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帝子传奇 > 第十一章 西山盗寇莫相侵

?    第十一章半途显凶西山盗寇莫相侵

    且说当日郭笑和陆鸿折身北归,由于赶路心急,错过了时辰,只好在邓州五里外的二郎庙住下。这二郎庙供的乃是二郎神杨戬,在民间传说中杨戬是掌管司时众神的神,他的哮天犬一吠,地上金鸡报晓,一年四季均是如此。传说有一年天上哮天犬打了个盹,地上邓州城地界发生大寒,冻死生灵无数,一时间哭声动地,怨气直冲灵霄,惊动了天庭,玉帝大怒,责成杨戬到邓州城做三年善人,但是不能妄用神助。杨戬下凡邓州,三年内积德无数千辛万苦终成正果。白日飞升之日哮天犬降临邓州郊外,邓州百姓才知道那杨善人就是二郎神杨戬,于是感恩才捐建这二郎庙,供奉这二郎神杨戬。

    郭笑和陆鸿一路赶来早已经是人困马乏,生了篝火,大胆地就地盘坐,调起息来。两人依然是在襄樊的打扮,郭笑打扮成大麻子的中年人,陆鸿打扮成哭丧脸的中年人,两人是一身的落魄样。两人都是武林中头角峥嵘的青年俊彦,内功自然不弱,内力直上十二重楼,一个周天后已然精力充沛。

    他们收功后已经是将近子时,两人添加了些柴火将火旺起来,免得睡觉的时候生出寒意。待火势旺后,便一头栽倒在干草上歇息起来。他们就在此时,听得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显然来人故意放轻脚步,如果内功不足,听力不够灵敏的话根本听不到。郭笑指了指大梁阴暗处,陆鸿会意,两人相继纵身上去,伏身屏住呼吸。

    二郎庙门突然被击破,倒地的庙门激起灰尘翻腾,庙内火星四射。一大帮人涌进庙,其中一个是着藏青儒服蒙面人,他就是在襄樊杀人灭口的司徒先生,他后面的一大帮人便是苗樊、纤手、三足先生、枭面狮子谭九幽、鹰头豹子谭九龄、贺兰五狼、金沙三霸、雪山老怪、大漠瀚海堡八熊、天南双雁、五毒教的何三姑和金银两童子、海心山阴阳双鬼,澜沧黑、白仙鹤,无量虎吴良,恶阎罗罗峻,盅僧刀麻衣和青衣帮鲍十六。天南双雁、澜沧黑白仙鹤和青衣帮鲍十六本是白道中人,与这些人丝毫没有瓜葛,但是经过大理一役后,他们感觉到已经和沈家结怨,加上苗樊等人言语煽动,便也加入夺取百链镜的行列。

    这些人在这二廊庙里翻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两人。他们怎么会想到这郭笑陆鸿两人就在梁上,只不过他们没有注意而已,加上他们屏息伏在暗中。

    苗樊恭敬地说道:“司徒先生,看来我们已经来迟了,已被他们遁走。”看来这苗樊已经是中毒已深,助纣为虐深陷泥沼。听得他这么说,郭笑两人自然是松了口气。

    谁知道那蒙面人缓步向前走了几步,站了许久才说道:“他们没有走。”在说话间,双手化掌遽然朝大梁拍出,一股内力直冲郭笑他们而去。两人眼看情形不对,便从梁上跃下,两人在半空中竭全力自上而下出掌,凌空一击,掌力自然是刚猛十分,迫使这些黑道巨枭退出庙门,那房顶也被蒙面人击了一个窟窿。

    雪山老怪须发尽白,头顶犹如童山,身高不过五尺,腹若弥勒。他摸了秃顶,怪声怪气地朝庙里喊道:“两个无名小辈,给你祖宗滚出来。”郭笑躲在暗中,听他出言不逊,顺手拣起碎瓦粒,朝他弹去,雪山老怪不防,刚张嘴说话被击落了一颗门牙,痛得他眼泪差不多都要掉下来。

    蒙面人说道:“大家分散,将这庙点着,还怕他们不出来。”这些人依言分散,庙前庙后将火点着,在北风的吹送下火势渐大。

    郭笑两人在里面,眼见火势四起,如果不冲出去的话,就要葬身火海。郭笑摸了额头,跟陆鸿说道:“二弟,我先冲出去,然后你朝房顶冲,如果你出去后马上赶到太行山。”

    陆鸿抓住郭笑的手说道:“那你怎么办,要是你出了事,那我怎么交代,我们兄弟同生共死,就算他们的人多也要跟他们一较生死。”

