋子河。

    夜幕降临时刻,宋子河并不惊讶梁斯浩的到来,她关上了明亮的电灯,厅里只剩下柔和的烛光,梁斯浩受惊地,宋子河却泰然地说:“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我准备了晚餐,我相信你也没来得及吃晚饭。”她热情地推着他坐到餐桌的椅子上,梁斯浩怎么也没有意料到会有这种场景,但是他已经心定意决,他急着问:“子河,你昨天找过至真,是不是?”

    “是的,”宋子河已先作了准备,“我告诉她我一定要把你带走。”她心平气静地,“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请你让我吃完这顿饭,好吗?”

    梁斯浩沉静地等待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宋子河突然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起来,可她还想吃下去。

    “宋子河,”她倒在了他的怀里,“这是怎么回事?”梁斯洁惊慌不止。

    笑容自然的宋子河艰苦地回道“我给自己下了毒,斯浩,我料定你今天来向我求饶的,我不会让你向我求饶的。”

    “子河,你挺住,我们上医院。”他恐慌地抱起她,

    宋子河挣扎着说:“斯浩,你只有两种选择,第一、你让我在你怀里死去,这样你就不会痛苦地挣扎,我决不会怪你。第二、如果你将我送去医院,那么你就是跟我走。”宋子河声音很微弱。

    “子河,”梁斯浩顾不了什么了,“你要挺住,你不能这样傻傻地死掉。”他撕力地喊着昏过去的宋子河,“我答应你,跟你走,我跟你走,你不能死。”

    泪水从他眼中滴下,似乎受了神力的招唤,宋子河微弱地从齿缝中挤出,“你不准反悔。”

    “是的,我决不反悔,你要挺住。”他心如刀绞而惊慌地送她去医院。

    医生说她的中毒很深,分明是一心决死不可。然而在阎罗王门口徘徊的宋子河终于活过来了。

    张至真此时想到了解救宋子河的最好对策,她又要再次向他请求。他上次为了不能为力而真心抱歉过,那么这一次,绿音已经有了天时地利的条件,因为绿音就要上市,而且这次金融界的调整不也是重于扶助互利吗?作为中行股东的郑之林当然会看得到张至真请求的相助,这也将是绿音与中行长久互利的合作关系,而且郑之林可以由此来说服其它人。高兴在望的张至真一连打了几次电话都无法接通,焦急的她只好冒犯地给郑之林秘书打了电话,才知道郑之林现在在香港,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无奈之下张至真硬着头皮请求秘书帮忙接通郑之林在香港的电话,然而秘书很原则地要求张至真作耐心等待。

    已经清醒的宋子河问痛苦不堪的梁斯浩:“你后悔了吗?”

    他看着她回道:“不后悔。”但是他眼眸中掩藏着一份空洞。

    她又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给我两天时间,子河。”他是作好了决定的,刚刚几个时晨里他已经在麻木中清醒地想好了将执行的狱刑。她很满意地靠在他的怀里。

    时间刚好是夜里十一点钟,还在等待的张至真很犯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划过时空的电话响了,张至真拿起手机不禁欣喜万分。对方清朗地说:“至真,您好!我刚刚才知道你给我打过电话。”

    “郑老。”那次见面时她就是这样称呼他的,他俩认为这样称呼比较亲切,张至真说:“请谅解我冒犯的打扰,无事不登三宝殿。”

    “哈哈……”对方爽朗地笑了起来。“至真啊,客气就见外了,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哦。对了,绿音就要上市了,恭贺、恭贺啊!”

    “托郑老的祝福了,如果今后绿音得到郑老的关照和支持,绿音的前途就可以宽广大道。”张至真有些急不可耐地长驱直入,“郑老,我是有事相求,还望请你多多包涵。”

    “我说你就是个急性子,不过很豪爽,你说说看,我是否可以帮上忙。”郑之林毕竟有艺境胸怀的人,热情而干脆。

    张至真不客气地问:“我听说亚湾中行出现了失窃的事,这件事水落石出了吗?”

    “你消息真快,是有这么一回事,对于违事者我是有了几分猜测,我万分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太让我失望了。这件事马上就要交给警方来处理,到时候你也会知道的。”

    “郑老,我今晚就是请求你放弃查办这件事的。我请求你帮忙把这笔遗失的钱暗暗转嫁到投资绿音,让绿音和中行由此建立合作关系。我相信这件事你会处理得毫无破绽。”她又接着说,“她是个值得尊重的人,她并不如你想象的,我也是一言难尽。她为了受难的绿音冒险赌注了自己的声誉和生命,如今绿音不能坐视不管,她是无辜的,请你谅解我无法向你做出具体的解释。郑老,出于仁义请不要怪罪她,她一直是你得意的能手。”

    电话里沉默无语了,郑之林终于明白了那笔巨款的去向,宋子河是冒险做了当时他难于决定的事情,目前他完全可以把事情做到息声宁事,而且从张至真的字眼里,宋子河是出于问心无愧,如果让她受之于法似乎是一件六月飞霜的事情,他郑之林也是一个重仁义的人。将错就错,那么这件事对绿音和中行为何不是两全其美?这仅需要他默默为之善为,又何不乐而为之呢?郑之林很快地明断是非,他说:“至真,我们清醒人不作糊涂事,亏你早一步来找我,美不为之,愧之人格。你放心吧。”

    张至真感激万分,谁说商界冷酷无情,只不过是不到巫山不见云,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可以脱落了。

