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耳的工作室很小,大约七、八方米的样子,工作室里还残留着小型炉火燃烧的余热,炉火已经灭了,在工作室大门的右边是一排老旧的木架子,木架子的最上层是一枝枝向天的木戟,木戟上窜着一支支试管,第二排则是一只只一模一样的带柄陶罐,第三层放着一些盛着粉末的金属盒,最下面则是一排生锈的油灯,只有一根灯芯。在这一层还放了两个打火石,打火石上也出现了斑斑的黑点,显是用过很多次了。在最下面的木槽晨放的是一些榨成粉末的玻璃粉末,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粉末都一样,当风云无忌走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这些玻璃粉末中大颗的玻璃碎片,显是做这件事的人心不在焉。
在工作室的左边的地上是一排排残坏的玻璃器皿,显然都不能用了,但是只要稍微再弄几下,还是可以重新使用的,比如说那个断成两截的玻璃搅拌棒。
工作室的中央是一个青石平台,上面放着一个小型的火炉,火炉已经熄灭了,在火炉的旁边是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是一盏油灯,油灯里只有三分之一的油了,一根短短的灯芯正好伸到铁制的碟形油灯边缘,在油灯旁是三只鸭颈烧瓶,一只已经少了半截,且剩下的半截也趋于崩溃,而另个鸭颈烧瓶则已成功一半,但是瓶体却出现了裂痕,这意味着这件接近成功的作品是完全失败了,而第三支烧瓶,风云无忌研究的结果是,这只残破的烧瓶是唯一一吱还没有被赫耳完全摧毁的残破烧瓶。
风云无忌把工作室的木门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侧身进入的缝隙,以确保即使老铁匠回来的匆忙,自已也可丛容离去,并节省下关门所用的时间,因为,老铁匠很可能认为是自已出去时没关紧木门。
借着门缝内射进的黯淡阳光,风云无忌找到了那不起眼的打火石,双手交错而过,啪!的一声,打火石间早出了火花,点燃了那短短的灯芯,工作室里终于亮堂起来,尽管这光芒笼罩的范围是有限的。
风云无忌不敢动赫耳的小火炉,因为一旦动用火炉,那减速少的柴火和炉灰可是明显的证据,旦油灯可就不一样了,怎么着赫耳也不可能记得自已用了多少灯油,要知道那不知什么榨出的灯油可是和生锈的灯油颜色差不多的。有的时侯,连灯油快烧光了,赫耳都不知道,总是要等到灯自已灭了,才嚷嚷着要找灯油。
房子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怪味,有点像柚桐燃烧的气味,那是灯油燃烧发出的气味。风云无忌一把抓起桌上唯一没被动过的鸭颈烧瓶的手柄,把瓶嘴小心的放到并不怎么灼热的灯芯火焰里加热,这段时间非常长,可风云无忌却没有一点为耐烦,眼睛盯着瓶嘴的红热度,不时的也把瓶子的其他地方热一热,以防止烧瓶因局部过热而暴裂,当风云无忌感觉火侯差不多了时,飞快的拿起旁边的敞口木箱里的铁钳钳住那瓶嘴,轻轻一拉,那瓶嘴便不断的延伸,一丝丝亮晶的玻璃丝在灯光下熠熠闪耀,不一会儿,一只完整的鸭颈烧瓶便做好了。
整个过程,风云无忌做的非常熟练,显然他并不是第一次进到赫耳的工作室。风云无忌看了看那做好的烧瓶笑了笑,心道:“小cAse!”然后小心的将烧瓶放到了桌上,然而风云无忌的笑容忽的凝结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将这个烧瓶弄好干吗?这不是让那个老铁匠怀疑吗?