    郭笑说道:“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如果你不赶到太行山,就没有办法通知我大师兄他们,看来这些人要对太行山动手。”他朝陆鸿点头,看看火势越来越大,房顶也开始往下掉火块,两掌朝外面击去,整个人朝外面扑出去。陆鸿看他冲出去,便撞开房顶,趁他们围攻郭笑的时候,掠身浸没在黑暗中。

    郭笑面对这三十几个人的围攻,虽然是感觉到防不胜防,但是依然沉着应战。蒙面人在一旁背着手,他说道:“你束手就擒吧!你的同党虽然逃走了,但是他始终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他将手伸出,紧紧地攥成拳头。

    郭笑懒得理他,他抽出在左手袖里抽出软剑。此剑剑身狭长柔软,为铸剑大师欧冶子晚年所铸神兵。欧冶子晚年铸成此剑,忽闻老妻病故,不由得老泪纵横,泪水滴在剑身上,留下斑斑泪痕,后世美名曰为情人的眼泪。郭笑在众人围攻之下,岌岌可危,却依然潇洒自如地配合剑招,朗朗念着李白的《远别离》,仿佛是为死在自己剑下的亡魂超度似的。他一招“长河浩瀚”直刺三足先生,然后一招“苏秦背剑”格开恶阎罗的哭丧棒。

    盅僧刀麻衣双手十指连动,郭笑不由得闪避,免得被他施盅。这盅和毒有所不同,大凡毒药基本上都有解药,当然不是所有的毒药都有解药,但是盅就不同,它没有解药,凡是被下盅的就要终身受盅神控制,除非是下盅之人解除禁制,否则盅神一死,被下盅者必死无疑。郭笑知道这一点,所以不敢掉以轻心,这一分心他被苗樊刺中了后背,幸好他身着雪蚕衣,刀枪不入,只是被刺破了几层衣服而已。苗樊原本以为刺中了郭笑的后背,这一下他非死不可,但是出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得意手脚一个停顿,被郭笑一招“风卷残云”一个转身砍断双脚,可怜一代宗师落得终生残废,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郭笑砍断苗樊的双脚后并未松懈,因为枭面狮子谭九幽、鹰头豹子谭九龄的镔铁链子镖一左一右直取他的太阳穴而来。只见得郭笑一招“倒踢乾坤”,人身侧压地面,双脚分踢链子镖,链子镖便扫向围攻郭笑的群枭,他们也纷纷躲避,这链子镖上蘸有巨毒,谭家两兄弟就靠这有毒的镔铁链子镖扬名立万。郭笑趁机弹身施出云龙三折,凌空后又是双脚互踏,继而再三折,此时人已经在二十丈的高空。底下的黑道群枭个个都是面有喜色,要知道以寡敌众时,凌空而起这是武林大忌,谨防有人施暗器袭击。就在他们盼望郭笑真力不继时,他们隐约看到郭笑有如入云龙般居然又往上升,然后两手一张,仿佛是大鸟飞向五十丈外的东方。这东方是如刀削的峭壁,峭壁下是一片大森林,古树参天,林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郭笑慌不择路地避入森林。

    群枭一看郭笑避进森林,便追到了森林边停下,个个神情戒备,都怕郭笑在暗中袭击。他们哪里知道郭笑此时已经深入到峭壁边,离他们已经有百丈开外。儒服蒙面人将手中的火折子点着,往林中一扔,林中都是枯枝干叶,自然是**,势不可遏。群枭会意,各人纷纷每隔二十丈便扔下些火种,不消多时,这片方圆两三里的森林便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郭笑就是插翅也难飞。

    郭笑在林中四处摸索,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但是他悔之已晚,他发现森林边沿火光冲天而起。他在峭壁边靠了一会,他知道不消两个时辰,这片森林就要变成一片火海,自己也要葬身火海当中。人都有求生的意志,郭笑从峭壁边一直往北摸索去,然后又朝南摸索,都没有发现什么地方可躲避,他只好静下来。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火势借着北风呼呼作响,这个时候郭笑感觉到很热,再过半个时辰他就要葬身火海。他的眼前浮现出天山上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他还没有听自己叫他一声“爷爷”,还有出家为尼的祖母,还有早逝的父母何人祭,还有那个他心中心仪的姑娘,南阳初见便是永生难忘,还有三位亦兄亦父的师兄,还有几个自小一起玩耍的师侄,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中。

