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赶走了练无痕,练无殇一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的灌着酒。
看着满脸颓废的练无殇,天残缺没有阻止他喝酒,只是说:“要喝去房间里喝。”
听到天残缺的话,练无殇微微一愣,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为……”张了张嘴,他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天残缺。
“身体是你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天残缺看着练无殇的眼神变得锐利,“只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我……”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练无殇满脸的茫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应该杀了他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好?娘……”紧紧地闭上了眼,练无殇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小时候母亲那绝美却凄凉的笑容,以及最后那溅满他全身的仿佛能烫伤人的灼热液体。
天残缺微微皱起了眉。他不知道练无殇的过去,自然无法置评——事实上,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他并没有那个信心化解困扰在练无殇心中多年的心结。
但,就算如此,该说的,却也必须说。
“无殇,”低沉着声音,天残缺缓缓开口,“你恨他吗?”
“……恨!”蓦然睁开眼,练无殇狠狠地说。
怎么可能不恨!?如果不是他,娘就不会死,他也不会被天下宫当工具一样训练!
“那,爱呢?”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天残缺神色不动的继续问。
“……”听到了这句话,练无殇彻彻底底的愣在了原地。“不,不可能……”摇了摇头,他不可置信的说。
“好,”点了点头,天残缺继续说,“既然你不爱他,你现在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为一个你不爱的人糟踏自己?”
“我……”练无殇不由哑然,这些日子来,他只是觉得心中烦闷,于是才借着烈酒来获得一时的痛快。可是,每次清醒后,他却又不得不面对那个承诺,那个让他矛盾不已的承诺。
看着练无殇的表情,天残缺暗自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的武艺十分出众,可是在人情世故方面,却还不如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无殇,”整了整思路,天残缺严肃的说,“既然你不好决定,就不要急着下决定。你有的是时间,不是吗?多走走,多看看,或许等以后回过头来,你会发现,许多事,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是啊,许多事,原来就是这么简单……他又何苦把它弄复杂了?苦笑了一声,天残缺的眼里滑过一丝怅然。
练无殇没有说话,但是他一直紧皱着的眉头却慢慢的松开了。很明显,天残缺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公子……”低下头,思索了一阵,练无殇抬起头,对着天残缺说道。
“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微笑着打断了练无殇的话,天残缺说,“我已经离开天下宫了。”
“离开?”练无殇不由微微一愣。
“嗯,”点了点头,天残缺淡淡的说。随即,他又牵起了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不过,大概很快就要回去了……有些事,总是要解决的。”转着手中的青瓷杯子,他的神色带上了几分怔忡。
“你呢?”不想再聊自己,天残缺换了一个话题,“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我……”练无殇的神色有些茫然,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一下子没有了,他顿时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如果没有打算的话,先跟我一起如何?我大约还有一段自由的时间。”轻轻的笑着,天残缺说。
几个月前,眼前的这个少年一脸轻松的放过了他。几个月后,这个少年,以同样轻松的微笑收留了他。
“……好……”动了动嘴唇,练无殇低声说。
回应他的,自然是天残缺温和的微笑。
三天后,夜,破庙。
“夫子。”对着蓝沨行了一礼,天残缺平静的叫了一声。
“难得你会主动来找我。”看着天残缺,蓝沨略带感叹地说到。
“夫子说笑了,残缺一向很敬重夫子。”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天残缺说。
笑了笑,蓝沨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话锋一转,他问到了一直记挂在心上的问题,“残缺,你想通了没有?”
“……夫子,给我一年时间。”沉默了一下,天残缺淡淡的说,“一年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回去一趟。”
“……残缺,你当真想好了?”然而,知道了天残缺决定的蓝沨却没有多少喜悦之情,反而微微皱起了眉。
看着眼前这个他自小教到大的孩子,蓝沨叹了一口气,温言说:“现在抽身还来得及……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平静的过完一生。”
他不会背叛天亦煊,却也不愿再伤害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了。所以,他选择了一个较为温和的方式。
“夫子,你为我想,那你自己呢?”听到了蓝沨真心的话,天残缺不由露出了一抹真挚的微笑。
“目前的你,宫主虽然不会轻易放弃,却也不会太在乎……”摇了摇头,蓝沨说,“但是,你一旦回去,恐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蓝沨没有再说下去。
“夫子,谢谢你,”低下头,看着自己腰间的佩剑,天残缺慢慢的开口,“不过,这两天里,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
“我已经逃了十多年了,也累了。”天残缺微微一笑,却不是于平日里温和的微笑,而是另一种带着些许不屑及豪气的笑容,“横竖,不过一条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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