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刘柳兴致勃勃地坐在锃亮的钢琴前,双手流畅地弹奏着练习曲,一串串音符在屋内飞扬,透过窗户,飞到室外.
柳玉洁身系蓝色的围裙,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伴着女儿的琴声和哗哗的流水声,轻松地哼着自己喜爱的歌曲.
电话铃声响起,柳玉洁关掉水龙头,同时大声说,“我来接电话,你接着练琴.”
“ok.”刘柳继续自得其乐地弹着琴.
“喂,”柳玉洁接起电话.
“请问是柳玉洁吗?”电话里的声音有点迟疑.
“我是.”柳玉洁觉得听到的声音比较陌生,“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江妍.”电话里的声音顿时热烈起来,“我们一起在华联上过英语课,我还给你发过emAil,你的回信我收到了.”
“哦,江妍,你好.你现在在哪里?”柳玉洁颇平静地问.
“我在温哥华呀.确切地说,我在richmond.”江妍的声音仍然很兴奋.
“你已经到加拿大了?什么时候到的?”柳玉洁有些惊讶地问,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有些兴奋,“你安顿下来吗?住在哪儿?”
“我前天到的,住在一个出租的房子里.”江妍的声音渐渐正常起来,“你住在哪儿啊?”
柳玉洁说出自己的住址,同时简要地指明是哪条路夹哪条路之间.这是她在温哥华学会的指路方法.在国内好像只要说在哪条路上,旁边有什么显著的建筑物就可以了.在温哥华,除了downtown,几乎没有什么显著的建筑标志物,因而两条相交的路以及门牌号码就是很重要的标识了.
“你等一下,”江妍在电话中急切地说,“我记一下.再说一次好吗?”
柳玉洁放慢速度,又说了一遍自己的住址.
“好了,我记下来了.等会儿看下地图就可以了.”江妍舒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可以去拜访你吗?”
“我除了星期二,四上午要上课,其它时间基本都有空.”柳玉洁说,“你们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那,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江妍犹豫了片刻,试探着问.
“今天晚上?”柳玉洁略加思索,“今天晚上我女儿的英语家教会来.明天吧,明天你方便吗?”
“明天?可以呀.我反正没什么事.”江妍爽快地回答,接着问,“明天什么时候呢?”
“这样吧,明天晚上你来我家吃晚饭吧.”柳玉洁热情地邀请.
“那多不好意思呀.一来就到你家吃饭.”江妍客气地推辞.
“没关系.我反正是要做的.你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方便,就别客气了.”柳玉洁诚恳地坚持着.
“那,”江妍略停顿了一下,然后接受了邀请,“好吧,明天去你家蹭饭吃了.”
“什么蹭饭那.”柳玉洁笑了,“就是家常便饭哦.”
“没问题.吃现成的什么都好.”江妍越发放松了.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柳玉洁细心地问.
“没有.我什么都吃.”江妍玩笑地又加了一句,“凡是能吃的,我都吃.”
柳玉洁也随着笑了起来.两人于是约定了时间.柳玉洁准备结束通话,江妍突然说,“我们是两个人呐.”
“两个人?”柳玉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顺口问.
“是啊,我和我老公.”江妍说明.
“哦,没问题.你们一起来就好了.”柳玉洁爽快地说.
放下话筒,柳玉洁不由地心想,对江妍的了解太少了,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啊.如果在国内,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象老朋友一样请人到家里来吃饭吧.
“欢迎,欢迎.”柳玉洁站在家门口,满面笑容地迎接着客人.“请进,进屋里再脱鞋.”
江妍一边在门里换拖鞋,一边把手中的塑料袋递给柳玉洁,“不知道带什么给你.这是我们从国内带来的小零食,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
柳玉洁接过袋子,笑着回答,“你万里迢迢地带来的,怎么会不喜欢.谢谢了.”
江妍身后的男子走进门,微笑地对柳玉洁点头说,“你好!”
柳玉洁也微笑,点头说,“你好!’
江妍回过头,颇随意地向男子方向一挥手,冲柳玉洁说,“赵立阳,我老公.”
柳玉洁关好门,引导江妍夫妇走向餐厅,开玩笑地说,“我以为你是个小姑娘呢,没想到你都结婚了.”
“我都快三十了,还小姑娘啊.”江妍大叫,看到从钢琴旁站起来的刘柳,接着说,“她才是小姑娘呢.嘿,你好.”
刘柳毫不客气的反对,“我不是小姑娘.你好!,大姐姐.”
柳玉洁笑着轻斥女儿,“没礼貌.要叫阿姨.”
刘柳充耳不闻,转头对赵立阳说,“叔叔好!”
“你好!”赵立阳微笑地回答.