    火势逐渐逼近,看看天色已经是卯时左右,有不少村民出来,都在谈论这场大火是如何而起,那些黑道巨枭眼见火势猛烈,郭笑决无生还的道理,早已经走了,他们要赶到太行山。

    郭笑感到越来越热,他仰天一叹道:“天亡我郭笑,天亡我郭笑!”他这仰天一叹,竟然让他叹出了一番奇遇来。他发现在峭壁之上有一棵小树,离地面三十丈开外,依他的身手,尚能勉强一试,这一发现激起了他求生的意志。他将软剑藏回袖中,纵身而起,连续三折,总共九折之后,堪堪抓住小树,然后翻身上去。他在站定后不敢乱动,生怕小树折断,然后打量四周,看是不是有可以换脚的地方。北风呼啸着,他感觉到寒意,脚下的小树也开始晃动,岩壁上不停地掉泥沙。郭笑向下看去火势已经到了峭壁边,猛烈的火势夹着浓烟直冲上峭壁,他感觉到炙热的火势将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他脚下的小树的细枝开始着火了,再这样他的衣衫必定要着火。

    他看到上方十丈开外有块凸石,勉强可以单足立着,好歹逃过这一劫,想着他便又向上纵去,来个金鸡独立立在这块凸石上,突然他看到侧上方有个两尺方圆的洞口,用手刚好能够着。他小心地将手勾住洞口,一个借力翻进洞,他的头在外面,脚在里面。他用脚探着,这洞似乎越到里面洞越大,他就这样后退着进去,最后终于可以转身。他发现这个洞黑乎乎,在怀里掏出火折子,借着火光他往里面猫着腰进去,大概是半盏茶的工夫,他才站直了身。他站定后才细细观察,发现这个洞应该是有另外一个出口,他继续往里面走。大概有一柱香左右,他走到了一个三岔处,他朝左面走去。不久他发现一个石台,这石台上有一具骷髅,半倚在一个石鼓般的石块上,骷髅边有一面铜镜和一本发黄了的书籍。

    郭笑跪下来叩拜骷髅,三叩拜之后,他祈祷说道:“晚辈郭笑到此惊动前辈,请见谅!”他十分想看看那书中到底记载了些什么,还有那面铜镜,此处仅此二物,大见诡异。他尽量克制好奇心,但是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将那本书拣起,翻了翻几页,感觉到很平常的,仿佛是道家经书而已,说得大多是丹药练制之法和成仙之法。他又拣起铜镜,这面铜镜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依然是那么光可鉴人的,连镜中的影子连五官的细毛都清晰可见。这面铜镜的背后有九条飞龙,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简直是呼之欲出。郭笑本来是也没有发现铜镜的特别,他将书和铜镜都放回地上。

    蓦然间他感觉到石台上居然刻了字,他将身子低下,借火折子才看清石头上刻的字。

    “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故胞胎元一,范铸两仪;吐纳大始,鼓冶亿类。回旋四七,匠成草昧;绺策灵机,吹嘘四气。幽括冲默,舒阐粲尉;抑浊扬清,斟酌河渭。增之不溢,揖之不匮;与之不荣,夺之不瘁。然乐极则哀集,至盈必有亏。而含醇守朴,无忧无欲;全真虚器,居平味淡。恢恢荡荡,与浑成等其自然;浩浩茫茫,与造化钧其符契。如暗如明,如浊如清;似迟而疾,似亏而盈。且至人嘿韶夏而韬藻阅,奋其六羽于五城之墟,而不烦衔芦之卫;翳其鳞角乎勿用之地,而不恃曲穴之备。涤除玄览,守雌抱一,专气致柔,镇以恬素;遣欢戚之邪情,外得失之荣辱,割后生之腊毒,谧多言于枢机;反听而后所闻彻,内视而后见无朕;养灵根于冥钧,除诱慕于接物;削斥浅务,御以愉漠,为乎无为,以全天理尔。乃吮吸天地元华,浴神太清;外除五曜,内守九精;坚玉钥于命门,结北极于黄庭;引三景于明堂,飞元始以炼形;采灵液于金梁,长驱白而留青;凝澄泉于丹田,引沉珠于五城;瑶鼎俯爨,藻禽仰鸣,瑰华擢颖,天鹿吐琼;怀重规于绛官,潜九光于洞冥;云苍郁而连天,长谷湛而交经;履蹑乾兑,召呼六丁,坐卧紫房,咀吸金英;晔晔秋芝,朱华翠茎;晶晶珍膏,溶溢霄零;治饥止渴,,百疴不萌;逍遥戊巳,燕和饮平;拘魂制魄,骨填体轻。故能策风云以腾虚,并混舆而永生也。”他又惊又喜,这分明是习练内功的至高心诀,他哪里敢松懈而遗漏半个字。

