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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时间过去了……
五年的岁月蹉跎,改变了很多事情。
舒彬从医学院毕业之后,在风谷最好的医院当了一名骨科医生。虽然表面上成熟了很多,但实际上还是一个喜欢胡闹的大孩子。
全锦程勤勤垦垦地工作,把车行经营得有模有样。
意料之中,刘心碧也顺利地当上了空姐。一有空,她就会去找全锦程,然后把他逗得面红耳赤的。
而张小楠,她没有再拿起画笔……从父母离世的那天起,那个装着五彩缤纷色彩的心就失去了继续跳动的动力。
她尝试过很多工作,最后留在了一家孤儿院照顾那里的孩子。
四年的洗礼,让他们腿去了稚嫩的外衣,结束了浑浑噩噩的年少无知。面对着生活的考验,他们学会笑着面对一切的磨练。
而四年中,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风谷的蓝天绿地、风谷的青山绿水、风谷的缕缕清风……
那不曾改变的,还有……埋藏在心中那一份不曾忘却的纯纯的爱恋……
时间,它能改变一个人,也会改变一些事。
佛陀曾说,情感是由过去的缘分与今生的爱恋所产生。
春风能让万物都恢复生机,春分了,我们的爱情也能跟着重生吗……
初春,风谷最动人心弦的季节。
这个时候,枝叶刚刚抽出新芽,春风吹走了残冬仅存的一点寒冷。在温暖中,风谷恢复了以往的生机,风谷人忙碌地开始了新的一年的奋斗。
五年前离开风谷的时候,齐霁枫记得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冷得就像他的心,冷得很痛很痛……
五年之后再回到这片土地,他就像风谷的初春一样,他已经是一个脱胎换骨,一个全新的齐霁枫。
他在加拿大顺利结束了大学学业,每一年都拿到了大学的奖学金。大学之后,他在加拿大一家大型的公司打拼,用非常的毅力,以惊人的速度升到了开发部主管的位置。
就像他曾经答应过的那样,他一定会成功的。五年之后,他做到了。
因为和舒伟仁的公司的合作,他回来了,全权负责这次的顶目。
得到他回来的消息,舒彬特意和同事换了班去机场接他。
在接机口再见到他,舒彬在他的身上看见一个成功商人的沉稳和风采。他和以前……是不一样了。只不过那幅对人不冷不热的样子还是和以前如出一辙。
在齐霁枫的眼里,舒彬还是老样子。还是一身t恤配牛仔裤的打扮,一开口说话,认真正经的时间维持不了一分钟。而且,一路上淘淘不绝地说不停。
“爸本来也要来接你的。不过刚好上海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他就连夜去了上海了。没关系,我接你也是一样的。怎么样?见到我高不高兴?是不是觉得我成熟了很多,也迷人了很多呢?不用客气,直接说就好了。”
“不觉得。”齐霁枫不客气地回答。
“有没有搞错?”舒彬不满地看着他,“五年可不是短时间。你都这么玉树临风了,那我一定也应该气宇轩昂了才对吧?就算我的童心影响了我的外形,好不容易再见面,你说谎哄哄我总行吧?”
齐霁枫看着他,酝酿了半天,还是奉承不出口。
舒彬看到他那个样子,忍俊不禁。“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不太会说话,真想不出来,你是怎么在那么残酷的商场混的?”
齐霁枫笑笑。“你是不会想到的。”
“我还是不想得好。大脑细胞会少很多的。”
齐霁枫转头看向车外,在视线划过的一幕幕风景中,他脑海中的回忆也倒退着闪过。那双清澈的双眸,那抹淡淡的微笑……
“喂?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舒彬拉回了他的意识。
“没什么。”
“等一下回到家,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一起出去吃饭,好好地为你庆祝一下。
“我直接去酒店。房间已经订好了。”
“你不是吧?有家不住,去住酒店?”舒彬不赞成地说,“家里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又舒服,又不用花钱,比酒店好多了。”
“我的钱,住酒店没什么问题。”
“我知道,你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可是,我和爸都很想你回家住。尤其是爸,知道你要回来,他兴奋得几个晚上没睡。如果他知道你去住酒店,他的心里不会好过的。回家住吧!就当给我面子。”
齐霁枫犹豫不决,没有回答。
“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妈去了欧洲旅行,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家里会非常非常清静的。”舒彬深知他的顾虑所在,“怎么样?回家住吧?住几天都可以。”
齐霁枫没有再推却,同样也想让耳根清静一点。
见他没有再说什么,舒彬知道貌岸然自己的话起效了。“那就这么决定了。不准再反悔了。”
这个时候,舒彬的手机铃声响了。
“等一下,接个电话。”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喂?……小楠?”
这两个字就像吸铁石一般,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没有想到再听到这个名字,他的神经还是会紧绷得厉害。
“我现在啊……离你也不是太远。……可是……我恐怕走不开。”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齐霁枫说。
“这样好了,你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来。拜拜。”
“那你自己先回家,我等一下就回去。拜拜。”舒彬挂断手机,示意司机在前面停下。
舒彬快速地下车,朝远处跑去。
齐霁枫坐在车上,忍不住开始猜想着她现在的样子。是胖了?还是瘦了?是继续画着画,还是以另外一种不同的方式生活着。
张小楠在喧哗的街头关上手机。她不敢确定方才在电话那头出现的另一个声音是不是她的耳误,但她的直觉却一直告诉她,那个声音就是他。难道是他……?还是,真的是她的耳误。
不到十分钟,舒彬赶了过来。“我来了。怎么样?是十分钟吧?”他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不用那么赶的。”张小楠笑着。
“我说过,只要你有难,我就会像超人一样飞过来的嘛!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超人!就麻烦你帮我把这几个箱子搬回孤儿院吧!”她指了指身边的大纸箱。
“收到!超人开始工作了!出发!”他做了几个超人的动作,运了一口气,抱起了大纸箱。
“太重了就说。千万不要硬撑。”她走在他的旁边,扶着箱子,担心地说。
“喂,小姐!不要质疑我超人的能力!要不然下次,超人可就不帮你了!”
“知道了!”她笑笑。
他们回到了孤儿院。帮她把箱子里的玩具发给了小朋友们,他们才坐下来休息。
“给!快喝吧!”她端了一杯茶,和他在院子里坐下。
“谢谢。”
“幸亏有你,要不然,我一定搬不回来的。”
“不用客气。谁要我是超人呢?不过,你要是想以身相许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快点喝茶吧!老是拿我开玩笑。”
“不过,你还要谢谢一个人。要不是他,我也来不了。”
“一个人?是谁?”
“齐霁枫。”
“齐霁枫?”她的心揪了一下。
“他从加拿大回来了。我刚才就是去机场接他。我中途来帮你,也不知道他回到家了没有?”
“他回来了,你爸一定很开心。”
“对啊!他一走就是五年,而且连一次也没有回来过。你不知道我爸高兴成什么样子?要不是一定要赶去上海,去机场的就是他了。”
“他……还好吗?一定变了不少吧?”
“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至少比我成熟了很多。我去接他的时候,简直都被他吓到了。他一身西装得从接机口出来,戴着墨镜,太有型了!我都被他迷倒了。”舒彬学着他的样子,笑着说。
她笑而不语。听着他的描述,才真正意识到,记忆中的那个男孩已经不是男孩了。
舒彬逗留了一下,接着回了家。
他在顶楼找到了齐霁枫,他正站在地里发呆。
“原来你在这里。”舒彬上前。
齐霁枫回过神,手轻轻地拂过忘忧草的叶子。“五年了,它还长得这么好。”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你走之前那盆啊?”舒彬有点惊奇地问。
“直觉。”
“直觉?”舒彬不可思议地笑着,“那你的直觉也太历害了!我换了花盆,还那么多看上去差不多的放在一起你都认得出来,真是佩服佩服。”
“谢谢你把它照顾得这么好。”
“是它自己生命力旺盛。有好几次都要死了还是挺过来了。不过,我也翻了很多书,才帮它找到了一线生机的。”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放心!我是搞定了才回来的。还记得她吗?张小楠?”