    13梁斯浩昨晚就没有回家了,张至真心里挂念起来,今天也没有见着他的影子。事情的确很多,忙于整个绿音的开始营作,忙于绿音将要开展的作业项目,忙于明天庆贺绿音上市的剪彩活动,她和范景华之间也是除了工作的交待外没有其它的言谈时间。

    此刻的宋子河非让梁斯浩陪她去商场一趟,昨晚发生的事情似乎忘得一干二净。她兴高采烈地逛看着婴儿物品,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个顽强的生命,三番四次安然无恙地成了妈妈的保护神。梁斯浩毫无情绪,明天庆贺绿音上市的酒会一过,他就不再属于绿音,他将离开唯一心爱的人,后天夜里一点钟他和宋子河飞离这里,离开他敢爱敢为的南岛,跟一个他不爱的人仅有着感激和天经地义的责任,他跟着她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陪着她的生命而活着。他能够作到是因为唯一心爱的人也在受伤害中好好活着,那么他理所当然也是可以这样活着,为了早已互为一体的生命。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张至真该回家好好休息了,明天的酒会要够累人的,可是她不想离开,梁斯浩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出现过,张至真有所意料,心作痛起来。突然歪歪叙叙的梁斯浩一身酒味地撞了进来,他扑倒在张至真的膝下,眼中带泪。不用告知,她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是的,宋子河说过要带走梁斯浩。张至真的心间也在滴淌着血,她捧起他的脸轻柔地说:“斯浩,你要走了,是吗?”她轻轻擦去他的眼泪,她曾经这样地来到他的怀里,现在她又是这样地要送他走。她又说:“因为你就是梁斯浩,梁斯浩就是你,你当然要走。你是我的生命,但是我无法留住你,你呢?你也是这样的,你会恨我,是不是?”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她绝情地接着说,“可是我要惩罚你,不要再借酒消愁,我可以好好活着,你当然也可以,如果你作不到,那么你就是毁弃了张至真的生命而不是你自己。我还要惩罚你,不要认为我看不到你,你就可以在外面找人生一堆老鼠。你都听到了吗?你不能做我不想的事情。”

    “至真!”梁斯浩像个失控的孩子一样哭出声来。张至真只觉得自己被一块块地分割,然后是慢慢被磨碎。掣动使她理智起来,“斯浩,你走吧。你现在就走。”她挣脱他并将他一步一步地推向门外,然后将门死死地关上了。梁斯浩在门外苦苦地喊着“至真。”门内的她瘫软地蹲倒下去,如果刚才她不推走他,她知道自己会倒在他怀里并失控地求他不要走。两颗撕裂的心隔着这扇门而粉碎,他拖着没有知觉的步子走了,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两颗心的血流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迹。

    关于人的千变万化的性情谁能析解?

    第二天绿音上市的庆贺酒会上,梁斯浩和张至真都平静心态地应对到来的佳宾贵客。绿音不但深得人心,也深深获得了政府的爱护,省委书记也亲自到会贺喜,平时对绿音无所关问的其它官员也都来给绿音道喜。其间有几个人知道书记为绿音默默奔流了多少辛苦呢?绿音是南岛的奇迹,南岛也会是世界将来的奇迹,而奇迹的缔造还是那句话,永远是主人怀抱的志气和度量。

    高兴之间书记不禁举起酒杯激情地说:“我作为南岛的责任领导人,必须要敬梁斯浩和张至真一杯。他俩真不愧称为千古传奇的良缘伉俪,谁都知道今天的绿音是他俩自编、自导、自演的传奇篇章。这真让人认为是作梦人生,世间怎么会存在你们如此完美的情侣呢?我对你俩的钦情和南岛对你俩的感激不是一杯酒能够担当得起的,不过我们之间的爱意又不能不由一杯酒来表达。让我们一起来可亲可敬、可贺可喜吧!”书记一干为敬。

    梁斯浩和张至真感动得眼含泪光,无数双眼睛望着他俩,其间充满了羡慕和敬重。

    梁斯浩激动地一手搂着张至真郑重地说:“我梁斯浩和张至真感谢所有关爱绿音的人,绿音的确是个特殊的商团,因为绿音对一个民族、对南岛有着特殊的感情,我相信这份感情大家都心有领悟。在此特别要感谢高书记!在绿音最需要帮助的时刻,是高书记的慧眼和真诚的人格牵扶了绿音,当大家从心里感谢绿音时,也应当有着一份拥有高书记这样如同父母心的领导人感到幸福。也非常感谢列位把绿音视为爱子来关护,谢谢了!”大家举杯同欢这场肺腑之言的感慨。此时站在人群中的范景华不自禁地发出一句“酷毙了!”

    从酒会到音乐会的贺喜终于结束了,疲惫、兴奋的人该走的已全走,剩下的工作人员也平静了许多。绿音董事办公室里,梁斯浩和范景华松了口气地歇下来,范景华依然兴奋不止,而梁斯浩却是宣告了狱刑来临的痛苦,张至真已经选择了逃避。

    范景华兴奋地说:“斯浩,你搂住至真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传奇,你相信千古良缘吗?”

    梁斯浩很是低沉,他该向范景华交待一切了。他说:“景华,绿音和至真就交给你了。”他松开了领带,过衬衫上面的两个钮扣也被解开了,似乎一阵轻风也能压住他的呼吸。“再过三个时晨,我就不再属于这里,我要和宋子河永远离开这里,宋子河就是我梁斯浩的妻子了。”梁斯浩哭笑不是的声音,他已经找不到泪水和笑声了。

    范景华蓦地坐直了身子,他不相信听觉,他天天扑在业务上,而且梁斯浩和张至真也是如此,他没有时间去想到在那段操忙的日子里又发生了什么。范景华按捺住地问:“斯浩,你在说什么?