“喂,他比我还小呢,你怎么叫他叔叔,叫我姐姐?”江妍不服气地冲刘柳轻嚷.
刘柳冲江妍做个鬼脸,避而不答.
“这是我女儿,叫刘柳.”柳玉洁介绍着,“她最不愿意别人说她小.”又招呼江妍夫妇,“你们先坐一下,马上开饭.”
“我来帮忙吧.”江妍说着要向厨房走去.
“不用了.我基本都做好了,只是再炒个青菜就可以了.”柳玉洁接着问,“你们要喝点什么?茶?橙汁,还是水?”
“我要喝茶.”江妍直率地说.“我喜欢喝茶,而且是喝很浓的茶.”
“你呢?”柳玉洁问赵立阳.
“我都可以.”赵立阳依旧微笑着回答.
“那…”柳玉洁正踌躇着,江妍在一旁先发话了,“什么叫都可以呀?你自己说明白一点嘛.”
“我的意思是喝什么都行.”赵立阳对妻子说.
“别管他了,让他喝茶吧.”江妍不大高兴地瞥了丈夫一眼,对柳玉洁说.
柳玉洁询问地望向赵立阳,后者立即点头称是,“我和她一起喝茶.我们俩喝一杯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不是不能喝浓茶吗?”柳玉洁和江妍同时说.
“你不能喝浓茶?”柳玉洁问赵立阳.
“还好了.就是晚上喝多了会睡不着觉.”赵立阳似乎有些腼腆地说.
“那你不如喝橙汁好了.”柳玉洁建议.
“好啊.”赵立阳点点头.
“你们坐吧,一会儿就好.”柳玉洁向厨房走去,同时招呼女儿,“刘柳,来端一下茶水.”
“我来吧.”江妍欲起身.
“不用客气.”刘柳跳着往厨房走去,“这点小事我能胜任.”
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里,江妍瞪了丈夫一眼,“粘粘糊糊的,连喝什么都说不清楚,烦人.”
赵立阳表情无辜地说,“我说随便还不行啊.我不想给人家添麻烦嘛.”
江妍白了丈夫一眼.
柳玉洁把装满切好的水果的盘子放在茶几上,伸手拿起江妍的茶杯说,“我给你加点水.”
江妍拿过杯子,站起身,“我自己来.”说着走进厨房.
柳玉洁示意赵立阳吃水果,他点点头吃了起来.
刘柳好奇地问,“叔叔,刚才姐姐说你比她小,是真的吗?”
赵立阳一时措手不及,没有回答.
“刘柳!”柳玉洁语气严厉地试图阻止女儿.
“当然是真的.”江妍端着茶杯走回沙发旁,坐下,大大方方的说,“他比我小两岁.”
“哦.”刘柳眼珠转了转,对江妍说,“那你们是姐弟恋.”
赵立阳差点被嘴里的水果噎住.柳玉洁哭笑不得地瞪着女儿,再次严厉地喊,“刘柳!”
“没关系,我喜欢坦率的人.”江妍轻描淡写地为刘柳解围,同时说,“那你不能叫我姐姐,而叫他叔叔了.”
“那我叫他哥哥好了.”刘柳爽快地说,转脸冲赵立阳叫了声,“大哥哥好.”
“刘柳,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柳玉洁有点儿气急败坏.“没事上楼看书去!”
“我比你大太多了,你还是叫我阿姨算了.”江妍不怎么认真地对刘柳说,紧接着又补上一句,“虽然我喜欢你叫我姐姐,让我觉得自己还年轻.”
刘柳示威地看了母亲一眼,“你真的很年轻,我妈妈才老了呢.”
“我看上去很老吗?”一直没吭声地赵立阳突然插话.
刘柳略一怔,眼珠一转,“不是啦,因为女人都喜欢让人觉得年轻,而男人都要有权威的样子了.”
“你几岁啊?知道这些?”江妍有些好奇.
“我十一岁了.”刘柳大声宣布,还不自觉地挺挺胸.
“好了,你应该上楼去了.”柳玉洁再次发话.
刘柳冲柳玉洁一吐舌头,见母亲的脸色严峻,赶紧挥挥手,向楼上跑去.
“这孩子让她爸爸给惯坏了.”柳玉洁有点抱歉地说.
“我觉得她很好,开朗又大方.”江妍不加掩饰地称赞.
“你女儿是挺不错的.”赵立阳附和.
“你们就别夸她了.”柳玉洁示意江妍夫妇继续吃水果,同时转变了话题,“你们来加拿大怎么打算呀?”
“我爸爸妈妈希望我出了国就要读书,拿个国外的文凭,起码比留学省钱多了.”江妍说.
“哦,那你呢?”柳玉洁问赵立阳.
“我怎么都可以.读书也行,找份工作也可以.”赵立阳随口说.