齐霁枫愣了几秒。“记得。她喜欢画画,总是背着一个大画夹。”
“对啊!不过,她现在已经不画画了。在一家孤儿院里照顾那里的孤儿。”
“是吗?”齐霁枫有点没有想到。
“哪一天,把以前我们认识的朋友都约出来好了,大家可以叙叙旧。”
“嗯。”
“对了,明天你准备干点什么?我还要上班,可能要你一个人呆着了。”
“不用管我。我先去看我妈,然后,去看老朋友。”
“知道了。下去吃饭吧!吃过饭,我给你讲故事!”舒彬笑得很奇怪。
“不要。”齐霁枫边说边往下走。
“别走那么快嘛!我真的很想给你讲故事!灰姑娘怎么样?还是白雪公主?……”
再回到这个地方,齐霁枫没有什么感觉。在这里发生的事,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是一刹那的事。
他在以前住过的房间里打开行李,从里面拿出母亲的照片,放在床头。在行李箱的最里面,有一幅框好的速写画,还有一个已经有些破损的音乐盒。
他把画放进抽屉里。然后打开音乐盒,虽然里面的花香已经挥发消失不见了,但是音乐盒里的音乐还是和以前一样悦耳。
这个小小的音乐盒,装满了他对一个女孩的思念,还有他没有能说出口的话。
……
对齐霁枫归来,张小楠不断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阔别已久的朋友而已。
结束了工作,她回了家。一进门,就发现门口放着一只行李箱。走近沙发,穿着漂亮制服的刘心碧正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她笑着摇摇头,从楼上拿来被子,为她盖好。
她换好衣服,放低声响在厨房做起了晚饭。
齐心碧隐约闻见了香味,从睡梦中醒过来。她无精打采地打着呵欠走进厨房,靠在门边睡眼惺松地望着她的背影。
“把你吵醒了?”
“不是你!是你的菜香把我叫起来的。”刘心碧笑着说。
“那就赶快去洗一洗,可以吃饭了。”她推着她到楼梯口,催促道。
“yes,madam!”刘心碧敬了一个礼,有气无力地上了楼。
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放开脑后紧束的头发,刘心碧恢复了活力从楼上下来。她直奔餐桌,拿起筷子就开动起来。
“干什么?你有一年没有吃饭了吗?饿成这个样子?”张小楠从厨房出来,坐下来。
“没办法,已经被你的菜养坏了肚子了。再吃别的东西总是觉得太差劲,简直是难以下咽。”
“你太夸张了。”张小楠不相信地笑着,“慢一点!小心消不良。”
“没关系!要是消化不良,你就弄点药给我吃就好了。反正,我管不了这么多了!饿肚子的感觉太恐怖了!难怪别人说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了,我差一点就变成饿死鬼了。”刘心碧无比认真地说。
“那就多吃一点!要不然你成了饿死鬼,我可担待不起。”张小楠无奈地笑着。
“知道就好!如果我成了饿死鬼,一定会天天缠着你!小楠——我好饿——给我点吃的吧?——我真的好饿啊!”刘心碧伸长了舌头,吓唬着她。
“我好害怕!怕了你了!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吧!饿死鬼!”张小楠笑着赶快往她的碗里夹了不少菜。
刘心碧满意地笑了几声。“乖乖乖!这样就对了嘛!”
“早上,你爸爸来过电话了。他们知道你晚上会回来,所以让我告诉你别忘了打个电话报平安。”张小楠对她说。
“那你帮我打好了!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就行了。”刘心碧不情愿地说。
“别这样!”张小楠劝她,“你每天都飞来飞去,你爸爸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就打个电话给他吧!听见你的声音和听见我的声音,差别很大的。”
“他就关心那个女人不就好了!还管我干什么?”刘心碧的话时带着火药味。
“你是他的宝贝女儿嘛!你这样说他,会不会有点不太公平?你静下来好好想想,他可是把你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玩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如果边这样,你都还怪他冷落了你的话,那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算得上是个好父亲了?“
“你说的这些啊,是他娶那个女人之前。自从他娶了那个女人之后,我就变成了一个妈妈不要,爸爸不爱的孤儿了。“
“是你自己钻牛角尖吧?你妈改嫁的时候,你也没有怎么样吧?反而你爸找到了另一半,你就反应这么大。那个女人真的有这么差吗?还是你觉得她抢走了你独有的父亲,所以……吃‘醋’了?”
“反正……我就是讨厌她!一看见她,我就浑身不舒服。”
“傻瓜!一份是父亲对女儿的爱,一份是丈夫对妻子的爱,你爸对你的爱一分一毫也没有变少!只是多增加了份给她而已!是你自己一时没有想通吧?一直孤身的爸爸找到伴侣,不再孤单了,你难道不为他高兴吗?”
刘心碧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吃……饭啦!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小楠笑笑,知道她有点想通了。“等一下吃完饭,记得打电话。想通了的话就回家吧!我收留你也已经很久了。”
刘心碧嘻嘻一笑。“哦?原来说了半天,是嫌我住得太久了,要赶我走啊?”
“对啊!你食量那么大!换了谁都会吃不消的。”
“好!我走!我明天就走!小气鬼!”
“回去之后,要和人家和睦相处!饿死鬼!”
“知道了!罗嗦!”
她们互视一笑,餐桌上嘻嘻闹闹得好不快乐。
晚饭过后,刘心碧回到房间倒头大睡。
张小楠在客历厅里,推开客厅的落地窗,让徐徐晚风撩拨起轻纱窗帘。院子里前年才种下的夜来香,此时正是它香味正浓的时候……
坐在窗边仰望星空,是她不久前开始喜欢上的事。
很久以前,他也曾坐在这里。他们置身在花香里短暂地交谈……每次想起,她都感觉到很温暖。
不过,再温暖的回忆,也只是过去了的事了。
对齐霁枫而言,和母亲的种种回忆,是他今生今世永无也无法忘却的。
从车库开出舒伟仁帮他准备的宝马车,齐霁枫去了齐薇雅的墓前,献上了一束淡雅的菊花。
“妈,我回来了!”他的手拂过墓碑上的名字,还有那张黑白的相照,心中有着最深的思念和爱意。
扫去周围的灰尘,他坐在墓边,久久没有离去。
他用心声和母亲的灵魂对话。他想告诉她,这些年他没有让她失望。在加拿大,他有好好照顾自己,有发奋上进。别人用四年完成的课程,他只用两年。别人要用三年升职的计划,他只用一年。
因为他的拼,他现在过上了的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为了金钱而奔忙,他觉得自己很累。而那个梦想,也还远远没有实现。
从墓园出来,齐霁枫开着车回到了市区。他在全记车行停下,发现车行的规模和生意都比以前更加好了。
从车上下来,他环视着车行的巨大改变。
“要帮忙吗?”一个工人上前。
齐霁枫对他身上的制服很有亲切感。“我找你们老板!”
“等一下!”工人跑到办公室敲门,“老板!有人找!”
“知道了!”里面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
全锦程匆匆走出来,看到齐霁枫的那一刻,欣喜若狂地跑了过去。“霁枫!”
他紧紧地抱着他,激动地转来转去。“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
“我真的回来了!”齐霁枫发自内心得开心着。
“你这个家伙!连一封信也不写!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是……很想你啊?”全锦程又气又喜的捶了他几下。
“对不起!”
“算了!原谅你了!以后不准再走了!”