    “仙法欲寂静无为,忘其形骸。而人君撞千石之钟,伐雷霆之鼓,砰磕嘈献,惊魂荡心;百技万变,丧精塞耳;飞轻走迅,钓潜弋高。是以冲风赴林,而枯柯先摧;洪涛凌崖,而拆隙首颓;烈火燎原,而燥卉前燃龙碗坠地,而脆者独破。苟能令真气不衰,形神相卫,莫能伤也。”这分明又是教人不要宥于招式,而是善于变化,却又仿佛是教人无招胜有招,集中精力不为外界所动,以意御气,达到金刚不坏的境地。

    习武之人对于秘籍是犹如馋猫见生鱼般,郭笑便依口诀行气。初时,犹如涓涓细流,待做到第二周天时,顿觉丹田热气直上十二重楼,弥后直冲任督二脉,他感到全身犹如刀割,任督二脉仿佛有千万根针在不停地刺,汗似岩涌,瞬间湿透全身。这个时候正是龙虎交会的关头,如果一不小心真气走岔,就算不死,也要落个走火入魔终身残废。郭笑强忍痛苦,将内力尽息逼向任督二脉。半盏茶后,忽然听得咕咚一声,郭笑倒地,仿佛是散了架似的,借着火折子燃烧的微光,可以看到郭笑仿佛是象进入了梦乡。

    时光易逝,岁月如梭,他这一睡倒好,却不知道外边已经是风云翻涌。再说陆鸿自从二郎庙和郭笑分散后,便直奔太行山而去,但是他始终没有逃过司徒先生和一干黑道巨枭的追击。

    他想早些时日到太行山,便从潼津准备经函谷抄近至太行.当他行至函谷关口时,便见那关内,深山狭谷,两旁悬崖峭壁,峭壁之上小道宛若养肠蜿蜒,深谷之中隐隐能听得虎吠猿啼。青天一线,形似一封书函,若是有伏兵在此,只有跳崖的份。他眼见函谷如此凶险,心下是好生犹豫,哭丧脸上愁眉不展,在旁人看来是越加丑陋。

    他向来不知道人到生死攸关会想起很多的东西,今天他站在这里,才深刻地理解到,现在他想的是如何过函谷,如果他就葬身函谷后,他便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狠心的生身父母是谁。他想退却,但是他已经来不及,那司徒先生就在他身后,枭面狮子谭九幽、鹰头豹子谭九龄、贺兰五狼、金沙三霸、雪山老怪、大漠瀚海堡八熊、五毒教的何三姑和金银两童子、海心山阴阳双鬼、无量虎吴良、恶阎罗罗峻、盅僧刀麻衣就跟在他后面。

    苗樊由纤手背着,三足先生,澜沧黑、白仙鹤,青衣帮鲍十六,天南双雁先行绕远道到太行山,名为白道声援,实则和司徒先生里外合应,到时候转手对白道群雄下手。

    司徒先生阴恻恻笑道:“你独自逃命,也终究飞不出我的手掌心,今天老夫就送你见伙计,怎么样,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老夫动手。”

    陆鸿顿时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心酸,泪水在眼眶在滴溜溜的打转,他嘶声地问道:“你们将他怎么样了。”

    司徒先生阴笑道:“两三个时辰的火焚,老夫就不信他还不死个尸骨无存。”继而仰天大笑,有如夜枭啼叫,纵是这些黑道巨枭也毛骨悚然,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陆鸿知道今天不战是死,战也是死,他将剑抽出,屏气凝神,剑指司徒先生,分明就是天师太清剑中的“魂返关塞黑”,也就是武林中通常所说的“天地俱焚”。司徒先生料不到陆鸿第一招就出两败俱伤的打法,不由得左手双指化剑诀,右手持精钢剑。

    武林中有先发制人的说法,也有后发制人的说法;先发制人,可以掌握先机,立于上风;后发制人,可以出奇招,以静制动,致人于死地而后生。当然先动者往往有疏漏,常常被对手看出破绽。陆鸿身为龙虎真人的嫡传弟子,剑法和内力均是不弱,司徒先生当然知道连苦道人都杀不了的两人,必定是身怀绝技,自然是不敢轻敌。陆鸿知道今日在群敌环伺下,一旦不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决不肯轻易动手。就这样两个人相持不下,虽然是三九寒天,两人的额头也沁出了汗水。

    这些黑道巨枭早有人等得不烦恼,那恶阎罗挥动哭丧棒攻到陆鸿身前和司徒先生同道,形成了两打一的局面。

    就在此时,这些黑道巨枭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却见一高一矮两狼头蒙面人并二十几个黑衣人手持黑漆漆的圆筒对着他们,这种圆筒分明是轰天弩。这轰天弩是相当的可怕,它的弩一旦射入肉中,便会爆炸,到时候是尸骨荡然无存,被炸个血肉横飞。

