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年,算是够长,对于那些要遗忘一些事的人来说,已经还够忘掉那些不想记住的回忆!
十年,的确不短,足可以让曾经有过的恩怨情仇消磨得近乎泯灭。
就在这绿柳丛生的山间野地,已经早已看不出一点江湖血腥的迹象,更没有人相信,在这样绿色自然的地方,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因为在宁静中长大的孩子,从来就没想过风雨怎样的降临!
绿林丛中,幽静小道,两条小小的身影飘飘穿林越树,快到林子尽头,飘然落地,对视一笑。
两个孩子都十来岁的年纪。二人穿一样衣服,一样的打扮,都是女孩子。然而其中一个却叫另一个为小弟。
“小静!你说长大了,我叫你小妹还是小弟呢?”
“当然小弟了!”
“那为什么爹娘,把你打扮的跟我一样呢?”
“不知道了!”叫小静的说:“其实,有许多搞不懂的事!”
“是啊,像先生为什么让我们记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对,可那些名字倒是蛮好玩的,什么碧蛇神君、采花盗。
另一个赶忙捂住小静的嘴。“先生不是说了吗,保密!”
“哇!”小静做了鬼脸。“我忘了,只是那些太好玩了!”
“还有,我们跟先生学武功的事,千万别让爹娘知道了!”
“放心,我懂!知道就惨了!”
小静子调皮一笑,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小宁姐,你说我们俩长的为什么这么像呢?”
“因为我们是孪生的!”
“既然是孪生的,我为什么叫你姐姐,为什么你不能叫我哥哥?”
“那要问娘才知道!”小宁拍了小静一下:“你又想什么鬼主意,小心我告诉娘!”
“不敢了!不敢了!”小静一笑:“好姐姐别告诉娘,我以后再不问了!”
“算你聪明!”
姐弟二人沿着熟悉的路走,却看到不一样的景物,二人不禁一惊。他们不知不觉到了家,却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否走错了!
新树变成枯枝,高墙变成低垣,小屋变成破屋。
不堪入目。
小静拉小宁,愣愣的。一切太突然了。二人不知如何是好?但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二人的脑海,双手紧握了一下,二人转过身:“赶快离开这里!”
然而,已经晚了,因为有人已站在大门口。
蒙着面,背着手,能看清只是那双眼,闪着冰冰冷冷的逼人寒光。
小静子拉了小宁一下,走上前,显得很有礼貌:“蒙面大叔,请问这家人呢?”
蒙面人没作声,只是盯着面前的两个孩子。
小静子继续说:“我们是来找小阳,小阳玩的,她们没在家,那我们走吧!”
边说边走,蒙面人没有拦的意思。
孩子的话总是真的,许多人都这么认为,蒙面人没有例外,因为他没有查觉什么异样。
小静、小宁擦蒙面人身边而过,不由自主加快脚步。
“站住!”蒙面人的确不是孩子。
孩子的把戏只不过能骗骗孩子,姐弟二人对视一下,携手飞身射向绿林!
蒙面人纵身旋起,双手抓紧二人的脚。迎面两只蝴蝶一黑一白,迎面飞来。速度之快,方位之准,精美绝伦。
蒙面人有惊无险,一飘身旋回,两只蝴蝶定在树上。
“蝴蝶双飞!”确实,若不是蝴蝶双飞夫妇,天下谁能打出这与众不同的暗器。
黑衣闪过,白衣飘落,黑蝶说:“不错,阁下有眼力,可是阁下为何欺侮两个孩子,难道不怕江湖人耻笑?”
“耻笑?”蒙面人笑了。“这年头谁还怕耻笑呢?”
“既然不怕,为什么蒙面呢?”
“只是怕你们见了我会后悔!”
“难道谁见了你的脸就一定死吗?”
“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再问呢?”
“赶尽杀绝——冷无情”黑白二蝶不得不一惊。“冰门中人,何必苦苦追杀呢,难道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
“知道就好!”蒙面人冷笑。“快说魔宫王子在哪里?”
“你那么有把握我们会告诉你!”
“恐怕你们非说不可!”蒙面人一挥手,四个孩子被押了过来,四个孩子又怎能逃出冰门的高手!蝴蝶双飞的一双女儿也被捉住。
“好狠毒!”
“现在才知道,恐怕有点迟了吧!”冷无情笑:“怎么现在有决心了吗?”
“休想!”
“好,别怪我,我本想网开一面,可惜,你们非让我赶尽杀绝不可,我也爱莫能助!”
冷无情终是无情,一手举起,随而下落!
