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章党项元昊一生真伪复谁知
郭笑尾随白衣人到太行山下,只要穿过山西,达陕西出玉门关,便可以到贺兰山下,黄河边上。党项本是汉代西羌别种,代代都靠放牧为生,黄河边上水丰草肥,唐贞元十五年党项六部统一,占据了要塞定居下来,逐渐强大起来。自赵匡胤黄袍加身后,大宋朝先天积弱积贫,无暇东征西战,为稳固大宋西北部,同时也为牵制强大的契丹,太宗许党项汗李德明世袭为定难军节度使、西平王,是为元昊父亲。
汉初时党项人没有坚固的木结构的房屋,他们就住在帐篷里。只有那些党项贵族才有石头砌成的房子,在黄河边上有一片石头房子。后来逐渐有不少党项人定居下来,建设成了怀远小镇。到宋太宗年间,西平王李德明招揽了不少的汉人,发展手工业,大兴土木,修筑城墙,仿建宫殿,怀远小镇发展得相当的繁荣,宛若塞外东京。封赐贵族住宅和爵位,一切官诰编制都同大宋。那息川侯府就在怀远镇,与元昊屯兵处不远。
这一日已经是大年初六,那白衣人连日奔波,进城后直奔息川侯府邸。郭笑只好在息川侯府对面的酒楼要了酒菜,选了便于观察的位置,边自酌自饮,监视着息川侯府的动静。
就在这个时候,一大队党项卫士簇拥着一个三十余岁,龙睛凤眉,熊腰虎背,耳珠肥大,双手及膝的男子。他便是党项汗的长子元昊,武功策略皆是上品,而且骁勇善战,契丹人对其甚是畏惧,早有心想除掉他。只见他来到侯府,不待通报便径自入了侯府。
郭笑看着元昊进去,但他不识元昊是何许人,只管自己边酌边饮。大概是一顿饭的工夫,元昊才出来,后面送出的是一个年约四旬,鹞眼瘦脸,鼻尖颌窄,胡状八字的中年汉子。
不消详叙,此人正是息川侯骨刺力,他笑道:“大特勒,请慢走。”那元昊也说道:“叔父,明日是你的四十寿辰,小侄先给您祝寿,明日再来打搅。”他说完话,率卫士们循原路而回,骨刺力也转身进府。
看看天色已晚,郭笑特意在一个小客栈住下,这样不容易引起注意。党项人自古就尚武,常有中原汉人来此,党项人中也有精通中原功夫的,不象传的那样只精通角力。契丹人则不同,他们专门网罗汉人高手为己用。所以汉人在党项不容易引人怀疑。所幸党项网罗的高手尚不为害中原,否则中原武林又是一场浩劫。他见白衣人进去后竟然没有出来,准备夜探息川侯府。
好不容易郭笑等到天黑,他来到息川侯府,听得府内安静,便跃进去。他不知道息川侯的书房在什么地方,只好胡乱找,好在侯府里没有护院高手,他终于在七转八转后转到一个侧厢。只见里面有灯光,房间里有两个人在说话,郭笑将眼凑到窗隙上。原来交谈之人正是息川侯和白衣人。
“侯爷,国师要在元宵之夜动手,到时候中原武林一网打尽后,您就可以出兵南下。”白衣人奸笑道。
息川侯双手背着,慢吞吞地说道:“少林寺还没有摆平,如果贸然行事,我们恐怕得不偿失。”
白衣人奸笑道:“不管国师能不能成功,反正明天就是您的四十大寿,正是我们执行大计的好机会,就算国师不成功,我们先杀元昊取得兵符,然后再刺杀西平王清除几个特勒,这样你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党项的汗了。”
“元昊功夫不弱,加上那些勇士,就怕一旦让他们溜走一个,我们就无法顺利成为西平王,反倒要成为通缉犯。”息川侯说道。
白衣人笑道:“这个就请侯爷放心,畏兀儿高手已经到了,只消半盏茶就可以轻松地解决掉元昊他们。”
