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老师辞职了。”
“还不是学校一手炮制的。”
“没想到堂堂一位五十年代大学毕业生竟栽在李仁手里。”
“这会儿李仁更应了那句话,翻手为云覆手雨。”
“朱书记的半壁江山已经沦为夷人之手。”(暗指奔校长是外校调来一事)
“岂止半壁,简直是肝脑涂地,国破家亡。”
“一朝天子一朝臣,黄曙的学生会副主席恐怕也当不成了。”
“近朱者赤,这回成了近朱者黑了。”
“张立诚行情看好,曹得功东山再起。”
“奔校长重新组阁,教导、总务,届时换人。”
“只有肖士勇的保卫科长还算固若金汤。”
“他是实力派人物,侠义道英雄,没有他压阵,兴海恐怕要闹翻天了!”
“据说他的通臂拳得过北京市青年冠军。”
“那欧老师的狮子吼应该是神力盖世了,怎么还被打下擂台了呢?”
“他不如曹老师的两岸观祸(火)掌、刘老师的顺手推舟掌、奔老师的篡拳(权)、张老师的猴拳、朱书记的明哲保身天罡气功,所以,他之辞职,是技不如人。”
高二二侃大山联合会主席赖文琪主持的新闻发布会正在悄悄地公开进行着,每个与会者只要提供独家新闻一则,就可在这个兴海的超级信息市场上无偿地购买新闻、秘闻、绯闻,从而获得好奇心的满足,以及忧人不忧己、恨人有笑人无的情感补偿。
李仁以最快的办事效率起草了一份高二二班全体学员的感谢信并备了一份薄礼,带着胜利者的骄傲跑到欧老师的宿舍,欧振海正在收拾行李,他缓慢地直起腰,扶了扶眼镜,不自然地:“噢,李仁,有事吗?”
“您这么着急走?”
“噢,咱不能站着茅厕不屙屎,再说,那边的学校急着要人。”
“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
欧老师接过感谢信,很认真地看着,“谢谢大家。他们都知道了?”欧振海显得有些意外。
“嗯!”李仁不动声色地扯了一个弥天大谎,事实上欧振海调走的确切消息在兴海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是李仁在暗中散布,欧振海不希望离开学校时过多地惊动人。
“这东西我不能收。”
“这是大家的心意。”
“你不要瞒我,如果是他们送的,就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来了,我了解我的学生。”欧振海的声音有些黯然。
李仁也很激动,他颤声地:“欧老师,说真的,我心里很难受。”
“我不怪你,丝毫不怪你,你依然是我的学生。”欧振海轻轻地拍了拍李仁的肩膀。
“学生们都走了吗?”欧振海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
“都走了。”
“好,好,那我也得走了。”
“校园很静是吗?我在这里教了整整十五年的书,自觉对得起每一个教过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我很满足。”欧振海在校园里走了很长时间,时而摸摸这儿,时而看看那儿,他走到高二二班门前,突然转过身,“李仁,你们使我懂得了很多东西,我感到自己还很年轻,今后的道路还很漫长,时间会检验一切的。”李仁倾听着,欧振海把钥匙交给门房的老宋头。
李仁拎着行李和欧振海并肩走出校园,他们都呆住了,“老曹,我走了。”“奔校长本来要来,后来局里开会,他让我们带个好。”“谢谢大家。”
“多保重,你的身体不好,我们留不住你。”
“再说吧,再说吧,还会见面的。”欧振海和他的老同事们一一握手,他的眼睛湿润了,他的心也在流泪,最后他仿佛下决心似的挥了挥手,大踏步地迈进浓重的暮霭里。
李仁的表演很成功,他不仅瞒过了欧振海,而且仿佛也瞒过了他自己,因为他的心里竟然也有几分凄恻。
“姐姐,外面有人找你。”贾俊红的上小学二年级的弟弟贾真牛皮糖似的攀住姐姐的肩膀。
贾俊红绷起脸来佯装发怒。“小鬼头,不写作业,又来骗我。”
“这回是真的。”
“男的女的?”
“当然是男的。”
“小坏蛋,什么当然不当然的,长什么样?”
“长得好洒脱好洒脱,眼睛好大,鼻子好高,牙齿好白,总之,就是有点儿可怜兮兮的。”
“我考考你,《彩霞满天》是谁写的?”
“琼瑶。”贾真得意地晃着脑袋。
“你又看我的书,看我不揍你。”
贾真自知说漏了嘴,一吐舌头就要开溜。
“站住,我不打你。”
“我不信,你发誓。”
“我发誓。”
“你发誓:要打我就一辈子嫁不出去。”
贾俊红一下子羞红了脸,“我先不理你,爸妈回来你告诉他们我去学校有点事。”
“放心吧,我说你不是去约会,是真的到学校有事,行不行?”
贾俊红无可奈何地瞪了弟弟一眼,随手打开门。
“你好!”李仁已经站在门外,笑容可掬地伸出一只手。
“果真是你,有事吗?”贾俊红甩了甩润泽的乌发,把门从身后关上。
“我想请你看场电影。”李仁直瞪瞪地望着贾俊红,那样子仿佛在等待裁决。
“爸妈还没有回来,我……”
“你不是已经吩咐过小弟,并作了安排吗?”
“你,你偷听,真不害臊。”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第一次约会泡汤,如此而已。”李仁俏皮地耸了耸肩,贾俊红故作无奈地叹气,随即跟着李仁下了楼。
“坐我的车吧。”李仁推过那辆父亲奖给他试新的锃亮的凤凰。
“为什么?”贾俊红微微一愣。
“噢!因为今天你是客人,再说你不习惯骑车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客人就要坐二等?”
“得了,上来吧。”李仁说着就要去搀贾俊红。
贾俊红拂开李仁的手,不悦地:“我凭什么坐你的车,你在前面洋洋不睬像个大男人,我在后面像个可怜的小女孩,为什么你不坐我的车?”
李仁只好作罢,路上他故意时快时慢,快的时候落下贾俊红好一段路,但又生恐她耍小孩脾气,索性只得再慢慢地等她。
“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时总是别别扭扭的?”
哼!你想激我说出点什么,我如果不强,那你就会处处瞧不起我,处处控制我,我就会像失去自由的人似的。这是贾俊红的心里话,她嘴上没说,只是浅笑不止。
李仁暗暗地发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彻底改掉大小姐的臭脾气,让你处处变得小女孩一样,只有低着头躲在我的保护伞下。
贾俊红的不合作反而激起了李仁的好胜心理。他不允许任何人骑在他的头上,尤其是需要男人保护的女孩子,这就更成为不可能的不可能了。
“哈,人好多,什么片子?”
“《得克萨斯州的巴黎》,听说得过大奖。”
他们把车存好,李仁望了望正在入场的人群。“人太多,开演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先喝杯饮料。早早地坐到里面才是活受罪呢。”李仁不容分说地拉起贾俊红挤进冷饮部。
“你喝点什么?”
“桔子汁。”
贾俊红望着李仁宽宽的肩膀晃了几晃就挤到柜台前面,她眼睛突然一亮,因为在李仁不远处,段玉琴和宏刚也在买饮料,她下意识地扭过头,却又看见玻璃门外的一个依稀是吕健平的影子,贾俊红不知怎么面上一红,忙低下头,她不愿这个时候这种场合被任何熟人发现,尤其不愿的是被人发现她是和李仁一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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