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12点了,可是梦颜还没有回宿舍,鲭着急的望着窗外,一会儿跑到门边去听听外边有没有声音,一会儿又继续回到窗户边守望着。
“都这么晚了。叫她不要去她偏偏不听,这个女人尽给别人添麻烦,她的脾气怎么就那么倔呢?让人担心死了。”鲭靠在窗户边使劲地抱怨着。突然,她站了起来,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猛地用右拳狠狠捶了自己一下,“天呐!我怎么这么混蛋!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这么黑的天,又那么可怕的幽灵船……,她会死掉的。”鲭放声哭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救她。”鲭一边哭,一边从床下拖出一只箱子,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出一只手电筒。鲭把手电紧紧握在手中,“有了它就好了,梦颜你等着,我来救你了。”鲭信心十足地走出了宿舍。
船舱里很安静,空气中似乎还浮着一层黑色的薄舞未曾散去,梦颜依偎在少年的床边,少年坐起身来,这才看清身旁的少女,只见那少女珠辉玉丽、秋波盈盈、朱唇皓齿倒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梦颜见他盯着自己看,倒不好意思起来,赶紧站了起来,垂下眼睑,少年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从床上跳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朝梦颜笑笑,“我刚才被梦魇住了,谢谢你叫醒我。”
“我刚才站在船舱门口,看见你睡在床上很不舒服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病了呢!”看到少年这么友善,梦颜才放下心来。
“对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跑到我船上来的?”少年不解地问道。
梦颜的心一下又提了上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我是学美术的,经常到这条河边写生,无意中走进这林子,才发现这里有一艘这么美丽的船,我们本来是要拜访的,可从你这船里发出一种恐怖的声音,可把我们吓坏了!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鬼啊、神啊的,所以决定上来看个究竟。可我朋友坚持说船上有幽灵不肯再陪我来,我只好一个人偷偷的上来了。但我不知道这船里还有人,更不知道这船是你的。”
“你昨天晚上也来过吗?”
“是啊,难道你没听见那可怕的声音吗?”梦颜关切地望着这个少年。
“原来是你啊!”少年抱着胳膊自言自语的说。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听见那可怕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他说什么了?”少年装做很关心的样子问她。
“那个声音非常的深沉,而且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他用非常恐怖的语调吼道‘走开——’。”梦颜故意把嗓音压得低低地,弯起手指在少年面前张牙舞爪。
少年强忍住笑,又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一个很凄惨的女人的叫声,像女鬼那样的叫声。”
“女鬼?”梦颜低头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抬头看着少年正用审视的眼光望着自己,连忙摇头,“没有,我可没有听见过那样的声音。”
“是吗,没有听到就算了。不过这片水上真的是有只可怕的幽灵,我可是亲眼见过的。这么晚了,你又是一个人,呆会儿回去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呐。”少年见她不愿说,就想吓唬吓唬她。
“幽灵?我才不相信呢!你见过它怎么没把你抓去吃了?哼!想吓唬我,就算真的有,我也不害怕!”梦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又坏坏地望着少年冷笑道:“莫不是你自己害怕了吧!你不是说听到女鬼的叫声了吗?”
“算了算了,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少年见她伶牙俐齿的,再争下去自己可是要吃亏。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梦颜,‘忽复乘舟梦日边’的‘梦’,‘谁怜越女颜如玉’的‘颜’,”说完友好地伸出一只手。
“我叫重西。”少年握了握梦颜的手。
“可是‘秋云暗几重’的‘重’?‘禾生陇亩无东西’的‘西’?”梦颜笑着问。
“我可没得罪你,你怎么骂我呢?”
“谁让你说我朋友是女鬼呢。”
“哦,还是原来是你们呀!那我们就算扯平了。”
“那可不行,我刚才还救了你一命呢。”梦颜斜了重西一眼。
“恩人,那你说我怎么谢谢你好呢。”重西故意把“恩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你就带我参观你的船吧。怎么样?”梦颜调皮地望着重西。
“在下义不容辞,请吧,美丽的小姐。”重西做了个有请的姿势。两人款款走出舱外。
此时江面风平浪静,天空中没有月亮,星星却异常地璀璨,几片薄云流动在天河周围。重西忍不住吟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吟完,深情地望着身旁的梦颜。
梦颜也转过头望着他,“原来你也会吟诗颂词啊!可你怎么长得像个外国人?”
重西讨了个没趣,赌气说,“这可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的。”
“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不过这艘船倒是挺有意思的。‘豺狼’能给我讲讲吗?”
