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弯月如勾,寒星数点。江潮拍击石壁的哗啦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尤为清晰。而江潮声中那一缕不大、却极为清晰的笛声,则更显凄清。
江边的孤崖上,慕容飒一身黑衣,静静的伫立在崖上,一管玉笛正横放在他唇边,笛声呜咽。脚下,一阵又一阵的浪涛拍击着石壁,溅起高高的浪花。巨大的响声,却盖不住那一丝丝,一缕缕的凄凉。
蓦然,宛转的笛音戛然而止,将玉笛缓缓移开自己的唇边,慕容飒冷淡的说:“孤独岛主,别来无恙。”
“哈哈哈——”浪涛声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长笑,“一别经年,慕容府主风采更甚往昔。”滔滔的江潮中,声音飘忽不定,仿若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人的耳边。
“……”听到了这个飘忽的声音,慕容飒微一皱眉,平平的递出玉笛,向前点去,同时身子轻飘飘的向后飞出。
“恭喜岛主罹罗神功大成。”
玉笛点出,在虚空之中仿若击中实物一般,一阵轻颤。而玉笛击中的地方,则如同被什么撕裂一般,扭曲着渐渐显露出一个人影。
“距比武之日,尚余三月,不知岛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看着慢慢显现在身前、给人感觉阴涩的人,慕容飒沉声问。
“这场比武本当两年前进行,却不想当时府主功力竟无端大退,诚为可惜,”然而,独孤岛主却没有回答慕容飒的问题,反而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听到这句话,慕容飒脸色微微一沉。
看着慕容飒,独孤岛主幽暗的眼里闪过一丝紫芒:“……今日始知府主当初功力大退竟是因为区区一个人!府主天纵奇才,当知这莽莽天地间,一切皆是虚无。惟那不可度测之天道,值得我等倾毕生之力追寻。两年前,府主已然窥见天道,却不惜为了他人自毁修为,让那正式迈入天道的机会凭空从眼前溜过,实为可叹。”
“本座的事,还论不到岛主来品评。”冷冷的说着,慕容飒的手缓缓搭在了剑柄上。
“离本无意干涉府主私事,”看着慕容飒的动作,独孤离幽暗的眼里滑过了一丝兴奋,“只是不想府主因一时不忍而让那上体天道的机会白白流失,更不愿三月之后极曦峰上的那场比武府主有任何牵挂。”
“三月之后,本座自会全力以赴,不劳岛主忧虑。”冷淡的说完,慕容飒蓦然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剑势若闪电,倏然点亮了暗沉沉的天地,却又带着浓浓的浑厚感,似乎要把天地一分为二。
慕容飒被誉为白道第一,剑术更是冠绝天下。从没有人,敢正面接慕容飒倾力一剑,独孤离也不敢。所以,他长笑一声,身形连闪,瞬间到了三丈开外。
“既如此,三月之后,极曦峰上,恭候府主大驾——大驾——大驾——”合着浪涛声,独孤离的长笑回荡在广阔江面,久久不曾散去。
‘两年前,府主已然窥见天道,却不惜为了他人自毁修为,让那正式迈入天道的机会凭空从眼前溜过,实为可叹。’
‘以往的诸多事情,譬如浮云……之前,不过是残缺不晓事而已。’
天残缺的声音,和独孤离的声音交错着,在慕容飒耳边响起。
微微闭上了眼,慕容飒不觉握紧了手中的玉笛。
“……譬如浮云……”缓缓的睁开眼,看着脚下仿佛永不停歇的浪潮,慕容飒的眼里,有了一丝极轻、极淡的疲惫。
翌日,江边
早早就来到江边的天残缺享受着江面柔和的微风,心里不觉有了难得的宁静。
“哟哦——开船喽——”这时,懒散的趴在船弦上的船夫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那个身影,顿时打起了精神,大声吆喝。
听到了船夫的叫声,天残缺不觉看向身后,不意外的见到了慕容飒仿佛永远从容的样子。
……他一夜未睡?注意到了慕容飒衣衫上露水的痕迹,天残缺的眼里极快的滑过了一丝担忧,但接着,他就以更快的速度强迫自己忘记关于慕容飒的一切。
带着淡笑,天残缺向慕容飒点头示意,随后上了船。
水声淅沥,载着十几个人的船在宽阔的江面上缓缓前行。天残缺和慕容飒对坐着,难堪的沉寂围绕在两人之间——在天残缺和慕容飒重逢后,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必然现象了。
看着慕容飒依旧淡漠的神情,天残缺虽极力压抑自己,却还是不免回想起往昔种种。闭上眼,天残缺缓缓收紧了拳,心里多少有些鄙夷自己。
恰在这时,江面上突然传来了一缕悠扬的琴音。
“有山有水,有月有风,有酒有乐,岂可无歌?”听到了这缕琴音,天残缺突然朝着琴音传来的方向朗声笑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朔流光,渺渺兮于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合着琴音,天残缺唱得豪迈,只是,那看着茫茫江面的眼神,却显得哀伤凄然。
“好!”琴声渐渐停下,一个柔和的声音自天残缺旁边的船上传来。紧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船头。
“好歌,不知公子可否过船一叙?”盈盈水眸扫过天残缺和慕容飒,女子朝着天残缺嫣然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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