“你找的高手可靠吗?否则坏了咱们的大计,就得不偿失了。”息川侯蛰了蛰眉头说道,“明天我将酒杯一摔,你和那些高手就动手。”
白衣人点点头,说道:“侯爷您大可不必担心,明日这些人打扮成贺客,到时候决不会失手。”
“更先生既然已经安排妥当,咱们就依计行事。”息川侯笑了笑。
白衣人奸笑道:“那我先告退了,侯爷早些休息,养足精神应付明日的事情。”
息川侯点点头,将白衣人送出门。郭笑早已经闪到暗处,待白衣人出了侯府后才出来。本打算想出侯府,谁知道这个时候,里面居然又传出息川侯的话:“大将军,更平已经走了。”郭笑又凑上去看究竟,他张大眼睛,吃了一惊。哪知道大将军就是,一身儒服,头发束成马尾状在开封悦宾客栈出现的那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开封知府赵天则。
赵天则从帘后出来,他看了看息川侯,说道:“侯爷,如果明天动手,你是帮本将军还是帮耶律室鲁。”
息川侯谀笑道:“大将军请放心,骨刺力决不会忘记和大将军的约定,只要一得手,咱们就将更平。”他在喉咙前比划了一下,意思就是杀了。
赵天则笑道:“耶律室鲁怎么都想不到,北王会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时候,休哥大王照样出兵南下,侯爷就是西夏王了。”他看了骨刺力一眼,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郭笑顾不得再听下去,他轻轻转身,然后象一只夜枭,迅速逸出侯府。他一路奔波回客栈,他在房间里定下心来,忖道:“原来中原这场劫难关系复杂,耶律休哥和耶律室鲁都在利用息川侯,而息川侯又在利用项辉,难怪耶律室鲁一直不肯退兵和大宋和议。”
他正在思索间,听得门外有人敲门,他轻喝道:“谁?”
“王爷,是诸葛民。”郭笑一听是刑部的诸葛民,便去开了门,那诸葛民一闪进来后,马上将门关好,扯下面巾。
“诸葛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郭笑问道。
“这里有我带的大内禁军高手,我一猜就是你。”诸葛民坐了下来,“你有什么发现。”
郭笑说道:“今天申时差不多,我看见白衣人进了息川侯府,就知道跟侯府有关系。果然不出我所料,今晚我进侯府探听消息时,才知道那个白衣人叫更平,大概是契丹南院大王耶律室鲁的人,你猜怎么着,开封知府赵天则也在这里,原来他是耶律休哥的人,他要等更平杀了元昊,他再剿杀更平他们。”
“赵天则也在这里,想不到得来全不废功夫,前些日子刑部跟踪的高手被他杀掉,照这样看来契丹南北二王想篡位,都在利用息川侯。”诸葛民笑道,“既然这样我们明日就假扮元昊的卫士,等他们狗咬狗后,我们就再动手杀进去将赵天则制服。”
“那元昊怎么办,他岂不是很危险。”郭笑问道。
诸葛民笑道:“这个你就放心,明天元昊不会去的,去的只是他的一个替身。”
“原来大人已经有安排了。”郭笑笑道。
“王爷,诸葛民告辞了,明日午后自然会有人来接您。”诸葛民起身告辞,郭笑将他送出门外,目送诸葛民出去,然后再回房息灯安歇。
话说一夜不表,等第二天午后,真的有人来接郭笑。郭笑已经知道是诸葛民的安排,随着来人的马车去。马车七转八转,到了一个地方,是一座大宅子。早有诸葛民在门口接他,他和诸葛民客套了几句。便随他来到客厅里,只见客厅只坐着一个人,分明就是昨天去过侯府的大汉,郭笑随即明白此人是谁。
