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吧里灯红酒绿,音乐很让人怀旧。阿娴和子昭坐在一个雅座聊天,无意邂逅明治和他的两个朋友。一个是子昭从未见过成浩,成浩也是阿娴的同学;还有一个是上次和子昭共伞的彭晗。大家相见,免不了碰几杯。阿娴看到明治,虽然内疚;明治见到阿娴,尽管心痛;但他俩仍然佯装若无其事地碰杯,并没有露出半点尴尬。子昭仍不知道阿娴和明治已经分手了。
喝了几杯,阿娴去跳舞。子昭不愿跳,在雅座喝饮料,看着他们微笑。彭晗还和上次一样,穿着一样的休闲装,朦胧灯光下,他更显风流倜傥。上次他和子昭共过伞,也见过子昭,但他并没和子昭说些什么。他很想和子昭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后来,彭晗也只是和明治或成浩私聊,就是不和子昭说话。偶尔,子昭问一两句彭晗,彭晗就满脸通红地回答一两声。子昭见彭晗又脸红了,回想上次彭晗脸红的模样,心忖他真没趣,还是老样子。
成浩和彭晗就截然不同。成浩爱侃,他老没事找事和子昭聊。子昭看看成浩,看看彭晗,不太喜欢他们这样子。太沉默了,她会有些讨厌;太喋喋不休,她又会有些厌烦。子昭认为成浩简直是那种很爱发一大堆谬论的人。子昭不愿听了,就用点头摇头来表示自己的厌烦。成浩见罢,知趣地去跳舞了。或许是想要表现一下自己,把成浩的舞技比下去,这般彭晗也去跳舞了。彭晗在那儿飙舞,赢来了好多人的喝彩。这让彭晗美滋滋的,尤其是听到子昭赞许,他心里更加臭美了。
回来后,四周好静。子昭拉开窗帘,看到对面楼里有灯光,飘忽的影子又出现了。子昭竟然有点心痛。她隐隐觉得影子可能喜欢她。阿娴见子昭在窗台发痴,有点反感地问子昭,又在看他啊?子昭嗯了一声。阿娴走过来,倒是想见见那影子的模样。可影子见阿娴走来,一下就消失了。影子跑了,子昭有点失落,责怪阿娴干吗要到窗台来。阿娴答非所问,只是很惊讶地谈她刚才的重大发现,说什么那个家伙戴了面具。
“面具?什么意思?”子昭有点疑惑。
“嗯,可能就是不想让你看见他。对了,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该不是网上逃犯吧。”
“说什么话呢,你怎么把他想得那么狭隘。”
“嗯,那他为什么要戴面具呢。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不是逃犯,那他戴面具,也是懦夫行为?!我看单凭这个,他就该枪毙,就该走出你的视线。”
“我爱枪毙谁我就枪毙谁?你的观点很片面呢。蝙蝠侠还戴面具呢。可人家蝙蝠侠是一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好,好,那你梦你的蝙蝠侠大英雄吧。你也不想想,每次我说要来看他,他就有卜先知先跑。今天我走快了点,运气好,让我见着了凤毛麟角,只可惜,他竟然戴了个面具。你啊,喜欢这种人,那你就是变态,你就是有病。”
子昭听了有些生气,就不理她。子昭知道自己感情是有些迷茫。就如找不到方向的鸟,四处乱飞乱撞还带了眼罩。她不明白:影子开灯,是否只为她一人而亮;影子唱歌,是否只为她一人而唱。听着窗外声声吉他的弹唱,她在博客上写着:
是错误?是谬误?你的吉他伴着天籁的绝唱打破了我这一切晨钟暮鼓似的程序化思想。就算有蛙蝉再怎么鼓噪,虫豕再怎么痴心鸣唱,再也没法盖掩我内心澎湃的心潮海浪。
你的窗,柔柔的灯光,给了我所有冀想。想像你的样貌,你那室内令人神往眷恋的桃源风光,又在薄纱轻雾中依晰幻变着的唇彩色调。
看不清晰,空留神秘。
是错误?是谬误?是短暂的迷盅?
我步入一个无形的城墙里寻找:缥缥缈缈,海市蜃楼;爱情海域,一片汪洋。
喂!喂!喂!
这,答案到底是什么?