齐霁枫看着他,笑了。
他们在以前换制服的台阶上坐下。全锦程从办公室里端来了热茶。
“你干得很不错。”齐霁枫说。
“别笑我了!”全锦程傻笑起来。“是我运气好而已。”
“全叔还好吗?”
“好!就是肝出了点问题。前不久刚动了一个手术,挺成功的。他啊,也不敢再喝那么多洒了。没事就到公园去学打太极拳。不过以他那个急燥的性格,我看他坚持不了多久。”
“只要他开心就好。”
“听舒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是不是?”
“嗯。”
“你就好了,终于出人头地了。身价也和以前不一样了。西装革领,宝马名车,干妈知道了一定也会非常开心的。”
“我去看过我妈了。”
“每年生祭,死祭,清明,我都有去扫墓。每次去,都有人比我先去过了。有很多人都记着你和干妈。”
“谢谢。”
“不用!怎么样?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知道。”
“尽可能留下吧!这里毕竟是我们生长的地方。不管怎么样都会割舍不下。况且,我还想和你再在一起好好奋斗呢!”
齐霁枫淡淡地笑着,两人默契地击掌。
“喂!全锦程!”一个柔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重聚。
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刘心碧正朝他们挥手笑着。
“你等我一下。”全锦程脸色有些为难地朝她走过去。
齐霁枫记起了她。她是张小楠的好朋友刘心碧。
全锦程走过去,不敢直视她。“是你啊!”
“和你在一起的是谁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刘心碧问。
“齐霁枫!他从加拿大回来了。”
“是他啊!”她的眼睛一亮,“小楠要是知道他回来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来找我干嘛?”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扬起嘴角一笑。“来算帐啊!”
“我又没有欠你什么!算什么帐啊?”他一头雾水地问。
“你昨晚没有看球赛吗?是谁在我走之前和我打了一个赌,说输了的话就为对方做三件事呢?”她提醒道。
“是我。”他垂头丧气地回答。
“那又是谁和赌那场球谁会胜,结果我说对了,而他却说错了呢?”她更加得意地问。
“还是我。”
“我走之前就说过了,等我飞完回来,就来告诉你你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她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神情。
“愿赌服输!你说好了。”
“这个周未,我爸的新店开张,你来帮忙吧!”
“哦!”
“不准不来!七点钟必须到。会有很多客人要招待的。你要是敢不来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她霸道地说,还笑里藏刀地带着一点威胁的口气。
“知道!”他不悦地点头,听见办会室的电话响了,“我去接电话。”
他走开后,她笑得更加得意。看见齐霁枫一个人还坐在那里,她走了过去。
“齐霁枫。还记得我吗?”
齐霁枫点点头。“刘心碧。”
“这么久没有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齐霁枫礼貌地笑笑。
“国外的水土就是不一样,你看上去比以前好看多了。”
齐霁枫听了,还是笑笑。
“我……现在和小楠住在一起。你应该还记得她吧?”
“她……还好吗?”
“她啊……应该算好吧!我在的时候有我照顾她,我不在的时候有舒彬照顾她。不过我经常要飞来飞去,你有空不妨约她出来,她有的时候很闲的。”
看到他来不及掩饰的不自在,她有一种大胆的感觉。
“这个周未有空吗?我爸的餐厅开张,我邀请你去!怎么样?肯不肯赏这个光。”
“我……”齐霁枫想谢绝她。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没有给他机会,迅速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地址给他,“这是地址。到时候见了。”
他只好接过来,没有说话的机会。
“那些先走了!麻烦你帮我转告锦程,别忘了按时到!拜拜!”她说完,踏着高跟鞋悠然地离开。
“她人呢?”全锦程从办公室出来,不见了刘心碧的踪影。
齐霁枫走过去。“她走了。还让你按时到。”
“早知道就不和她打什么赌了。这次又被她玩死了。”全锦程懊恼地说。
“她……”
“别提了!反正就是我倒霉了!还是说正事吧!一起吃晚饭吧!”
“好!”
“你现在比我有钱!我请客,你买单。”
齐霁枫点头。
吃过晚饭,齐霁枫把全锦程送回家。
之后,他开着车在霓虹闪烁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行驶着。
他把车开到了张小楠家的楼下。屋里没有灯光,显然没有人在家。
他走下车,在变化不大的院子外面隐约闻到了那熟悉的花香。淡淡地……随着微风泌入他的心里。
以前住过的那栋平房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二层楼的大庭院。
这时,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坐回车里,准备离开。
张小楠一有包遮着头,一路小跑地进了巷子。她没有太在意那辆陌生的车,绕过它有钥匙开门进去。
他看见屋里突然亮起的灯光,停了下来。
她直接跑上楼,从浴室拿出干浴巾擦着淋湿的头发。想起阳台上还没有收进来的衣服,她拉开窗帘,走上了阳台。
蒙蒙细雨中,他看见了她。她拿着衣撑不紧不慢地把收下来的衣服抱在怀里,脸上的神情从容而平静。
他就那样静静地远远地看着她,捕捉着她身上那种好像从未改变过的感觉。
等她转身进去,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才重新发动车,缓缓地离开。
虽然刚才在车行只见过一眼,但是当这辆车从她身边开过的时候,刘心碧还是认出了那就是在车行见过的齐霁枫的车。
她开门进去,把雨伞在门后挂好。她走上楼推开张小楠的房间,她正在整理收进来的衣服。
“咦?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跑来了?”张小楠回头看了她一眼,问。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不愿意见到我似的。”刘心碧把提包放在一边,走到床边坐下,“不过,我却不能不来见你。我可是给你带来一个你会感兴趣的消息哦!”
张不楠继续叠着衣服。“不会又是什么历害的减肥药,化妆品之类的吧?我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不是!你猜猜看嘛!一定是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都说了是我想不到的了。我又怎么猜得出来呢?”
“告诉你好了。”刘心碧神秘地说,“我今天去找全锦程的时候,在车行见到一个人。这个人我们以前认识的,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知不知道他是谁?”
“是小学的同学?”张小楠边问边把整理好的衣服放进柜子。
“不是!是……齐霁枫。”
刘心碧脱口而出,立即发现张小楠像木偶一样僵在那里。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觉到她的异样。
“他好像刚回来不久。样子看上去有点不一样了,人变成熟了不少。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张小楠关好衣柜门,转身说:“我知道他回来了。舒彬已经告诉过我了。”
“你早就知道了?怎么没听你说过?”
“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好像没有这么鸡婆的吧?”张小楠笑着。
“我一直都很鸡婆的。那我再鸡婆一点,刚才……他来找你?”
“他?”
“就是他啊!”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问?”
“那就奇怪了。我刚才看见他开着那辆车从门口离开。难他要是不是来找你的,那他来干嘛?”
张小楠的心一紧,没有说话。
“一定是你看错了。”
“我又不是老花眼。而且我的记忆力没有那么差。我在车行见过他的车,是宝马今年最新的车型,很好记的。”刘心碧确定地说。
“也许是他碰巧从这里经过而已。也有可能他有朋友住在附近,反正不是一找我的。况且这么久了,他也应该不记得我了。”
“是吗?”刘心碧皱皱眉头,明知故问地说,“他既然都不记得你了,那他还问我你过得好不好干什么?他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他问起我?”张小楠有些欣喜,又不太敢相信,“还是你故意逗我的对不对?”
“我逗你干嘛?他真的问起你,我又没有骗你。不相信就算了。”刘心碧认真地说。
“那你都说了些什么?”
“我告诉他,你过得很好。每天吃得好,睡得好,生活过得很充足。而且还有一大堆异性疯狂地追求。特别是那个舒彬,你们两个简直是如胶似漆,好得不了。”刘心碧躺在床上,故意捉弄她。
张小楠听了,果然紧张起来。“你真的这么说了?可是……我和舒彬什么都没有啊。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
“你那么紧张干嘛?我记得你以前好像‘那个’过他吧!现在又这么紧张,难不成你对他还……”
“你胡说什么?”张小楠赶紧打断她,“我只是……只是……反正就是没什么就对了。”
看着她慌乱失措的模样,刘心碧哈哈大笑。
张小楠同时也恍然大悟。“你是故意在玩我对不对?”