风云无忌想到做到,马上转身,拿起一个锥子,准备把这个成品重新弄残,但是等他转过身来时,却忽然发现桌上只有两只烧瓶了,而自已弄好的那只烧瓶却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吗?”身后转来一道沙哑的声音,那声音非常难听,就好像两块玻璃磨擦一样。风云无忌全身一颤,回过头来,却见一个戴着黑尖帽的小老头正手拿着那只烧瓶,站在对面。小老头只不过到风云无忌的胸间,那黑尖帽下露出干瘪的下巴,还有杂乱的白发,至于他脸的其他部分,都被遮在了破旧肮脏的黑尖帽下,小老头躬着身,身上是一件宽大许多的黑袍,黑袍虽然破旧而且脏散发着一股臭味,但却没有打补丁,说明小老头对这家什还是比较看重的。风云无忌仔细的打量着小老头,透过玻璃烧瓶,看到了那大部分缩在过长衣袖里的干瘪而枯瘦的手指,看起来就好像是被火灼烧过的鸡爪。
“你是谁?”风云无忌几乎下意识的就要脱口说出这句话,幸好他还没忘记此时自已只是一个哑巴。“呀咦呀……”风云无忌乱叫着,配合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手势,看得那巫师直皱眉。
“居然是个哑巴。”巫师皱着眉头嘀咕道,风云无忌眼睛一转,忽的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举起拳头,一下冲过去,就往巫师身上揍过去。巫师冷哼一声,笼在袖中的鸟爪往上一抬,长长的指甲就势一弹,一篷乌云洒在了风云无忌脸上,就在这一刹那,风云无忌只觉坠进了一个冰窑,整个人血液都冰冻了般,当时脸色就冻成了青紫色,脸上结了一层冰霜,直挺挺的往下一倒,扑通一声!重重的撞在地上,脑中转过一个念头:“这个老头果然不是个普通人。”风云无忌在地上抽搐着,眼前一阵晃忽,身体是越来越冷。
巫师颤悠悠的走到风云无忌面前,阴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奴隶,居然敢向一个伟大的巫师挑战,嘿嘿,不过看在你修好了我的烧瓶,我就饶你一命。”
一根极细的乌黑短棒子从衣袖下伸了出来,几滴透亮的液体顺着棒身流下来,滴在风云无忌的口中。在风云无忌的感觉中,那几滴液体就像一团火一样燃烧着,把冰寒从身体内驱除出来,只不过几秒钟,风云无忌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眨了眨眼睛,风云无忌一个倒翻站了起来,但房间内空空如也,那个奇怪的巫师已不见了踪影,一股寒意从风云无忌身上吹过。
大街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老铁匠赫耳的呓语声传了过来,风云无忌大惊,赶紧从地上摆放的瓶瓶罐罐里拿起一个破烧瓶放到了桌上,凑齐了三个,然后飞快的从门缝里逃了出去,进到自已的房间。
老铁匠嗑嗑绊绊的走向了工作室,看到打开的门犹豫了一会儿,站在门口自言自语着:“该死,我怎么这么没记性呢?我记得提醒过自已出来要半门啊?嗯……”赫耳一把推开门,仔细的打量了一翻工作室内的东西,良久,风云无忌听到赫耳吁了一口气,然后碰的一声关上了门,工作室里又传来了碰碰的声音。
风云无忌松了口气,从柴房里走了出来,看了看放在火炉旁的城口剑,满意的点点头,又开始了他例行的散步。风云无忌向着石门的方向走了二步,然后又停了下来,心道:“石门底层的图案我已记得差不多了,上面的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记下的,今天就不去了。嗯,以前一直在这个遗弃之城的北半城散步,今天反正有时间,不妨到南半城去看看。”想到就做,风云无忌转身向遗弃之城的南边走去……
遗弃之城的雾气整年不散,风云无忌独自一人向遗弃之城的南部走去,雾气中影影约约的可以看到一些人在低声交谈,现在的风云无忌已经不屑于再去偷听他们的谈话了,他已现可以毫无障碍的听懂他们的谈话,唯一的缺陷是对这个位面的文字不熟悉,毕竟古英语在第一位面的使用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文字也和现代英语有很大差别,风云无忌有心去学习,但耐何这里的人文化程度都不高,识字的没有几个,因此也只得作罢。
“哑巴,你又出来了。”一声骄脆的女声叫道,声音刚落,一个苗条的身影便蹦到了风云无忌身边,那又孩穿着一身红裙,脸上戴着轻纱,只有一只妙曼的眼睛露在外面,少女一眨不眨的盯着风云无忌,妙曼的少女**散发着无尽的活力与热力。
风云无忌转过头,看了少女一眼,又转过头去,脚下不停留,往南部而去。这个少女名叫阿曼纱,是奴隶主默罕的女儿,整个遗弃之城只有她和风云无忌说的话最多,虽然风云无忌并没有回过她一句话。
少女脸上出现一抹羞愤之色,恨恨的跺了跺脚,又跟了上去,在风云无忌身后说道:“哑巴,你上哪儿去啊?”
风云无忌没理她,依然木无表情的向遗弃之城的南部走去,远远的透过雾气,风云无忌看到了一个尖尖的黑影,直插入云,看起来像是一座尖塔,风云无忌心中一震,这是他第一次在遗弃之城发现这样的尖塔,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他,那尖塔一定不平凡,里面一定有着秘密。心中想着这些事,风云无忌不由放慢了脚步。
少女阿曼纱看到风云无忌慢下来,脚下加快步伐,挡在了风云无忌身前,张开双臂,大声道:“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风云无忌一震,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孩,倒也不敢过份得罪她,毕竟她怎么说也是默罕的女儿,自已名义上的少主人。
点了点头,风云无忌指着远处的尖塔,嘴里呱呱乱说。少女阿曼纱却听懂了这连风云无忌自已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扭过头看着远处的尖塔,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要去巫师那儿呀!唔,你怎么想起到那边去啊,你以前不是不去那边吗?”
