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环英武,水绕八达,谷幽岭峻,统辖彝槽。
凤凰谷。
谷外难当坡,入五罗河之要路,临坡直下,足趾难仃,侬人恃为要害。苗疆各族一般相信人死后回在水中转生,所以这里的五罗河被视为圣河,现在通往河的要路也被侬人占去,三部心中更是不平。
他们已经在凤凰谷外包围近一月之久,此地有难当坡天堑,坡上又长满高与人等的萑草,十月才会稍稍枯萎。现在夏季正是它长势最好的时候,侬人埋伏其间,暗中布满毒蛊,三部几次三番强攻上坡都伤亡惨重,可谓一夫当关,万人莫开。畏于侬人的蛊难以解毒还会传染,他们只有守在谷外等萑草枯萎。
侬人的女首领休腊最近她和几个蛊师继续炼蛊抵御外敌,凤凰谷物产丰富,水源也有五罗河,百余族人在此安身尚可求生,妇女们照料饮食,一党十几岁的少年带着强弩在难当坡的萑草后埋伏随时防止三部侵入,一些熟悉这一带的老人带着比较小的孩子找凤凰谷其他出路。对于侬人来说,十月萑草枯萎,三部攻上来,就真的灭顶了。
他们就聚集在五罗河边,夜晚躲进河流的源头岩凤洞内,那洞口颇大,洞内钟乳石有凤凰的形状,白天日光可照近数米远,只见里面有大小不等的缸子,不时还发出些响动,那就是侬人所炼之蛊。那些缸子旁停有一尸,自侬人进谷以来日夜有人看护,那是女首领的哥哥休制。
无尽的追杀逼的侬人四处逃窜,三部联合力量本就强过侬人,后来他们又请来五毒教高手帮助更是如虎添翼。
当时休腊的丈夫华竹带几十个健壮的侬人引开三部强攻,休腊休制带着其他人进了凤凰谷,休腊机智,见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便布下毒蛊,暂时抵御住敌人。
终于在谷里安顿好百余侬人,终于可以放下腰刀,休制面露喜色:“妹子,现在好了……安心等华竹……”
“哥,怎么了?”休腊这才看见哥哥右腹有个拳头大的口,肠脏翻出。“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休腊叫了起来,眼泪已经滴到休制满是血污的手上。
“别哭!等…等华竹回来…”休制终于撑不住倒下了。
“哥!哥!”休腊再也扶不起哥哥。
“小…谱神快炼…炼…炼好了,”休制每说一字话血就从伤口狠狠流出,脸色煞白。
“哥!哥…”休腊撕心裂肺的叫唤,双手颤抖的怎么也捂不住哥哥伤口的血流。
“别…别哭!只是…孩子我再也…见…见不了。”
其实刚送百余侬人出来时就中一刀,他一直用手捂着伤口,直到百余侬人都到了凤凰谷才倒下。
现在休腊终于炼成了小谱神:形似蛇,橘黄色,有黑色条纹,放养在水里,是一种没有解药的蛊毒,侬人从小就非常熟悉各种蛊的制作,可是这种蛊难成至极,侬人炼蛊以来没有炼成几只。他们把抓来的各种毒虫放到瓮里任其相互撕咬,剩下不死的便可以称蛊,在这些蛊中,有两种百毒不侵,一种叫獍,出生就吃掉自己的母亲,一种是蚨钣,大小似蚊蝇,可是能打破瓮,蛊师只能将其放在银盒里,小谱神就是这两种蛊毒灌入五步蛇体内变异而成的蛊,或者“物极必反”也存在于这毒物身上,本来这种外体毒到极致的怪物应该凶残暴唳,但是它却十分有灵气,忠心至极。
有了它,侬人或者有一线存活的希望。
休腊的肚子一天天隆起,越加难以碰那些毒虫。要不是有五毒教相助,三部才那么快解了这些毒。哼!他们早就嫉妒侬人的蛊比他们厉害。
几日以来道长才与姬康说明苗疆的形势,这一边莫岱和窦擎川已经从师宗回来了,有莫岱同行果然十分容易就得解药,于是连忙上了南丹山找姬康。在嫏嬛殿拜过道长,窦擎川把姬康拉到一侧说话。
“贤弟,大哥山庄里还有事就要先回去了,这苗疆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走之前大哥要交代几句。”他神气凝重。
“大哥请讲。”姬康道。
“大哥生来就是直肠子,可不跟贤弟绕圈子,关于你来苗疆,怕不只是看望道长吧?”