    梁斯浩窒息地回道:“景华,你不用怀疑听觉,难道你真愿意让我再说一遍吗?“

    然而这个结局也是他意料中的事,但是范景华跳起来抓住梁斯浩的衣领并咬着牙说:“斯浩,你不可以?”梁斯浩冷笑地回道:“兄弟,这个结果就是你曾经提醒过我的,我还能向你说什么呢?”范景华慢慢地松开手,他很刺痛又很愤忧,他不知道要向梁斯浩说些什么,最痛苦的当然是焚烧自己的人—梁斯浩和张至真。

    范景华忽然想要离开,梁斯浩麻木地说:“景华,对不起!”

    “是的,这是事实,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呢?你要让我坐在这里看着你离开吗?”范景华走了。

    而此刻的宋子河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她现在不再多想什么了,再过三个时晨她就和深爱的人离开这里。用不了多久事实的真相马上人人知道,不管她逃到哪里?还会有多少日子?这些问题她不想追问了。剩下的日子有梁斯浩相陪就够了,她不想告诉梁斯浩事实,直到那一天真相大白了,梁斯浩心里对她将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感情。她心里不禁感激一个人,那就是张至真。宋子河暗暗忏悔道:对不起!至真,那一天梁斯浩会回到你的身边,我相信你不会恨我的,事情马上就会一清二楚。此刻手机响了起来,宋子河变得敏感的慌张,斯浩已经跟她说好十二点钟在机场见面。她相信梁斯浩不会骗她。现在她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手机陆续地响了几次,也许对方是不耐烦了,手机停止了呼叫。惊怯的宋子河马上听到手机发出留言的信号,她镇静了许多,犹豫不决的她还是鼓起勇气听留言。“子河,我是郑之林。我想告诉你,你帮绿音抵住债务的那笔钱,中行股东不作追究。你应该感谢张至真,两天前她找了我,事情已经办妥了,我务必要跟你说,是你的阴差阳错让中行和绿音建立了金融开发性的合作关系。同时我希望你放心在中行干下去,中行有你是中行的福气。”两行热泪从宋子河眼中流下,现在她不再担心死亡,不再担忧身败名裂。她的心情又乱了起来,她不想放弃梁斯浩,她更加利索地收拾起东西。她还是那个决定,一定要带走梁斯浩,如今不再是暂时的而是一辈子。她的脑子里又反映起张至真,她克制不去想这个人,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张至真默默救了她,而且不以此作为条件来向她求饶,她不敢往下想了,宋子河暗暗骂道:好你个冰清玉洁的张至真,你就是一个浑蛋,一个坦护自我虚荣的笨蛋。

    此时,有人在敲门,宋子河心悸却又理智地坐在椅子上,她只想今夜和梁斯浩永远离开这里,她巴不得此刻就在机场,她不想再见到任何一个人。不断的敲门声音停止了,一个时晨过去后,宋子河料想外面的人该走了。

    她拉着行李迈向出口时,范景华从身后叫住了她,她和范景华在社交上有过两次见面,但是他俩还算是陌生朋友。

    “宋子河,我是范景华,我知道我的出现对你很不公平,甚至对你有了伤害,但是我不能不让自己如此卑鄙。因为今天在绿音上市的酒会上,我才知道自己是苍海一粟,当梁斯浩搂住张至真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人生中绝唱的神奇,那就是梁斯浩和张至真的爱情。”

    “你是想当一个绝唱的说客。”宋子河讥讽地,接着说,“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今夜带走梁斯浩。”眉宇间流露着不顾一切的坚定。

    范景华呆愣地看着她上了的士消失在灯火的街道。

    时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划过人的肌肤,梁斯浩站在不开启的门前,已经过去了一个时晨,门内的人不敢见他,也难怪踏进崩溃边缘的人会依着这扇门而没有完全崩溃。“至真,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答应你不去做你不想的事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坚定一些,“我会好好活着,我怎么能够毁弃自己的生命,这生命里充满了你的灵魂。我们大家都会好好活着。”他一步一步地后退。

    梁斯浩走了,丧失了呼吸的张至真心底间产生了恨意,她恨他也恨自己,但是她又爱他胜于爱自己。他走了,一切的折磨也该停止了,压抑和惊慌也该告退了,为着他们的承诺:大家都会好好活着。多少个日日夜夜的问询也该结束了,只有好好活下去的机力,她心中勾画出一幅图案,她必须把自己心中的意念挥洒出来,这是她活下去的支撑之神,今夜的人不再守候夜之主的问询,而是当上了夜之主。在她的脑海里已绘出这样一幅图:浩瀚苍茫的沙漠天地间,灰灰霾霾不能确定时分的时空里奔走着突兀怪嶙的乌云,沙漠地里目不清晰的半掩半现的骨壳,风在行空中呼啸,一个刚毅的身影、显现不明了的半边脸面,他在蔑视着周遭,意念里闪动着点点斑斑的红火神彩。背影成了这怒海里的一块坚石,迈过的脚印里是生命之苗,背影正是迈开了闪着光火的脚印走下去。

