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    “汤妹，我再给你讲一个癫者的故事吧！”

    “……”

    “有人看见癫者在海边刨木为舟，就群聚前观。其中某个胆子较大的前来问道：癫者，你要走了吗？癫者反问：谁不走呢？谁又有‘永久的地址’呢？他又问：你要到哪里去？癫者又反问：你们谁又知道自己往哪里去呢？众人较敏感的已开始为自己低泣。‘你真的是癫者吗？’一个小孩跑上前去，抱着他的颈项。癫者庄严地站起来，缓缓地说……”

    “我不配，但我祝福你是，立志做个大癫吧！孩子。”（请注意啦，读者朋友们，这句话绝对不是我说的，而是站在病房门口的叶斌说的。）

    我大吃一惊，而小薇笑出了声音。“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偶然有一次翻阅张晓风的《晓风散文集》，你讲的几乎一字不差，真不赖！”

    “多谢夸奖。”虽有些欣喜，还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他一句。“我叫方雨欣，今晚上多亏你帮忙，我们是市一中的学生。你帮我垫付的医药费，我们一定想办法还给你，小薇是我的妹妹，你可别也打她的主意，要不然，小心你的脑袋。”虽然是警告话，却说的不是滋味。

    “放心，小姐，我还没有吃豹子胆！”

    风雨飘摇中的小薇终于被我们这一抬一扛中给逗笑了，仿佛刚才的灾难不曾发生，又露出可爱的小鼠牙。

    叶斌和小薇谈论过我。小薇告诉他，我如何如何跟流氓周旋，如何拼命保护她周全的，简直把我夸成了现代版的侠女。叶斌说我是一个勇敢的女孩，他还主动问小薇我的生辰，还好我的姐妹有最后的防御底线，没有泄密。

    我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来到人间，爸爸给了我一个如白雪般圣洁、美丽的名字，可我却怕污染了它，16岁那年，独自一人带着户口簿上派出所，把自己的名字改动了一下，成了方雨欣。我喜欢雨，雨是有灵性的东西，或细小或倾盆，或被吹浮飘到脸上，或砸到水塘中，都能撩起我无限的情思，它的变幻莫测，代表着我浮动的心。

    小薇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小名叫‘小薇’，绰号是‘汤妹（我的专用语）’。汤妹最爱谈论别人的八卦事，不过只对我一个人说这些。汤妹原来还有一个幸福的家，有哥哥，爸爸，妈妈，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不幸总喜欢偷偷的靠近幸福的人们，它也是这样悄悄的走进小薇的家庭。一天，妈妈的公司给了他们一个福利，免费为职员和职员的一个家属检查身体，于是妈妈带着哥哥去了，结果检查发现哥哥的血型根本不和妈妈相符，妈妈的血型是o型，但哥哥的血型却是AB型。家人怎么也不相信这个检验结果，直到做了dnA亲子鉴定，才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哥哥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小薇的亲哥哥到底在哪儿呢？这个家没有抛弃哥哥，也努力寻找她的亲哥哥。哥哥是一个善良、体贴的人，他跟了没有孩子的舅舅的姓，成了高文博，。这样他由小薇的哥哥变成了表哥，他认为自己占有父母的爱太久了，不希望家人为难才认舅舅为父亲的。现在唯一可以猜测的是他在出生的那家诊所被人不小心调换了。高文博待我如同他的亲妹妹，特别宠我，关心我，在他那儿我得到不少哥哥的关爱，有时候甚至认为他就是我的亲哥哥。去年，小薇的父母在一次寻找亲生儿子的路途中不幸发生车祸身亡，于是，小薇和她的哥哥一同被舅舅抚养。

    在别人眼中，小薇是一个热忱、善良、纯洁的乖乖女，在我的面前她是一个横行霸道、刁蛮不讲理的公主。不管她是怎样的两面派，我还是愿意今生今世永远保护她，爱护她，因为我们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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