别告诉我是:痴心的妄想。
为了更好弄清事实真相,子昭甚至把这个话题帖到论坛上去讨论,“寒号鸟”见了,骂她变态,要她赶快放弃。她看了,好气愤,想如果有这种爱情就是变态,那世上80%的人要发神经。她真恨不得找老虎钳子把那网友的牙齿统统敲掉。
人是群居动物,害怕孤单:形体的孤单,言语的孤单。为了不致自己言语孤单,甚至会牺牲自己标新立异的个性。寒号鸟一张嘴,其它网友思维定了势,大部分都要她放弃和影子的感情。一网友说,影子真爱她,就该向她表白,光明正大和她谈恋爱。要不,她就该放弃。子昭想想也有道理。
子昭真的很想等影子找她,向她表白。可是,他没有来。她等得花儿都快谢了,他也没有当面向她表白过。他没有找过她,正如她也没有找过他一样。她仍不知他长得什么样,她只是听过他的歌。他就是一个神秘人,藏在她心里,还老是挥之不去。
她想:和影子,或许就只是一个梦幻。一个不太现实又可能现实的梦幻。或许她和他还能相逢,或许他们永远不再相见。子昭决定还是远离影子,远离阿娴说的什么虚妄的浪漫传说。她不再拉开窗帘,只想隔离两个人的寂寞。还有,两个人的抑闷。
很静的雨夜。房间空,很压抑。如雷锋塔之于白蛇娘娘一般压抑。对面楼仍在放音乐,音乐暗示两个人,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有音乐,有伤感,有寂寞,有孤单没人陪着。他们俩都在听寂寞唱歌。隔着窗,隔着帘,隔着看不见的心,看不见的速度,看不见的光年。雨还在下,如梦一般地挥洒。滴滴又嗒嗒。
彭晗看见对楼窗帘这么久都不拉开,很难受,他仍在为她放音乐。这些天,他看不见她独倚窗台的倩影,他就会有点难受地暗想:她是不是已把我遗忘了。遗忘,在风中,在雨中,在寂寞里,在空虚的家里。她听着音乐则暗忖着:要是能够遗忘那多好呢,就可惜我就这么愚蠢,我还是不能遗忘。
窗外那歌还在唱。子昭没拉窗帘。她很伤感,心还是好乱。又下雨,还遇到风。窗帘在风中舞动,仿佛一堆摇曳的火,有随时熄灭的危险。子昭很无奈,躺在床上,静静聆听。她不知她听到什么了?隐隐绰绰似在做影子的梦,可影子在梦里也不外只是模糊的轮廓,模糊的背影,孤单的声音,虽然悦耳却又有些苍凉。
声音戛然而止,夜吞没了一切。
光与影同在。
对面楼,灯光没了,影子亦消失了。
子昭望着对面的黑洞。亮了灯。影子消失在光里,躲在黑暗的窗棂中看着她,但她不知道。看着她室里灯光,他暗想:她为什么不拉窗帘,拉那道他与她的窗帘。他一直在做空空的守候,可或许又是在守候一种幸福。
她开灯,寻思想写什么。乱乱的思想,乱乱的字迹,却藏着深情厚意。看着那词,她觉得好笑:她想自己的归宿怎么可能流到影子身边去呢。就比冬天的燕子不再向南方迁徙,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对影子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他很会唱歌,而她喜欢听他唱歌。她永远看不清他。她喜欢听他唱歌;她从音乐中隐隐觉得他好像喜欢她。他仍旧没找过她,就像她也从未找过他一样。她喜欢他又会有些讨厌他。他于她而言,仍然只是一个神秘人。他藏在她心里,她还是无法忘记。她又想:遇上他是错误,而离开他可能才是觉悟。她眼神有点湿润,又看着那几行词:
东水流,西水流,流到你家是归宿。落花无温度。
爱悠悠,恨悠悠,恨到悔时方始休。梧桐叶知秋。
——《长相思》
再看这首词,子昭笑自己的傻。她决定了离开这儿,又叫阿娴去物色房子。阿娴打趣说不但要帮她物色房子,还要替她物色有钱的帅哥。子昭笑说:随便。过了几天,阿娴笑说,房子没找着,可帅哥倒找到一个。其实,阿娴也没见过那帅哥,她也只是道听途说那人各方面都很优秀。阿娴唯恐子昭不去,就把那人说得天花乱坠。
她对子昭说,那个帅哥梅子期是当医生的,有车有房有钞票,外加一张迷人的长相,好多美女追着泡,房子楼盘价又高。子昭听阿娴这么讲,笑说诱惑力是挺大的,她去看看。可结果,她俩失望透顶,大跌眼镜。
她们在阿娴和阿娴同事的陪同下,去见梅子期。路上没闻其声,先见其人。她们远远就见梅子期发动摩托车。子期弓腰缩颈,在发动摩托。他那情形,像极了一只千年老龟扒在摩托车上。子昭见了,找了一借口掉头就走。尔后,她对阿娴笑说,原来有车就是有摩托车啊。真棒,改明儿,我李子昭下次弄辆脚踏车来,也叫有车吧。阿娴耸了耸肩膀,不好意思地笑。
子昭想:这个混蛋阿娴,真够混的,那梅子期完全就是武大郎一个吗?怎么会为她子昭找这么个帅哥。真太降她子昭的身价,幸好还没碰面,否则真够羞的。这般,子昭借机数落阿娴说:第一阿娴找那样的主是在侮辱了她李子昭的天生丽质;第二那梅子期不是帅哥,是被人甩了的“甩哥”。
她又叫阿娴以后看清点,别弄得眼睛不近视的还不如近视的人眼睛亮。阿娴听了不好受。她只是想:我怎么啦,我为她子昭好呢,我阿娴容易吗我?当然,阿娴更明白:子昭这样说无非是叫阿娴以后不要再为她物色什么英雄才俊,帅哥酷男了。她只有心领子昭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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