“你应该说什么都不可以吧.就你那破英语,上不了学,也找不到好工作.”江妍语气尖锐地说.
“你!”赵立阳尴尬地瞪向妻子,张口欲说点什么,随即忍住了,脸色变得有些发红.
柳玉洁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江妍就这么不给自己的丈夫留情面,赶紧把话题岔开,“你学什么专业的?哪个学校毕业的?你看我对你的了解多贫乏呀.”
“是我不对,我应该早就自我介绍的.”江妍随口自责了一下,接着就把自己的学历,工作经历等简单叙述了一遍,同时自嘲,“我的专业很时髦,可没什么实际用处.虽然有硕士学位,可国内的工作经验就是跟着领导出去吃吃喝喝.”
“那你呢?”柳玉洁把视线转向赵立阳.
“我…”赵立阳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江妍已经抢过话头,大声替他说了出来,“他是**的,混了个学士而已.”
柳玉洁都替赵立阳觉得有点尴尬,只好说,“你和我老公是校友呢.”
“哦,他是哪一届的?”赵立阳来了兴致.
“比你早好多年呢.”柳玉洁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刘一夫的学历.
“你呢?”江妍也兴致勃勃地问,又加了一句,“不会要保密吧?”
“有什么好保密的.”柳玉洁笑笑,把自己的学历及工作经历大致说了一下.
“你真行!”江妍感叹,“在英语班上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果真是人才.”
“你太抬举我了.那时候我觉得你挺出众的,是那几个中学生的偶像呢.”柳玉洁含笑说.
“什么偶像呀,呕吐的对象吧.”江妍不以为然地一摆手,转而问,“像你这样名牌大学的硕士,跨国公司的高级经理,自己又当过老板的,来这里有什么打算呢?”
柳玉洁似乎怔了一下,有点惆怅地回答,“我真的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先学学英语,再看看吧.”
“坐满‘移民监’,你会回流吗?”赵立阳突然插话.
“我原来是想待满三年就回国.不过人家都说到时候不一定能走的了.”柳玉洁很坦白.
“为什么?”江妍夫妇异口同声地问.
“说是孩子会离不开什么的.”柳玉洁也很困惑,“谁知道呢?”
“所以不能急着生孩子.”江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丈夫,“我肯定不会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前途.”
“我也认为我不会.”柳玉洁坦率地说,语气里充满了明显的无奈,“可我现在就这么做了.”
“你这只是暂时的.”江妍善解人意地安慰她,“三年以后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呗.”
“如果只是三年就好了.”柳玉洁心里有着莫名的担忧,“就怕三年后真的回不去了.”她不知道事实真的如她所担心的一样,三年后,为了孩子的学业,根本不能轻易地收拾行李,举家回流.一语成籖呵.
遥远的太平洋彼岸,潮湿闷热的深圳,人们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和心情.
“爸爸,”平时一向很“酷”的李骏雄在看见走进家门的父亲时,难得主动热情地迎上前去,“你可回来了.”
“儿子,什么事儿?”李正军受宠若惊,急忙热切地询问,在北京读书时学来的儿话音显得特别突兀.
“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们知道我下学期要出国了,今天专门为我开了一个欢送会,送给我好多礼物.”李骏雄跟随着父亲从玄关出走进客厅.
“哦,那很好嘛.”李正军搂着儿子的肩膀,笑容满面.
“我想请一些同学和我们班主任老师来家里开一个pArty.”李骏雄抬头看着父亲的脸.
“没问题.”李正军想都没想,立即表示赞同.
“他要请二十个同学来.”秦伟芳走过来,递给丈夫一杯热茶,“我觉得人太多了.”
李正军这才明白儿子的热情是为了什么,心想不愧是我的儿子,知道从什么地方找突破点.看看儿子带着明显恳求的眼神,再看看妻子平静的脸,李正军笑眯眯地开口,“我们家能够顺利地办成移民,全是妈妈的功劳,对不对?”他说着对儿子眨了一眼睛.
“完全正确!”李骏雄心领神会,立即大声附和,“妈妈最伟大.”
“为了表彰妈妈的功劳,迎接我们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李正军面对儿子兴奋起来的脸庞.
“应该!”李骏雄几乎是喊了出来.
秦伟芳不动声色地看着父子俩一唱一和.
“妈妈把我们家布置得这么漂亮,如果你的同学们看到了会怎么样?”李正军继续和蔼地发问.
“他们会说,你妈妈真棒!”李骏雄毫不犹豫,与父亲配合默契.
“我们家这么大,二十个人进来绝对不会拥挤的.”李正军转脸对妻子.