诸葛民介绍道:“王爷,这位就是元昊特勒,特勒爷,这位就是我说的皇上御封的郭王爷。”郭笑依江湖礼节抱了抱拳,他不知道官场的规矩,只好这么抱抱拳。
那元昊大概也知道江湖的规矩,也抱拳笑道:“久仰,久仰,郭王爷。”他也不行理,知道这些繁文缛节对将江湖中人来说是最不习惯的。
三人坐下后,早有人送来茶点。
“诸葛大人,你和赵天则朝过面,只怕他会认得你,要不晚上你和我就一起在后面围攻息川侯府邸吧!至于王爷,您已经去过侯府,您不妨先在侯府大厅上等着,以防赵天则从屋顶逃走。”元昊说道。
诸葛民说道:“也好,到时候我带的禁军高手就一起过去,看赵天则他还能逃到什么地方去,不过这还要王爷出手相助才是。”
郭笑笑道:“这个诸葛先生就请放心,天下苍生和武林安危,我一定不会让他逃脱掉。”
元昊掏出一副羊皮地图,在桌子上商讨息川侯的位置该如何用兵,诸葛民的禁军高手先伏在侯府后门,党项精兵则包围侯府,强弩伺候着。
一切安排好后,元昊出去了,等了好久才回来。三人又闲聊了一会,见天色已经很晚了,元昊拍了拍手,只见外面进来一人,赫然是另一个元昊,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瞧不出破绽。郭笑看在眼里,心中想道:“元昊这人甚是深谋远虑,若是与大宋为敌,必定会是一代枭雄。”
元昊朝假元昊说道:“你可以出发了,今天晚上你去应付一下就可以了,不过千万不要贪杯露出破绽。”那假元昊点点头说道:“遵命。”
元昊挥挥手,那假元昊带着十几个人出去,直奔息川侯府而去。
元昊对郭笑笑道:“王爷,您就先行一步。”郭笑知道要行动了,也快步出厅,身似燕子随着寒风直奔侯府后门而去。
那息川侯府后门是一条小巷,来往的人早就没有了。郭笑施出“云龙三现”,在大厅屋顶上伏了下来,轻轻地掀开一丝瓦缝,监视着大厅里的动静。
今晚息川侯府张灯结彩,高朋满座,熙熙攘攘的,下人们忙忙碌碌的。过了不久那更平带着贺礼进来,被安排在门口这一席,接着陆陆续续有人到和更平坐在一起,其中有一个居然是青城山白云观的封笔书生。郭笑在屋顶,看见封笔书生,心中好生感慨江湖诡诈,更是暗叹契丹人手段,不知道有多少中原武林高手被收买。
那赵天则就坐在偏席上,在他这一席上,都是些商贾打扮的,这些人正是在开封出现过的契丹高手。假元昊则坐在主席上,他左右边的都是一个,高鼻梁,凹眼,头发卷曲,皮肤白皙的男子,大概就是域外高手。
郭笑在那些来客当中发现了一个人,此人年方二十三四,脸如敷粉扑胭脂,唇似樱桃沾朱颜,头带紫金冠,身着镂花银袍,脚蹬黑色绣花镶丝虎头靴。他其实就是杨平叔,只是郭笑和他没有朝过面不认识而已。这杨平叔没有和项辉他们北上太行山,而是直奔党项而来,皆因他和息川侯有不寻常的关系,杨平叔的姑姑正是息川侯的夫人,所以他转道来拜寿。息川侯正是想借他踹开杨义贞,将杨平叔扶上大理皇位,然后自己好利用他。
过不了多久,酒席开始上了。息川侯穿着新做的寿诞衣裳,举起铜斛,笑着说道:“今日是本侯的四十寿辰,承蒙各位亲朋好友的美意,大家一同饮了这一杯吧!”这党项人本没有按这样的形式过寿辰的,但是近年来,李德明招揽了不少的汉人,学习汉人的语言和技术,同时将汉人的习俗也吸引了过去,一时间党项中间也兴起了一股汉风。众人站起来,一同和主人喝了这一杯,坐了下去。