    机场里,梁斯浩看不到宋子河的踪影,再过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他焦急地打了她的电话,然而她的手机接不通,梁斯浩惊慌地胡思乱想。飞机终于起飞了,梁斯浩不知所措地呆在坐椅上,宋子河又要怎么了?他心中有些发虚。一个人来到他的身边,说:“斯浩,她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梁斯浩不知清醒地看着范景华,“宋子河终于走出了感情迷谷,她要开始新的人生,找回自己的生活。”

    梁斯浩只觉得身子飘了起来,那个扶救过他的人,死活都要跟他在一起的人,让他无奈痛苦面对的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在他焚烧了五脏六腑、焚烧了生命的爱情想跟她离开的时候,她却走了。梁斯浩今世注定欠她的,注定是她的罪人。范景华摇了摇呆愣的梁斯浩,说:“斯浩,你该回家了,张至真已经熬尽心骨了,难不成你又要躲起来,说真的,我好想狠狠揍你一顿。”

    “景华,”梁斯浩充满刺痛地说,“我不知道我等待消亡有多久了,我没有勇气面对至真,我只好躲起来,我很爱她,已经超出了爱的极限,可是—”

    “可是你是多么残忍,多么懦弱、多么自私。斯浩,你知道吗?从开始的一切就蒙骗了你的心,使你变愚味,直到最后的无奈刺伤。错了就是错了,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能当作逃避的理由,结束你的无奈懦弱吧,你这个汉子非是要在粉碎中倒下不可吗?”梁斯浩惨痛地看着范景华。

    张至真已经停不下疲惫的手,<<风之步>>这幅画她要一气呵成。终于完笔了,歇下来的她鼓气已退,一天没进食物的她终于被等候发作的恶力侵袭了。

    不敢清醒的梁斯浩终于挣开了眼睛,黑夜里他在冲速,他要向心爱的人谢罪,请求她来惩罚他,他有很多的话要跟她说。

    然而迎接梁斯浩的是一幕惊魂的现场。他抱着昏迷的张至真冲进了人民医院急救中心,他疯一样叫喊着:“救救她!……”

    医生被他的失态惊惑了,医生说:“这只是由疲劳引起的昏厥,虽然心机有些衰弱,不过她会很快醒过来的,不要担心。”梁斯浩平静下来了,深深痛悔的他紧握着心爱人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昏迷的张至真正处于魂飞意乱中,她的魂魄飘着来到一座山顶上,魂魄正像敞开的云雾一样慢慢躺盖下去时,魂魄忽然飘了起来,意念告诉她,一旦躺下去,一切的一切就不存在了。魂魄想到了多年没见的亲人,终于飘了起来,来到了成长的家中,看到善良的母亲在忙碌着家务,从不多喝的父亲却是喝醉了,让善良的妈妈唠叨不止,还有其它的小亲人是多么的可亲可爱,好温馨的一个平常百姓的家庭。魂魄深感内疚,她离开亲人好久了,现在她又是匆匆一见就要离开他们,以后再也不能见到自己的亲人,因为她要回到那座山顶上。魂魄默默而痛苦地飘走了。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曾经不甘低落的校园,仿佛学友都在这里。熟悉的校园跑道忽然飞沙走石,魂魄一阵惊颤,才知道魂魄经不起风吹雨淋,可是要见到学友们就得走过这条跑道。

    坚毅永远克服天敌。

    魂魄穿越了劲风飘过跑道,来到了学生时代的宿舍,如愿似尝地见到久别的一张张可爱的面孔。忽然光射进室里,魂魄会在光照中融化,魂魄不能不躲着变动的射光,知道真相的学友们不敢靠近她,可是娟没有害怕,没有逃避而是紧紧地抓住魂魄的手痛哭起来,魂魄没有被握住的感觉,她也悲伤地看着伤心的娟,但是魂魄是没有眼泪的,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要回山顶了吗?魂魄自问着。不!还有一个,只记得他曾经在那里,魂魄又开始飘起来。他在哪里?魂魄找不到确定的方向而变得慌张。

    梁斯浩轻轻喊着心爱的人,他希望她早点醒来,惩罚他这个无情的魔鬼,只要她不再怨恨他,哪怕是让他消失,他也会心甘情愿。当然,她是不会让他去死,甚至是不忍心损伤他的一根毫发。迷失的魂魄过于惊慌醒过来了,找不到的人正紧握着她的手,她感到被握的手发痛,她一直等待和**中寻找的人就在跟前,泪从闭着的眼角处流下来。

    梁斯浩看到这泪水欣喜若狂起来,又因为这泪水而立刻陷入了深深的痛悔。他跪在地上请求张至真的谅解和惩罚。

    她知道这个不敢靠岸的人已经踏上了虔诚不休的陆地。她心里怨恨过这个迷失的人作出的无情放纵,可是怜惜与担忧还有不受人把握的情感让她持存不了对他有一丁点的怨恨。她拉起深深自责的人,并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没有了担忧,只有感激生活对人弃而不捨的回报。

    他紧紧地搂着她,她感觉到他深处的痛悔,她不想他为过去的一切而自我悔伤,因此,她对他说:“我相信你会回来,自从那个傍晚你紧紧搂住我说不能没有我,从那天起我知道你已经在坚实的大地上扎下了根,任何时候都不会倒下。”她又问,“浩,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当时你是怎样战胜自己来到我身边的?你知道吗?你让一个当时迷失的女孩找到了她一生的幸福,哪怕是为此索赔她的生命,女孩也会给予生命。”