“没有啊!开个玩笑嘛,生活才会有意思对不对?”
“是挺有意思的。那我让你觉得更有意思好不好?”张小楠笑着向她扑过去,用力哈她的痒。
“大侠饶命!我知道错了。真的。我再也不敢了。”刘心碧笑得前府后仰,躲避着她最有杀伤力的哈痒。
张小楠倒在一边,放了她一马。“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设计来笑我?”她自己也哭笑不得。
“不敢了,不敢了。”刘心碧停住笑,“说认真的,他问起你是真的。那你呢?知道他回来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张小楠理了理头发。“毕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前的事,就像一个有开心有伤心的故事,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我想,在他脑海中的我,也一定只是很久以前认识过的,住在对面的女孩子而已。”
“不一定哦!”刘心碧有一种直觉,他们之间的故事还没有完结。“有的时候,缘分的事情很奇妙的。”
张小楠听了,置之一笑。“有的话,也是做朋友的缘分。再见面,我们还是朋友。”
“你说得都不算。要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我是不知道老天怎么安排。不过,我知道你今晚又想赖在这里了?不是说好了,回去和家人好好地相处的吗?你不会是又离家出走了吧?”
“我哪有那么好的兴致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是我想过来陪你,好让我爸有充足的时间过他的二人世界而已。”
“看样子,你是想通了。”
“我是为爸的幸福着想。可不是因为我接受了某人的关系。如果她对我爸不好的话,我一样不会轻饶她的。”
“这样就好了。那你以后还是住我这里好了。”
“当然要住这里了。对了,周未,我家那个分店开张,去捧场吧?”
“嗯。”
“不用太客气的。随便送个什么贵重的礼物就好了。”
“什么都不送行不行?我很穷的。”
“不行!”
“那么现实?”
“对。就是那么现实。”
……
齐霁枫回到舒家,舒伟仁已经从上海赶了回来。
见到他,舒伟仁的心情很激动。却又要刻意抑制住,保持平静。
“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齐霁枫站在那里,觉得他又比五年前苍老了许多。“吃过了。”
“本来要去机场接你的。没想到临时有事,所以没有去成。”
“没关系。”
“回到家还习惯吧?在加拿大呆了这么多年,回来一定有点不习惯吧?”
“不会。”
“好。看见你现在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回房间了。”
“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谈。”
齐霁枫上了楼。舒伟仁一肚子想和他说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舒彬从楼上下来。
“爸。”
“小彬。怎么还没有休息?”
“睡不着。”
他们在花园里坐下。
舒伟仁没有说话,舒彬知道他心中的苦闷。
“爸!开心点!他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爸没事。爸只是有点累了。”
“没关系!让我这个神医来给你看看。”他说着趴在父亲的胸口上听着,“嗯……这位先生,你的身体还很健壮得很呢。咦?等等……怎么里面有一个人在说话呢?让我听听看。
“他说,他很不好过。身上背了一个大包袱。里面装了很多不开心的事。让我帮帮他……那里面的那个人你听好了,把那个包袱丢了吧!这样就会轻很多的。走起路来也会快很多的。我是一个医生,听我的一定没错的。”
舒伟仁笑了。
舒彬起身看着他。“放心!等里面那个人丢掉那个包,你就不会感到累了。一切也都会好的。”
舒伟仁看着他,两个人一起笑了。
心里的包袱……要是能轻轻松松地丢掉就好了。
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就是缘了吧?
它无影无踪地存在,却又是那么让人捉摸不定……
我们的重逢,也算是缘吧?
有了缘,无论我们相隔多远,也会再寻觅到那让彼此温暖的眼神……对吗?
周未。
刘心碧爸爸的餐厅分店在热闹的市中心风风火火地开张了。店外摆满了宾客送的花蓝,店里面坐满了前来祝贺的食客。
五折酬宾的优惠,吸引了很多前来光顾的客人。
全锦程早早就到了店里,任劳任怨地任刘心碧差遣。舒彬则拿着dv机活跃在店里的每一个角落,记忆录下新店开张第一天的红火场面。
带上一个订做好的花蓝,张小楠匆匆而来。
“小楠!这边。”刘心碧站在柜台,向她招手。
把花蓝放好,张小楠穿过有些涌堵的客群,走到柜台前。
“恭喜!开张大吉,生意兴隆。”
“谢谢。”
“伯父呢?”
“在贵宾间里招待客人呢。他说,你来了之后就随便享用美食,一切免费!到里面找个位子,我等一下再去找你。”刘心碧边说,边忙地手忙脚乱。
“我自己照顾自己就可以了!你不用管我。”
“不好意思,人实在是太多了。那我忙我的了,你就自便了。”
“没关系。”
张小楠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找不到一个可以坐的位子。反倒是找到了正拍dv拍得开心的舒彬。
她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
他回头。“小楠!你来啦!”
“你在干什么?”
他拿着dv对着她拍了起来。“心碧请我帮她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幸好我来了,要来然真的就要错过这美丽的一刻了。”
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笑了笑。“周围有那么多美丽的事物,别把镜头老对着我好不好?”
“没办法。”他继续拍下她的每一个神情,“我手里的这个宝贝是有灵性的。它只想拍你一个人,我也控制不了。”
“别闹了。”她用手挡住镜头,“你还是拍别人吧。我不上镜的。”
他挪开她的手。“来嘛。对着镜头笑一个。”
“真是的。”她望着镜头。无可奈何地露出了笑容,“这样可以了吗?”
“这样才对嘛。现在拍你,等一下等霁枫来了,我再去拍他。”
“齐霁枫?”她的脸上有一丝紧张的神情。
“他应该等一下就到。可以趁机拍下他的那张脸给他看,一定会很有趣的。”他兴是想像,就觉得精彩。
“别再拍我了。”她打断他,“我还有急事,要先走了。你帮我和心碧说一声好吗?”
“你这么快就要走?”他想留住她,“不是说好了,等一下大家一起庆祝的吗?”
“对不起。真的是急事。下次好吗?”
“那就下次了。”
“拜拜。”
“拜拜。”
张小楠出了店门,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逃出了店门。
齐霁枫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点,也珊珊而来。
一踏进店门,就看见忙得不亦乐乎的舒彬。
“霁枫。”舒彬活蹦乱跳地过来,“怎么这么晚才来?”
“找不到地方停车。”齐霁枫解释道。
“喂,齐霁枫!你真的来了。”刘心碧从厨房出来,愉悦地迎上去。
齐霁枫递过花蓝。“生意兴隆。”
“谢谢。”刘心碧接过来,想起了邀请他的真正目的。
她在视野里找了一圈。“小楠呢?她跑到哪里去了?”
齐霁枫不自觉地往店里张望了几秒。
“她走了。”舒彬回答,“她刚刚说有急事,让我跟你说一声。”
“她走了?”刘心碧没有想到,“她今天不是休假吗?哪来的急事啊?”她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怎么知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舒彬觉得莫名奇妙。
“都是你……怎么不留住她?你知不道……”刘心碧欲言又止,“算了,跟你说也没用了。”
“我也要走了。还有工作要忙。替我和锦程说一下。”齐霁枫也要告辞。
“那下次有时间再找你了。”刘心碧有一种计划失败的挫败感。
“我先走了。”齐霁枫对旁边的舒彬说。
“晚上回家吃饭吧。我们一家人吃大餐好不好?”
