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风的交响 > 第十章:回家

?    大陆历1108年。。。

    虫子的声音格外的响。坐在桌子和吧台边的男人们用凶猛的眼神朝着门的方向看去。沙粒吹化成薄纱,刹那间散去。地板上现出奇形怪状的风过后的沙纹。

    门被人关上。

    困惑不解的视线汇集在这个新主顾的身上。是应该和这位客人去打个招呼,混混熟呢?还是应该把这个客人拒绝走呢?这是个问题!

    这时地板上脚步声响起,中间有所间隔。这是新来的客人在决定走向何方。

    决定了,就是那儿!

    钢琴师嘎然而止,钢琴师如同被冻住一般一动不动。女人们娇声四起,一片喧哗。男人们停止吵闹,鸦雀无声。吧台里面,调酒师拿着酒瓶和玻璃杯的手变得僵硬。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激发了人们的

    好奇心,却同时又让人感到惴惴不安。门的左侧,稍稍靠里的那张桌子,就是新客人要去的地方。

    那里有两个像蛇一样的身影。一个黑衣,一个蓝衫。黑衣的那个,他的礼服的下摆从高高的黑礼帽起一起延伸到脚踝子,让人联想到举行丧礼的人。

    蓝衫的那个,深蓝色的没有檐的皮帽子和同色的包裹着健壮身体的长衫一样,看上去跟那种就算在边境上也被认为是最凶残暴虐的野兽——绿毛豺狼的毛皮一摸一样。

    无力的身躯耸拉在整个椅子上,从他们低垂的脸上可以看出两个人正在睡梦中。

    也许那个发出脚步声的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奇妙的状况。

    摆在这两人四周的桌子上连一个客人也没有。

    有的出于躲避危险,有的出于厌恶,有的出于胆怯。

    还有一个原因——摆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的不是酒瓶和玻璃杯。黄铜制成的咖啡杯的杯底满是黑色的液体,白色的水气显得恋恋不舍似的从杯里袅袅升起。脚步声已然停止,可是那两个人影却没有抬起

    头来。万籁俱寂,一丝一毫的声响都绝迹了。

    数秒的沉默。

    一个张力十足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我最烦不懂规矩的——年轻人!”是那个蓝色的影子发出的声音。

    接着,马上有一个声音接过话去——“你已经没有资格再说话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小酒馆里,连声音都沉入黑暗中。好似在场的每个人都全身为之一震。

    “呵,是么?!”

    蓝帽子“刷”的一下起来了。

    在钢铁般的脸上深嵌着双眸,比身上衣服的颜色还要蓝。

    虽说他把那个发出脚步声的人叫做“年轻人”,可他自己本身也就20岁上下的样子。那张目光能杀死胆小男人的残暴的脸,想不到却天真单纯地笑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真是让我吃了一惊。不过面容在怎么变化,照理说脚步声也是应该呵年纪一致的啊——”

    “真是可惜啊,公子哥,你要。。。。。。”声音,从和一样的、干巴巴的黏土似的嘴唇中透漏出来。说还没有说完,蓝帽子身上已经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我讨厌被人忽视的滋味。听说你是外边境的第一高手,再怎么说我也该对上了年纪的人有相应的尊重吧”然后黑影消失在人群的目光中。

    人群之中开始议论纷纷。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

    “他,该不会是‘翼’里面的暗杀王者,拥有‘月夜之翼’称号的那个剑士吧。”

    那人影也许是在黑暗中降生的吧。

    客人们全都往后退去。

    三年过去了,三年前的可爱的少年转身一变已经是风度翩翩的青年了(大陆人们在14岁成年),当年可爱天真的少年已经不复存在了,三年.....,实在太长了,什么事都会改变,包括人.........

    雪正下著。细白的雪花,从灰暗的低空中飘舞著落了下来。这个城的冬季,下雪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从成门中零零落落走出来的人,以及走在从车站前通往商店街的路上的人们,都用著已经习以为

    常了的样子,快步前进著。

    在那当中,枫月.海默一副看起来就是十分生疏的访客一样,将围巾拉到鼻头上方,把手插入口袋缩著身子,一个人坐在潮湿的木椅上。虽然不是第一次,不过却是久违了的城镇。

    ……真慢。

    三年了,离开这里已经三年了,想起当初离开去修业时和没赶得急回来呢。

    ……好冷。

    好像连鼻孔中都要冻住了。枫月好像对著外面泛白的冷空气,和让自己在这种空气中等待的对方抗议著一样,一动也不动地继续坐著。

    这时,忽然觉得寒气稍微缓和下来了。雪明明越来越厚重,连风也开始吹了起来说……。在枫月身旁出现了双褐色的女用鞋。沿著鞋子将视线上移,就看到一双苗条的腿,没看过的衣服,以及既长又直