    他更加搂紧了怀里的人,回道:“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中山大学怎样相碰的吗?那一刻起,你的音容笑貌不知不觉地贴近我的灵魂,就像梦一样悄悄来到我独存的世界,可又没有痕迹。直到后来我看到你静静地坐在那张木椅子上时,那一刻是我平生最大的兴奋。

    在见到你之前,我完全失去了自我,无法反抗地困住了。我感谢你的出现,我必须控制自己的感情平静地和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里,你的一颦一笑,每句语言,还有你的呼吸,我的心能感觉到你的呼吸,这一切融入了我的血流,是你让我的爱变得波澜壮阔,我开始走出我的束缚、进入神奇的大千世界,可是我又掉在深渊里,因为我们就在一指之间,可是我无法战胜,我甚至认为自己成了走尸了。”他停了下来疼爱地吻了她的发丝,接着说,“当我告诉你我要订婚时,你却很平静,当时我的心如被针锥扎着了一样的痛,可是我又不能不在痛苦中欣喜,因为你仍然存在于我的生活中,是那样的自然,那么宁静。

    当我可以属于我自己时,你虽然不在我的身边,但是我已作了一厢情愿,没想到我的好日子没有几天时间,我的外公忽然离开人世,同时携走了从小包围我的荣耀和虚荣。我没有了一切,我对生活又是陷入了另一番的放弃和挣扎里。当你来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才敢明白上帝真正赐给我的已经来到,只有拥有你才是我今生的幸福,我对自己说我要给你快乐,人生永恒的快乐,可是我却是多么愚味。”他咬紧了牙关压抑着极大的悔痛。

    “浩,你把自己给了我,我就再也找不出不足了,不能以对不起来相互伤害。一开始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上帝不会这样怜惜我,我和你一样在煎熬和痛苦中保持着平静,直到我们真切地属于时,我就不再要求什么了。这已经够了,你这个笨蛋为什么看不到我现在是多么快乐。斯浩,我愿意为你生男育女,斯浩。”他们的额头紧紧地挨在一起,泪从脸上滑过。刺痛与幸福鞭刺着他,他知道生活给予他的恩惠超越了一切的拼取和拥有。

    13恐怖的病毒之战早已结束了烟飞尘漫,病歪歪的神州大地复原了铿锵之神,秀丽之色。封闭的人群开始了往日龙飞虎跃的行动。络绎不绝出游南岛的游人兴趣盎然而来,恋恋不舍而归,时代脊屋成为了艺人表演的天坛,游人享受到心满意足的艺术。南岛之旅成了游人视、听、感、悟的绝妙源地。

    旅行**一过,松歇下来的范景华今晚要去会见一个人。自从那次离开医院后,她没有时间来想念她,此刻她那一连串的叮嘱又回响在他的耳边。她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不多久,范景华来到幽雅的茶庄。“小营!”范景华像当初在医院时那样亲切地喊她。

    惊愣的她还是一副顽皮的样子,“哦,你还认得我呀?”

    “除非你改头换面,然后再是一副修心养性的呆呆样,我想我可能会认不出你来。”接着他抱歉地说,“我来晚了,你不要见怪。”

    小营不计较地回道:“唉,我这张皮囊已经跟我约定一辈子了,你再怎么挖苦还是岿然不动。”她接着说,“真奇怪,你是迟到了,可我怎么还不生气呢?”

    他哈哈一笑,说:“懂事了,宽容心就大了嘛。”

    “才不是,那些日子你去哪了?”

    “哪些日子?”他明知故问。

    “当然是我跟你分离的日子了。”

    “一言难尽,别提了。沧海桑田让人伤感。”他接着问,“你有找过我?”她一脸不高兴起来,“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没想到她却问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好吗?”

    范景华疑惑地回道:“我很好,不然怎么如此神采飞扬地坐在你跟前呢。不对,小营,你好像有心事?”

    “景华哥,我认为你已经忘掉我了,没想到我们见面还是以前一样亲。”她黯然伤感起来,“我要当别人的新娘了,明天我就要出嫁了。”

    “傻瓜,当新娘应该高兴呀。”

    “景华哥,自从你离开医院后,我就一直等你电话,等你来约会我。直到那天他要我嫁给他时,我才拿起勇气给你打了电话,可是电话接不通,我又去你住宅,可是我找不到你,而你又音信全无,我终于跟自己说像你这样洁傲的人应该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很爱我,我想我应该嫁给他,干么我要傻傻地等待一个对我毫无痛痒的人呢。”小营掉着眼泪接着说,“景华哥,如果有来世,我可以做你的新娘吗?”

    他震惊而疼爱地替她擦去泪水,说:“可以,如果有来世,我范景毕只让你做我的新娘,今生我没有这个福份,来世一定会有。”

    “真的,”她灿烂一笑,“这杯茶就当是我们来世的约定,好吗?”他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

    “谢谢你,景华哥,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幸福,我一定会过得幸福的,我走了。”她眼中带泪地走了。

    范景华心中变得好失落,他自己也说不清他是怎么了?

    绿音像一颗钻出大地的种子,在风雨中岌岌可危之时凭着顽强的生命力和影响度在世人心里又烙下了鲜明的寄望,时代的展轮点亮了人的心智,敏锐的目光在捕抓与扶持中不会让符合展轮成长的一切消亡。然而前行的驾驭者只有义无反顾的执着和平静地履行了生命永不变改的行动。

    新闻发布会上有人问梁斯浩:“绿音是否已经踏上实力之轨?”