“我知道你绕那些弯子就是在帮你儿子说话.你要知道来的是二十个半大孩子,不是大人.孩子们需要的空间可大多了.”秦伟芳也不含糊,
“我们家来三十个人都没有问题.”李正军不以为然.
“既然你同意,我也不说了.反正是阿姨多辛苦一些罢了.”秦伟芳不再坚持.
“我们订披萨饼,不用阿姨做吃的.”李骏雄急忙申明.
“那就更省事了.”李正军完全赞同.
“好吧.”秦伟芳也不是真正反对,正好就势同意了.
“我可以请三十个同学?”李骏雄试探着.
“二十个吧.”李正军摸了摸儿子的头,“不要得寸进尺哟.”
“我去给同学打电话了.”话音未落,人已经在楼梯上面了.
“这小子!”李正军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转脸问妻子,“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行李基本都齐了,就等着装箱子了.”秦伟芳娓娓道来,“明天去取机票.家里也安排好人照看房子什么的.银行的外汇已经买好,我放在保险柜里了.奇怪的是给了一堆二十元的加币,我专门和银行的小姐要求,才给了几张一千元的.还说加币是杂币,一般银行都没有现金库存.”
她在加拿大生活了一段时间才明白,二十元面值的加币是最方便实用的钞票.许多加拿大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千元面值的加币.
“呵,说走就要走了.”李正军突发感慨,“很想看看国外的生活到底怎么样.”
“是有些让人期待呢.”秦伟芳附和着.
在巨型水晶吊灯的照耀下,装饰华丽的宽敞大厅显得越发富丽堂皇.豪华的红木餐桌旁围坐着一群看上去兴高采烈,实际上神情各异的人们.
黄楚平伸手掠过自己引以为傲的乌黑鬓发,端起水晶高脚酒杯,笑声朗朗地说,“来,为了我老婆,儿子就要去当外国人而干杯!”
周围的人都举起酒杯,嚷着,“干杯!”“祝贺!”之类的词语.陈怡倩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喧闹的人们.
“哎,大家都祝贺你,你也表示一下嘛.”黄楚平突然转向身边的妻子.
“你知道我不会喝酒.”陈怡倩低声分辩.
“不会喝也要有所表示嘛.”黄楚平继续劝着.
惊讶丈夫久违的心平气和,陈怡倩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在璀灿的灯光下美的像一座雕像.她端起盛着果汁的杯子,顿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落落大方地向在场人示意,“很抱歉,我不会喝酒.只能以此来向诸位表示谢意.”说完一仰脸,把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稍稍颌首之后,款款坐下.
“黄总,尊夫人是真正的才貌双全啊!”一个男宾几乎流着口水,发出赞叹.
“美是美,但才又怎么看出来的?”他身边的女宾小声嘀咕.
“你不懂.”那男人故意大声说,“办成移民首先英语就要过关,还有学历,资历什么的,一样不成都不行.所以黄太太是巾帼英雄.”说着,眼睛不时地溜到坐在主人席的黄楚平夫妇身上.
“听说有投资移民,拿钱就行了?”有人发出疑问
“那要几十万加币,合几百万人民币压上几年不能动.”黄楚平出乎意料地说明,“我老婆办的是技术移民,几乎不用花什么钱的.的确能干.”
陈怡倩听到丈夫的称赞,惊讶地抬头看着他,觉得鼻子发酸.
“你又不缺那些钱.”一个尖刻的声音响起来,人人都感觉到语气中酸溜溜的味道.众人的视线不禁聚向声音的发源处–一个面容瘦削,眼神凛冽的老太太.
“妈,你不懂.”黄楚平不满地瞪了母亲一眼,“我当然不缺那些钱.我已经寄了比那个数目更多的钱去加拿大,”转脸盯着妻子美丽的眼睛,“给你和儿子作为安家费.”
陈怡倩心里呐喊着,“我要的不是钱!你怎么就是不懂呢?!”但她表面上仍然平静恬然,只是勉强露出一朵微笑.
黄楚平被妻子的笑容镇住了,一时间失了神.
“黄总,您夫人,公子成了外国人,那你呢?”一个娇嗲的女声问.
“哦,我嘛,我当然也具备身份了.”黄楚平回过神来,摸着自己的黑发.
“什么身份呀?”
“移民身份啰.”
“你也要走?”众人都很注意,竖起耳朵听回答.
“我不走.以后随时可以去加拿大,不用签证了.”黄楚平靠在椅背上轻松地说.
“真羡慕你们可以去国外生活.”
陈怡倩心里暗自说,“我只想离开这令我窒息的环境!”
人们都知道“婚姻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这一说法.可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谁又能想到,移民也是这样:国内的人想出来,出去的人想回国.就像婚姻是无从逃避的一样,一旦踏上移民之路,事态发展就不能自己作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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