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清醒了吗？”
“李仁，你为什么？为什么？”贾俊红嘤嘤地抽泣。
“您以为您的小聪明可以瞒过我吗？难道我竟觉察不出五封信都被做了手脚吗？我蛮可以改正它，但是您了解我的为人，我永远也不允许自己向女人低头，即使是装错那些信也未能向您所设想的那样……因为那些女人像您一样离不开我！我为您的愚蠢而惋惜，为您的痛苦而痛苦，阿门。”李仁富于戏剧性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你一直都在折磨我，一直都是。”贾俊红无力地摇着头。
“的确，因为我要报复，报复你的现在你的过去甚至你的未来，我要让你恨我，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当你颤抖地举起刀的时候，我会非常感激你，并且爱你。”李仁把贾俊红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久久地。
“我太爱你，以至于不允许你做出任何辜负我的事情，请原谅我被爱火烧得失去了理智，发了狂，我所干下的一切都是证明我爱你的一切，你可以杀死我，随便某一时刻，我等着……”李仁优雅地吻着她的额头。
然而，一颗已经破碎的心却再也无法愈合。
期末考试临近，高二二失去了往日的欢乐，一个个愁眉不展，用赖文琪的话说简直如丧考妣。
吕建萍、李仁均被看好，因为他们一直是学校的骄子，然而实际情况却不太妙，被捧的人往往比捧人的人更清楚自己。
李仁愈来愈感到学习不再是一种简单的脑力游戏，一些数字的、文字的符号仿佛在有意地和他过不去，它们化了装，做着鬼脸，使李仁迷惑不解，使李仁暴跳如雷，李仁感到有种非常坚固的东西已经开始动摇，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频繁无度的**和自渎已经使李仁的自尊心和自卑感变得疯狂迷乱自相残杀、互相吞噬，李仁变得憔悴不堪，他失眠、酗酒、满身疮痕，他所自诩的一切变成了自卑的一切。
一辆警车驶入兴海中学，即使是紧张的期末大考，兴海的学生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好奇心，他们禁不住暂缓考前的厉兵秣马，疑惑地侧耳细听着。一些自以为心眼比别人多出仨的有识之士，不约而同地偷瞧着吴文胜，他们仿佛认为理所当然的就应该是必然的，至少已经没有人对六点钟的考试为何推迟到八点二十仍没有进行而感到不安和不解了。
迎接刑警大队副队长黄立本和刑警小邹的是奔校长和保卫科长肖士勇。
“现场保护得很好。”黄立本仔细地勘察着，像一只警惕的狗，教导处外有一些教师，更喜欢热闹，他们各抒己见、议论纷纷，仿佛事件的前因后果早在他们的肚里酝酿已久一样。
“所有的锁都被撬开了。”
“一地的火柴头儿。”
“我早就说过门卫老宋头还不如一条看家狗管用。”
“而且还是一条醉狗。”
“醉狗是无法看家的。”
8：30，考试开始。监考老师只是心不在焉地溜几眼不老实的考生，便倚在门口和其他监考老师谈论起早上发生的事。
然而高二二的考生似乎都很老实，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旁若无人的翻书声甚至淹没了监考老师的谈话，打断了他们的思路，以至不得不招来干涉：“小点声儿。”
刘朝阳可以说独领风骚，她答卷的方式很特别，答案全抄在大腿上，没有一个监考老师敢于怀疑她的诚实，因为他们不敢正视她挑逗的目光，更不可能掀开她的裙子。
曹升的轰炸机似的嗓门足以令每一个正在迷惘的人获得信心，所以专门有一批人静静地等待他报出正确的答案。
更有许多患了歪脖子病、斜眼病的考生竭尽全力地恶化自己的病情，甚至有一名考生始终是面朝后地坐着。
频频飞动的纸条、纸团、纸捻儿、纸片弄得你眼花缭乱，张三眼睁睁地看着应该属于自己的纸条被中途拦截，像绑票一样在别人手里传来传去又落到别人的手里，急得抓耳挠腮，李四的纸条绕了一大圈儿又飞回到李四的手里，这么大规模的投递业务也难免出现疏漏，只是苦了那些“被命运抛弃的人”。
李仁、吕建萍、贾俊红目不斜视，俨然入定的僧人，如果打小抄能够考第一、上大学，恐怕他们也早已还俗了。
“被盗现金一共是三百八十七元六角，是团支部组织团员暑期活动的经费。”案情分析会在学校教导处进行，奔校长、肖士勇、刘正芷、张立宽、曹得功等人参加。
“我认为，”黄立本把烟头捻灭，他的声音洪亮饱满，这得益于他的五年军旅生涯，和刚毅的性格，“这是一起蓄谋的盗窃案，根据刘老师的介绍，这笔钱是新近存放在教导处的，那么，除了几位有关的负责老师以外，还有谁知道这笔钱呢？从作案手段看，作案者胆大心细，不是初次作案，选择的时间是在深夜11点-12点钟左右，划破教导处前窗的玻璃，拨开插销，推窗而入，所以门锁是完好的，进屋后，他采取划火柴的方式提供照明，先后撬坏了五把锁，包括放有失窃现金的抽屉。我们在现场提取的脚印一共两种，其一是42码皮鞋，体态较胖……”
肖士勇站起身，他示意黄立本不必中断分析。
“其二是40码胶鞋，是体态较瘦的人留下的。小黄老师的脚印集中在门口附近，早晨，她发现窗户半开着，以为是忘记关了。开门后发现屋内有失窃的痕迹，抽屉、柜门敞开，地上有被撬坏的锁头，于是她马上向学校领导反映。”
“是不是两人共同作案？”刘正芷问道。
“有这种可能，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第一人盗窃现金离开后，又有一人来到现场。”
“他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是偶然进来的？”
“从现场勘察结果看，这个人的脚印集中在复印机和文件柜附近——”
“试卷答案！”肖士勇此时已回到办公室，他脱口而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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