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帝子传奇 > 第五章 为君谈笑净胡沙

?    第五章东山谢安为君谈笑净胡沙

    郭笑陆鸿两人悄悄地来到悦宾客栈,在徐杰的对面要了一间上房。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听到对面传来轻微的关门声,然后又有一阵非常轻的脚步声,如果不是武功高强的人根本听不出,于是他们估计徐杰出去。果然只见陆鸿扒开一丝门缝,然后再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又缩回来,说。

    “大哥,徐杰就住在我们对面,我看他刚出去,到他房里看一下。”

    郭笑点点头说:“你小心点,如果象我们所料的一样,此人心机就太厚了,千万不要乱动他的东西。”

    陆鸿也点头说:“知道了,大哥。”说罢探出头,看四下无人,马上迅速跃到徐杰客房门口,推门进去后掩好门。开始四处搜寻,连他的书都翻了一下。搜了好久,大概是看看没有收获,小心地按照原来的摆放整理好,想出门。

    突然有人来敲门。吓得陆鸿迅速钻进床底下。门外人见里面没有回应,就推门进来,原来是楚娉婷,她轻轻地掩好门。她居然也小心地搜寻着什么,但是她看上去也找不到什么。说来也巧,门口又有人来,楚娉婷迅速钻进床底下,突然她被人捂住嘴巴,听到有人跟她低声地说,她张大眼睛。楚娉婷一听才知道原来是陆鸿,只听得他蚊蚁般道:“嘘!我是陆鸿,你别出声。”

    就在这当口门被推开,是徐杰,他关上门。然后在怀里掏出小瓷瓶,看看,随手放在桌子上。

    突然楼下有人叫,好象是店小二的声音。

    “公子,有人给你捎话。”

    徐杰打开门,见没有人便又关上门。便自言自语地说:“刚要我赶在郭笑前面到云南,现在又说有变。”他想把小瓷瓶放进怀里,想了想又把小瓷瓶放进书笼里,仔细地看了一下房间,然后出去掩好门。楚娉婷和陆鸿从床底下出来,陆鸿把小瓷瓶从书笼里拿出来放进怀里,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模一样的小瓷瓶放回去。两人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妥,然后迅速出门。由不得楚娉婷说什么,陆鸿拉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那房中郭笑坐在那里。郭笑一看他们进来,说道:“你们别说话,他马上就会回来的。你马上回去,呆会他要找你了。”

    楚娉婷想问,但是郭笑不让她说出来,他说:“快走。”楚娉婷本来还想问他们为什么不等她,但是郭笑这么一说,她的话头又咽了回去,赌气般地一回头从陆鸿房里出来,很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果然那徐杰走到客栈门口,慢下脚步,突然转回来快速地往房间走,暗呼不妙:“不好,是有人捣乱。”徐杰迅速推门进去,掩好门后,在房里每个角落搜索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又检查了一下书笼,见小瓷瓶还在,就把小瓷瓶放入怀里,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然后在房里又转了一圈,接着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到楚娉婷的房门外,轻轻地敲了下门。只听得楚娉婷在房间里应声,听上去睡意朦胧有些懒洋洋。她问道:“是谁?”

    徐杰在门外应道:“是我,徐杰。”

    楚娉婷打了哈欠慵懒地说:“哦!是徐大哥,等一下。”过了一会儿楚娉婷出来开门,头发有些凌乱似刚睡醒。徐杰进了楚娉婷的房间后,老实不客气地坐在桌子边,楚娉婷一边倒水递给徐杰一边问道:“徐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徐杰啜了一口水,笑道:“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起这几天要应试,所以来跟你说一声,我可能早点去湖南会馆。”

    楚娉婷问道:“你什么时候搬。”

    徐杰站起来说道:“打算明天就搬,我现在去收拾一下,你再休息吧。”楚娉婷将徐杰送出去,掩好门,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长长地吐出。

    就在那厢一个房间里,陆鸿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在郭笑眼前一晃道:“大哥你看,这小瓷瓶就是刚才从他房间里换出来的,我想这小子肯定是不怀好意,瓶里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郭笑笑了笑道:“想知道是不是什么好东西,拿一些调在开水里,然后把一块碎银放进去就什么都知道了。”陆鸿按照郭笑所说的做,结果银子变成黑色的,两个人脸色不由大变。

    陆鸿低呼道:“好毒啊!大哥,真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郭笑点了点头说:“现在看来这小子真的大有可疑之处。既然这样,如果不出我所料,今天晚上就有好戏了。”

    陆鸿有些意外,讶声问道:“什么好戏?”

