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章繁沂
“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简在帝心。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端毓宫中,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如果细心倾听,不难发现清朗的声音隐隐透著一丝不耐。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繁沂摇摇头,掩卷叹息:“当皇帝真是累,当一名贤君更难。难怪历史上有这么多昏君,残暴、荒唐,凡此种种,想必都是压抑过久所致。“想到未来的自己,不由得更是长长一叹。
孔孟之道、史家之言,沉重、枯燥而无味。
如果可以,他只想读那些只谈风花雪月的诗词,看那些笑看人生百态的坊间小说。
只是他不能。身为嫡长子,一出生,他就顺理成章的注定是太子。既为太子,便当负社稷宗庙之所寄,注定要承受别人所不能承受的一切。
弟弟们可以淘气调皮,闲暇时可以掏鸟蛋捉蚂蚁,上课时尽管可以不专心。就只有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困在这书房里,念著那些早已作古的人所遗下的、乏味至极的言语。
他的身份,阻碍了他往自由飞翔。
流连山水间,充满自由的人生,是他心之所往。只是,他每每只能看着高高的宫墙轻轻叹息。
生下了他,母后就难产而死,他连母后长得甚么模样也不知道,只知道有时候朝见父皇时,父皇会征征的看着自己的脸轻轻叹息。
他想,父皇应该是很爱母后的,否则自母后去后,后位也不会一直悬空。那个工于心计的明贵妃虽宠冠六宫,还是一直没能封后。
想起明贵妃看着他时所露出的目光,繁沂心中不由得一阵惴惴。那阴冷的目光像是两把利刃似的要把他从中剖成两半。
宫里的人都是这样,互相猜忌、诃谀奉承、尔虞我诈。每个人都戴著面具过活,包括了他自己。
没有母后,弟弟们都不敢跟他接近,没有朋友……
身边有的,只有侍候他的宫娥太监,只有奉命保护他的侍卫,还有自小对他耳提面命,谆谆教诲的东方太傅。
从小被告诫要规行矩步,要庄重自恃,要喜怒不形于色。在人前,繁沂永远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嬴尽宫中上下人心。可是只有繁沂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自己。
只可惜在人后,同样也没有知心人能跟他倾诉。
宫中自有其一套生存法则,一个不小心,有心人便会籍此大做文章。每天小心谨慎的做好太子的角色,繁沂已经很累,再也无力分清面具与真实的自己。
他只知道,自己很久没有开怀大笑。悲与喜是甚么滋味,他几乎都要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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