风云无忌心中是哭笑不得,以前那是因为没时间,而且这边的景色千篇一律,他都看腻了,但这叫他一个冒牌的哑巴怎么说出来呢?暂时他还没有揭破自已不是一个哑巴的打算,毕竟作为一个别人眼中的哑巴还是有许多好处的。
然而令风云无忌毛骨竦然的是,这里他还在想着怎么回答,那边阿曼纱已把他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啊,我知道了,以前赫耳那个家伙只让你傍晚出来,现在你做了他的徒弟,并且打铁技术还超过了他,他非常满意,所以就放了你很长的休息时间,我说得对吧?”
风云无忌木然的点点头,这个女孩的玲珑剔透真叫他害怕,有什么能比作为一个黑暗世界皇帝的自已居然被一个小女孩看穿更叫他害怕呢?不过,幸好这个女孩只限于某些方面这么玲珑剔透。
“忘了告诉你,你做的那些武器现在在整个拉斯特菲尔德大陆非常有名了,呵呵,高兴吧,不过,现在人们都以为那是铁匠赫耳的作品,只有我才知道那是你做的,真可惜,他们可真是有眼无珠,赫耳那个老家伙怎么可能猛的技艺增长这么多呢?”阿曼纱兴奋的对风云无忌说,就好像她才是真正的风云无忌。
面对这个少女,风云无忌惟一能做的就是选择沉默。但少女可没有丝毫休息一下,喝口水的意思,继续说道:“哑巴,你别不承认,咯咯,告诉你,我悄悄跟爹到过赫耳家,我是亲眼看到你打的铁剑第二天贴上了赫耳的标记,送给了爹。”
风云无忌实在忍不住了,自已一个新王居然在这个位面被一个小姑娘叨难,一把推开阿曼纱,向前走去,不料,入手一片软滑,同时耳中传来阿曼纱的惊叫声,风云无忌心中一跳,心知推到了不应该碰的地方,但想一想自已在主物质位面的女人难道还少,怎会在乎这个小姑娘,当下脚不停,依然向那雾中的尖塔走去。
“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阿曼纱的怒吼声,风云无忌一震,抬起来的脚,硬是只能放下去。正当风云无忌以为愤怒的阿曼纱要发飙时,阿曼纱却自已平息了怒气,语声柔和,微带点喘气道:“我看到你几次到石门那儿,研究那些石门上古老的文字,告诉你,那些文字本来是没有的,这里原来也不是沙漠而是一片繁华的城市,几千年前,忽的天现异像,电闪雷鸣,狂风走石,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接着除了遗弃之城,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那些人,城市,一切都成了沙漠。另外,我从父亲那儿得知,几个月前那场异像,引来了神之仆人,就是你在石门外看到的那些无影的怪物,你要小心了,千万不要随便乱走,还有那个尖塔里住着巫师莫扎德,那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连父亲也对他敬畏三分,那个追寻异位面东西的神之仆人的事情就是巫师告诉我爹的,我走了,你小心点。”
风云无忌没有回头,听着耳中细软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心知阿曼纱已经走了。抬头望了望那高耸入云的尖塔,风云无忌已没了探望遗忘之城南部的心情,叹了口气,风云无忌准备回铁匠铺去。
“嘿!”雾气中传来一个卑劣的声音,一个躬着身体的男子从雾气中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脸孔渐渐清晰起来。风云无忌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眼窝深陷的男子,这不正是当日把自已当奴隶卖给默罕的男子吗?
风云无忌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个猥琐的男子,心中出奇的没有一丝波动,竟提不起对这个男子的恨也提不起对他的感激,也有可能是两者兼有吧。
“嘿,哑巴,怎么,你和城主的女儿阿曼纱好上了,呵呵,想不到你还挺能干的嘛,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她。唔,怎么样,什么时侯做了城主女婿,是不是也要谢谢我这个媒人,毕竟是我把你从那个危险的沙漠里拉回来的,不是吗?你可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啊?”男子低声的说道,一双眼睛在风云无忌身上游移。
风云无忌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厌烦,突的伸出一支手,一把抓住了住了他的衣领,毫不费力的将他提了起来,将他的提到眼前,恶狠狠的看进他的眼睛里,冷冷道:“你再烦我,小心我干掉你!”说完狠狠的把他扔了出去,那男子像一截木桩一样,在空中打了几个滚,重重的撞到了青石板上,嘴里大叫一声,头猛的抬起,惊巩的望着风云无忌,猛的大叫一声,竟然也不觉得身上的痛,尽管几根骨头早已断裂——有什么比一个几个月不说话的哑巴忽然对他说出一番恐吓的话更吓人!男子一路大叫着,狂疯的跑开了,飞快的消失在雾气里。
风云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一挥衣袖,转身走了回去。倒也不担心那个家伙将他的秘密说出来,毕竟有谁会相信他呢?
哒哒哒!!!风云无忌渐渐的消失在雾气里,吼!遗弃之城外传来一声龙吼,整个遗弃之城都震动起来,一阵风刮过,将那常年不散的雾气吹得飘荡起来,雾气稀薄了几分,浓浓的雾气中露出了一个尖塔,但尖塔很快又隐没在浓浓的雾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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