    郭笑笑了笑说:“这小子上一次被你吓走,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晚上我们去看看热闹。”

    陆鸿微笑道:“好,只要楚姑娘不生气。”

    “今天晚上你藏在床背后,我埋在窗下,你见机行事。”

    陆鸿点了点头道:“行,我咳嗽一声他一定会从窗户逃,到时候不怕他走掉。还有你那赶紧跟那个丫头说一下,要不你我到时候都有麻烦。那我就先睡觉喽!”他竟然自顾自儿去睡,一头栽倒在床上。急得郭笑连忙喊道。

    “喂喂,你睡觉那我干什么去。”

    陆鸿在被下,瓮声瓮气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气得郭笑直摇头,慢慢地踱出门。郭笑在街上漫无目的逛,好不容易捱到天黑,做贼似的溜进客栈。郭笑溜到楚娉婷的房里,好说歹说楚娉婷死活不同意,把郭笑气得直翻白眼。实在没有办法,郭笑一恼把压在喉咙下的声音往上提了几分,准备开门走路。楚娉婷一看有些急了,好不容易从太行山找到开封,如果把他一恼走,岂不是又要费上好一阵工夫。

    楚娉婷只好点头同意。

    就这样,郭笑作了个安排,陆鸿藏在床背后,郭笑躲在窗下,楚娉婷睁大眼睛。他们就象一个猎人,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这个时候街上已无人走动,不过偶尔在街两旁的客栈和店铺里有光射出,使得街上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只有打更人在敲打着铜锣,嘶哑着喉咙喊着说:“天干气燥,小心火烛;夜深人静,上锁关门,小心盗贼。”已到深秋时分,风起时让人感到嗖嗖的凉意,街上的杂物时不时地被风卷起。

    客栈里却是静悄悄的。

    三个人一直等到下半夜,大概是挺不住了,楚娉婷打了几个哈欠,翻了几次身,然后沉沉地睡过去了。陆鸿倒是惬意,实在熬不过竟然坐在床背后睡过去。只是苦了郭笑,他在窗下也不时地双手交叉夹紧身子,秋冬季节正值露华霜重难免寒气袭人,他也不敢睡怕出漏子,到时候不好向师兄交代。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夜就在郭笑嗑嗑醒醒中过去了,天色逐渐亮起来。

    楚娉婷坐起来伸伸懒腰,楚娉婷想了想,起来到床背后。用手掐陆鸿的手臂,在他的耳朵边大叫道:“喂!好你个陆鸿,你说怎么办。”陆鸿被她这一掐一叫,顿时睡意全消,心中是暗暗叫苦大声骂郭笑的娘,同时口中发出尖叫:“哎哟!你这是干什么,大哥你救命啊!”整个人都跳起来,三脚两脚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就往下看,窗下居然没人,郭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楚娉婷也跟过来,陆鸿吓得跳窗。

    原来郭笑等到东方初红,玉兔西坠,怕楚娉婷发小姐脾气,竟然自己先开溜,可怜陆鸿白费唇舌喊救命。

    不久太阳又照在树梢上了,街上又恢复了热闹。三个人难免又有一番唇枪舌战,这自是不消说分明。但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却又忙开来了,又是为女人,难怪孔夫子大叹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就在那开封府里,赵天则和项辉正坐在客厅里喝茶,丁乔慌慌张张进来。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赵大人,师傅,看见过师妹没有。”

    项辉放下茶杯,绷着脸沉着声问道:“怎么,莹儿又惹事了。”

    丁乔见师傅有些不高兴,赶紧说:“这倒没有,只是今天早上我去找她,发现她的被褥早已经叠好,人却不在房间里。”

    赵天则怕项辉呵斥,使丁乔难堪,不由在旁边抢过话说:“问过其他人了吗?”

    丁乔说:“小侄都问过,就是没有人见过她。”项辉脸色稍霁,他知道这个徒弟忠厚有余,而且在功夫上将来可以继承华山衣钵,如果对他太过苛刻也未必是件好事。于是他用温和的口气说:“你说说,这个丫头,总是让人操心的,你再去到处看看,如果再找不到就不要找了,我想她也不会走得太远的。”

    赵天则笑着打趣地问:“项兄,你真的不担心。”

    项辉摇了摇头说:“天则,我们不要管这个丫头,呆会儿我给你看幅画。”

    丁乔见状说:“那。”不等他把话说完,只见项辉挥挥手道:“去吧!”

