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理完妈妈的后事,维家陪着我找到那个地址,陈旧的门,落满蛛灰,显然,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走上前去,扣响了门。或许是不甘心吧,不甘心梦里思念了这么久的人,这么简单就失之交臂。门竟然“叽咯”一声开了开来,久积的灰尘纷纷扬扬飘落,像是早春的柳絮。我退了一步,他还住在这里吗?我紧张地抬头,开门的,却是个鸡皮鹤发的老者,阴鸷的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像是想透过我的皮肉,看我心里在想什么。
粗糙暗哑的声音:“你找谁?”我抖了一下,嗫嚅倒:“这里,是沈云杰的家吗?”“他早搬家了!你找他干什么?”“我……”我将照片递了过去,“我妈妈让我来找他的!”老人看着照片,皱起眉头:“你妈妈是沈云蝶。”我点头。老人怪异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那女人死了吧!”我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可是,还是皱着眉点了点头。维家在旁边听着我们的对话,显然已经有些动怒了,我忙拉了拉他。不可以得罪这个老人,至少现在,只有他才能带我找到沈云杰——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出现在我梦里的男人。
老人笑得更厉害,那声音尖锐刺耳:“没想到那女人还有脸让你找小杰!”笑罢,盯着我道,“你叫什么?”“沈蝶絮。”我忍耐着,这一年来的磨练,我早就学会了如何忍耐。
“蝶絮?”听到这个名字,老人的脸色似乎缓和了点,道,“也算你运气,这里早就没人住了,再过几天就要拆了。今天我刚好到这里来取点东西……走吧,我带你去找沈云杰。”我点点头,微笑着说:“谢谢爷爷!”老人怔了怔,眯眼道:“沈云杰是我儿子。你以后,就叫我爷爷吧!”我点头:“好的,爷爷!”老人脸上的皮皱缩在一起,冲我挤出一个像菊花一样的笑容:“希望你比你妈懂事点!”又斜眼打量维家,“小子,你是谁?”维家显然极讨厌这个老人,不过因为我,还是恭敬道:“我是蝶絮的朋友,徐维家!”“朋友?”老人的话语里透着一丝不屑,“是吗?”维家的脸有点红,一半是因为怒气,一般是因为羞涩,我知道的,维家一直很喜欢我,只是,我一直当作不知道。对于我来说,维家只是个孩子,虽然,他还比我大两岁。
我笑笑,以肯定的语气道:“是的,他是我好朋友!”朋友,只是朋友而已,15岁的我,已经懵懂地知道爱情,不过,从来,我喜欢的,都只有一个人——那个梦里的男人——沈云杰。
老人不再说什么,带着我饶过陈旧的屋子,那里停着一辆车,虽然我并不懂车,却也知道,那辆车一定价钱不菲。坐上车,我看着两边的景物飞掠而过,从此以后,我又要开始新的生活。想起妈妈临终前的话:“不管他对你怎么样……一定不要恨他……”我笑了,我怎么可能恨他呢?我相信前世今生,我相信梦里的情景就是我和他的前世。前世,我是蝶,今世,我是为他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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