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望无垠的里迪斯大草原位于奥古利卡大陆中部偏北处,是女王国阿兰妮亚和北方小国鄂斯联邦的天然分界,被誉为女王皇冠上的玛瑙。
在草原北部格里亚罗山脉发源的莎索娜河横跨大陆西部,流经多个国家,最终注入南方的大陆内海,是奥西大陆的母亲河。而作为莎索娜河最上游的里迪斯大草原,风光秀丽,水草丰美,加之地处靠山盆地,四季气候宜人,一直以来就是大陆物种最为丰富的地域之一。这其中公认为最为温驯和优雅的毫无疑问就是米萘了,这种草食兽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它们进食时高贵的闭目咀嚼姿势连最挑剔的宫廷礼仪师也会为之叹服,它们著名的慢性子也成为雍容的代名词,而且它们是自然界的王者,绝对不会有其他动物傻到去冒犯它们。为什么?因为它们实在太——巨大了,成年米萘仰起它们的长脖子高可达15米,算上它们的尾巴有25米长,轻轻打个滚就能像辇路机一样轻松消除一切障碍。当然,爬不爬得起来不是我们在此讨论的问题。
清晨时分。
莎索娜河在里迪斯大草原的流域并不像下游那般激烈,宽阔的河面流水淙淙,扬起一层清雾,从高处看,就像一条淡蓝色的丝绸。不过很煞风景的是,河边有一头米萘被肢解的断头尸体,它的头正对着河面,似在闭目祈祷,比它生前更为安详和乐。周围的草地也被盖上厚厚一层血腥被褥。
是什么生物如此残忍与强大?
答案很快有了。
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我们本章的主人公,阿兰妮亚绝无仅有的男性伯爵屠龙士德里克·费迪南多大人正倚躺在米萘巨大的清洁溜溜的腿骨上睡觉,腿骨上只有小部分的肉幸运地成为了他昨天的晚餐。
为了这么一点点肉就杀死一头米萘值得吗?
德里克本人也不清楚,而且这个肉也不好吃,据他事后评价“太粗糙了”就可见一斑。事实上,昨天晚上乌漆抹黑,饿得发晕的伯爵大人在他忠实的伙伴——荣誉25的指引下:“100米外发现肉类”,于是他在黑暗中锁定目标,炮轰剑砍,等到发现是一头米萘时,已经来不及了。还好这里是国境边界,他还能钻下法律的空子,逃过猎杀珍稀动物的罪名。
现在,忠实的荣誉25又发现了新的目标,而且还是它的主人所“长久”追寻的,它有责任立刻提醒主人,“警报!警报!高度3246,定位e6395,n5113发现异常强金属反应,附带生命反应,初步扫描与默认目标相似度10%,与默认目标相似度10%!”它飘在空中,用圆滚滚的机械身体不断冲击它主人的脑袋,企图让他醒来,可惜屡次以失败告终,不得不使用最后手段——一道电流射向它的主人……
“25!我要拆了你!~~”它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对它的尽忠职守报以最恶毒的评语。但它的主人很快给了它激励。
“25,我爱你!你真是太棒了!快帮我锁定目标!”爱是什么,它不懂,不过应该是好事,在它的资料库里,主人基本上对遇见的每个女性都这么说,而她们基本上都很高兴。
不久后,主人的炮架准备完毕,一枚价值10000阿兰妮亚通用币克拉(基本上可以去最好的餐厅吃一顿最好的大餐)的爆破弹朝预定目标轰去。
正中目标。天空中飘洒绚丽的烟火。
它计算的弹道是绝对不会有差错的,毕竟它是花费了主人25000000克拉改装费的最强人工智能随身玩具,是阿兰妮亚魔导科技的最高结晶,是疯子皮萨罗博士的毕生心血。
它突然观测到空中强烈的空气对流,目标的残骸正以缓慢的速度下降,生命反应与金属反应分离,与默认目标相似度降低到1%以下。它立刻要向主人报告,可是主人先说话了。