    丁乔出来,在开封府内见人就问项有没有见过莹。但是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丁乔想到有可能她又到街上闲逛去了,于是他也想道街上去找找。

    汴京毕竟是宋都,街上人流如梭,买卖兴旺,好不热闹。眼看大宋的江山,西北有党项窥探,北有游牧民族的大辽虎视耽耽,朝中有识之士忧心忡忡,可惜北宋是先天不足,历代君主只管日夜歌舞升平,哪管开疆拓土收复燕云十六州。所以后世有诗人感叹“直把杭州作汴州”,虽然是写南宋君臣的荒淫无道,但也不难想象汴梁当时的繁荣和歌舞升平的景象。

    陆鸿和郭笑一起牵着一匹马,马上有包袱和水囊。经过昨天晚上的折腾,楚娉婷是对郭笑两人是不依不饶,所以两人一瞅空隙,竟然又溜出来,准备甩开楚娉婷上路。这会儿正在汴梁城西门附近,谁知道这么凑巧又碰到丁乔,陆鸿眼尖看到了丁乔,他示意郭笑,两个人牵马过去。丁乔正在四处寻人,忽听陆鸿老远就叫到:“丁乔,你在干什么。”丁乔回头看到郭笑陆鸿两人,就转身过去。

    丁乔面有无奈地说:“师叔,郭少侠,我师妹今天一早就不见人影了,我出来找找看。”陆鸿一听项莹不见了,心里就为丁乔叫了冤大头,笑道:“丁乔,你省省吧!你师妹这个丫头我看你是一时半会是找不回来的。”刚说完,楚娉婷就骑马追来了,她竟然不顾别人的安危,害得街上行人纷纷躲避。她见到郭笑和陆鸿后勒马跳下,勒马下马的动作是一气呵成。楚娉婷嘴里不停地喊道:“喂!你们两个又想逃,害得我拼命地追。”郭笑轻轻地皱了皱鼻子,就在眉头一锁一展间,说道:“我拜托你回去吧!你别跟着我,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烦。”

    楚娉婷做了个鬼脸,娇笑道:“你以为我喜欢跟着你,是我爹让我跟着你。”这也是楚娉婷精明的地方,明明知道他却不过大师兄的脸面,于是先拿话牵住他,这也是点他的死穴。郭笑也是知道她是拿师兄来塞他口,但也无可奈何。于是他老气秋横地说:“鬼才相信。”楚娉婷笑了笑,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说:“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也想去云南,就算顺路吧!”哪里有这样的顺路法,一路从太行山顺到云南,再顺恐怕要顺到大理了。

    郭笑挥挥手说:“算了,跟你也搅不清,你别来烦我就行了。还有,路上不准惹是生非,要有什么事我可帮不了你,到时候别骂我见死不救。”又转身对丁乔说:“听你师叔的,回去吧!女人是最麻烦的,什么事都别管,特别是女人的事情。”楚娉婷知道他是所说非所指,也不说什么,只是在旁边娇笑,一付小女人的样子。

    丁乔也是惦记师妹的行踪,巴不得早些去找师妹,好向师傅交差。现在听郭笑这么说,于是恭恭敬敬地说:“师叔,郭少侠,弟子告辞了。”

    陆鸿点点头道:“回去吧!顺便跟你师傅说一声,我们就不去辞行了。”

    不说丁乔迳直告辞回开封府。但说街上行人拥挤,做买卖的大声吆喝,人声嘈杂。郭笑三人牵马出汴梁南门,只见那城外一片萧瑟景象,黄草随秋风起伏,树上也只有些稀疏的树叶。三人上马,郭笑率先凌空“啪”地一挥马鞭,两脚一夹马肚,说道:“二弟,走。驾。”三匹骏马先后朝西南疾驰而去。

    就在他们离去的瞬间,只见有株大树背后探出一颗头,脸上有道淡红色的疤痕。此人正是江湖上人称鬼脸的赫连杀,擅长追踪狙杀。如果他要杀的人必须在今天死,绝对不可能让他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可是赫连杀已经在二十年前失踪,江湖上都盛传他已经死在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地方了,现在他竟然出现了,而且盯上了江湖上两个顶尖高手。