    这种轰天弩是鬼匠蒋涛的杰作,江湖上未曾流出过,蒋涛死后却不曾听说过有传人。今日再见这轰天弩,便惊觉这些黑衣人诡异万分。

    那高狼头蒙面人人说道:“你们都离开,只留下那个哭丧脸,否则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司徒先生看也没有看,他知道对方这么嚣张必定是有所恃。他说道:“我们退,咱们山不转水转的。”这些黑道巨枭不敢妄动,依次而退,司徒先生打量了狼头蒙面人,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陆鸿被带走。陆鸿心想:“时运不济,刚出了狼群有入了虎窝。”他在这些轰天弩下身不由己地被带走,他不知道要被带到什么地方。

    再说郭笑,自任督二脉贯通之后,昏睡了几天几夜,当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内力猛进,便狂然若喜。那火折子早已经熄灭,他知道地上经文,虽然是区区不过几千个字,但是贯通融会之后便有如浩瀚大海,他又岂能放过。他从头继续往下摸,经文道:“云笈七部有记,一曰遗形忘体,恬然若无,为之虚;二曰损心弃意,废伪去欲,为之无;三曰专精积神,不与物杂,为之清;四曰返神服气,安而不动,为之静;五曰深居简处,功名不显,为之微;六曰去妻离子,独与道游,为之寡;七曰呼吸中和,滑泽细微,为之柔;八曰缓形从体,以奉百事,为之弱;九曰憎恶尊荣,安贫乐辱,为之卑;十曰遁盈逃满,衣食粗疏,为之损;十一曰静作随阳,应变却邪,为之时;十二曰不饥不渴,不寒不暑,不喜不怒,不哀不乐,不疾不迟,为之和;十三曰无视无听,无言无虑,坚固不费,精神内守,为之啬。”经文到此为止,郭笑却满头雾水,这段经文到底何解呢?他陷入了苦思冥想当中,但是肚子却叽里咕噜了起来。郭笑自上而下背诵了几遍经文,直到不再忘记后再寻找另外一个出口,同时将那面铜镜和古书放好。他在另一个岔道找到了出口,这个出口已经被一块巨石封住,任凭他功力如何深厚,也无法推动巨石,只好循原路出了这个洞穴。

    他从峭壁纵身而下,身形煞是好看,犹如大鸟滑翔。身下方圆两三里,全都是灰烬和焦炭,峭壁被熏得黑黑的,他站过的小树只剩下一小截。他落定后,看着曾经古树森然的地方,而现在却是一片灰烬,不由得有了二世为人的感叹。

    他朝邓州城而去,在一个小面馆草草用过中饭后,向马贩购了一匹健马,便又策马往北而去。此时已值腊月十五,寒风凛冽,他策马狂奔,没有留意到他越过的那辆马车。车上坐的正是楚娉婷和徐杰,他们日夜兼程赶往太行山,恰好此时碰到郭笑。虽然郭笑已经是易容,楚娉婷不知道他是谁,但现如今江湖风云变幻,她看郭笑狂奔而去,就加鞭催马尾随郭笑想看个究竟,前后不远不近保持三十丈左右。

    郭笑朝北也准备走函谷直达,所以这两三天连续狂奔,这一日是腊月十九,离函谷也只有一天不到的工夫。那楚娉婷自然是紧跟不舍的。

    正当他狂奔的时候,只见前面沙尘滚滚,有十几匹骏马朝他冲来,他看这么多马朝他冲来,便勒缰停马。但是他停下来后,那十几匹马围着他,马上人个个都是头戴斗笠,全身黑衣。他们将马定下来,为首的黑衣上有一朵黄色的小花,他冲着郭笑说道:“这位郭少侠,我们主人请你一行。”

    郭笑笑了笑,虽然一脸的麻子,但是看上去还是蛮顺眼的,他说道:“诸位大侠恐怕认错人了,俺不是江湖中人,更是与敝主人素昧平生,怎么会要劳烦诸位爷来请。”郭笑不想去,何况他们的主人是何人也不知道,看他们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象是正道中所为,所以扯了个谎。

    “郭少侠,敝主人要请的人没有请不到的,请不要为难我们弟兄。”为首的黑衣人说道。他将手一挥,只见这十几个人将手从袖中伸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黑漆漆的圆筒。这筒便是轰天弩,郭笑自然是第一次见识,他也不知道这圆筒是什么东西,他笑道:“你们这是认错人了,俺赵老三急着回家给媳妇报个平安,请各位爷行个方便。”

