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黄检查复印机后，失声叫道：“肯定有人用过！”
这时，肖士勇冲门口说道：“老刘头，你进来吧。”
学校门卫老刘头小心而讨好地看着大家。
“昨天我喝了点酒，出来解手时，看到教导处的灯亮着，我就过来察看，可灯突然灭了，我就拉了拉门，锁得好好的，我又在窗根前儿听了听，没啥动静，我以为是自己喝酒的关系，看花了眼，就没当回事。早上听说出了事，我心里挺后怕，怕学校撵我，没敢言语，可我心里又不安生，总觉得做人得堂堂正正地，不能——”老刘头声音哽咽了。肖士勇赶紧安慰了几句，把老刘头送出门。
仁哥，我这几天老觉得恶心。
李仁瞄了瞄许兰的腹部，心里充满厌恶，嘴上却抹了二两香油，好一番哄劝。
考试一结束，咱马上去医院。
我妈肯定知道了！这几天，她老是挑我的毛病。
你还不知道你妈？她要是知道了，还不扒你几层皮！李仁心里巴不得许母把眼睁得大些再大些……
黄立本已经嗅出了案子的一些特殊味道。他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个卷宗——两次拘留，都是因为打架。
我跳下墙的时候，肯定看见我了。
钱呢？
给李娜买衣服了。
算了。
黄署，我不回去了，你敢不敢——
黄署皱起眉头，贾俊红嘴里的酒气冲得他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子。
贾俊红扳住黄署的肩头，抬起湿湿的眼睛，说：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嫌我脏！
回家吧，你父母该担心了。
他们的心全在我弟弟身上，我只是个客人，不受欢迎的客人，哈哈！
黄立本决定收网。他吩咐刑警队小邹密切监视这人的行踪。他像一条泥鳅，每次刚一抓住他，他就钻进泥里，他至少和十几起盗窃案有关，最近几起恶性学生斗殴事件，也都有他的影子。学校就是他的保护伞！
下午两点。警车驶进校园。
奔校长、肖士勇、刘正芷、张立宽、曹得功等人都很惊诧。许国平被带走。
“吴文胜正在医院抢救，他的左腿恐怕保不住了，凶器是一根铁棍。许国平说吴文胜强奸了他妹妹许兰，并致使其妹怀孕。他还供认说盗窃了教导处。”小邹向黄立本报告了审讯的初步结果。
下午四点。李仁被刑警队传唤。
奔校长向黄立本抗议：“为什么传唤李仁？他可是学生会主席，是我们的骄傲啊？你知道这会给学校带来多么大的影响？”
“试卷答案有几处错误，考生中只有李仁答得和标准答案一摸一样，如果没有看过试卷答案，根本不可能。”
“这不能算是证据，再说李仁学习一向很好，他会去偷答案？笑话！”
“你看看这几张照片？这是举报人拍摄的复印过的考试答案，是在李仁家中发现的。”
“凭什么证明这是在李仁家中发现的？”
黄立本叹口气，心说：难怪他会堕落到现在？连李仁的父母都能大义灭亲，举报自己的儿子，可你奔校长却还在替他遮遮掩掩。其实他早已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李仁了，他的智慧、心思都不在学习上，可他毕竟还是学生，他清楚自己依然要靠成绩说话……
李仁茫然地穿过人流，挤进电影院。他拉开地下室的门，下面就是永恒的寂静。罪恶是一步步走出来的，通往地狱的梯子与通向天堂的梯子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贾俊红发疯般地冲过来，李仁淡淡地笑着迈出双脚……可恨的是地下室竟竖起了梯子……
——李仁打了个冷战，惊醒了。透过监舍的小窗，他看到天亮了。他可以重新来过，向上或者向下。
出狱后，李仁跟家里借钱买了辆夏利轿车，当上了“的哥”，他觉得这工作不受约束、不用看人的脸色，空闲时还可以看看书，挺好。
这天，刚拉完一趟天津，李仁把车停在荫凉儿里，漫不经心地看报纸。看着看着，他的手不禁抖了起来——“一个和女孩子说话都脸红的内向男孩沉迷网络之后，在虚拟的世界中摇身变成了一个言语大胆、放荡不羁的浪子，他长期在公共聊天室里大量发送黄色文字和下流图片，甚至与女网友利用网络视频在网上公开**。当网络警察将这名在现实生活中十分优秀的大学生拘留之时，熟悉他的人全都惊呆了。更为奇怪的是，连男孩自己也惊呆了……”