    过了一会儿,赫连杀出现在悦宾客栈,他面前的人身穿淡青色儒服,头扎成束。背对他使人看不到他的相貌。赫连杀站在他身后躬着身子,有些象弓背的大虾,显得很恭敬。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连二十年前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第一杀手都对他恭敬有加。只听得赫连杀说:“将军,郭笑他们已经出发了。”将军?这么说来朝廷也干涉江湖的事情了,因为在此之前不管哪朝帝王,只要不是造反都不会干涉江湖上的事,哪怕人命也是委托江湖中人缉拿归案,决不会出动六扇门中人。他既然是将军,他又想干什么呢?儒服人沉吟了良久,说:“想方设法沿途骚扰他们,不要让他们太早到云南,必要时要徐杰下手对付郭笑。”

    赫连杀肃然道:“是。”

    儒服人又说:“还有,你们打听一下太行山那些强盗有什么动静。”

    “是,将军。”他刚说完,只见儒服人挥挥手,赫连杀见状便退出去。只见儒服人在脸上动了一会儿,然后象鬼魅般地飘出门,不久消失在人潮当中。

    就在这个时候,项辉在向赵天则请辞,同时吩咐丁乔道:“天则,我要出去一趟,就此告辞。”

    赵天则一拂胡须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要兄弟为百链镜奔波忙碌。”

    “我们老兄弟说这些干什么,一来师命所在,二来皇上亲点我们师兄弟。”

    赵天则啊了一声道:“忘了告诉你,你师叔龙虎真人大概也要出山了。”龙虎真人虽然是陆鸿的师傅,但是江湖上的名气远远不如陆鸿,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龙虎真人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他除了这个之外,还是家传的符咒,只要有人说是张天师的符咒,万金也有人买,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张天师叫什么。

    项辉的眼睛里有些不为人知的慌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听他说:“那我赶紧办好事,好早点回来。”又回顾丁乔说:“乔儿,你就呆在这里,等你师妹回来,如果丐帮老叫花来找我,就说我有点事情要办,过几天就会回来。”

    丁乔拘谨地说:“是,师傅。”

    项辉辞别众人出得开封府,飘然而去,没有人知道他要到哪里去,会查找什么。却说郭笑三人出得汴梁后,骑马一路奔跑,此时已经是日正中午,口干舌燥肚子又饿。楚娉婷早已经提出抗议,但是无奈的是,他们走的这条路竟然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一间小酒寮。又赶了一盏茶的工夫,居然给楚娉婷看到小酒寮,把她给乐的就象见到了给绝世宝藏似的,她兴奋地嚷嚷道:“我们到前面歇会脚吧,肚子都饿扁了。”

    哪里晓得郭笑皱了皱鼻子,一盆冷水扑出来,把楚娉婷给浇了个透心凉。只听得他说道:“你说你麻烦不麻烦,不吃会饿死人吗?赶路要紧啊!从开封出来你算算你耽搁了我们多少时间,要不就是肚子饿,要不就是要上茅房,你有完没完。”

    楚娉婷一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恼了,她是个直肠子藏不住话,见得她蛾眉一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喂!你有完没完,等你说完我一顿饭也差不多吃完了。”说完径自策马而去,郭笑在后面摇摇头。陆鸿见状道:“大哥,就歇会脚吧!”两人也策马奔去,三人先后到酒寮边下马,然后将马栓在木桩上。一只黄狗摇着尾巴过来,象是在迎接客人。

    三人捡了张桌子坐下,楚娉婷早已经饿火升三尺高了,高声喊道:“店家,来几个馒头和几样小菜,给他们一壶好酒。”那店家见又有顾客上门,早已经是心花里开出应道:“好咧!”便开始准备小菜和酒。这个时候酒寮里有几个人吃好了,坐在那里歇脚,边说边笑并不时地向郭笑他们偷看。就在热杯茶的工夫,那店家也端上了酒菜。他猫着那肥腰,象磕头虫一样不断地点头道:“您就几位慢用。”楚娉婷早已经是肚皮贴着脊梁骨了,见到馒头仿佛饿死鬼投胎,拿起馒头准备就吃。