这个时候,息川侯府四周突然被围个水泄不通,所有的行人都被赶开。这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地进行着,府内却无人晓得,寿宴上依然很热闹。
酒过三巡后,那更平站起来,脸带微笑高声地说道:“石某人这厢给侯爷敬酒,祝侯爷年年健康如意,福寿无疆。”然后引颈而干,他故意一个不小心,手中铜斛“啪嗒”掉在桌上。
寿宴主席上的两个域外高手见状,在桌底拔刀快速地刺进假元昊的两肋。可怜那假元昊根本不知道元昊的布防,突然被这两刀刺中,竟然没有说出一句话立仆而死。那酒席上迅速窜出十来人直朝大厅外扑出,一时间大厅外刀剑交加。可怜那些党项精兵虽然平时在沙场上骁勇善战,如何是这些武林高手的敌手,不出半盏茶就死伤殆尽。
来客一个一个被吓得面如土色,更平看着大家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那些来客都吓得钻到桌子底下,有的也散到一旁,赵天则攥着铜斛身似触电般直抖索。那些人解决了党项精兵后,涌进大厅围到假元昊的尸体边。封笔书生退到更平后面,赵天则手中的铜斛看上去把持不住,朝下跌了下去,封笔书生见状迅速出手,他铁笔已经闪电刺进了更平的命门,然后一抽,血便从更平的后背射出,溅了他一身。
那更平指着息川侯艰难地说道:“你,你,好,好,好毒啊!”说完后,整个人倒在桌子上,打翻了桌上的盆碗掉在地上“哐当哐当”地响。
赵天则这个时候和方才形似两人,自己一个闪身出了大厅,看着厅内刀光剑影。郭笑在屋顶看得一清二楚,心想:“这赵天则如此好的功夫,平时竟让人看不出来,这伪装的功夫恐怕要更胜项辉一筹。”息川侯虽然知道这件事,也不由得脸色吓得煞白。杨平叔纵身到息川侯夫妇前面,怕他们有闪失,提足了十二分精神。两个域外高手是直刀派的,手持明晃晃的刀朝息川侯攻到。杨平叔见状出手拒敌,但是以他的功力如何是他们两人对手,十招过后被砍中了肩夹。这个时候恰好封笔书生的铁笔此时刚好攻到,一个直刀高手转攻封笔书生,这才解了杨平叔的困境。
这封笔书生功夫硬是了得,和直刀高手相接了三十招,大概是直刀派高手一阵猛攻后有所疏忽,封笔书生一招“铁笔判命”刺中他的左臂,直刀高手刀势一缓,封笔书生的铁笔一招“画龙点睛”刺入了直刀高手的心脏,这直刀高手哪里还有生还的道理。
和杨平叔对阵的直刀高手眼看同伙丧命,刀化横推,杨平叔一个斜退,刀未划到。这个直刀高手大概是功夫略高一筹,一个跟进,趁杨平叔变招不及,一招“沉香劈山”将杨平叔劈成两半。可怜杨平叔施尽狡计,逼走了沈家,诡计取代父亲篡位,到头来大梦一场,终不免惨死他乡。
息川侯夫妇见杨平叔已死,不由齐声痛哭,息川侯更多成分是怕。杨义贞对息川侯本来就心有芥蒂,现在他的儿子在自己的府中惨死,这样一来就更不用指望杨义贞将来会帮自己取汗位了。
封笔书生见这个直刀高手又攻向息川侯,就和他招架起来。这个直刀高手,一个斜步抱刀而立,脸色越来越红,突然张口喷出一股鲜血,刀化千影。封笔书生感到有很多刀气朝自己砍来,只好用一招“风雨满楼”去挡,这一招已经封住了必死的要穴。谁知道这个直刀高手本意并非如此,等他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那把直刀力道沉猛,“吭啷”一声居然劈断了铁笔,余力未消一直砍进他头颅,顿时头上红白立见。这招刀势之快,力道之沉,实在是罕见,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其实只要了解畏兀儿刀派的内力修炼法门,就不难了解,这直刀高手喷出的鲜血大有玄机,他是将全身内力聚起作最后的一击,这一击之力岂能小觑。