重西没听出是在骂自己,“我才不稀罕什么‘才郎’、‘才女’的。”说到“才女”是还恨恨瞪了梦颜一眼,梦颜马上也恨恨地回了他一眼,吓得他连忙作揖讨饶。“不过这船确实有着传奇的故事,看你这么诚心恳求,我就给你讲讲也好。反正,我也很久没和人聊天了。”重西把身体靠在船舷上凑到梦颜的身边,然后清了清嗓子,“这艘船是我们家族的宝物,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更没有人都知道他的真正用途。但是,族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价值,因为只有最有威望的人,也就是族长才能拥有他。”重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么说,你就是族长了,你这么年轻,真是好运。”梦颜无不羡慕地说。
“可我情愿没有这好运。”重西皱起了眉头。“其实,我们那儿的族长制是世袭的,也就是说我的爷爷,我的爷爷的爷爷都曾经是族长,可自从我继承了族长的位置后,就再也没有过过正常人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每天都是生活在噩梦里。”
梦颜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我们的族里,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恶灵的传说,他是一支远古军队首领的唳气所化,我的祖先,那支军队里的一位将军,他机智勇敢,但是因为不愿意参加那场邪恶的近似于屠杀的战争,便带领手下起义,最终没有成功,被当地女子所救,便和那女子结合,留在那里繁衍生息。那首领战死后仍然怀恨在心,因此,每当有新的族长继位时,他就会出现,并且悄无声息地钻进老族长濒死的身躯里,将那原本善良的灵魂慢慢侵蚀掉,再把他们都吸进自己的身体里。据说,只要他吸满30个族长的灵魂,便可拥有一种可怕的力量,他扬言要把那支战死的军队复活,他要重新征服整个东方。”
“真是可怕啊,那么你的爷爷也是被他害死的吗?”
“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恶灵的存在,所以每位族长都会在感觉到自己快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才会把位置传给继承人,或许是惧怕吧,当我爷爷要传位给我的父亲时,却发现他带着妈妈正要逃跑,爷爷命人把我抢了过去,对他说‘你这个无能的胆小鬼,如果你不愿意承担你的责任,就让你的儿子来代替你吧!’我的母亲想把我抢回去,可她太瘦弱了,最后,我看着他们走进了沙漠的无人区,再也没有回来。”
“你父亲真是绝情啊!”梦颜同情地望着他。“那后来呢?”梦颜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来的事情,重西看着她,好象在说“你似乎挺感兴趣的嘛!”
“后来,爷爷死了,他临死前告诉我,他终于在莫高窟里找到了开启这艘船的钥匙,那是一块石条,用它开启这艘船,才能找到制服恶灵的方法,至于怎么使用它,只有靠我自己摸索了。可已经三年过去了,我还没有找到开启它的办法,我的时日也不多了。”重西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呢,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时日不多了呢?”
“因为我就是那第三十个族长!”重西看着梦颜。
梦颜看着重西,深吸了口气。“这简直太可怕了,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离奇的事情,你真的会死吗?”
“这不好说,可是恶灵现在活动的越来越频繁,他可能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我的灵魂带走了。以前他只会出现在垂死的人身边,而现在,他无时无刻不缠绕着我,一是想让我说出开启这艘船的秘密,还有就是他想让我彻底崩溃,让我放弃自己的生命。他太邪恶太猖狂了,他还没有能力去对付大人,就把刚出生的婴儿弄死,他让我因此而愧疚,因此而自责,让我再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于是,我背井离乡,在水上漂泊,希望有一天能解开这个秘密。可当我来到这片水域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我以为这个世界可以安静下来了,但是你出现了,他又回到我身边了。”重西望着梦颜冷冷地说道。
“什么!”梦颜大吃一惊,“你该不会以为我和那恶灵有什么关系吧?”