然而,倒下的不是四个孩子,而是押四个孩子的蒙面人。
身形双飞双落,**计早已见血封喉。肖振强、李如兰从残室里飞出,他们本想躲过这一场灾难,然而错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就算你不想计较恩仇是非,但恩仇是非却要找你麻烦。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一旦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隐退也绝不是最好的选择。
曾以为自己不杀别人,别人就永远不会杀自己,这只是善意的一厢情愿!
沉闷的,压抑的太久的人,一旦爆发,山崩地裂,势不可挡!
往事历历在目,悲愤拳拳心中,但肖振强依旧不失魔宫王子的风度。
“冰门苦心积虑追杀魔宫,不知有什么过结?”
“魔宫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
“好个‘作恶多端’!真是恶人先告状!”
“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信才好!”
“有你们这种专门制造歪风邪气的人在,看来江湖没有宁日!”
“也不见得,只要魔宫的人都消逝,那岂不就天下太平!”
“那样,你们就可以一统天下!”
“既然魔宫王子有成人之美,冷某敢不从命?”
“你想的未免天真,虽然一个魔宫可以覆灭,但更多的帮派又会出现!那你们未必能撑纵整个武林!”
“这个就不劳二王子费心。只要你们飞升仙界,其余的事就高枕无忧!”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得承认,魔宫的人的确不俗,一旦隐匿,竞害得我们苦苦找了十年!”
“何止十年,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雄霸天下的野心永远不能得逞!”
“有这个可能!可我们并不急!”冷无情一笑,面上的黑纱跟着抖动。“我们有的是时间,也有这个信心,将你们一一逐入死亡!”
李如兰一直含愤带悲,此时怒火中烧:“强哥,跟这种人说话简直是浪费!”
确实,对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讲的越清楚就越糊涂。
“嫂夫人高见”冷无情身形飘向众人,肖振强拔剑迎上。
两柄剑,击光闪亮,斗的满天飞叶群舞。
“魔天**如然不同凡想!”
“你的无情剑也非同一般!”
“客气!”冷无情一翻身,其他蒙面也抽身飘去,而一张大网却铺天盖地而来!
蝴蝶双飞,掷去蝴蝶,但却无济于事。
“别白费功夫!”
冷无情得意地笑着,这是他第一次出手这么顺利,甚至忘了十年前的“四面楚歌”。透过那层纱,更显忘形!
只要他再一令下,天罗地网就会收缩,将众人网入其中。
然而他没来得及笑出声来,因为有人将天网破坏了!
持网的蒙面客纷纷栽入尘埃!
“文书子!”冷无情不禁一惊。不可能,他的出手不可能这么快,当年就是他亲手将其治服的,怎么十年不见,就有如此差距,况且,他已派人对付了,他的估计之中,必稳操胜券。
有时人太迷信自己的估计。往往不是估高自己,就是低估了别人,这倒是常有的事!
“我认为魔宫之后江湖上就不会有文书子这一号,至少不会超凡脱俗。”
“我也认为当年的‘寒身彻骨’之仇,我没机会报了,可黄天不负有心人!”
“是谁,有这么大的魔力!”
“你有必要知道吗?”
“天魔**!”冷无情忽道:“能解冰毒只有它”。
“你也那么肯定!”
“所以你隐居在此!”
“不错,是为报当年之恩,也为报当年之仇!”
“不过,搭上你的妹妹、妹夫,不是可惜了吗?”
“你不必得意!”
文书子知道多说无益,一把尺,似剑、如刀,运用天魔**,更是出神入化!”
无情剑也不得不小心,蒙面人云集而上。
肖振强、李如兰、黑蝶、白蝶一边应战,一边保护四个孩子。
四个孩子,也不是伸手平庸,只是面对的都是冰门人物,显得有点以卵击石,再加首次真打实斗,有点怯手。
李如兰,长袖探出,许多蒙面人当场毙灭。这是**针的功绩。
蝴蝶双飞,他便出黑白二蝶,去应接冰牌雪弹!
眼见手下人吃不少亏,而肖振强,他们却边打边退,冷无情一声令下“布阵!”
烟尘滚滚,七色七出,似林中生,又似地上冒。
而众蒙面人都转眼消失。
“魔宫二王子,就等死吧!”冷无情的笑声渐远。因为他很自信,**阵法天下无人能解。
因为相传迷宫四大阵法:**阵、迷烟阵、迷雾阵、迷仙阵,威力无穷,但在魔宫消失之时,迷宫也江湖绝迹!