这直刀高手大概是用力刚猛,虎口也裂开了,脸色也变得煞白。一个枭脸高手见封笔书生已死,赶紧攻这直刀高手,谁晓得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双掌居然击中了直刀高手的后背,这个直刀高手被击得吐血,内脏碎块也吐出了。其实这个直刀高手因为刚才施出解体**,将全身的功力激发出来,凌厉的一击,虽然要了封笔书生的命,但由于这一击用力刚猛,自己却内腑尽碎,离死已经不远了。这枭面人的一击只是早些送他脱离苦海而已。
郭笑眼看赵天则带的人占了上风,还是伏在屋顶不动。果然赵天则带的契丹高手,虽然有死伤,但将更平所带的高手全部送上了西天。
诸葛民和元昊听侯府里杀伐之声已经停息,知道赵天则已经将更平他们捕杀了。元昊将手中折子一亮,只见一朵焰火射空而起,侯府四周火把顿起,将这一带夜空都照得如同白昼,墙头也冒起了很多的火把。两人叫精兵撞开侯府大门,在精兵的簇拥下进入侯府。
息川侯府刚经历杀劫,赵天则也进去,本以为已经结束,正准备搜假元昊的尸体,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谁知道居然有人闯侯府。息川侯定了定神出来,不由他吓得倒退回去。赵天则看到息川侯的脸色不对就出来,谁知道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赵大人,你怎么不在开封坐堂,跑到侯府来干什么,过来跟我回去吧!”诸葛民笑道。
赵天则哈哈笑道:“诸葛民,既然戏法已经都戳穿了,老夫也不怕跟你实话实说,赵天则只是我的化名而已,我本是契丹耶律休哥的长兄耶律溷,三十年前才被送入中原。”
“原来是契丹北院大王的长兄,你身受我大宋的水土养育,又食我大宋俸禄,你这样做既不仁也是不忠。快快自缚双手,到时候皇上恩典,说不定可以饶你不死。”
赵天则大笑道:“老夫看你是昏了头,老夫告辞了。”他说完话,一个纵身上了屋顶。但是他刚站稳脚,后面有人开口说话了。“赵大人,你想到什么地方去。”郭笑双手握臂,一付嬉皮笑脸的样子。
赵天则哪里还会跟郭笑废什么话,一招“直捣黄龙”取郭笑的心窝,郭笑不慌不忙地来一招“双星拱月”擒赵天则的右手。哪里知道赵天则并不是存心跟郭笑过招,而是一个旋身,施展轻功,想朝侯府后面逸去。郭笑哪里容得他逃跑,一个八步赶蝉,一手搭在赵天则的肩膀,赵天则一个脱卸,虽然脱了郭笑的肩膀,脚下才一个停滞,给郭笑截了下来。
“可惜当日在开封未将你送上西天,才叫老夫今日功亏一篑,好小子来吧!”出手如电,双手化作利爪,一式“鲜花怒放”取郭笑喉咙。
郭笑右手化作淡淡青影直奔赵天则而来,赵天则似乎早已经知道他会施出绝情斩的功夫,早在将施未施间来一个“懒驴打滚”,郭笑的绝情斩贴着他的头皮倏然而过,赵天则吓得脸色大变。他及时变招为“仙猿摘桃”直取郭笑下阴,下阴乃是人身中最弱的部位,郭笑两脚一退,左脚一错,腾身而起,双脚直踢赵天则面门,赵天则爪化为掌,连续拍出八掌才将郭笑的攻势化解,脚下也后退了好几步。