“你跟他没关系,可跟这艘船有关系。”重西从腰间拿出一块石条递给梦颜。
“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重西试探性地问道。
“应该是‘舍利因梦开,因果缘终灭’吧,我从来也没见过这些奇怪的文字。”
“太不可思议是吧!你没见过这种文字,却能读懂它们,这是我们部落流传下来的文字,已经好几千年了,除了部落里的人,没有外人能看懂,而你却看得明白。”
“就因为这你就能说我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关吗?真是荒谬。”梦颜把双手叉在胸前。
“可这上面明明刻着你的名字,‘梦’——‘梦颜’——‘梦魇’,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艘船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后来爷爷告诉我,当它真正被开启后,可以通向另外一个时空,这样就能解除我们家族千百年来背负的诅咒,现在我明白了,石条上的字只是一个预言,它也不是钥匙,而你,才是真正开启这艘船的钥匙。”重西站在梦颜面前坚定地说。
“你真是个无聊的人,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往我身上拉,‘梦魇’我有那么可怕吗?我要回去了。”梦颜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月明星稀,清风宜人,要是没有这可怕的故事,在这里喝茶,聊天还是相当惬意的,梦颜想。忽然,船好象动了一下,梦颜赶紧扶紧栏杆站稳,没错,船正渐渐驶离岸边,朝河中央开去。
“白痴,你在做什么?”梦颜冲着重西大吼。
“你以为我是在给你讲故事啊!我那些故事可是不轻易讲给别人听的,不帮我解决问题你休想逃走。”
正说着,船身忽然猛地抖了起来,把两个人重重地摔在甲板上。
“怎么回事啊?”梦颜向重西喊到。
“我也不知道啊,我去看看。”重西费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船舷边向船下看去。“天!这不可能,难道传说都是真的,不止是噩梦而已。”重西喃喃地说着,看到重西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僵在那里,“重西,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梦颜挣扎着站了起来,看见船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正渐渐吞噬着船身,“不可能,这里是浅滩,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旋涡!不可能啊!”梦颜脸上流露出万分的惊恐,白色地泡沫打在他们身上,生痛生痛地,浓厚地似乎挤得出墨汁来的乌云一片片地压在天上,遮盖了繁星的光华,江面上刹那间巨浪飞腾、狂风翻滚,一个黑色的魔影“嗖”地从船舱里飞出,盘旋在半空中。
“是恶灵,他竟然出来了。”重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梦颜跟我来。”重西抓住梦颜的手拼命朝舷梯边跑去,恶灵瞬间赶上,在他们头顶狂舞,“舍利因梦开,因果缘终尽。”恶灵叫着。重西听到这句话,又看了梦颜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带着梦颜飞一般往林子里奔,边跑边叫道,“恶灵,她不是你要的,你回去吧!”梦颜此刻已吓懵了头,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自己只是上了一艘船怎么会发生如此离奇的事,“是梦吧!是梦吧!”梦颜暗暗想,又望了望拉着她飞奔的气喘吁吁的重西,“他也是梦里的吗?”梦颜不觉呆了,只听见重西“哎呦”一声,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地下。
“怎么了,又怎么了?”
“我被绊了一下,地上有东西。”重西惊恐地指着地下。
“梦颜吗?梦颜吗?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我是鲭啊!”一个人在地上哭喊着。梦颜听出来是鲭的声音,一下子扑到鲭的怀里,两个女孩相拥而泣。
“梦颜,我找得你好苦啊!我想到船上去找你,可在这黑漆漆的林子里足了脚,手电也不亮了,我一个人在这儿,吓死我了呀!梦颜,这个人是谁啊?”鲭泪流满面地指着梦颜身边的重西。梦颜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当她抱住鲭的一刹那,就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你们别哭了,快点起来,恶灵就快追上来了。”重西焦急地把梦颜从地上扶起,又去幅鲭,鲭杀猪似地叫着“恶灵是谁啊?我们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啊?我脚痛,别让我站着。”重西没办法,只好蹲下去背她,“小姐,你的声音真像鬼叫啊!我告诉你,恶灵可不是人,是个幽灵,求你别叫了,把他招来,我们都不好过。”鲭吓得立马老老实实闭了口。可鲭实在太重了,重西使足了劲也没把她背起来。就在这时,恶灵从树林那头冲了过来,黑色的旋风伴着鲭凄厉地惨叫,把他们全都包裹住,卷到了船上,随着巨大的旋涡沉到了水里。
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狂飚地风,飞速掠过地树叶,咸咸地海水,又绿又滑地海藻,一只异常美丽地鱼。梦颜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那只鱼身上,随着鱼儿优美地在蓝宝石般的海水里滑翔,一直游,很舒服地游。一群色彩艳丽热带鱼机灵地从她身边游过;一只美丽地水母庸懒地张动着透明的伞伴在她身边;一条蓝色地大白鲨从她头顶掠过,吓跑了栖在她背上的海龙。她渐渐感到有阳光透进这巨大的蓝色鱼缸里,隐约听到水鸟的叫声。那只鱼缓缓回过头,是个美丽地少女,金色的头发在海水中浮动,湛蓝地眼睛比海水更澄静,“你到了,庞贝欢迎你。”人鱼消失了,一艘巨大的帆船泊在她身边,梦颜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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