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8年那年,我第一次踏足京城。默娘收了人的银子,叫我去杀京城首富――苏百福。临行前,默娘把我叫到身边,对我说,苏百福武艺高强,被列为杀手圈中最难刺杀的第一人。让我小心。
我很自负,对默娘说,8岁时,雪花庄庄主燕云天便轻易死于我手。我不信10年之后,还杀不了一个苏百福?
默娘吃吃冷笑,眼神冰冷。其实,我知道,她也是一个绝色女子。桃花面,丹凤眼,眉心一点朱砂,鲜润欲滴。8岁那年我在她梳妆时偷看,被她毒打一顿,皮开肉绽。
默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每天面对我,也是以一层薄纱覆面。我总疑心,她这样做,别有他图。可惜,她从不许我问,我一直不知。
默娘薄纱上露出的那双添上少许鱼尾纹的双眼,死死盯住我。她说,这根本无从比较。江湖上所有杀手,为了挤进杀手榜前十名的人,都曾试过接受杀苏百福的任务。别说成功,便是全身而退,活着回来的人,也是寥寥。不过,她话锋一转,也许,这次你可以成功。我给你十天时间,若是失手,你也不必回来了。
我看着她绝情的背影,心里发寒。不敢再出一声,转身离去。
默娘不愧为默娘,和她的成名兵器――雪花剑一样,冰冷的毫无人气。
苏百福,年五十有七,育一子一女。长子名苏靡,少年有为,娶妻孟氏,贤良淑德,持家有道。但两人婚近二十载,未有半子半女。苏百福对此极为不满,再加上苏某发妻辞世过十载,苏百福便索性丢开所有生意,常住青楼。
我在苏百福夜夜必来的妓院--翠香阁潜伏数日,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苏百福武功高强,但他有一个弱点。武功越高的人,最小的弱点都会致命。而苏百福好色,所以我最终得手。在我之前,他已经放倒了16个富有盛名的杀手。
我在翠香阁的第五夜,苏百福大宴宾客,耗千金请得京城第一名妓——季嫣然吹萧一曲。
嫣然不愧是名妓,一曲萧如同天籁,清澈明亮,流水般拂过众人心头,所有人都被摄去魂魄。苏百福也不例外。看他神醉的样子,我忍不住暗笑。俗世痴人,死到临头还是不忘醉生梦死。可惜,可叹。
我就是在此时出手,寒光一闪,闪电般直取苏百福咽喉。苏百福敏捷闪过,淬过毒的飞镖只打散他发髻。待他清醒,找到沸腾人群里毒镖来处。我早已翻身跃离。一击不中,立即远遁。
意料之中,一刻未满苏百福就在夜幕弥漫的京师街道上拦住我的去路。
他背手而立,微胖的脸上满是不屑的笑意。
我佯装怒火攻心,冲上去狂攻乱打。苏百福更是轻敌,--轻松避过。得意处放纵的扯下我脸上人皮面具,竟是一愣。
毫不犹豫抽出腰间软剑,在他颈上一抹,在用手一提。一颗鲜活的脑袋已在我手中。
苏百福仍是面露惊讶之色,一个‘你……‘字含在口中,没机会吐出下文。
我迅速施展轻功,逃离现场,跃出半条街的距离,才听见苏某尸身倒地的声音。
我得意一笑,娇颜绽放出绝色的笑容。
要知道,16岁时,我已因从不失手闻名江湖,人人听而丧胆。所谓千金客出,鬼神无用,便足以看出江湖中人对我的畏惧。
我和默娘住在一个小镇的近郊,拥有一片梅园,一方菜园。默娘每天伺弄她的梅花,让我照管那些菜蔬,等到早市的时候,挑着那些新鲜的绿油油的菜蔬到集市上去卖。我们的吃穿住用似乎都出自那里,没有人怀疑,那个长着一脸麻子的瘦小子和他整日戴着面纱的娘,其实是多么危险的人物。大隐隐于市,默娘教导我。只是有时候我却恍惚以为这些做出来的假像才更适合我,没有江湖,没有杀戮,没有剑客,才更像是生活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一年冬天,默娘温了一坛自酿的清酒,选两只青窑的杯子,要我陪她一起赏梅。那一年,我已经十四岁,样貌初成,身高也和默娘只差一头罢了。
那一夜,默娘再次喝醉了。斜依在草屋窗棂除,低低的唱一首婉转的小曲。长发漫舞,眼角微红。莫要以为她喝醉了,便有机可乘,从她嘴里套出些什么。通常情况下,喝醉的默娘,头脑似乎更清醒。有时,乘着酒兴,她会邀我过招。每次,我拼尽全力,和她斗得汗水淋漓,却始终胜不得。
默娘总是提醒我,杀手必须时时有剑在手,心中剑意常在。就像她自己,便是睡在坎上,也是剑不离身。平常,三尺一寸长的雪花剑,也是一直缠在腰间。默娘也是如此要求我。为了提高我的警惕,她总是不打一生招呼,抽出剑便刺,和我斗上数个回合。有几次,我拔剑晚了,默娘的剑毫不留情的穿透我的黑衫,在我身上留下些深深浅浅的伤口作为警告。有次,甚至我手中尚拿着为菜蔬加肥料的粪勺,默娘的剑突然从一旁刺了过来。我只有急急闪开,用左手拔出紫云,扔下粪勺与她相斗。
刚开始,我确是有点恨她。但行走江湖日久,默娘的苦心我才慢慢懂得。
她为了栽培我,用心良苦。默娘是学剑出身,暗器虽用的精妙,用毒之术却是了了。所以,在我6岁时杀了第一个人之后,默娘花重金请了五毒妙手金艳天来教我用毒。两年后,我驭毒之术渐臻妙境,默娘送他离开。金艳天走前那一晚,半夜模进默娘房间。我听到金艳天进屋时的轻轻脚步声,默娘的房,只是一片死寂。我等待许久,渐渐睡去。第二日,吃早饭时,金艳天已经不在。默娘淡淡说他已离开。我看她的脸,风清云淡,摸不着头脑。
两日后,我杀了燕云飞,回到梅园。才注意到在一颗雪梅树的脚下,有一片新土,散发出腥味。轻轻挑开一片泥土,看到金艳天沾满泥泞的锦衣一角。我才恍然大悟。轻哼一声,将泥土填好。
我很早就知道,默娘心里有一个男子。在她难以入眠时,她总是痴痴的看着那些亲手所栽的梅树,落寞的不像雪花剑主人应有的样子。
我14岁那年的冬天,默娘喝醉了。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吐出一句。负梅,你要记住,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人,往往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有至亲致信之人,才能伤你最深。情,这一字,是天下最可怕的毒。
看我不解的样子,她摇摇头,清唱一首词:‘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花花易送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追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她唱着唱着,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默娘回头看我,笑了。你真是个傻丫头,明明不是自己的事,那么伤心做甚?小傻瓜!
说完,她忍不住过来,轻轻的抱住我。我们就那样相拥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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