    为首的黑衣人将轰天弩朝旁边一伸,手指一按机括,只见轰天弩中射出淡淡的影,比闪电还要快上十分,然后听得轰然一声响,吓得马儿聿聿直叫。郭笑往那边一看,只见那地上有一个直径三尺,深约莫半尺的圆坑,要是人被射中还不被炸给稀巴烂。

    为首的黑衣人朝郭笑说道:“郭少侠,请你合作点!”听上去完全是威胁的味道。

    郭笑笑道:“既然这样,也只好跟那你们走一趟。”

    高矮黑衣人回马就走,郭笑就夹在中间跟这些黑衣人,他不知道对方会带他去什么地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绝对没有害他的意思,否则对方早射轰天弩了,即使他内功怎么深厚也挡不住轰天弩的威力。

    楚娉婷在后面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隐约还是听到郭少侠几个字。她心中虽然对郭笑由爱成妒,但是心中还是惦记着郭笑的,所以她决定尾随这些黑衣人而去,准备看个究竟。

    这些黑衣人带着郭笑进了百里外的一个小山岙,这小山岙三面环山,岙中鸡犬相闻,都是光秃秃的桃李树,偶尔还听得野放的猪的“嗷嗷”叫声。楚娉婷相随在五十丈左右,她刚想下车,突然看到十几个黑衣人一字列开,想必已经知道楚娉婷想做什么。

    一个黑衣人说道:“这位姑娘,你已经跟我们多时了,请回吧!”

    楚娉婷知道他们已经发现她的企图,如果这样跟他们闹僵,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已经领教了他们的厉害,否则那大麻子也不会乖乖的跟他们走的。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马车掉转,然后挥鞭策马,直到这些黑衣人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她才将马车停下。

    徐杰这一路上什么也没有说,这个时候才说话:“你跟他们来是不是想知道郭笑的下落,事到如今你依然想着他,我和你青梅竹马却比不过跟你相处十几天的郭笑,你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楚娉婷没好气地说道:“所以你三番五次地想暗算我,是不是!”在她的心里只有郭笑,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虽然她和徐杰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她已经对他从敬重到讨厌憎恨,直到现在的可怜。其实她是可怜他双目失明,才希望带他回太行山,徐杰明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在他心里,只要楚娉婷愿意让他跟着,要他杀人放火,他也未尝不肯。

    有些时候说起来也怪,一个人只要在心里喜欢某个人,他便永远都放不下来,哪怕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上心仪的人儿一眼,他都会感到很快乐的,在什么时候他都想知道那人儿的消息。楚娉婷现在就是这样,郭笑明摆已经是名草有主,但是她恨归恨,却依然牵挂着他。

    “好,只要有一天,徐某人要他跪在我脚下,我定要你看看你的英雄是如何的了得。”徐杰嘿嘿冷笑道。

    “你若是如此,便让你胜了,楚娉婷依然喜欢的是他,你生性如果心胸是这般狭窄,你便永远都比不上他。”楚娉婷看了看徐杰。徐杰眼睛已瞎,但是他心里明白,楚娉婷一定是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人道瞎子心毒,眼瞎难免偏激,加上徐杰本来就是狡诈成性,他的心里已经是怨毒万分,但是脸上毫不动色。

    “你既然想看个究竟,我便陪你进去。”徐杰微微叹息道。话虽如此,但心中却期盼楚娉婷说出不字。楚娉婷果然说道:“这个地方三面环山,有十几个黑衣人把守唯一的通道,我们根本无法进去探个究竟。我们就在这里等,我就不相信他们不出来。”

    他们真的在这里等,但是郭笑却在一高一矮的黑衣人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茅舍中。这茅舍虽然是旧了一点,但是一到里面却是收拾得非常的干净。茅舍中有两个人,一个分明就是在邓州城外分散的陆鸿,他已经恢复了原貌,所以郭笑一看就知道。

    郭笑喊道:“二弟,你怎会在此?”