    梁斯浩坦诚地回道:“绿音的实力在大地的分寸里,众人的寄托和行动中。绿音不能作出明确的承诺,仅仅看绿音自由的淌走。

    人生就是千奇百怪,既然有梁斯浩和张至真的传奇人生,也会存在范景华这样飘浪无岸的爱情生活,今天的范景华一心沉着于事业的追逐。他和梁斯浩又在商讨下一个目标的行程。

    梁斯浩说:“景华,你肯定不知道南岛存在着另一种独特的自然景观,那就是相近于柳宗元的小石潭记。并不恢宏壮阔,但是舒情惬意、可亲可近。这类小仙图可隐可现地藏在小山头里边,这就是丘陵地带的特色产物,把这些小仙图连成珍珠串又是一道大特色的风景。”梁斯浩凝重地接着说,“我希望将来整个南岛的农作业的自然景象顺势地携入旅游者的视觉里。你说南岛不也可以称为遍地是金了吗?”

    “你早就把文章作到角落里,如果全岛空中翔游和亚湾环城音画走廊这两大项目在五年计划中顺利完成的话,再接着是你现在预计的珍珠串工程,那么南岛每一寸的秀丽景色就是到位的开发和保护了,这就诞生了自然与人类智慧相融合的南岛。中国南岛也就是世界宝岛的那一天并不遥远了。”他俩心里很是激动,但是脸上并不挂有得意之形,因为他俩深知言易行难。他们现在着手制定的是全岛空中翔游和亚湾环城音画走廊两大项目的开发方案图。

    今天,张至真作了绿音首领的引退,她将继续担负学校教育的统管工作,她与梁斯浩也已商议过,当绿音的两大项目工程成功建成的时候,也将是金州艺术学院和乐音学校跟国际教育接轨的开始,这就是他们计划中的国际学校。

    今晚张至真要约见刚回到南岛的老友法郞先生,时机已成熟了,她要恳请法郞与绿音合作,这也就是绿音将来的目标成立的先决条件。

    这对友人一见如故,法郞先道喜地说:“真没想绿音的上市很成功,祝贺你。我可以看到绿音飞越的翅膀了。

    张至真回道:“我有作梦的感觉,商场如战场,没有保险之言,绿音的以后还是艰程重重。”这是她的由衷之言。

    法郞真诚地说:“只要心中有路必有东成西就的一天。至真,今晚我还要特别祝福你,你和梁斯浩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替你高兴,但是我心里有些不甘心,因为我只比梁斯浩晚了一步而已,如果这真是一场决赛的话,我会一步跨过珠峰。”

    “你要创造欧洲人无限运动的第一步?”她幽默地问。

    法郞先生明爽地笑了笑,这对友人已经作到简单相待地走进生活。

    张至真很感欣慰,她没有忘记她今晚的重要业务。她说:“法郞,我早就有一个想法,我认为今晚是最成熟的时候,我诚请你同意和绿音合作,携手共进。”

    法郞很是震惊,他迟迟才发出一句:“法郞合适吗?”

    张至真回道:“我认为仅有法郞才能跟绿音承担南岛走向世界的未来。我现在征求你的同意,是希望绿音新开发的方案完成时,正是绿音和法郞正式合作的开始。”

    法郞先生沉默了良久,张至真理解而作进一步的恳请,说:“我一直佩服法郞先生对公、私分明的个性和毫无忌虑的坦诚行为,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法郞有资格担当绿音的任务和将来。我们的认识,相知难道不是上帝的旨意吗?”

    对于绿音和法郞的合作没有私情恩怨,纯粹是壮志融合的精神磋旨,法郞又怎么能够拒绝上帝的安排呢?

    15梁斯浩正操忙着业务,电话里传来了有亲人求见。他纳闷不解地暗想:有亲人求见我!我的亲人。他很疑惑地答应了求见。

    一位年轻人来到梁斯浩跟前,他俩同时惊诧了,因为他俩长相有着七分相象。年轻人平静地说:“您好!不过我很想叫你一声音哥哥,我找你好长时间了。”年轻人接着说,“我从曼谷来,我是答应父亲这样做的。”梁斯浩一下子掉入迷蒙谷,父亲早在他出生前就死了,他也当父亲真的死了。年轻人又说:“三月二号的晚上,父亲离开人世时无法平息心中的爱和罪过。他决定要我替他探寻他一生在心底里的爱人是否过得幸福?”梁斯浩的脑子里剧烈地反映着三月二号,这一天正是妈妈离开的日子。

    年轻人看到梁斯浩不明白的惊异,他有必要跟梁斯浩讲述父亲的一些故事。他讲道:“父亲和你的母亲是青梅竹马真心相爱的情人,可是父亲出身贫寒,他不能对你的母亲作出承诺,他们的相爱不敢向亲人挑明。后来,父亲决定逃到香港,父亲离开的时候许了诺言:今生只爱你母亲一个人。

    父亲在当时赴港的热潮中去了香港,可是他在不知实情中被骗进了黑社会,常常被迫参与走私活动,直到无法逃离。有一次,他跨入泰国服从任务时,他与他的同伙在酒巴消遣,当时我妈妈正是酒巴里的服务员,那晚当地的地头喝醉了就开始调戏我妈妈。父亲看不过眼,本来只想为可怜的女孩解解围,结果被惨打了一顿,他的同伙都逃跑了,他们认为他死了。

    后来,在我妈妈的照顾下,父亲的命保住了,但是他的一条腿瘸了,一边眼角烙下深深的疤痕。父亲连活着的信心都没有,挣扎了一段很深的折磨后,他相信自己的消失可以让他爱着的人带来幸福。这么多年来,他仍然放不下对你母亲的那份真挚的感情,他一直想知道他爱着的人是否过得快乐?但是他又没有勇气去知道,直到那个晚上,患了肺癌的父亲带着这份感情离开人世。”……

    年轻人把自己的承诺副实后离开了,悄悄来,轻轻走。这让沉入云霄的梁斯浩无法清醒,一幕儿时的记忆反响在脑海里。

    八岁的小男孩问着妈妈:“爸爸去了哪里?他不想念我们吗?”

