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
枯枝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自天残缺和夜凌墟相遇,已经过了三天了。这三天来,天残缺一直在同一片树林里打转,似乎在等着什么。
面对着燃烧得正旺的火堆,夜凌墟和天残缺正同前几天一样,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
“……咳咳。”一边喝着葫芦里装着的酒,天残缺一边低低的咳嗽着。
而坐在天残缺对面的夜凌墟,却像根本没有听到这恼人的咳嗽一般,只是面无表情的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
捂着唇,天残缺漠然的看着手上的点点猩红,将唇边的一丝血迹抹掉。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对现在的他而言,似乎真的没什么差别呢……摇晃着葫芦,天残缺斜靠在石壁上,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的树林,默默的想着。
只有四年是么?……四年之后,他也差不多而立了……三十而立……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天残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落寞。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他拿起葫芦,灌了一大口酒。
“咳咳咳——”不意外的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天残缺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一直淤积在胸中的烦闷。站起来,慢慢的走了出去。
天残缺离开后,石洞蓦然寂静了下来。火堆里的火,依旧熊熊的燃烧着。只是,却已没了先前的温热,只余下一片冰寒。或明火灭的火焰映在夜凌墟身上,却无法让人感觉到他身上的半点温度。
时间缓缓的流逝,但靠在石壁上的夜凌墟,却自闭上眼开始,就没有动过一下。直到,他感觉身边有人靠近。
“别动。”伴随着天残缺的声音,夜凌墟只感觉胸口一痛。睁开眼,才发现天残缺已经把他胸口出的绷带解了开来。
“还没有愈合?”看着夜凌墟的胸口,天残缺微微皱眉,“这几天最好不要运动。”说着,天残缺半跪在夜凌墟身前,开始为他重新上药包扎。
紫黑色的血液流过天残缺手指,将他的手指渐渐染黑,可天残缺却恍若未觉,只是自顾自的包扎着。
“……”静静的看着天残缺为自己包扎伤口,夜凌墟什么也没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这几天的经历,对夜凌墟来讲,是从未想过的——他从来没有碰到过,也从来想过,居然会有一个人,不在乎他身上的毒,细心的为他包扎伤口。
“……你要我,做什么?”夜凌墟垂下眼,低低的开口。
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天残缺愣然。抬起眼,看着夜凌墟眼中的期盼和一丝不易查觉的恐惧,天残缺心中一痛。
沉默半响,他笑道:“什么都可以?”
“对。”点头,夜凌墟说。
然而,天残缺却敛了笑颜——他在夜凌墟眼中,看到了认真——夜凌墟是当真的。
轻轻的为夜凌墟固定好绷带,天残缺起身,说:“好好休息……那只长箭刺得很深。差一点就刺穿了你的心脏。”
“嗯。”点点头,夜凌墟听话的闭上了眼,不一会,就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
这又是何苦?苦笑着,天残缺靠在了石壁上,有些怔忡。
他……不过是个渴望温暖的孩子,你没事又去招惹他做什么?闭起眼,天残缺想起了那夜看见的一双眼睛——漠然的、不带丝毫情绪、死气沉沉的漂亮碧色眼眸。
就是这对漂亮的眼睛,才让当时的他虽然知道救人会威胁自己的生命,却还是生出了救人之心。
而后来……后来……天残缺有了一丝茫然,他并不想和夜凌墟有太过深入的接触——自然不是因为他体内的毒,而是因为,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想和任何人有太过深入的牵扯了。
……半个月……算了,最后一次吧。等他伤好了之后,他就离开。只是半个月而已……
抿了一口酒,天残缺暗自想到。然而,就在他思考着以后的行程的时候,一声细微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唔……”睡梦中,夜凌墟微微皱起了眉心,脸上也有了一抹不正常的嫣红。
皱着眉,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天残缺的神色转为严肃。
伤口一直没有愈合,是因为他体质虚弱,还是因为对方在箭上涂抹了毒药?几乎不用考虑,天残缺就排除了第一个猜测——身体虚弱的人,不可能在中箭后那么短的时间内清醒。
……那就只有毒药了。看着昏睡中的夜凌墟,天残缺有一丝头痛。因为夜凌墟身体的关系,他不敢随便对他用药——即使用了,只怕也没什么效果。
“……”含混的声音自夜凌墟干裂的嘴唇逸出,不知梦见了什么,夜凌墟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定定的看着夜凌墟,不知怎么的,天残缺突然想到了自己。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轻轻的为夜凌墟抚平眉间的褶皱。
“唔……”茫然的睁开眼,没有焦距的看了天残缺一眼,夜凌墟动了动身子,靠在了天残缺的肩头,又闭上了眼。
在被夜凌墟靠在肩头时,天残缺的身子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想让开。但最后,他却只是坐在原地,任由夜凌墟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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