“不了。我要和一个客人一起吃晚饭。”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他,“顺便把车开回去吧。我恐怕要喝点酒。”
“ok!没问题。”
“车就在旁边那个停车点。”
“知道了。”
交代完,齐霁枫离开了店子。
刘心碧在他走后,对着舒彬就是一陈拳打脚踢。
“干嘛打我?”
“都怪你,计划好的事情都被你搞砸了。真是讨厌!”齐心碧又给了他重重的一拳,然后气呼呼地扬长而去。继续对在厨房里帮忙的全锦程发泄剩下的怨气。
揉着手臂,舒彬一脸无辜和糊涂。“刚才还开心地不得了。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女人……真是太善变了!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我继续拍我的吧!”
重新拿起dv,舒彬又全情投入到影像的世界里。
在书店消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张小楠在快餐店买了一个汉堡解决了晚饭的问题。
在高档餐厅里,齐霁枫约见完一位重要的客人。他的彬彬有礼和他的风度,让客人尽兴而归。
他独自走在灯红酒绿的街头,松开紧束的领口,让这夜晚的风吹走他的疲累。
在属于夜晚的特有夜景和喧闹里,他们同样感到了孤寂和沉重。
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浇灭了夜色的多姿多彩。路上的行人狼狈地四处寻找着躲雨的地方。
宽敞的超市门口,也因此聚集了不少躲雨的路人。
眼看这场雨没有停的迹象,陆陆续续有人重新冲进雨里小跑而去。
张小楠用纸巾擦着脸上的雨水。看着路人纷纷选择速战速决,她也有了淋雨回家的念头。
从超市里出来,齐霁枫提着一些日用品。雄浑的大雨拦住了他的去路,只好先停一停,等雨小一点之后,再离开。
门口圆形的柱子,挡在了他们中间。他不知道那头有她,她不知道他在那头。
脱下身上的外衣,齐霁枫用它遮住身体,不慌不忙地走进雨中,从她的面前跑过。
她没有看见他,而是看见一个小朋友在雨中跑着要过马路,惊险的一幕也在她面前上演了。
小朋友在马路中间滑倒了,一辆出租车一个急刹车,在距离小朋友一米多的地方停住了。
顾不了淋雨不淋雨的,她冲到了马路上,把吓傻的小朋友扶了起来。“没事吧?”
小朋友摇摇头,全身都被淋湿了。
“不长眼睛的?怎和照顾孩子的?”司机把头伸出来,泼口大骂。
“对不起!对不起!”她有包遮着孩子,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下次小心点!真是有够倒霉的。”司机骂了一句之后怒气冲冲地开车走了。
“我们先去那边躲一下雨。”她帮孩子挡着雨,自己被淋得够呛。
陆续开过来的车让她不能立刻到对面的超市去,只能被动地站在雨里。
随之而来的温暖,让她是雨停了。她抬头一看,头顶上的是一件宽大的衣服。一双大手支撑着它。顺势再回头一看,与她相对是那双在记忆里的眼睛。永远带着抹不去的忧悉。
一切就好像是虚无的梦境一样,他们注视着对方,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
“可以过去了。”齐霁枫高举着外衣,保护着一大一小安全到了超市门口。
接下来,张小楠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她想办法不让孩子受凉,想办法通知孩子的父母。
送走了孩子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因为和他的这次偶遇而感到慌乱。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前几天回来的。”齐霁枫也可以听见自己的舌头在打结。
“我知道。舒彬和我说过。”湿冷的衣服立即让她感到了寒冷,她不由得打起哆嗦。
他把手中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转身跑到旁边的自动贩卖机前,投下了几枚硬币。她注视着他,直到他端着热腾腾的咖啡回到她的面前。
“喝点热的会好点。”他把咖啡放到她的手中,帮她拿过她手中的包。
她把双手放在咖啡杯上,温热随着她的双手慢慢传遍全身,驱走了寒冷。她低着头喝着咖啡,他在旁边望着眼前的雨逐渐变小,到后来停止。
被这场春雨冲刷过之后,夜空变得干净清朗。每一颗繁星,都更加闪亮地点缀着雨后的夜空。
并肩走在被雨水冲洗得一尘不染的街道上,他们的心情掺杂着喜悦和紧张。
“听舒彬说……你在那边过得很好。回来风谷,一切都还顺心吗?”
“嗯。”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会继续在加拿大发展你的事业。”
“我妈在这里。我不会不回来的。”
“换作是我,我也舍不得这里。这里就是我要生活的地方。”
“你呢?……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一家孤儿院里工作。每天和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在一起,生活得很开心。”
“为什么……不继续画画了?”
她停顿了几秒。“因为……我没有成为画家的潜质。毕业之后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的。所以,我选择了一份稳定正式的工作。况且,我在孤儿院也会教那里的小朋友画画,我也算没有放弃我的理想吧。”
他无语。感觉到了她的心口不一。
“前面就是车站了。”她停下脚步,“我会自己坐车回家。你也快点回去吧!把湿衣服换掉。小心感冒。”
“嗯。”
“谢谢你的衣服。”她说着脱下来交还给他。
“不客气。”
“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
她缓缓地转身,向公交车站走过去。
他目送着她,直到她坐上公交车,消失在视线里。
再次与她不期而遇,就像五年前第一眼看见她时候一样,他的目光会因为她而停留。
她坐在公交车上,心里有一点微微的痛。这种痛,是很久以前,他留给她的。
回到家,刘心碧就追着她喋喋不休。
她从浴室里出来,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对不起了。我真的是有事才走的。”
“是吗?那是什么重要的事?说来听听。”刘心碧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
“嗯……是孤儿院里的事。”
“小楠,你不乖哦!你撒谎骗人!”刘心碧识穿了,“你很不会撒谎知不知道?”
“好嘛,就当你说对了。要不是你早有预谋,我也不用撒谎了。”张小楠擦着头发,在床边坐下。
“我可是好心!谁知道还是差那么一点点。真是可惜!”刘心碧在她旁边坐下,“都是那个舒彬!都被他搞砸了。”
张小楠回想起方才的偶遇,淡然一笑。
刘心碧奇怪地看着她,用手摸摸她的额头。“你……不会是淋雨发烧了吧?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没有。发烧的人是你才对。越来越鸡婆了。”
“我这个不是鸡婆!是敏锐!只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小步。要不然,重逢的场面一定会很感人的!”
“感你的头!”张小楠轻轻地拍拍她的头,“你的言情小说看多了。”
齐心碧本来想反驳,但从她的神情里发现的异样让她觉得事有蹊跷。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有点……应该是非常地不对劲!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
“也没有什么……只是刚才我碰见了他。”
“哦――,原来如此!难怪我说你怎么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呢,原来是上天早有安排!这样更好,不用我这个局外人再白忙一场了。怎么样?再见到他有什么感觉啊?”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种感觉是和其它人不一样的。”
“完了,你还对他余情未了?再见他还有心跳的感觉?”
“当然是心跳了!心不跳就成死人了。”
“你少来!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对不对?大家一场好朋友,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和五年前一样喜欢他?”
“我想……我还像五年前一样地喜欢他!可是……喜欢和爱……应该是不样的吧!”
“你……怎么越说越让我糊涂了?”
“那个时候,我们都是无忧无虑的十九岁,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什么理由。可是,我们现在都已经长大了,开始走出自己的童话世界,走进现实的真实社会里。经历过亲人的离开,竞争的残酷,人情的冷暖,生活的无奈……我们的心也不再像五年前那样单纯了吧?
“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它们的区别也许就在于我们到底能为对付出多少放弃多少?五年后,再见到我喜欢过的人,我还会付出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五年的时间,有很多事都已经不一样了。”
“对我来说,现在的他单单只是我一位很久不见的朋友而已。”
“明白!”
“心碧……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放心!我不会再多事了。你的事还是你自己去头疼好了。我去睡了,还要做个美美的面膜!晚安!”