    郭笑见状用筷子敲一下桌子说:“馒头馒头小魂勾走。”楚娉婷也是聪明的人儿,她看了看手里的馒头,然后随手把馒头扔在地上。黄狗见馒头咬起来,到旁边就美滋滋地吃将起来。哪知道几个歇脚的看到楚娉婷把馒头扔在地上脸色一变,纷纷站起来拔腿就走。这个时候郭笑提起酒壶要喝酒,那些人看了郭笑他们一眼,拔腿就跑,仿佛是见到凶神恶刹。楚娉婷眼明手快一把拉住郭笑的酒壶,嘴里不停地怒嗔:“你明知道酒有毒还要喝,不要命了。”

    郭笑挤一下眼,笑道:“我忘了告诉你,我有雪蚕丹,百毒不侵。”

    楚娉婷睁大眼睛,仿佛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她讶声地问道:“雪蚕丹?你蒙谁呀!”也难怪楚娉婷不相信,说出去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相信。相传,雪蚕是天下至寒之物,只有在人际罕至的天山之巅才能生长,要用雪蚕丝织成一块长约六尺宽约四尺的薄纱,起码要百丈丝。而雪蚕吐丝一丈需要十年,百丈丝就要千年,千年雪蚕他在何处觅得。千年雪蚕更大的功效还在于,用雪蚕烤干研磨成粉末,少许吞服,可治内伤积淤,而且服后可拒千年寒冰之气。雪蚕衣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浸,为武林奇宝之一。所以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楚娉婷自然不会相信的。

    郭笑轻笑道:“蒙你?你这样头脑简单的人还要我出手蒙你,简直是笑话。你想想看,在江湖上走动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他这么一说,楚娉婷倒是楞了楞,然后竟然如数家珍般地说道:“三教九流的人要注意,特别是僧尼道算命人,贩夫走卒和女人以及小孩。”说完脸色马上就变了。郭笑哈哈笑道:“知道就好。”说完话,那只黄狗就“汪汪”几声,痛苦地仆倒在地四脚乱蹬,一个点烟的工夫就死掉了。再看那店家早已吓得象抖糠筛似的,眼神里充满着恐惧。

    “你们不用怕,我知道不关你们的事。”对郭笑说道,“大哥我们走吧!”

    楚娉婷被这一搅和,心情是又到低谷,加上肚子给饿得发慌,便大叹倒霉经了:“倒霉,饭没吃成,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饿肚子。”郭笑觉得好气又好笑,习惯性地皱了皱鼻子,连哄带骗地安慰楚娉婷道:“走吧!反正今天晚上能到郑州,到时候让你大吃一顿。”楚娉婷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是一听有好东西吃,马上是眉开又眼笑,居然拍起手来大声问道:“真的,太好了。”郭笑不管她是什么表情,和陆鸿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楚娉婷一看急了,手忙脚乱地解开缰绳。就这样三个人扬长而去,留下马蹄激起阵阵尘土飞扬。

    自古中原多战火,自唐末年五代十国更是每日战火迭起,虽然经过宋代的发展,但是依然无法摆脱战火的痕迹。他们一路上也无心看日落日出风花雪月什么的,拼命地赶路,想尽量早日赶到大理。这个季节的中原地区,野草黄了,树叶飘着弧线,它告诉这个世界从开始到结束的整个生命历程。郭笑他们就是踏着黄草和落叶到平顶山的,他们首先在平顶山最贵最好的客栈住下。客归楼是平顶山最贵最好的客栈,每晚三十两银子一间上房,这相当一户小康人家的三年收入。其实不管在什么年代真的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有的人天天大鱼大肉,有的人天天挨饿。

    郭笑三人随便点了些好菜,正在吃的当间,从客归楼外走进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人。只见富家公子看了郭笑一眼,然后他把一条长鞭搁柜台上。用很尖的声音说道:“掌柜的,我要一间上房。”说来也奇怪,这个富家公子细皮嫩肉的,面容姣好活似一个小女子。掌柜的一看这条鞭子,马上脸上浮出了职业化的笑容,他居然不叫伙计而是亲自带他上去,而且边走边说:“请公子跟我来。”

    郭笑三人吃完晚饭后也准备上楼,掌柜的和富家公子刚好又下楼。郭笑和富家公子就在擦身而过时对视了一眼。富家公子一下楼早有伙计过来招呼说:“公子你点什么菜。”