    “爸爸去了一个让他快乐的世界,他要是知道他有个又乖又聪明的儿子,有一天爸爸会回来的。”妈妈告诉儿子又像是自我告诉。

    “快乐的世界在哪里?什么时候爸爸才回来?”

    “在地球的一端,很远、很远,等到浩儿长大了,爸爸就回来了。”

    两行热泪从梁斯浩眼中流下,这泪水来得好深远……

    窗外是清晰的蓝天白云,川流不息的人群与车流,这一切在明亮的阳光里杂而不紊地穿行,谁能知道在这样的阳光下,生活里每一个跳动是什么样的始起终归,其间又有多少人在执迷中挣脱求存。然而生活里的每一个标符如墙上挂画般在目真切,只是生活者无法超越岁月迷糊的双眼。

    两个月后。这是很激动人心的日子,绿音对南岛的两大开发方案的规划图在荧光屏上熠熠生辉,欢掌声中梁斯浩与法郞真诚地握上合作和友谊之手。由法郞和绿音合资开发南岛的规划图也羽羽如生地在时代脊屋面众的荧幕上很明了地告知人们。

    新的篇章马上开始行程了。一切都像归就于平静,然而平静的冰川也无法停止默默的流动,生活中的人在平静中也是如此地运动着。

    梁斯浩兴奋地跟范景华说:“景华,我在项目开展之前想放松一个月,要劳苦你了。”

    “你这只醒悟的狮子要过儿女特别的柔情生活了?”

    梁斯浩脸上绽开了明朗的微笑,这是阅练了多少辛酸后的绽放。

    第二天清晨,梁斯浩和张至真收拾着行李,他要一路护守着她一起实现张至真梦中的那段旅行,让一切的过去成为沉淀的奠基,为着迎接明天的发生一路走去。

    张至真将前天才完成的结婚证书轻轻地放进了旅包里,俩个人凝望着对方,脸上洋溢着相同的微笑。此刻在他俩的心间响起了“心灵的相守”

    不管天气是否明丽,你我相遇的瞬间悄悄写下相守。

    你是我起飞的翅膀,也是我甘愿的归落。

    纵使碰对支离破碎的不如意,你一直是我不变的吉祥。

    流水并不一路欢歌,交界的漆黑里,你就是光芒。

    我与生活发生了侵犯的刹那,你便是我生命的旋律。

    牵着你的手,我才能挤出最大的勇气。

    相遇如相守,这已在深处约定“今生有你,神话的传说不再会有西落的太阳。”

    正是这一时刻,在现实的世界里。温海风医生回到家立即给自己清洗干净,然后进入了要地。虽然病毒之灾早已烟消云散,但是他对这个病人还是保持着往日细微的护理,他目视了病人后接着给房屋消毒一遍,然后就是给病人清洗,最后就是治疗,这是十年来不变的程序。当温海风就要给病人施针时,病人脸上绽放的笑容如昙花一现并且是久久不肯退去,温海风惊诧至极,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明朗甜美的笑容,使得任何人见了她都不觉得这是个病人而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也许是十年不见阳光的原因,这个女孩的肌肤出奇的白,然而此刻脸色却是白里透红,长长的脻毛让人想象到她有一双闪亮深情的眼睛。温海风被这甜美的笑容感化了,脸上也绽开了笑意,并对她嘀咕着:“我知道你会醒过来的,我依然记得你唯一留给我的那句话“上帝睡着了”,那一时刻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应当是个不同一般的人,因此我相信你会醒过来的,我温海风决不会对你视之不理的。”说完,他很娴熟地对病人的背后扎了一针,这是极其平常的一针,然而他感觉到病人的肌体有微微的颤动,温海风定睛一看,病人有着很微弱的颤动,“是真的!真的!”温海风不能相信自己,激动不止的他全身抖搂了一下,他看向她的脸时,整个人像触电般僵化了,病人睁着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看着他,脸上依然是那份完美的笑容,他僵化的表情也吓着她了,她轻轻问道:“斯浩,你怎么了?”整个世界停止转动了,此刻间她的气息闪动得无可伦比,这如同世界的呼唤呈现了灵动。是的,在他和她以及这个目可仗量的空间里终于发生了死灰复燃的奇迹。她那双俊美的眼睛流放的柔情似乎蕴藏着千年的温度,可以融化万年的冰山。还有那甜美、纯洁无邪的笑容胜过唤醒大地的春光。他又听到她轻柔的声音说:“斯浩,你怎么了?”温海风的心间滚动起奔腾的波涛,“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他的眼中闪动着泪花。

    醒来的张至真却是惊嚇不止,梁斯浩和她立刻就要起程,他将一路呵护着她一起去实现她的梦想之旅,刚才他们还深情万分端倪着对方、心间响着心灵的相守。可是跟前的梁斯浩在瞬间里变得不可相信,她开始注意到眼前的环境不是在家里,旅行的行李也不见了,而且她是躺着的,张至真变得惊恐万状,就是这样从梦中醒来的惊恐万状的神力打通了所有封闭了十年的穴脉,她嗖地坐了起来,这个空间完全变了样,只有跟前的人的模样没有变。