所以有人怀疑是魔宫与迷宫相残而斗得两败俱伤。因为他们的恩仇由来已久,虽然没有知道真相,但每年迷宫都向魔宫挑战,魔宫也都回战。
而且,一旦对垒,天昏地暗,没人敢观战!
单是迷宫的四大宫主所布的四大阵法,就让人望而却步,因为没人敢接近,只怕进阵难出!
不过,魔宫却总有自己的办法夺关斩将,所以常常是平局。
也因此,这种打斗的场面经久不衰。
那么,关于这种传说,也不无道理,况且又有人制造了一些所谓证据,即血洗魔宫,当场都有是中毒而死,而这种毒正是迷烟宫的毒!
不管人们怎样猜测,但魔宫和迷宫在江湖上消失倒是千真万确!
所以冷无情确信“**阵”为不解之阵,倒也不无道理。
人们的想法有时像个孩子一样,那么天真。
既然你有迷宫阵法,那别人为什么不可能有呢?
设阵的人都自恃高明,但往往容易犯一个错误,就是不了解对象,李如兰其实就是迷雾公主。
事实上,迷宫中四个宫主,都是面具人,只因“迷宫主“不想让魔宫的人识破他们的庐山真面,也因此,就边他们彼此都不容易查觉对方是谁?
在每次与魔宫对阵时,总会遇上魔宫的二王子!
李如兰就是这种机会,结识肖振强,而脱去面具时,认识了肖振强,带上面具时,再做她的迷雾公主!
事实上魔宫和迷宫只是在斗法,在较量而已。魔宫肖天威的武痴成性,致使妻子叶娘子费解,开始还算帮助他收集天下的武林秘籍和帮他打造魔器。后来看他一发不收,就打算想方设法制止肖天威对武学的痴迷。但是没有办法,后来就想在武学上如果胜了他,就能够压制他。因此建立迷宫,网络天下才女,布阵施法,与魔宫对峙,但是往往没有胜负,因此魔宫迷宫每年一次的比试已经形成了两宫的规定。
虽然彼此为分出高下,但是却成全了两宫的人交往。尽管都保持自己的神秘。
李如兰,一见迷雾,叫道:“**阵法”
“你?”肖振强不免一愣!
“我早想告诉你,我是迷宫中人,可一直没找到机会,况且,我们决定不问江湖,所以索性不提往事!”
“那冰门中人,怎么会用迷宫阵法?”
“我也茫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们赶快走出迷阵吧!”
众人称好!
李如兰,踏步凌云,“小心脚下和树上!四大阵法相融相通,我想,依我迷雾阵法的走法一定走得通!”
飞弹流彩,李如兰双掌齐发,将其击的粉碎!
“走法固然对人,但其中加了不少花样,想必冰门用阵时,多了许多零碎,我们小心!”
虽然树后暗器,杀手频频射出,但众人步伐踏得对,所以出手也相当自如。
因此这一路上,倒也畅然。
“我们已从死门,走到生门了!”
“是破了阵了!”
“对,可我们去哪呢?黑白双蝶说:“孩子们还小,恐怕我们保护不好他们!”
文书子说:“最好找一个地方把他们安顿下来,我们好全力以赴,对付冰门杀手!”
“终南山,离此最近!”李如兰说:“柳师妹当年对我说过,如果我们有后人一定要跟她学艺!”
肖振强当然明白,那个对自己倾心一片的柳红杏,虽然可爱,善良。但因李如兰先识肖振强,而他不是那种可以拥花抱月的人,所以拒绝柳红杏的好意。
但为此,他也耿耿于怀。
李如兰怕伤师妹,忍痛割爱,想把肖振强让给师妹。
柳红杏知道肖振强情有所终,而师姐又是那么善解人意,所有决定削发为尼,归了终南山,玄空庵,“纪妙师太”。
临别时,姐妹泪洒双袖,柳红杏说:
“如果你们有了孩子,一定要认我做姑姑!”
“一定会的!”
李如兰当然明白,柳红杏想把自己的感情用在孩子身上,找个寄托,也不枉一场情缘!
可惜,魔宫血洗,肖振强、李如兰隐居而去,所以此事也耽搁下来!
“好吧!”
肖振强也别无选择。
“冷无情绝不会善罢干休,我们一道去!”文书子说。
肖振强望着老朋友,什么也没说。
事实也根本不用说,朋友总是在患难时相助!
