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太愚蠢了——”老桑哥的语气里听不出愤怒。
娅拿一言不发，等着老桑哥之后的话，她感到害怕，但却并没有失去勇气。因为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你把它引到我们这里来了——”老桑哥像只老乌鸦一样死死盯着娅拿，期待着她的每一个回答。
“是‘他’……导师……他和娅拿一样是智慧的……”
“和你一样不相信命运，不相信永恒的凋零……要去找火，这是你的主意，你把这些一大早就埋入他的脑子里了。”
“娅拿只是给了他希望。”
“希望在临死前受更多折磨，希望自己的垂死挣扎能改变命运。”
“导师……”
“你擅自介入了他们的生活，亲爱的。你让他照料他长大，你让她一直陪着他，你指引他的思想……你做得太出格了。你让我如何评价你的行为？我希望我还是你的导师，我希望我的所有话还没有全部被你当成耳边风……你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解释吗？”
“没有，导师……”
“不解释一下你的动机吗？亲爱的。”
“我不知道……导师，娅拿不知道……”
“哦……亲爱的……我想我是太严厉了一点。不过，我知道，亲爱的。我了解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是吗？”
“……”娅拿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只希望你自己能明白。”
“导师，我只是不希望就这么结束，我知道他们是希望能够……能够……你明白……”
“我明白，明白，亲爱的……你知道，我也年轻过，而且现在我也许也并没有你看上去得那么老……你相信希望。这我能理解，但在我的一生里，我看到的希望总是远远少于失望。我并不愿意让这些也伤着你，希望有时候是会伤人的，尤其是在它破灭的时候。”
“但她的确很美……”
“美如罂粟……”
“对幸福的渴望也是有毒的吗？”
“当这种渴望变得无法实现，变成一种负担，变成一种能把你吞噬的东西时，你也许会祈祷有什么东西能像罂粟一样麻痹你。”
“那就去实现她，我看见一个野人正在不顾一切寻找他的希望……”
“够了！”老桑哥突然愤怒了。
“你知道什么才是希望？你知道什么才叫寻找希望的奋斗？！我活得比你久，我见得比你多！我的希望苦苦挣扎了五千年，我看见他们全都在我面前灰飞烟灭，我看见命运真正的样子，那丑陋的嘴脸。你知道什么？！”
“……对不起，导师……”娅拿第一次见到老桑哥如此的愤怒，她不知所措地想辩解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亲爱的……”老桑哥在书桌后面好好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
“也许你是对的，亲爱的……但你了解的还是太少了，我极力让你知道得更多一些……有一件事也许你应该知道。”
“……”
“我，是我亲手熄灭了他们的火，他们以为那是他们某个族人的疏忽，但他们不知道是我，是我在指引他的思想……”
“导师……”
“我潜入他们的村落，学习他们的生活，当我了解得足够多之后，我把他们指向灭亡……但这些都是为了你，我想让你能够真正地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律……如果你真的相信有希望这类东西的话，就去给他们弄一些吧。”
“导师，娅拿明白了。”
“很好，但愿我还不算是太唠叨……你知道，我是有点老了，这个老头还不会让你觉得很讨厌吧。”
“不，导师……我很抱歉。”
“那么你就去做吧，做你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好好干。”
“娅拿知道了。”
她转身离开了老桑哥陈旧的书房。
“好好干——”老桑哥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
亲爱的，你就是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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