    陆鸿笑道:“一言难尽,大哥,你先见过诸葛天官。”

    你道此人是谁,真是刑部神捕二品天官诸葛民。这诸葛民是一双齐眉耳,生得眼细眉长,鼻尖而小,身长垂口,地阁小,身体上下是一般的细长而小,五官俱好。他看上去,印堂发亮,脸色红润,颌下无须,年纪在望五左右。

    郭笑知道这诸葛民,所以执晚辈礼说道:“草民郭笑拜见诸葛大人。”

    诸葛民笑道:“郭少侠何必多礼,老夫还要借重郭少侠,请坐!”郭笑也不推辞,挨着陆鸿坐下来,早有人进来奉茶。

    “诸葛某人以如此方式将两位请来,实在是出于无奈,朝中确有人私通番帮,皇上为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整日龙颜憔悴,寇相着在下将两位请来,有一封信要交与两位过目。”说完,在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郭笑接过信看,顿时脸色大变,连陆鸿也也为之动容。只见这信中分明写道“西有党项赵骨刺力,北有契丹耶律,庞赵有嫌”。也难怪郭笑陆鸿脸色大变,所谓的庞应该就是太师庞洪,当年也是他设计害呼延显满门抄斩,那么赵是谁呢?大宋赵氏乃皇亲国戚,是谁想篡位。郭笑脑袋中恍然见闪电划过长空,他点点头说道:“原来是他,难怪,难怪。”

    诸葛民笑道:“郭少侠,你知道就好,百链镜现在并不重要,这两个人要是不揪出来,将要危及大宋的江山社稷。”

    陆鸿虽然知道,但是他却不相信赵天则会有通敌之嫌。赵天则身为开封知府,官居从二品,管制东京皇城的刑案和大小事务,何况他和项师兄是交谊非浅,人品应该没有问题,开封百姓对他也是大加赞誉。

    郭笑说道:“诸葛天官要郭某做什么呢?郭某区区一个江湖浪子,岂敢越俎代庖。”

    诸葛民从桌上一个雕龙百花檀木合中取出一卷黄绫,这应该是朝廷圣旨,陆鸿拉了郭笑一把,郭笑尚未反应过来。听得诸葛民展开黄绫,威严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景德元年,朝堂珍宝百链镜失窃,实是朝中有朋党,暗中私通异邦。特封江湖奇侠沈文为丐王,赐号武功真君,其四世孙郭笑为天南帝子,入朝准带刀。加封龙虎山第二十四代天使为清净真人,其弟子陆鸿为金刀卫。两人皆赐为皇弟,入朝不必参拜,并协刑部缉拿私曲者,以正清庙堂,钦此。”

    郭笑虽然对此不感兴趣,但是碍于陆鸿的面子,便也一同跪接圣旨谢恩。

    诸葛民将圣旨交由两人后说道:“想必两位已经知道,近日江湖盛传太行山苏醒得了百链镜。”郭笑陆鸿俱点点头。诸葛民继续说道:“这里面定有什么阴谋,苏醒如对大宋便真有什么不忠,皇上圣明,岂能到今日尚不围剿,难道任由他危及大宋江山社稷不成。”

    郭笑说道:“诸葛天官莫非是要郭某二人查出什么人在后面造谣,那造谣之人必定是通敌叛国之人。”

    诸葛民哈哈一笑道:“皇上果然是圣明天子,王爷当真是一条龙。”

    郭笑哪里敢接受如此,即使他头长反骨,也不敢接受这样的称谓,免得到时候鸟尽弓藏。他连忙说道:“龙乃天子贵胄,郭笑一介江湖草莽,充其量也不过是条泥鳅而已。”

    诸葛民点点头,言下甚是赞许。

    郭笑惦记太行山,心中早有辞意,便说道:“诸葛天官,既然这样,郭某就先行一步。”诸葛民也说道:“江湖中之事就拜托两位王爷,诸葛民就回京向皇上禀明,开封庞赵两人一有什么异常就飞鸽告知两位王爷。”

    郭笑和陆鸿起身,施展轻功出了山岙。陆鸿早已经是恢复了原貌,楚娉婷哪里有认不出得他的道理,但是她在马车里居然不露面,待郭笑陆鸿走远后才策马跟上去。

    郭笑和陆鸿虽然在前面,但是对周围观察的很仔细,他们早注意到有人在盯梢。陆鸿低声地对郭笑说道:“后面这辆马车好象跟了我们两三个时辰了,前面是一个小集镇,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儿住一宿,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郭笑点点头,两脚一夹马肚,那马儿便象离弦之箭朝小镇奔去,陆鸿也扬鞭直追。这个小镇离那函谷不远,大概还有半日的工夫,只是今天天色已晚,他们找了个小客栈投了宿。晚来天色居然彤云密布,寒风凛凛,看来又要来一场大雪。

    楚娉婷自然是在这里住下,徐杰心里很明白,她对这两人紧跟不舍,还是为郭笑,但是他能说什么呢。

    要是没有徐杰的心血来潮,也许就不会有横生枝节了。偏偏这徐杰突然心血来潮,他居然来到郭笑的门前,将头发弄得象一蓬乱草,脸上摸得黑乎乎的。他说道:“有人吗?”