郭笑看赵天则功夫甚是了得,借势一滚,双手往瓦上一拄,屈肘一弹,整个人朝赵天则射去,两脚互蹬,动作相当的迅速。赵天则怎么会想到郭笑会来这么奇怪的招式,他哪里知道郭笑是从老叫化鲁金阳处学得,依样画葫芦地施出。只是郭笑的内力浑厚,脚力甚健,身手矫捷,赵天则如何能避开他的双脚互蹬,被郭笑蹬中了前胸。幸好他的功力不浅,退避又快,减轻了郭笑的一蹬之力。饶是如此,他也感到血气浮动。
赵天则哪里敢恋战,转身想走,却料不到郭笑利用双手反弹,在半空翻身,双掌连拍。赵天则只好马步一扎,双掌施出“神丁开山”和郭笑接了个实。这屋顶如何能承受这凌厉的掌力带来的压力,塌了一大片,赵天则也掉了下去。这郭笑实在是不简单,居然不变招式,双掌照样连拍,迫使赵天则和他硬拼。赵天则已经是脚下深险到脚髁,脸色发白,想是耗力甚巨,但是苦于无法变招。郭笑打得得意,出掌愈加激烈迅速。那些契丹高手在一旁想出手,但是此刻厅外那些人虎视耽耽,如何能贸然出手,各人准备瞧准机会逃走。
饶得赵天则功力是如何深厚,但毕竟是年长,功力怎敌得过正是当年的郭笑,加上郭笑任督二脉已通,内力枯而自生,生生不息。三十掌下来,他已经是脸色死灰,七窍流血,脸色狰狞。他本可以不死,皆因人有自私的心里,那些契丹高手却不肯出手。
大厅里尚有契丹高手在,见郭笑如此神勇,怎么敢动手,犹自逸出大厅准备逃走。元昊和诸葛民怎么能容他们逃,他们刚到门口就有党项精兵的强弩射到,使得他们欲逸不能,只好乖乖地退回大厅去。
郭笑将赵天则活活震死后,见这些人尚不降伏,在袖中抽出那把情人的眼泪。长啸了一声,真气十足地喝道:“你们不要心存侥幸,郭某管叫尔等心服口服。”他将软剑挥得咻咻响,剑气是相当的凌厉。
他指望契丹高手放下武器,但他怎知道,契丹乃是匈奴一脉鲜卑别种,自汉朝以来便和中原互有征战,匈奴人天生强悍,骁勇善战,生就宁死不屈的倔脾气,你道这些契丹人怎么肯放下武器。他们虽然想逃走,但决非是贪生怕死,而是要保存实力以图再战。要知道当年儒丐沈文和中原武林英雄将契丹高手杀得落花流水,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元气,今日明知处于劣势,当然想保持元气,意图东山再起。
那十几个契丹高手,朝郭笑围攻来,郭笑纵然是一等一的高手,还是要顾忌些。他一抖软剑,那软剑在他手中化做剑影点向十几个契丹高手。哪知道这些契丹人甚是不怕死,居然没有一个人后退,只是直攻也不防守。郭笑知道自己纵然能一剑杀得了几个人,但自己虽然雪蚕宝衣在身,如若伤在大腿也是不妙,他只好顺手抄起赵天则的尸体腾身上房顶。
只见诸葛民一声长啸,在息川侯府后面有十几个禁军高手踏屋而来,手持轰天弩落在大门口,对大厅里是虎视耽耽。
元昊朝大厅喊道:“息川侯,你只要出来,西平王便会替你向皇上求情,说不定会饶你不死。”谁知道诸葛民喝道:“轰天弩,放!”他一声令下,这十几只轰天弩齐放,大厅里早已经血肉横飞,焉有谁能活着出来。整个大厅也被炸得,幸好郭笑提着赵天则的尸体,见机使出“云龙九现”三折九转到了四十丈的高空,才避免被伤着。
郭笑心中甚是不悦诸葛民的毒辣,但总不好说。他落地后将赵天则的尸体交给诸葛民,这诸葛民接过尸体,向腰间拔刀朝赵天则的颈部一砍,刀势之快实在是一流的高手。他将赵天则的头颅别在腰间,对元昊说道:“特勒爷,此地事已平息,诸葛民就不在此地耽搁了。”
他又朝郭笑笑道:“王爷,你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诸葛民先行告辞了。”郭笑点点头说道:“诸葛大人,请!”