刘心碧出去之后,张小楠倚在窗边发呆。
她问自己,一切真的能像自己想的那样归于平淡吗?当她的生活里再有了他的存在的时候,她的心还能平静吗?
回到了舒宅,齐霁枫换洗干净之后开始翻阅刚收到的重要文件。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集中精神。他的思绪总是不由回想起方才和她相逢的那一幕。
拉开抽屈,他从里面拿出那个音乐盒。打开它,熟悉的音乐不知多少次陪他度过了坚难的时刻。
可有些事情,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舒彬看见他房中的灯光,敲门而入。“你回来啦?”
齐霁枫用最快的速度收起音乐盒。
“你在忙?”
齐霁枫收起文件。“没有。”
舒彬在他的旁边坐下。“听爸说,你的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
“嗯。”
“我在想……你的上司要是知道你和爸的关系,还会让你来负责这件事吗?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舒彬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不过,幸好有这么巧!要不然,我们起码要老了才能再见你一面了。”
“我是我,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行了,我知道。烂脾气又来了!”
“我……要搬出去住。”
“搬?”舒彬吃了一惊,“不是说好了,住家里的吗?”
“办事处马上就要开始运作了。公司对这次的合作非常重视,我想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不想这期间,有什么干扰。”
“我明白。但我担心你会寂寞,有我这个笑笑果,你起码不会那么无聊了嘛。”
“有你才是真正的无聊。”
“你怎么说我?”舒彬强烈抗议,“我这么风趣的人,怎么会是无聊呢?”
齐霁枫笑笑。“开玩笑的。在外面会让我自在一点。我已经决定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勉强你了。”舒彬耸耸肩,“我尊重你的决定。”
“等你妈回来了,我还是一样会搬走的。”
“说得也是。”舒彬赞同地说,“我妈到了更年期了,脾气差得要命。搬出去也好,免得她到时候又欺负你。”
“她现在恐怕已经欺负不到我了。”
“对啊!你现在可是身价汪菲的商界精英,今时不同往日了。按照我妈的个性啊。光是看在你赚的钱的份上,说不定还会对你巴结巴结呢!”舒彬对自己的母亲是了如直掌。
“确定了地方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放心!一有时间,我就去‘无聊’你!”
“好。”
“下个周未我有一天的假,不如,我们去踏青吧?这么美的春天不出去走走,实在是太可惜了。”舒彬提议。
“两个大男人去踏青?”
“想得美!当然要加上锦程、心碧、小楠他们了。没有女孩子,去了就没意思了。”
“我恐怕……”
“没有什么恐怕!就这么说定了。其它的人我去约。”
“好。”
……
按照计划,办事处在不紧不慢下开始运行了。齐霁枫也有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去和办事处的新同事们见面。
在助手的海伦的全力协助下,齐霁枫也开始了自己紧张有序的工作安排。
和舒氏的第一次谈判,也以成功告终。
舒伟仁为他的表现而感到骄傲。他的商业才能,也许就是源于他的遗传。
利用紧张的时间空隙,齐霁枫收拾了行李,搬离了舒家。临走前,他让舒彬把一张支票转交给了舒伟仁。
舒伟仁没有出来送他,只是站在二楼看着他的车越开越远。
“爸。”舒彬上楼来,手里拿着那张支票。
“他走啦。”他有窗边的摇椅坐下。
舒彬过去在摇椅的扶手侧身坐下,双手扶住父亲的肩膀。“他虽然走了,但是我还在啊。我这个小儿子还是会陪着您的。你闷的时候,陪着你聊天。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就给你讲笑话,保证你会笑口常开!”
舒伟仁听了,笑着。“是啊!谢谢你!儿子。”
“不用谢!我亲爱的爸爸。”
“这个是……”舒伟仁看见他手上的支票。
舒彬把支票给他。“霁枫让我给你的。说是还你买的那辆车的钱。”
“我买那辆车就是想让他出入方便一点。这钱,你帮我还给他吧。”
“爸,这个钱,你还是收着吧!”舒彬把支票稳稳地放在他的手里,“他的脾气就是那个样子。他要做的事是别人改变不了的。尤其是钱,他是不会欠我们什么的。”
舒伟仁收起支票,心里因为这样而暗自难过。
“爸!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体谅你的。给他多一点时间。我想,总有一天,我们会真真正正地团聚的。”
“希望!一切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当然是真的了。小时候,你和妈不是给我算过命吗?说我的命不错不是吗?和我一起的人也会沾到我的好运的。”
“说得也是。”舒伟仁宽心地一笑。
舒彬知道自己没有说笑。他坚信,这一天总会来的。
而最快来的,应该是下班之后请张小楠吃饭。
但是到了下班时间,他也没有想到一个吃晚饭的好去处。
在医院的长廊上,他看见总台的护士们又在一起讨论化妆品,衣服之类的事。他心想,也许才那里会意想不到的收获。
“美女们,在聊些什么?”他上前倚在柜台上,笑着问。
“舒医生,你下班了吗?”护士们和他都很熟,关系很不错。
“那你们呢?又要熬夜班了?”
“是啊!”护士们沮丧地回答,“不知道明天脸上又会多几条皱纹呢?”
“熬夜一定会伤皮肤的。不过,你们的皮肤那么好,一个晚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护士们听了,都心花怒放。“那当然,我们本来就是天生丽质嘛。”
“看得出来!”舒彬淘气地笑着,“对了,你们知不知道有什么好去处可以和朋友共进晚餐的?”
“那要看你的朋友是同性还是异性了?”
“是……异性。”
“女朋友吗?”护士们都极度好奇地盯着他。
“你们说是就是咯!”舒彬也希望是。
“舒医生,你这就不对了。有了女朋友也不早点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又有多少护士要为你伤心了?”护士们异口同声地逗他。
舒彬轻松地笑着。“真的吗?告诉我是谁?也许我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
“男人啊,还真是见异思迁的动物。当你的女朋友可就惨了。”
“你们到底有没有好的建议啊?”
“有一个地方你可以去试试!那里挺不错的。”
“什么地方?”
“餐厅是一般的餐厅。不过吃完饭,和女朋友一起去餐厅旁边的河堤上去散步,应该很浪漫吧。”
舒彬听了,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谢了!拜拜!”说完,拔腿就跑。
他健步如飞地出了医院,要去孤儿院接张小楠。
因为孤儿院晚上有专门的看护照顾,所以,院长没有让张小楠留过夜。
从孤儿院出来,张小楠一眼就看见了在等待的舒彬。
“等了很久了吗?”她上前。
“没有。可以走了吗?”
“嗯。”
“那我就正式邀请张小楠小姐和我这个骨科医生共进晚餐了!”他一个邀请的手势,一副绅士的样子。
“那我就要好好地考虑一下了。”她也玩笑地摆起了架子。
“小姐!你再考虑下去的话,我就饿死了!求求你快走吧!”他拉着她,迫不及待地跑起来。
“喂!慢一点!”她被他拉着跑,脸上尽是无可奈何的笑容。
婉延的萍河一直从效外流淌至市区,横穿过城江中心的地带。旁边的河堤是不少情侣约会的好地方。
在河堤的草地的长椅上,却有两个人极不协调地啃着面包。
张小楠边吃面包边觉得好笑地看了旁边的舒彬一眼。
舒彬拿着饮料喝了一口,难为情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那家餐厅会这么巧在今天停业整修。原本是想请你好好吃一顿的,没想到却让你在这里啃面包。”
“我觉得这个面包的味道还很不错。”她不介意地笑着,“而且这里的环境又这么美,填饱肚子之外,还可以一饱眼福!也算是一举两得不是吗?”
“你在用反话笑我是不是?”