    富家公子眼睛看了看楼上,脸上浮起奇怪的笑容,她竟然要了红炒鹦鹉舌,龙凤呈祥,鲍鱼羹和一壶女儿红。这些菜相当的名贵,这是小康人家十几年的收入,伙计一看这位公子出手绰阔,哪里敢得罪,点头哈腰地赔笑道:“公子,不好意思,今天小店没有了鹦鹉舌,您老可不可以换个菜。”一盘鹦鹉舌需要花很多的工夫,一般的客栈大多没有鹦鹉舌,除非你是预约的。富家公子也没有难为伙计,点了一条清蒸黄河鲤。黄河上的鲤鱼肉细嫩鲜美,就这样一条差不多一斤重的黄河鲤要十几两银子,可见黄河鲤的名贵。历年来有多少人为捕得黄河鲤鱼,而葬身黄河激流当中,黄河鲤鱼的确是相当的难捕,当然是名贵非凡。

    做这些菜要花很多时间,伙计给他沏了一壶茶,免得他等得不耐烦。伙计便自个去忙活计,差不多要一柱香的工夫,几道菜才上来。他的眼睛朝楼上直溜转,然后享受起美滋滋的晚餐。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楼上的三个人却围坐在桌子旁。

    郭笑背着手,说道:“今天有些邪门,有人存心要拖延我们的行程,看来他们有人也赶往云南,在云南可能有大事情要发生。今天晚上大家要小心一点,楼下的那一位有些怪里怪气的。”郭笑在自说自的,这一天的赶路,早已经是人乏马困的,楚娉婷忍不住打了几个呵欠。她的嘴里语音不清地念叨着说:“我看你是有些神经过敏,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房休息了。”她又连打了几个哈欠,居然伸着懒腰回房去了。

    看得郭笑直摇头,他把门关好说:“二弟,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你先休息吧!”陆鸿也已经是瞌睡虫爬上头顶,欠了欠身展了展腰,他说:“那我先休息了。”他一头扎进被窝,看来就是雷打也不醒,想必他也好久没有这样赶过路了。郭笑吹熄了蜡烛,坐在桌子旁边,他就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不是合上了。

    在不知不绝中夜色开始深起来,深秋初冬的夜风呼呼地刮,光是听到风的声音就已经感到有了一丝的寒意。人们大概也逐渐进入了梦乡,只有几只野猫子和醉鬼在夜里游荡,除此之外,还有的是打更的把铜锣敲得“哐哐”响。

    在打过四更后,郭笑的房门纸被戳了个小洞,然后有一股烟冒进来。这股烟大概是五更鸡鸣返魂香之类的迷药,这些迷香甚是厉害,没有解药可以解,除非到五更,否则绝对不会醒。看到这股药,郭笑竟然站起来,走到床前,站着一动也不动。等了好一会儿有一个人进来,他应该就是那个富家公子,只见他竟然蹑手蹑脚地走到郭笑身前。他仔细朝郭笑的几个大穴点了一下,然后蚁声地说:“咦!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站着睡觉。”他的话刚说完,郭笑突然出手点了他的麻穴,右手迅速地抓向他的胸襟。这一抓不要紧,却抓出了毛病,原来他的手已经感觉到软绵绵的,这着实让他大吃一惊,手马上缩回来,嘴里不由发出尖叫。那富家公子也禁不住地发出”啊“的尖叫声,原来郭笑只是点了他的麻穴。富家公子的尖叫吵醒了陆鸿,他翻身起起来点亮蜡烛。

    他迷糊地说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他看了富家公子一眼,笑了笑:“是他,大哥。”富家公子的眼泪在眼眶里直转,就是不让它流下来,他咬着牙大叫:“放开我,放开我。”这个时候楚娉婷也推门进来了,后面还有掌柜的伙计和其他客人,大概他们都听到了尖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来看个究竟。郭笑手忙脚乱地解开富家公子的穴道,哪知道富家公子顺手给郭笑一巴掌,这一巴掌刮的还挺响的,把大家搞的一楞一楞地。楚娉婷看郭笑挨了一个耳光,心里有些恼怒,使得她不由地怒嗔道:“喂!你怎么打人。”富家公子打了郭笑一个耳光之后,居然坐到桌子边,趴下大哭,活脱脱是一付小儿女的模样。他这么一哭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连楚娉婷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人群里有个老客人发话了,他说道:“小伙子,这么折腾把大家都吵醒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郭笑向看热闹的抱了抱拳道:“抱歉,抱歉,没什么事,就请各位老少爷们都回去睡吧。”他这么一说,众人也不想掺和,而且睡得正香时被吵醒,早已经想回去睡个大觉,于是都退了出去。楚娉婷看不过去了,她不知道富家公子是女扮男妆,满脸不屑地责难道:“喂!你干什么,如果你是女人,别人还以为他们非礼了你。”她这么一说,富家公子猛然抬头,红着眼睛瞪着楚娉婷。