    看到她坐起来,温海风更是喜不自胜。他抖着嗓音说:“你还会坐起来,是奇迹!奇迹!”张至真煞白了脸问道:“斯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样?”她惶恐地哭了起来,“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就连我也不是自己了?”她的身子抖得厉害起来。温海风才意识到醒过来的病人受惊吓了,他抚摸着她说:“十年前,你发生车祸后,就一直睡到了今天,你睡了十年,别人都以为你死了,但是今天你终于活过来了。你知道吗?你跟死神战斗了十年,你真了不起,你胜利了。”

    在迷谷中惶恐的张至真呆滞地自言道:“车祸,睡了十年,战斗,活过来。”她反复地这样念唠了三遍。温海风忽然间有所清醒,他惊异地问她说:“斯浩是谁?怎么会你一醒来就对我很熟似的?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他的问话让张至真清醒了,原来是自己作了一个很长的梦,那只不过是梦里的生活,是梦呀。泪水从她眼中涌冒而出,但是她没有丝毫的哭泣神态,张至真抺下从眼中流出的泪水并且舔了舔,不知这是不是泪水。她又念念道:“我梦了十年,好精采、好满足、好幸福的人生。梦里有我、有你,不对,是有我、有斯浩,还有莫齿难忘的朋友和恩人。”她似乎是回到了梦中。十年的睡梦人生如何让人说清醒就清醒呢?这完全不同于天亮睁开眼来付之一笑的昨夜之梦。

    故事讲到这里,还是让我们回到序言里提到的黄昏时刻吧。张至真终于给温海风讲完了她十年的睡梦人生,然而那道黄昏之光永不改变地在日月永存的那一刻降临了。温海风紧紧地拥抱着女孩,他知道自己遇见了世间空前绝后的爱情,他和张至真的奇缘爱情比她那十年梦里的爱情还要美,美到令人闭目抖搂。张至真睁开眼来就已经对他柔情似水,毕竟她提前了十年在梦里爱着他,与心跳永存地爱着他,她承认这份爱会直到心跳停止。温海风对她耳语道:“梦里的梁斯浩有过伤害你,但是梦外的“梁斯浩”却时时保护着你,就差欠一个丝毫没有把你放到真空里了。”他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想知道十年来他是怎样保护、料理、治疗她的。她轻柔问道:“海风,你不能这样对我沉默寡言,我非知道十年来你是怎样对待我的?”温海风表现了不想告诉她的态度,她不停地催促他,他迫不得己地回答说:“当你和梦里的梁斯浩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正是你粉碎了梦外的“梁斯浩”的幸福婚姻;又是你殚精竭虑帮助梁斯浩建造辉煌事业时,你却是在毁了我的美好仕途;当你被梁斯浩伤害得生不如死时,我正是扛枪持刀地不让任何伤害物碰到你,就是这样。”她知道这简短概述的背后隐藏着估量不到的伤害和辛酸,她拍拍他的胸口说:“我要听细节。”

    他回道:“那是血与泪合成的核武器,不是攸关时刻决不使用,留着以后慢慢算帐。”

    她嗔怪地说:“我知道这核武器取之不竭,先来一段嘛。”梁斯浩就是金口难开,忽然张至真酒后清醒般说:“难道你在料理我的时候有占我便宜?”说着不禁地双手交叉掩住胸前,一副被窥视的害羞。他的心蓦地提了起来,却又忍俊不禁地回道:“有一点点而已,但是一切都是出于无邪之心。不然单是灰尘就要啃光你了。”

    她吼了起来:“真的是无邪之心,为什么不花钱请个女工呢?”

    “我怎么能够容忍而且是要花钱请别人来给我老婆洗澡呢?再说了,天使本来就不穿衣服的,天真无邪嘛。”

    “那时候我不是你的老婆,是陌生女孩,你无赖,分明就是想占便宜。你现在也占了我便宜,我比你年轻17岁。”

    温海风回道:“你躺下的那刻起就是我老婆了,你真不讲理,我不过比你大7岁罢了,你是睡糊涂了。”

    “你才是老糊涂了,谁让我睡着时你比我多活了十年。任何人一眼都看得出来你比我大20岁,就是你无赖还强词夺理。”

    “你是中邪了,”他故作生气地,“再过份我可要批发核武器了。”

    没想到她变本加厉地,“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温海风猛然间温柔地嘿嘿笑起来,说:“我不想上当。”张至真像泄了气的气球,然后是禁不住笑了起来。

    “阴险!”温海风说道,“小家伙,明天的焦点访谈你想好了没有?”

    “这也要想吗?自然之水涓涓流,难道你需要想好?”

    他跟着说道:“自然之水涓涓流。”又喟然深叹地对她说:“你真是个奇怪的生命!”

    张至真的眉宇间呈现出庄肃,说:“是梦让生命变顽强,任何人的心中都隐匿过不为人知的梦,不管已是自生自灭,还是残缺不全。只要有梦在心生命就涨满了力量。但是人的一生又隐藏着醉生梦死的陷井,人生就是如此奇怪,梦能让人活出自己也能毁灭生命。”他牵起她的手,甜蜜在她心间涌起,她又深情说道:“其实生命都是奇怪的,人生就是一场始起终灭的漫长睡梦,活着就是履行了一件庄重的怪事!”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降临的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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