“你不会又搞错了吧,龙怎么会用魔法,我看又是我国的新型飞空艇或者基恩的ms吧,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耻辱啊,我尊贵的人生怎能出现这样的污点。”
主人的声音很阴沉,看来心情很不好。攻击错误的情况仅仅几天就发生过6次了,再不想个办法脱罪,就很有可能真的会给拆成零件丢到阁楼。
“目标相似度120%!目标相似度120%!龙骑士!龙骑士!”这是博士为它设定的第一百零一号的最终避难方案。
诚实的荣誉25爱这个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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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霜是给卡特吵醒的,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用卫霜的左手东摸西摸,因为拉力过大,卫霜摔下了座椅。
卫霜摇了摇头,渐渐清醒。
这里不是睡前的房间了,好象是……驾驶舱?看着这里狭小的空间和周围的景象,和ms的驾驶舱极为相象,只是少了控制台,因为古代科技能用意念控制了。
莉莉丝呢?卫霜忽然想到。
还好,莉莉丝还裹着外衣睡在座椅上。卫霜穿好外衣,把她搂在怀里,又重新坐回控制系统。这期间,卡特一直在问为什么会在这里之类的问题,卫霜想问题就简单多了,他只要知道这里是哪里。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身周亮起的光幕显示这里是个发射台,而他所处的驾驶舱是个彻底的圆球,貌似是炮弹,卫霜狂汗。不过他同时明白了卡特问题的答案,这里就是他昨天晚上要找的逃生装置,在他睡觉的时候被转移到了这里。
既然是逃生装置他就无所谓了,发射就发射吧,总是安全的,和这里满窝的古达兽说再见了。
他这么想着,系统开始运转,没什么震荡,只是光幕消失,圆球的黑色外壳转成蓝天白云,他就这样被弹射到了高空。圆球开始在空中缓缓前进,穿过云间的时候还能感到水汽袭人。卡特很是惊奇,非常激动,大赞古代科技,于是卫霜告诉他,这样的技术早就被那些给他毁掉的ms使用后,他陷入沉默。当然,基恩的科技远没达到这个圆球中的种种,学到的只是皮毛,卫霜只是讨厌卡特,嘲嘲他罢了,反正两人注定了的你死我活。
他往下看,壮丽山河一览无遗,现在已经越过山陵,来到了里迪斯大草原上方,绿意盎然,还有不知是雾是云的点点迷朦,隐约可见远方白云间高耸的山峰,游荡两夜不觅出处的山林已只是脚下寸余;草原上成群走刍,有些只是小小黑点,有些在如此高空也能看到其雄壮身姿,一条淡蓝色缎带横穿其中,卫霜心旷神怡。
“哇,好漂亮呀!”莉莉丝刚醒,就被这锦绣吸引。
“嗯。”卫霜轻应一声,他也想到了,靠这个应该可以很太平地去到克奈,免去沿路奔波之苦,追杀之险,舒舒服服地览尽各地风光,从此飘然离去,留下悠远传说……
——咳,想太多了。
“咦?这是什么?”正在卫霜闭目狂想的时候,莉莉丝看到一个奇怪的圆形物体正以高速从地面向她冲来,还没等她的问题结束,翻天覆地的震动和爆炸,眼前的景色全碎成片片。
卫霜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座椅伸展出的护罩紧紧裹住,与此同时出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人好象颠三倒四翻了好几个跟头,然后就是往下掉的感觉,脑子突然跳出个词:“击坠”。
——靠,哪个莫名其妙的混蛋在大清早放炮!对了,这里是国境!难道是领空保护?妈妈咪呀!这混蛋没事先国际惯例进行警告啊!这么高摔下去,死定了!