“没有!我是说真的。”
“全世界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了。如果换了别人,我让她在这里喝西北风,她非把我五马分尸不可!有你这种怪人当朋友,我真是三生有幸啊!”他感叹地说。
“喂?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我有那么奇怪吗?”
“当然是在夸你了!因为我也是个怪人啊,正所谓物以类聚,所以,我们也就成了好朋友了。”
“就是因为是好朋友,我才不介意和你在这里啃面包!如果,你是和你心仪的女孩子约会的话,千万要确定好餐厅!要不然,你会被甩的!”
“放心!我已经试过了!她不会的。”
“试过了?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当然了!不就是你了!”
“喂!别闹了!开我玩笑!”
“不是!……我是说……那么多人,总会有一个愿意陪我喝西北风的女孩子出现吧?”他赶忙胡乱说些话为自己打圆场。“不过……她好像已经出现了!又好像没有出现。”
“你语无伦次地到底想说什么?”
“总之,我的意思就是下次我不会再让你这么凄惨地在这里啃面包了!一定会到一家最顶级的餐厅好好地补偿你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能说不吗?”
“不可以!”
“那我就只有说好了。”
“一言为定!不准反悔。”
“嗯。”
他们相视而笑,继续吃着面包晚餐。
“差点忘了,”他突然想起,“小楠,周未我们一起去郊外远足踏青吧?”
“远足?”
“这么美丽的季节,这么灿烂的阳光,不去走走就太浪费了!我们呢,叫上锦程、心碧一起去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天!怎么样?”他兴奋地等待着回答。
“我们还可以顺便去我外公的牧场。”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去找外公一定更好玩。”
“我们四个还可以在牧场吃完晚饭再回来,我外公的菜做得很棒。”
“耶~!”他欢呼起来,“不过,不是四个而是五个。我也约了霁枫了。他会和我们一起去的。”
“他也去?”
“是啊!他已经答应我了。我想大家这么久没有见,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地聚一下。”
“他的工作还顺利吧?”
“应该顺利吧!听我爸说,他们两家公司的合作顶目已经确定下来,不过细节方面,我就不清楚了。他搬走之后,我还没有去找过他。”
“他搬走了?”
“嗯。搬到外面的公寓去住了。”
她没有再说话,她不想太关心他的事了。
他放下手里的面包,偷偷从包里拿出适先买好的烟火棒。
“咦?那边天上的那颗星怎么会这么亮啊?”他指着夜空的一个方向,吸引开她的注意力。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是狮子座的一颗星星!不过,它不是最亮的一颗,最亮的应该是……”她回头,就被眼前的“美丽”牢牢吸引住了。
烟火棒在他的手中燃烧也灿烂的花火,照亮了他们惊喜的脸庞。
“好漂亮!”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向下延续的花火。
他凝视着她的每一丝神情,因为她的笑容,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好想时间就在这一秒暂停,让他可以贪婪地沉醉其中。
待手中的烟火燃尽,他们又各自点燃新的烟花,在清风陈陈的河堤上挥舞着手中的‘花朵’。
笑声随着潺潺的流水一直流向远方,回荡在欢乐的自然世界里。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主管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齐霁枫在办公桌前翻阅着文件,然后又起身到一旁的北郊地图前,拧着眉不发一言地思考。
这个合作项目是在北郊开发一个大型的度假村。总公司相信,风谷优美的风光,一定能吸引不少客人前往。而齐霁枫的工作就是和舒伟仁的公司合作,实现这个计划。
而让他陷入窟难境地的就是那块处在交通要道的地皮。如果能把它纳入开发的范围的话,就可以提升建成后的度假村的商业价值。
但为什么偏偏会是百合牧场呢?那里……有他最宝贵的记忆。
他没有再给机会让自己想下去。而是收拾好公文包,开车回了公寓。
公寓离公司不远。是他一直喜欢的那种简洁设计。
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阳台上的那盆含羞草浇水。那一刻,总会是最安心的时候。
他从浴室出来,电脑就发出有人造访的讯号。
他在电脑前坐下,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
“回来了!工作结束了吗?”
“嗯!”
“看你的样子,工作一定很累吧?”
“还好!你呢?律师行的工作还顺利吧?”
“一切顺利!我刚打完一场合同纠纷的案子,帮我的委托人换回了不少的损失。”
“那巫恭喜你了,王大律师!对了,王伯伯的身体还好吧?”
“我爹地的身体很好,谢谢关心。你走了之后,他经常提到你。”
“帮我向他问好!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放心!我会的。怎么样?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吗?”
齐霁枫笑笑。
“看样子,是见到了。不过从你的表情看来,你反而更困惑了。”
“不说我了!说说你好了!”
“我还是这样子了!不过,就是有点想你了!”
齐霁枫没有回答。
“晚琳呢?到了你那边没有?”
“晚琳?”
“这个捣蛋鬼,她又离家出走了!我想以她的个性,可能会去找你弟弟!”
“我现在没有住在那边。所以,我不太清楚。”
“她要是来的话,通知我一声!那我不打扰你了!拜拜!”
“拜拜!”
关上电脑,齐霁枫回想起在加拿大的日子。
在他无法适应,觉得很难的时候,王晚珍的一句话让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要想脱胎换骨,就要忍受比别人多十倍的痛苦;这个世界上,其实人人都可以成功!只是有些人受不了这十倍的苦而已。
……
远足当天,天气给他们送了一份大礼。天气异常地晴朗温暖。
准备好一些必备品,他们约定一早在全锦程的车行见面出发。
全锦程一早就在为自己的越野车清洗,检修。
对这次远足热情高涨的刘心碧更是提前准备了很久,和张小楠到了车行以后,她带来的东西把全锦程的车塞了个满满当当。
“天哪!你带那么多东西干嘛?”全锦程看着车上的东西傻了眼。
“这些东西全都是必要的。”刘心碧说着,还在往车里放着大包小包。
“我们去郊游而已!你怎么像在搬家?”
“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有意见似的!”
“不是,只是……”他极为小心地说,“有些没用的东西就不要带了!车里还要坐人呢!”
“反正齐霁枫也会开车来,五个人两辆车还坐不下吗?”
“可是……”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她又拎着一个大包放在他的手里,惊呼,“这又是什么?”
“是一些衣服,鞋子之类的。”她笑着回答。
“你身上不是有一套了吗?你到底是去玩?还是去表演时装秀啊?”
“衣服穿来本来就是给别人看的!衣服多一点选择,心情也会好一点!玩起来才会开心一点嘛!”
“那鞋子呢?就算我们是走着去也穿不烂这么多双吧?”
“你不知道不同的路况应该穿不同的鞋的吗?这样脚才会舒服!”她理直气壮地说,又往他的怀里放了一个化妆包。
“那这又是什么?”他有点不耐烦了。
“化妆包啊!我所有的化妆品都有里面了。小心不要打烂了。”
“你只有一张脸,用得了这么多化妆品吗?再说……“他话说到一半,就被她杀人般的眼神吞了回去。
她假笑着。“怎么?我化不化妆你也有意见的吗?我偏要带这么多东西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他乖乖地把包放好,“你做的事没有一件是不可以的。”
“这样还差不多!”她胜利地扬起灿烂的笑容。
在一旁的张小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心碧!明知道他说不过你,你就别再欺负他了。”
“欺负?我哪有?喂,我有欺负你吗?”
“没有。”他极不情愿地违心回答。
“听见没有?我都说我没有欺负他了!就算有,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张小楠听得哭笑不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的?占了便宜,还强辞夺理。”
“没办法!人太聪明了!”她自我感觉良好地笑着。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这时候,舒彬和齐霁枫开着车也缓缓而来。他们从车上下来,一身休闲的打扮。
“各位早!我们没有迟到吧?”舒彬走过去,第一眼就被车里的状观吸引住了,“哇~!这是谁啊?带这么多东西,去逃难啊?”