见李仁突然发动车，一边趴活儿的牛三儿忙问：仁子，还没到饭点儿呢，哪儿去？
李仁一边打方向，一边说：天津。
你不是刚回来吗？也没客人，又杀回天津干吗？是不是有相好的等你呢？
没错儿。
李仁一加油门，很快就消失在小街的尽头。
给李仁开门的是小明的母亲，经过半小时推心置腹的谈话，小明母亲终于相信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是想帮助她和儿子。小明出生在天津一个富裕家庭，一家三口原本很和睦，但随着小明父亲兜里的钱越来越多，没完没了的桃花运像不散的阴魂缠上了这个幸福家庭的男主人。一直很怕父母吵架的小明从此变了一个人……父母离婚后，小明被判给了母亲，母亲却把他当成了出气筒：“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从根儿上就烂了！”每当母亲痛骂他时，小明都非常压抑和痛苦。小明觉得自己和母亲之间隔了一道厚厚的墙，有时母亲还半开玩笑地警告他：“你以后可不要像你爸爸那样花心，上学期间不许谈恋爱。否则，我的心思就全白费了……”
小明长得很帅，成绩又好，许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可小明依然像以前那样，对主动与自己联系的女同学冷若冰霜。这种“酷”劲儿愈发激发了女同学们的兴趣，她们没事儿时便找他闲聊，可他一和女孩子说话，脸便会不由自主地红到脖颈，眼睛更不敢和她们对视。然而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小明接触了一些黄色读物，并且开始喜欢上网。
一次，化明“大力金枪”的小明在一位名叫冶妹的网友的指导下，进行了一次网上**。冶妹对他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你先把音箱打开，听听我的声音，很诱人的……你可以想象着自己正在和一个美女**，你可以用手满足自己的……”在虚拟“欲海”中越陷越深的小明变成了两个人：前一个彬彬有礼，后一个满口淫词。由于终日沉湎于“网络**”，小明消耗了许多精力，学习成绩日渐下滑……一次，正当他在网上“示裸”时，被神兵天降的网络警察堵在了出租屋中。警方还查到了他在线视频**的录像以及他打印出来用于收藏的各种淫秽小说。可笑的是，小明竟然质问警察：“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信你们问问我的老师！”当警方把淫秽小说等证据摆在他面前时，他却愣愣地说：“这不是我干的，这是‘大力金枪’干的。我是冤枉的！”最后，警方以小明“在公共聊天站公开与他人网上**以及大量传播淫秽信息”而对他进行了行政处罚……
小明母亲流着泪对李仁说：“我一直以为小明经常熬夜是在学习呢！都怪我太粗心，太不关心他了！”学校不仅撤了小明学生会干部的职务，还差一点开除他。身败名裂的小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度产生自闭、抑郁等心理疾病。正在为小明进行治疗的某精神医院专家说：“很多青少年在生活中循规蹈矩，但是一到网络中就变成截然不同的‘另类’。这说明，青少年最容易受‘网络双重人格’的困扰，给个体心理健康带来障碍，甚至表现出明显的攻击倾向和反社会行为。”
李仁劝小明母亲说：“坏事也能变成好事，一些具有双重人格倾向的孩子可以把网络作为发泄的出口，由于得到这种‘缓冲’和释放，其直接危害社会的可能性便会相应减低，当然，前提是及早发现、及早引导、及早矫治。”
从小明的故事中，李仁似乎追寻到自己当年的影子，不同的是，他那时还没有网络，也不懂得什么叫“双重人格”，更没听说过“孩子为家长‘吃药’”这样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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