    郭笑打开房门,见是一个蓬发如草的瞎子,大概是因为徐杰的样子他一时间认不出。他笑着对徐杰说道:“这位仁兄,请问您有什么事?”

    谁知道这徐杰也不搭话,双手化掌,直攻向郭笑,掌力是相当的凌厉。郭笑只好出掌相迎,两人的掌力尚未接实,只听得空气中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两人各自退了一步。徐杰随即出手,左手一戳,待郭笑右手一撇化解他的一戳,一招“长河落日”便将右手按向郭笑的右手。

    郭笑左手三指直叼他的右手,徐杰只好出脚来一招“蹬羚踩狮”直踹郭笑,郭笑连退三步。郭笑刚想说,但是徐杰又攻到。徐杰一个掠身,一招“苍鹰搏兔”,犹如苍鹰直扑向郭笑,双脚连环踢出,郭笑抵挡不住,硬生生地直着身子连连后退。

    陆鸿闻讯出来,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瞎子,正与郭笑交手,两人是旗鼓相当。如他知道郭笑有另一番奇遇,或许就有不同的想法。要知道郭笑自忖与此人没有瓜葛,手下只是以守为主,根本就没有真正出招,内力源源不断,他只施了五六分功力,否则那徐杰根本不可能跟他过上百招。小客栈里住了些客人,中有胆大些的在仔细地旁观,胆小的早就牢牢将门关紧,生怕出什么事,连那楚娉婷也闭门不出,仿佛是与她毫不相干似的。

    徐杰也知道他的对手是个硬钉子,但是没有料到他竟是如此好功夫。他不敢有所懈怠,不断地变换招式。以他的个性,如果不在手掌中夹带暗器,已经是个奇迹,皆因为是他知道如果郭笑有什么差池,楚娉婷就更加厌恶他。

    郭笑仿佛是有些生气,明明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瓜葛,对方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如何晓得这瞎子便是徐杰。他眼见百十招已过,对方却依然是紧攻不舍,此时徐杰一招“横扫秋风”刚好攻到脚下,手中更是一式“双龙戏珠”直取他两眼,便一个纵身,两脚连踢徐杰面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徐杰架不住郭笑的连环踢,噔噔后退。郭笑右手食中二指化剑诀,直戳徐杰肩井穴。若这肩井穴被点中,徐杰只有束手待缚了。他哪里敢冒险,侧身后左手一个捋字诀,右手直点那郭笑右手的“曲池穴”,曲池是人身大穴,一旦点中,便要当场昏倒。谁知道郭笑居然出其不意,连人顺势撞向徐杰的怀中,左手朝徐杰腰间“笑腰穴”,徐杰躲避不及,立刻是狂笑起来。郭笑顺势点了徐杰肩井,又解开他的笑腰穴。他正准备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正在此时,听得一声冷叱:“放开他!”郭笑便回头看,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眼前分明就是楚娉婷,她是如何和此人走在一起的,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郭笑解开徐杰的穴道,徐杰后退了几步。只听得郭笑问道:“你如何到这里,我大哥和裘姑娘他们呢?”

    楚娉婷冷冷地说道:“你们沈家乃是武林世家,我小小的楚娉婷岂是能高攀的。”话中带刺,郭笑岂能有听不出的道理,他皱了皱眉头。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现在刚见面,便吃了她一顿排头。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莫非是沈家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纵然你是我大师兄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

    楚娉婷早已经心中醋意恨意交加,哪里还肯听郭笑说什么,她说道:“姑娘就是僧面佛面都不看又怎么样,别拿我爹压我。”

    “你。”郭笑被气得噎声,立在当场说不出话来,陆鸿又自忖不能插嘴。楚娉婷理也不理他们,反正谁跟郭笑一起,谁也不见得就是好人。她冷冷地对徐杰说道:“我们走!”徐杰默默地跟在她后面,楚娉婷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热闹的一看没有什么看头了,便各自散去。陆鸿上前,说道:“看来楚姑娘对你成见很深了,莫非你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郭笑摇摇头,闷声不吭,两人回到房间里才开口。他说道:“连日来跟踪咱们的,也一定是他们了,但是好好的她怎么会有这个反应呢?哪个瞎子又是什么人呢?”

    两人陷入了沉思中。夜也黑,寒风在吹,发出呜呜的声音,象是一个怨妇在哀伤的哭泣。正在此刻忽闻夜空中传来几声凄厉的长啸,郭笑陆鸿不由地站起来。

    正是:生死犹在一线间,双俊突闻圣音来;

    纵是寒夜欲宁静,哪知长啸惊破天。

(https://www.tbxsvv.cc/html/35/35869/9478585.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