    的头发。

    以下雪的天空为背景,女孩子看著枫月。带著温柔的,稍稍有些许睡意作著梦的大眼睛。那双眼轻轻地唤醒了枫月的回忆。没错。虽然似乎是比小时候的时候更像个女孩子了,可是那双眼睛和当时是一

    样的。

    “……雪,积起来了。”女孩断断续续嘀咕著似地说道。肩部微微变白了这件事,枫月也早就发觉了。

    “那是因为,等了有2个小时的关系啊。”“……咦?现在,几点?”女孩用著很讶异的表情看著时钟塔。

    “哇。……吓一跳。”那是和说话内容相反,没有抑扬顿挫的的悠闲口吻。“我还以为才2点左右。”

    就算是2点也是迟了1个小时吧。枫月心想这人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啊。

    “……可以问一下吗?”

    “嗯。”

    “一直动都不动的,不冷吗?”

    “冷。”

    “该不会是,冷得动不了吗?”

    枫月摇摇头。头上的雪落了下来。

    女孩拿出一个用布做的暖水袋给枫月。

    “这个,给你。”

    枫月伸出插在口袋中有2个小时了的手接了过来。热的布袋摸起来烫烫的,空手拿著的话一时之间是太烫了。不过,现在枫月的手反而觉得这热度感觉很舒服。

    “这是迟到的赔礼?”迟了两小时的赔礼是暖水袋一个吗。

    “还有,庆祝再次见面。”

    “……两者合一等於暖水袋一个吗?是三年後的再会说。”

    唔,自己也常常是到见面看到了脸才想起来,所以说话也没办法多大声就是了。

    “这样啊。已经过了有三年了耶”

    女孩对著枫月微笑著。枫月觉得有些难为情,让暖水袋在手心滚动著。

    “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你才是,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嗯!”

    枫月和女孩同时说著。

    “枫月”

    “雯紫(蚊子)”

    “……”

    女孩一副困扰的样子。看来这好像不太受好评的样子。

    “彰朗(蟑螂)”

    “……我是,人还是女孩子……”

    果然是不太受好评。

    枫月轻轻地发出了点声音後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雪,稍微地弯曲关节活动一下。

    “那,走吧?”

    “……枫月……”

    女孩发出好像有些不满的声音。枫月背起放在一旁的行李,明明连路也忘记却走了出去。

    “好过份‘枫月’”女孩在後面跟了过来。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在枫月模糊的往日回忆中,确实也有一个拼命从後面跟了过来的女孩子。

    那确实是这个少女……。

    忽然,枫月感觉在自己的记忆中,瞬间闪过一张不一样的面貌,一双不同的眼睛。好像丧失部分的记忆一样,回忆空白了一块。只是有著强烈的不想回去的排拒感——-不过,正因为想不起原因,枫月

    也无法说绝对不要。

    然而,眼前的雪终於如同白雾状那样地下了起来,眨一眨眼,那张面孔便已经消散无踪了。

    “枫月”女孩追上了枫月。枫月稍微加快脚步。不过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要往哪儿走,就这样绕了圆环一圈。

    “我的名字……”

    好像是不想起名字就无法前往目的地一样,女孩也跟在後面,在同一个地方绕了一圈。在旁人眼中看起来会觉得是奇怪的两个人吧。

    枫月再次看了看街景。

    若是除去被雪覆盖著这点的话,是和枫月原本所住的出云山没有两样的街道。

    即使如此,看著看著也渐渐涌现了些许怀念的感觉。

    久违了3年的街道。

    久违了3年的白雪。

    以及,久违了3年後再次见面的少女。

    “名字……”

    “我可不太想在这边再绕一圈了哪”

    不想要回来的感觉仍旧清清楚楚地留在心中。

    但,无论是到哪儿,在新生活开始之际,人都会带著不少期待。

    “枫月。”枫月回头面对著自己的表妹。三月前的来信,使枫月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眼前的少女不再是他的妹妹。

    “要在我身边绕来绕去到什么时候啊。快走吧,怜月”

    “啊。”怜月好像是终於醒过来一样眼神闪耀著。

    “嗯!”

    停留在怜月睫毛上的雪花溶化後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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