姬康一怔,莫不是莫岱泄了密?窦擎川看姬康脸色大变,忙说:“兄弟不要多心,莫公子什么都没跟大哥说。”这句话让姬康安心许多,他知道这个大哥性格真诚耿直,一定不会说谎的。
“大哥我虽然行事卤莽,可也知道贤弟在朝廷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千里迢迢来苗疆看望道长?此行必是另有其他要事了,大哥猜想女皇有意收服苗疆了!”
姬康又是一怔,不知该如何回应。
“贤弟不必回应大哥,大哥也只是胡思乱想,这朝廷的事女皇必然有她一番计划,大哥只是想跟兄弟说,倘若哪日真的打起来,我们扶摇山庄定会响应支持。虽然大哥实在没什么本事,可江湖上还有几分薄面号召各派响应,况且大家也实在头疼那五毒的紧。”
姬康一听窦擎川的话,他的意思明显是说会尽力帮助自己,一时感动不知要说什么:“大哥,我……”
“诶,不用多说,兄弟放心,现在还不知道朝廷确切的意思我绝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不是,大哥……”大哥想的如此周全,姬康更是感动。
“兄弟若不相信,大哥可以起誓。”说着窦擎川就跪在地上。
“大哥快起来!你我这般情分,真实折煞死兄弟。”
下山送走莫、窦二人,姬康特意朝凤凰谷的方向望了望,站在南丹山这边的高度大可看见那边窜动的三部士兵,此时细雨又开始斜织,烟气迷蒙,渐渐隐了凤凰谷的杀气,那边墨绿的植物也殷殷退远,姬康再次驻足红花木莲林,那些高不可攀的花朵是多么骄傲。山顶漫溢仙灵之气又与世隔绝是那么清爽,可是山下凤凰谷,气候湿热虫鸣聒噪,下起雨来就乌烟瘴气,要是打起仗来呢?
回到嫏嬛殿后不久,栖云匆匆跑回来四处唤着道长。
“师弟,有什么急事吗?”姬康看他满身泥污连忙上前询问,“师父正在狮象峰观气。”二人遂急急奔去。
见到四明道长,栖云稍稍平缓:“师父,三部又盟誓一次,听说五毒教也来了用毒最厉害的高手阿楚,那百余侬人怕是必死无疑了!”
“栖云,辛苦你下山打听,快去换套衣裳吧。”道长拍下他衣服上的泥块。
“是,师父。”栖云走开。
“唉!”道长深叹一口气。
姬康才一听说也紧张起来,苗疆纷争不断,这种形势倒是利于朝廷出兵,可那是几年前的形势,现下内政又有变化,女皇怕是不会让临安减少一兵一卒,只是苦了苗疆无辜的平民啊……
“康儿,你作何感想?”道长问。
“师父,难怪大哥他们这么容易就得到解药,原来是五毒忙于战事,没空与他们纠缠。那百余侬人真是可怜。”
“为师也同情他们,再过几日就是六月二十四,苗疆各部的火把节,他们必定想那日攻进凤凰谷夺回他们的圣地。”四明道长禁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师父,那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似乎什么都不能做。”
“等,等战后抚恤伤员。康儿,为师五年便是如此了,本想朝廷进兵是屠戮,可也能早日平定,让他们自相残杀,何日才是尽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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