卫霜此时如同最虔诚的教徒开始祈祷,耶苏基督、西天诸佛、三清玉皇、阿拉真主,这个没有信仰的人企图以数量压倒质量,但他忘了这个世界没有这些神佛,就算在地球上,也没人见过他们。
“别怕,我用魔法缓解下坠落速度!”莉莉丝在卫霜耳边大声喊,“雀跃之红莲,翱翔之轻薄,应汝主之呼唤,共携其力,护主身心,裂空之岚!”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裹住卫霜的金属寸寸爆裂,最后与他失去了所有连接,被风卷走。卫霜现在位于一个小型龙卷的风眼,身边是卷入的云和圆球破裂的碎片。
“臭丫头可真笨,用最简单的浮空术或者飞翔术就可以了,何必要用这种危险又不好控制的组合魔法。”
“要你管!”莉莉丝的反驳轻不可闻,她已经虚脱了,“来,给我咬一口……”卫霜恭顺地把自己的脖子乖乖奉上,莉莉丝吸了好一会才回复了精力,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卫霜伤心,“这些胡子好讨厌。”反手就拔掉了一根,疼得卫霜倒吸凉气。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莉莉丝觉得脸有点发烫,因为胡子扎到她身上很不舒服,她发射性地就做了这些反应。
卫霜只能把苦楚往肚子里咽,哎,找到机会一定要赶快剃干净,这些胡子完全破坏自己一贯的整洁形象。不过现在有另一个更急迫的难题摆在面前——这里到底离地面多高?虽然眼前的风里又多了些野草霏霏。
“我也不清楚,等风平息就好了。”始作俑者的回答。“对不起,我只会攻击性的法术。”她滑到卫霜耳边悄悄对他说。言下之意是风停之后没到地面的话就继续往下掉吧。
对这个大小姐卫霜实在是没话说了,好在老天对他不薄,在白茫茫消失之前总算脚踏实地了。
可惜卫霜始终没有摆脱白色噩梦,当这些白茫茫随风而去,在天际烟消云散之时,他接到一只白手套。
“决斗吧,龙骑士。即使面对屠戮我整个家族敌人的同类,我也将用一个高贵骑士的方式将其打败,以德里克·费迪南多之名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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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克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破破烂烂、邋里邋遢的野人会是一个力量强大、智慧高绝的龙骑士。但他刚才所展示的魔法表明了他的实力,没人会消耗那么多能量仅仅为了从空中安全落地,他肯定是为了威慑攻击他的敌人。但我德里克不怕,我会用钱砸死他的,金钱的能量是无敌的,他的龙已经被我仅用一顿饭的代价就解决了。
不好,他动了!难道我的决斗宣言有破绽?!啊,我告诉他名字了,他想诅咒我!
“我与你并没有深仇大恨,只是尽我作为一个正义的屠龙士的责任。你也可以告诉我巢(注1)的所在,我的仇人是那人龙合体之人,那样我们就能免于一战。”仇要报,你也绝对不会放过!25这个笨蛋怎么这么慢,只要捉到他,我就能名扬四海,成为交际界永远的宠儿。
咦?他怎么不住点头?难道真的被我迷惑了?我德里克大人是如此睿智啊。
“尊贵的德里克屠龙士大人,在下并非如您所说的邪恶之龙骑士。在下只是一个浪迹天涯、落难的魔兽使,如您所见,这些就是我的魔兽。”他伸出右手,上面盘着一个小小的蛇身奇怪魔兽,好象是雌性,它低着头,看不清楚。
这种魔兽怎么从没在图鉴里见过,难道是变异种?
德里克有点好奇,走近了几步。不过这也是配合策略,他刚才接到25的暗号,已经准备完毕。
不好,诡计!
那个魔兽一招手,两条火蛇朝德里克扑来。德里克还没到合适的攻击距离,但不发动不行了,他启动剑柄上的机关,刺眼的闪光在剑尖亮起,可以使人暂时失去视觉,同时也是给25的攻击指令,远处锁定了目标的束缚弹从天而降,里面填满了强粘性物质,沾到了保证束手就俘。
双方同时中招,卫霜本来有机会逃开的,但因为腿伤未愈,动作没有反应快,和莉莉丝一起给死死粘到地上,连嘴巴也封了个严严实实。德里克就好多了,他华丽的轻骑兵盔甲是用具有元素紊乱作用的帕拉凯鲁司合金制作的,火蛇一靠近他就失去了准头,只是擦破了他一点斗篷。
“汝已为吾手下败将,愚者。力取为下,智取为上。”德里克念了一遍他早就想说的胜利台词。25带着马匹飘了过来,殷情地打开储物箱,让德里克能方便地拿出从基恩高价走私过来的缚魔网,好好捆住卫霜。
“母亲父亲,我终于在为您们复仇的路上踏出了坚实的第一步。”德里克心情激荡,单膝跪倒在地,仰望苍穹,“在阿兰妮亚皇室光辉的照耀下,我也必将铲除一切邪恶。”他仅仅在出门13天后就完成了常人一辈子都想都不敢想的伟业,而且还没出阿兰妮亚国境,怎能令他不自豪。
连25那枯燥的机械语音现在听来也如此悦耳,“主人,瑟特无法承载两人,怎么运他?”
“那就发射信号弹,召唤我的邑从团,他们一定在附近,我现在必须回国在陛下殿前奉上我的战果。”
------十八章完
注1:龙之巢(lAir),指拥有龙之力的生物(即龙骑士)所聚居的场所,坊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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