    郭笑向楚娉婷使了使眼色道:“你也回去睡吧!”楚娉婷也识相地打了个呵欠,要不是郭笑这么说,她还真想羞他一羞,只见她满脸不高兴地回去了。郭笑对陆鸿嘱咐道:“二弟,你也先休息吧!我送他回去。”富家公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气呼呼地先走,郭笑是声色不动地跟出去,看得陆鸿不断地搔搔头。陆鸿迷迷糊糊地,后然心里霍然一诧道:“怎么象个姑娘似的。不对,不对,咦!大哥怎么送他走了。”但是他没有再想,因为他可以放心地睡懒觉了。

    可是郭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跟着不敢说什么,他知道这关系到一个姑娘的清誉。富家公子红着眼睛,不断地抽搐地耸着肩膀,大概是哭泣尚未完全停止后呜咽所致。郭笑低声下气的赔礼,而奇怪的是富家公子也没有让他滚蛋,可能由于她对郭笑的第一感觉良好的缘故也不一定。郭笑嘿了嘿声道:“对不起,姑娘,郭笑真的是无意冒犯你。”刚才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不便与解释,所以他跟着出来。富家公子不理睬他的解释,进了客房后,把房门“哐”地关上,自己又在在房里哭将开来。郭笑就这样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苦着脸,这大概是他自出娘胎来从未遇到过尴尬。

    夜色深深,客栈外风吹得树梢直晃。郭笑在尴尬中享受着降温带来的寒意,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心里想要的念头。果然他就在里面哭声低下去时准备转身回去,但是富家公子在房间里开话了,郭笑把刚想迈出的脚收了回来。只听富家公子边说边哭,呜咽着道:“司马家的人跟你没完。”停了一会儿又有些悲戚地说:“婆婆,有人欺负小烟。”大概她在房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郭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马上象十二月吃冰块,来个手足冰凉。他差不多在那儿楞了半柱香的工夫,富家公子后然说了什么话他一点也不知道,再后来他听到房间里没有哭声了就转回去,大概这富家公子是哭累了以致于睡了过去。

    看到郭笑耷拉着脑袋回来,陆鸿不明就里,出于关心,他问道:“大哥你怎么放他走还送他回去。”

    郭笑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完了,完了。”陆鸿一听他说这话,不由得心里感到好奇,用疑问的眼睛直愣楞地盯着郭笑,问道:“大哥,你没事吧!不就是一个浪子就让你说完了。”郭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用无可奈何地口气说道:“你知道他姓什么,他姓司马,叫---算了。”能叫北郭说完了的没有几个,能叫他说完了的姓司马的更少了,除了东司马家的人,还有谁呢?陆鸿就算是傻瓜也能从中猜出个名堂来,他有一点不知道,那富家公子是个西贝货,也就是说这位富家公子其实是位女公子。他倒吸了一口气,这倒不是说怕东司马家的人来寻仇,而是东司马家的人脾气刚烈,眼睛里容不下一颗沙子。他说道:“什么!他姓司马,这一次咱们真的有麻烦了。”谁知道郭笑脸比苦瓜还要苦十倍,他说出的话足够吓死人,因为他说:“要是司马婆婆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司马婆婆就是司马啸天的母亲,当年在江湖上素有“火娘子”之称,她的脾气刚烈十分,就算是司马啸天今日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不敢逆她半句。她年纪越大,护短的脾气更厉害,所以江湖上人谁也不敢得罪这个司马婆婆。陆鸿这下更加瞠目结舌,他以为郭笑认识司马婆婆,所以他问道:“你认识司马婆婆。”

    郭笑摇摇头,吹了口气道:“司马婆婆是我师傅的表妹,我看我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怎么就得罪司马家的人,以后我看我没有好日子过了。”

    夜色沉沉中,寒风在呼呼地吹。他们这一夜是愁眉苦脸的,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夜,偶尔听到有鸡开始啼叫。两个人在天色将晓时沉沉入睡,等他们醒来时已经是辰时左右。他们为了赶路,也不吃些早饭,叫醒了楚娉婷。三人下楼结帐。

