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爷,主人吩咐你在这里等。”蓝沨把天残缺带到了天亦煊说的地方。
“我知道了,谢谢夫子。”天残缺点了点头,没有问对方天亦煊什么时候会过来。他明白,自己现下没有问得资格。
“少爷……”犹豫着,蓝沨想对天残缺说一些该注意的事情。但是想了想,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虽然跟了天亦煊这么多年,但他却从没有哪一刻真正了解过他,每当他认为自己有些了解天亦煊的时候,天亦煊就会以另一种面目出现在他面前。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去了解天亦煊的想法。因此,现在他竟不晓得要交代天残缺注意些什么了。
“少爷,你记得量力而行就是了,主人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想了想,他还是提醒了天残缺天亦煊狠辣的个性。
“我知道,谢谢夫子。”天残缺沉稳的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但蓝沨却也明白,自己再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他微皱着眉,离开了这里。
天残缺垂着手,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金乌西沉,玉兔东升。天亦煊的身影才姗姗出现。
“孩儿见过父亲。”等天亦煊坐下来后,天残缺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礼,面上没有半点不耐。
“奇怪,我有你这个儿子吗?”上下看了天残缺两眼,天亦煊轻笑着问。
“……天残缺参见宫主。”微微顿了一下,天残缺重新见礼。
“见到宫主,为何不跪?”轻敲着石桌,天亦煊漫不经心的说。
“宫主只是想我跪吗?”天残缺抬起头,淡红色的眼睛直视天亦煊。“若跪一跪能得到‘天下宫’的秘药,残缺倒情愿十天半个月天天来这里跪着。”他淡淡地说,完全没有被羞辱后的愤恨。
敢直视他?看来真是不怕他了。微感兴趣的笑了一下,天亦煊的眼里滑过了一丝赞赏。
“你求药,是为了什么?”微微一笑,天亦煊问。
“治慕容飒。”天残缺回答的没有半丝迟疑。
“好。”眯了眯眼,天亦煊把一个紫色的瓶子放在了石桌上,“想要就自己过来拿。”
“多谢宫主。”虽然天亦煊把东西拿了出来,可天残缺却没有半分放松。他心里清楚,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暗自握了握拳,天残缺一步一步地朝十步外的石桌走去。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天残缺便觉得自己所受的压力比前一步大上了数倍。不过短短的七步,他的冷汗就把几层衣衫都湿透了。
还有三步……晶莹的汗水顺着发丝滑落在地上,天残缺闭了闭眼,艰难的抬起了灌了铅一般的脚。一步,仅仅一步,天残缺就尝到了腥咸的味道。他的身子轻微的晃了一下,有些撑不住地想要跪下。最后两步!死死的咬着唇,他把手握得更紧了,浑然没发现一滴滴鲜血正顺着指缝滴下。
再次踏出了一步,天残缺已经不能把膝盖直起来了,甚至连内腑也感觉有些刺痛。他摇了摇有些晕眩的头,再次把视线集中在那个小巧的紫色瓶子上。只要一步,一步就好了……他颤抖的又一次抬起了已经没有感觉的脚。
脚,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天残缺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定了下来。停了大约一分钟,他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的天亦煊,猛地把脚踏了下去。同时手也握住了瓶子。
“……多谢……宫主……”把涌到喉咙的血吞了回去,天残缺抖着唇,吐出破碎的字句。
见天残缺拿到了瓶子,天亦煊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随即轻笑。
“他知道你这么做吗?”柔和的嗓音如一把大锤,击在了天残缺的胸腹中。
“哇!”天残缺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将刚才咽下去的鲜血吐了出来。
“又……不是他要……我做的……知道做……什么?”天残缺颤抖着手抹去了唇边的鲜血,断断续续地说。
“多谢……宫主……赠……药,残……残缺……告退。”天残缺的身子摇晃得更厉害了,仿佛马上就要倒下去了一般。但最后,他不但没有倒下去,反而慢慢的离开了庭院。
“主人,为何要用这种方式帮少主逼出淤血?”在天残缺离开后,暗影静静的开口。
“怎么?我的暗影也会问为什么了?”听到了暗影的问题,天亦煊挑眉笑道。
“……”微微垂下眼,暗影不再说话。
“呵!”轻笑一声,天亦煊也没再逼暗影开口,“若不这么做,难道要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
“师兄,你不专心。”湖边的一张石桌上,一位白衣丽人执着白子,对坐在她对面的蓝沨说。
“抱歉了,师妹。”收回了目光,蓝沨有些歉意地对着琴使方情笑着。
“那个男孩怎么了?”顺着蓝沨的视线,方清也看见了天残缺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是主人的儿子。”蓝沨看着那个几乎就要倒下去的身影,微微叹息了一声。
“少爷?”方清微带讶然的挑起了秀眉,“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自然没见过,”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蓝沨淡淡地说,“在刚出生的时候,他就被主人送到了落风院,并不许他踏出院子半步。”
“他就是夫人的第一个孩子?他是那个……”方清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在看见他那头独特的银发的时候,她就该想到了,他就是那个夫人口中的妖怪。
“师妹,有些是还是要自己去发现了解比较好。”看出了方清的心思,蓝沨微微一笑。“师兄我可是教了他三年多了。”
“师兄教训的是。”方清微微点头,她对于这个大自己十岁的师兄一向极为尊敬。沉吟了一下,她问,“师兄似乎对他极为关心?”
“师妹何出此言?”微微顿了一下,蓝沨微笑着问。
“很少有什么人或事是师兄在乎的。”方清淡淡地说。
“怎么会?”蓝沨哑然笑到,“我可是极为在乎师妹你呢!”
“就是我,对师兄而言,也不过是师父的嘱托,师兄的师妹罢了吧。”方清语气淡然,却一针见血。
“……师妹是这样认为的吗?”低低地问了一句,蓝沨的眼神里依稀划过一丝忧伤。
“师兄……”看着蓝沨的样子,方清有了一丝怔忡。
“师妹,你输了。”轻轻的将手中的棋子扣下,蓝沨微笑着说。
听到了蓝沨的话,方清微微一愣,随即发现棋盘上的白子已经无路可走了。
“……师兄,你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还是,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了?”静静的看了棋盘一会,方清面无表情的说。
“师妹在乎吗?”粲然一笑,蓝沨伸展了一下身子。“时候不早了,为兄我就先走一步了,师妹也早些去休息吧。”
“师兄慢走。”对着蓝沨点了点头,方清淡淡地说。
“师兄呀师兄,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呢?”纤细白皙的指尖轻划过棋盘,方清的眉宇间聚集了一丝哀伤。
“便是一直让你赢,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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