终南山,虽不是名山大川,但香火燎绕,也为众人所知,单是“绝妙师太“的道谷仙风就以令江湖人敬而远之。
所以柳红杏选中了这一处虚度余生。
不曾泯灭的凡心,让她未老发先白。论起白发比绝妙师太的还要多!有人甚至怀疑绝妙师太是柳红杏。
魔宫的劫难她牵肠挂肚。为此她下山去打听休息,却众说纷纷,而有一点是真的,师姐和肖振强,没有如约把孩子送来。
她知道师姐是那年身怀有孕的,可为什么呢?
难道魔宫真的被血洗了?
她不信,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理智上,她都有理由相信!
柳红杏其实也是迷宫中人,迷烟宫主,是四宫主中最小的一个,也是老宫主最喜欢的一个。因此,她接近老宫主的机会多,虽然老宫主每年都有与魔宫作对的决斗。但每次都是虚张声势,设阵,还不都是领人出阵,至于其中的原因她不清楚。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若迷宫与魔宫有不解之仇,就不必等那时再行动。况且,血洗魔宫的前夕,四大宫主都不知去向。柳红杏当然知道,李如兰,迷雾公主。而另两大宫主奔向何处,她不知道,她已上了终南山。
所以这谣言说两宫人都俱亡,这自然不对!
虽然真相她无法知道,但她有种感觉,肖振强、李如兰还活着。
女人的直觉,尤其对心爱人的直觉通常是很灵的,至少柳红杏这样认为!
所以这样的感觉与那样的现实困扰着她,黑发变白发!
除了每天潜心向佛,祈求神恩普众生之外,就是苦练绝技以打发难以消遣的日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而最近却总有点心神不宁了,就边练功也有些走神。
绝妙师太飘然身后,“怎么出手那么迟!”
“师父”柳红杏收手回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收放无法自如!”
“心浮气躁,思绪万千,又怎能潜心专功武学?”
“师父,还请赐教!”
“口中有佛,与心中有佛,你能做到的仅是前者,你尘缘未了,又岂能……”
“可是师父,我已入空门近十年了,我也一心向佛,怎么还不能为我佛慈悲吗?”
“有些事可以因时间的久长而淡漠,但有些却早已刻骨铭心!”
“但师父,我是真的想忘记过去的!”
“唉,孽债呀!”绝妙师太叹气道。
“师父,徒儿让您费心了!”
“不!”绝妙师太摇摇头,“看见你,想起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和那个人的故事!”
也许你还有记忆,当年红极一时的无上派,无上老祖,以无上神功威震天下!他所收的门徒中,以金、秋、海、无四个成为其中的佼佼者!而无上公主,却周旋于秋、海二人的爱慕之间。但,最令她头痛的是却是金从中挑拨,让秋、海二人互相猜忌。以至于为了她而大打出手。被无上老祖逐出师门!
秋,栖身渤海;但海却进了武当。
事实上,无上公主知道,最痴心的是海。所以她也坠入空门,希望借此能以表她的真心。
但她又不放心无上老祖,因为此时的他已一病不起。经历这么多分崩离析,他也受不了。所以无上公主,拜托她的朋友,当时易容高手——杜香香,扮成她的模样,偶尔去扶持老父。而金是无上老祖师弟辈,对掌门之位虎视眈眈!
从此无上公主寄身峨嵋,与武当遥遥相望。
无上公主虽一心向佛,却日思夜想武当山的海。
海心已死,竟然作了武当的虚设掌门,看来未来掌门非他末属了!
无上公主枉费一番苦心,出走峨嵋,从此消无绝迹。
这一晃就是十几年,而这十几年所以能平心静气,也是她挣扎煎熬之后的所得——“静禅心法!”
柳红杏听得很出神,绝妙师太也讲的很投入。
“师父,传授弟子‘静禅心法’!”
“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若没有亲身的经历,又岂能有如此动人的感情!”
“的确,我本想早传你此法,你只是想让你经过一些痛苦之后,再练此法,会更添神韵!此法不旦可驱除杂念,对内功的休行,也大有进补!”
“多谢师父!”
“佛渡有缘人,难得师徒命运相系!”
“可是师父,无上派,突然绝迹江湖,师父又怎么坦然呢?”
“祸兮,祸兮,命中注定,福亦生祸,祸亦生福。是非曲直早已看破,也就了无牵挂了!”
“懂了!我一定集中精力修练!”
“别那么急!”绝妙师太说:“我静观终南山,发觉四周杀气很重,可能有麻烦临至终南山,所以你率众姐妹,四处巡杳一番。”
“师父,可有迹象消息!”
“还没有!哪路人马,没人可知,但佛门乃清静之所,不能有外人来骚扰,所以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遵命!”
柳红杏,卸下了思想的包袱,一身轻爽!飘身而去。
绝妙师太眉间闪过一丝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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