    掌柜的一翻帐簿,说是一百三十六两四分。他这话一出,三人不由齐声说道:“什么,一百三十六两四分。”打死人也不相信,要知道一百三十六两四分就算是大富之家也不轻易花,何况他们也没有吃什么名贵的东西。

    掌柜的翻了眼睛说道:“三间上房九十两,龙凤呈祥十五两,鲍鱼十二两,清蒸黄河鲤十六两,加上一壶女儿红三两四分,刚好一百三十六两四分。”楚娉婷这下有些火了,她的喉咙有些大起来,问道:“怎么他的房租和饭钱也要我们付。”倒是郭笑马上从怀中取出金子,递到掌柜的手里,问道:“掌柜的,这锭金子够不够。”掌柜的接过金子眉开眼笑,头如捣蒜般,口里不停地说道:“够了够了,几位慢走。”一直将三个财神爷送到客栈门口,早有伙计牵好马在等,伙计把马缰绳交给他们三个人。楚娉婷犹是不甘心,追问道:“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向我解释一下。”哪晓得郭笑话一出口就将她的话堵住了,郭笑说道:“自认倒霉。”就象霜打的茄子,一脸的蔫相。他跃身上马,挥缰策马,陆鸿两人一见他走了,也翻身上马。

    他们一路赶来,转眼快过午时,让他们赶到了南阳。这南阳并非什么大地方,只不过是因为这里出了一代名相诸葛亮,名气自然是响亮,所以南来北往的人都会绕道南阳,来此凭吊诸葛先生。看着城楼上的字,郭笑说道:“好不容易走了三天,这里是南阳,三国时代卧龙先生的故里。”楚娉婷是天生的饿鬼,早嚷嚷开来:“我的肚子又饿了,南阳有什么好吃的。”这一路三人是言语不多,现在郭笑居然有心情打趣道:“你怎么老是说肚子饿,谁娶了你谁倒霉,吃也吃穷他。”惹的楚娉婷一声娇嗔,给他一个白眼,道:“要你管,那边有店。”她眼尖,早看到了有吃饭歇脚的地方了,那是个小面摊。三人下马来到小面摊,拣了个位子坐下,向店家要了三碗牛肉面。就在这个时候,郭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向店家要三碗鸡汤面,他回头看到那个人的肩上还站着一只鸽子。郭笑大喜,他站了起来,喊道:“大哥,我是阿笑。”

    沈铿过来一把将郭笑抱住,吓的鸽子直拍翅膀。他笑着说道:“十三弟,想死大哥了,你要到那里去。”说完他放开郭笑,左右打量。郭笑道:“大哥我要去云南看三位老祖宗和各位叔叔伯伯大哥们。”

    沈铿笑得十分的开心,他说:“差不多两年了,三位老祖宗没见过你一面,也想见你,这次正好跟我回去。”

    郭笑没有表示什么,他指着陆鸿楚娉婷两人道:“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江西龙虎山陆鸿,这是我师兄的女儿楚娉婷楚姑娘。”沈铿抱拳道:“久仰,一个是西楚夫人和苏大侠的女儿,一位是江湖人南陆的陆少侠。我也替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妹裘梅雪,这是雀儿。”

    郭笑和陆鸿他们三人点头礼道:“梅雪姑娘,雀儿姑娘。”大概是害羞的缘故,裘梅雪腼腆地福了福。倒是她的丫鬟雀儿,没有等他们说什么,就唧唧喳喳道:“公子叫我雀儿好了。”大家相互寒暄了几句,一起挤着围坐一桌。裘梅雪显得很文静,但雀儿一点也不怕生,就一会的工夫跟着楚娉婷有说有笑的。

    在店家端上面条后他们边吃边聊,气氛好不融洽。郭笑问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铿道:“你嫂子娘家就在南阳,现在家里已经没有人在了,你嫂子要我接梅雪回大理去。”

    郭笑说道:“原来是这样。”

    沈铿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们吃快些,早些赶路。”一听又要赶路,楚娉婷又有了意见,她说道:“还要赶路,现在都快要到午时了。”

    沈铿道:“今天晚上到邓州住宿,所以要快些。”

    楚娉婷说道:“累死了。”

    郭笑接口道:“你走不走。”大概也只有郭笑能让她少些废话,所以楚娉婷有些薄嗔道:“哼!走就走。”

    他们真的赶路朝邓州而去,留下滚滚尘土。

    有道是:天地英雄正气凌,哪由鬼魅舞乾坤。

    谈笑之间有玄机,为君挥手净胡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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