诸葛民一招手,那些禁军高手便收了轰天弩跟着他出了息川侯府,消失在元昊和郭笑的视野中。元昊和郭笑待诸葛民他们走后,折身又进了息川侯府,元昊着精兵挖开废墟,但是废墟底下哪里还有完整的尸体,只有断肢和血肉模糊的尸块,教人恶心不已。
郭笑纵然见惯杀人,也看得直皱眉头,心中埋怨诸葛民伤及无辜。的确,在大厅里有不少也是为息川侯祝寿的宾客,他们稀里糊涂地成了怨死鬼。
但见元昊站在一旁,铁青着脸一声不吭,想是也不满诸葛民的毒辣手段。许久他才笑着对郭笑说道:“王爷,既然此间事情已经平息,我们就不妨回去,元昊已经为你准备了一切。”
其实郭笑也惦记太行山,只是却不过元昊的情面,也就点了点头。元昊传令收兵,着一小队人马收拾残局,自己和郭笑先行回去。
这元昊将郭笑引到离怀远镇相距三百里外的西平王府,又命精兵回营。郭笑看这西平王府,甚是豪华,用的一应都是从中原仿得,看来元昊对中原汉人的文化甚是羡慕。此时已经是亥正时分,元昊着下人将郭笑安排在上等客房中,自己也去歇息。
却说一夜无事,待第二日早早起来,净了手洗了脸,便将出去见元昊。只见元昊早在客厅里,尚有一人在上首坐定。此人年近不惑,头发稍见青丝夹白,两眼有神,天庭饱满,五岳高耸,圆脸甚为红润,皮肤白皙,想是养尊处优惯的缘故。元昊见郭笑出来,早迎了上来,一手牵住郭笑。只听得他说道:“郭王爷,昨晚天色已晚,未将父王吵醒,今日拜见父王时,将王爷的英勇告知父王,父王责怪元昊失礼,现特来为郭王爷和父王引见一下。”
郭笑看元昊甚为亲热,也就端起笑容与他与西平王见礼。这西平王早已经站起来,看上去熊腰虎背,他满脸微笑地拱手说道:“郭王爷的英勇已由小儿告知,本王甚是仰慕,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年少。”
郭笑看西平王身手甚为矫健,而且礼节相当随和,方消除了拘束感,也笑道:“西平王爷乃是党项汗,看上去龙虎精神,真是可喜可贺,郭笑未来得及拜见王爷,请王爷见谅!”
西平王笑道:“郭王爷此话怎讲,本王倒是失礼,来来来,请坐,请坐!”他让郭笑坐定,自己就坐在郭笑身旁,元昊陪坐下方。
“本王对下属管教不严,累得王爷在风雪寒天奔波。”西平王感慨说道,“党项向来忠于朝廷,承蒙皇上隆恩,但是息川侯包藏祸心,企图勾结契丹狗贼,实在是该死万分。”
郭笑知道西平王的用意,自然是心领神会,笑道:“其实息川侯一时被蒙蔽,也多亏元昊特勒的及时果断,才将那契丹人的阴谋戳穿,王爷应该值得高兴才对,元昊特勒雄才他日必得皇上重用,郭笑先在此恭喜王爷。”
西平王和元昊同时笑道:“哪里,哪里!”其实他们心里甚为高兴。
西平王转而又说道:“元昊言谈之中对王爷甚是欣赏,王爷,本王有个提议,不知王爷能否应允呢!”
郭笑不知道他葫芦里买什么药,但也不好表示反对,只好说:“西平王何必客气,请讲,只要郭某能办到的自当尽力。”
西平王哈哈大笑道:“元昊和王爷年纪相差不大,而且他向来仰慕中原武艺,本王有意高攀王爷了,不知你们能否结拜,省得他常引以为憾没有英雄结交。”
郭笑知道西平王有意拉拢他,但是西平王话已出口,他感到为难,却又不能一口回绝。西平王知道郭笑感到为难,他笑道:“那么说王爷同意了,这样吧!你们先叙叙年庚,交换信物,其他俗礼就免了吧!”