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全锦程也间接地报了仇。
“你才去逃难呢!”刘心碧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是!不是!应该是哪位聪明美丽,善解人意的小姐怕我们还不够辛苦,准备了这么多锻炼体能的东西啊?”舒彬换汤不换药地重新说过,可还是引来一片笑声。
“你到底在说什么?死舒彬!”刘心碧不客气地在他手臂上拧了三百六十度一大圈。
舒彬疼得从原地跳起来。“痛啊!你真的拧啊?”
“不是真的!那你要不要再试试?”
“不用了!不用了!女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放聪明点!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不敢!不敢!”
“你们别玩了!该出发了!”张小楠停止笑,提醒道。
舒彬看看表。“时间不早了!那我们走吧!”
“那谁……坐谁的车?”全锦程问。
舒彬想了想。“这样好了,小楠你坐霁枫的车!我,心碧和锦程坐这辆车!怎么样?”
张小楠和齐霁枫互看了一眼。“好。”张小楠点点头。
“那就出发——!”舒彬高呼着,所有人的热情也被点燃。
“锦程,让我来开车!上次开你的这辆车的感觉真是太棒了!”舒彬说着,坐上了驾驶座。
“那好!”全锦程边答应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刘心碧抢先他一步上去。“不好意思!委屈你坐后面了。”
“后面?都被塞满了,怎么坐?”全锦程一脸地为难。
“这我就帮不了你了。”刘心碧幸灾乐祸地对他一笑,接着关上车门。
全锦程苦着脸,硬生生地把自己塞进了后座,和小山一样的行李挤在一起。
看他们都上了车,齐霁枫帮张小楠把手里的餐篮放进车里,一起上了车。帮她把安全带系好,他了动码达把转方向盘,紧跟着全锦程的车上了路。
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在通往郊外的路上。离开喧哗的城市,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像有某种魔力一样带走了他们的烦恼,赐于他们像天空,像阳光一样晴朗的心情。
一边开着车,舒彬和刘心碧一边齐声高唱欢快的曲调。声音大到连后面车上的齐霁枫和张小楠也被他们歌声中的快乐所感染。
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萍河上游。踏上布满形状各异的卵石的河岸,他们都为眼前如诗如画的景色所折服。
缓缓流淌的溪水,岸边挺拔苍郁的大树;树下错落生长的黄色小野菊,还有随风漂泊的蒲公英在河面上随着水流漂向它们要去的地方……所有的美丽都让他们重新认识了风谷。
拿出钧鱼的工具,舒彬,齐霁枫和全锦程三个人比起了钧鱼。
张小楠和刘心碧则在树荫下铺好餐布,把吃的准备好。
“这帮臭男人真是的!自己在那边玩,却要我们在这里干这个。”刘心碧不悦地瞄了那边一眼,抱怨地说。
“你又不会钧鱼!就不要抱怨了!”张小楠把水果摆好,笑着说。
“谁说我不会钧鱼?我这就去钧给你看!也好让这些男人不要小看了我们。”刘心碧不服地起来,壮志满怀地朝他们走过去。
“喂——!”张小楠没能叫住她,只好笑笑。
刘心碧跳上大石,首先朝着舒彬过去。舒彬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鱼竿,下定决心一定要钧一条大鱼上来。
“你到底会不会钧鱼啊?这么久了一条鱼也没有钧上来!”刘心碧张望了半天,说。
“嘘——!”舒彬示意她小声一点,“这些鱼很聪明的!听力更是好得不得了!”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会钧鱼!还是让我来教教你吧!把鱼竿给我!”刘心碧摆出一副能干的架势上前。
“哎呀——!刘大小姐!拜托你不要来吵我好不好?”舒彬紧握着鱼竿不放,“你再在这里捣蛋的话,我就真的连个小虾米也钧不上来了。”
“我……”
“求求你快点闪开!”舒彬把她推到一边,“随便你去干什么,反正就是不要来打扰我钓鱼!”说完,又重新投放钓鱼的百分百精力集中的世界里去。
“有什么了不起!阻咒你连一个水草也钓不上来!”刘心碧气得直跺脚,口里念念有词地把目标转移到全锦程那边。
“锦程!”她站定在他的身后,笑容满面地叫着他的名字。
“干嘛?”全锦程回头,对她的‘亲切’有一种不祥感。
“把你的鱼竿借我一下嘛!好不好?我从来没有钓过鱼,真的很想玩一下!求你了!”
“等一下好不好?我们现在在比赛呢!比完了我就让你玩!”全锦程老实地说。
“就一下!一下就好!”
“真的!现在不行!舒彬说输了的要请客!我最近财政紧张,不能输的!”
“喂!全锦程!你可还有两件事没有帮我做呢!”刘心碧眼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现在我命令你把鱼竿给我!快一点!”
“不可以!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你找霁枫好了!”全锦程不肯就范。
“我就非要你的怎么样?你的比较漂亮!”刘心碧不讲理地就上前和他抢了起来。
齐霁枫看了一眼那边的张小楠,她一个人在忙碌着。
“我的给你!”齐霁枫把鱼竿给了刘心碧。
“谢谢!还是齐霁枫比较有绅士风度!”她心满意足地一笑,又瞪了全锦程一眼,“不像某些人,连怜香惜玉的基本道理都不懂。”
全锦程一脸的无辜,只好继续埋头钓他的鱼。
刘心碧摆弄着鱼竿,半知半解地钓起来。
齐霁枫朝张小楠那边过去,她正坐在餐布上低头削着水果。
“怎么不钓了?”她抬头看见是他,问。
他在另一边坐下。“心碧说她想钓。“
“是她抢的吧?”她笑了笑,苹果皮一圈一圈地完整地被削了下来,“早知道她对钓鱼这么感兴趣,也帮她带一副鱼具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没得钓了!”
“没关系!反正我对钓鱼也不是太感兴趣!”
她把削好的水果切成很多块放在盘子里,又拿起另一个削起来。“听……舒彬说……你搬出去了?”
“嗯。”
“一个人住不冷清吗?”
“习惯了。”
她光顾着和他说话,一个不留神,锋利的水果刀就割伤了她的手。
“怎么了?”他握过她的手,看见食指上一道伤口正在往外冒血。
她疼地锁紧眉头。“没事!伤口不是太深!都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等一下。”他急忙跑到自己的车上,在里面翻到了仅剩的一块创口贴。
回到她身边,他快速地撕开创口贴,动作小心地往伤口上贴着。
她望着他紧张的脸,一种安心的感觉替代了手指传递过来的疼痛。
“很快就会好的。下次要小心一点。”
“谢谢。”
她重新拿起水果刀,要削完其它的苹果。
“给我。”他拿过她手里的刀和苹果,埋头削起来。
她坐在他的旁边,还可以感觉到手指上他残留下的温度。
大石那边的一声惊呼打破了他们这边的安静。她朝那边一看,原来是刘心碧误打误撞钓上来一条大鱼。
“小楠快看!我钓到了!我钓到了!”刘心碧欣喜若狂地大喊大叫着。
放下手里的东西,齐霁枫和张小楠一起过去和他们共同分享此时此刻的快乐。
紧接着,舒彬和全锦程也各有收获。欢呼声和尖叫声让安静的河岸热闹起来。
他们一起把钓上来的鱼重新放回到河里,嘻嘻闹闹地在河边打起了水战。他们抛开成人的“稳重”,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围坐在树荫下品尝着张小楠精心准备的美食,舒彬拿出相机抓拍下了很多精彩的镜头。其中有刘心碧不太雅观的吃相,有全锦程被刘心碧修理的惨状,有张小楠一脸茫然的表情,也有齐霁枫和张小楠机对而视,眼神交汇的一瞬间。
而五个人紧靠在一起,无邪地笑着拍的大合照则是最珍贵的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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