元昊早已经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状似蛤蟆的玉,塞入郭笑手中。这玉蛤蟆一入郭笑之手,郭笑便感觉到全身清爽,精神为之一振。他知道这肯定是一块千年寒玉,对修炼武功的人说,得益非浅。果然元昊说道:“这是取自贺兰山绝谷的千年寒玉,将这寒玉置于水中,浸玉之水能解巨毒,就作为咱们结拜的礼物。”郭笑是推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好在怀中掏出从陆鸿那里拿回的雪蚕纱,将雪蚕纱交给元昊,说道:“此物叫雪蚕纱,它可以避水火,要是做成背心可以刀枪不入,元昊特勒与契丹人交战时可能有用。”
元昊得此宝物真是欣喜万分,心中暗道上苍保佑,嘴上说道:“这如何受得起,这如何受得起这宝物。”
郭笑哪里能料到,日后元昊屯兵西陲,范仲淹请命率兵征西,陇西狄青两次箭中元昊心窝,元昊却是不死,皆有赖于此物。郭笑若能料到他日,怎会将此物交与元昊,使元昊成就西夏霸业。
西平王笑道:“既然你们是结拜的好兄弟,今天咱们三人就策马贺兰山下,然后痛引一番。”元昊一把抓住郭笑的手道:“父王既然有此雅兴,郭兄弟,我们何不引弓射雕。”
郭笑心里虽然惦记太行山,但是元昊父子有这样的雅兴,只好依了他们。三人出了西平王府,早有党项精兵准备了三匹大宛马。这大宛马脚力甚健,当真是日行千里,不消柱香已到贺兰山下。
这贺兰山下,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草原上尽是奔驰的骏马和洁白的羊群,蓝天上盘旋着矫劲的雄鹰。草原上不时传来牧民嘹亮的歌声,郭笑在蓝天白云下感觉到心旷神怡。
元昊策马大笑道:“郭兄弟,贺兰山是多么的美丽,要是你愿意就请住下来,党项人最愿意和天下英雄结识。”
郭笑没有回答,在他心里有一种阴影,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矫健的骏马和飞翔的雄鹰,他想:“假如党项的骏马踏破贺兰山缺,大宋又将受到蹂躏,幸好党项不象契丹那么凶残。”
元昊喊道:“郭兄弟,你看那些雄鹰多么地矫健,他们是多么地象党项的儿郎。”他在马上引弓朝天空翱翔的雄鹰射去,只见箭快似流星,这一箭射下了一只雄鹰。郭笑目力甚好,远远看到元昊的箭不偏不倚,刚好射中雄鹰的头颅。他喊道:“好箭法。”手中的弓已经拉得似满月,一放手,那箭直射向盘旋的雄鹰,也不偏不倚地射中雄鹰的头颅。
西平王在后面笑道:“果然是英雄惜英雄,本王已经好久没有开弓。”他拉弓,喊了一声着,箭飞快地射向空中,刚好射中了一只雄鹰,可惜力道不够,那受伤的雄鹰便扑楞楞地飞走。西平王大喊可惜,说道:“不服老都不行了。”
那些牧民看到西平王父子在射鹰,便围过来给他们请安。西平王大声喊道:“党项好儿女们,这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是中原的英雄好汉。”
一时间草原上沸腾了,连天上的雄鹰都被吓得飞走。
三人在草原上盘亘了好久,又在牧民家里吃过午饭,直到日暮时分才回到王府。这一夜王府中自然是高朋满座,热闹到三更天才各自散去。
郭笑去歇息后,感觉到酒意涌上,便想出去散散酒。他心血来潮想去找元昊,谁知道他刚到元昊门口,只听的元昊说道:“父王,党项励精图治,他日元昊必定要将耶律宗真连根拔起。”
西平王笑道:“父王已老,只有看你大展宏图了。”说完两人俱都大笑。
郭笑一时间楞在哪里,不知如何才好,心想:“元昊既然能将契丹连根拔起,就也能将大宋连根拔起,我与他结拜到底是对是错。”
他站了一会,才回房,这一夜是睡得不甚踏实,第二天早早起来,没有向元昊父子辞别,便将元昊的大宛马偷骑出来,朝太行山而回。
正是:西出阳关擒敌酋,不费吹灰如拉朽;
党项鹰雄骏马驰,一生真伪复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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