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清晨,安娜起得很早,跑到凌的房间外敲门。
“谁啊?”凌很快起来开了门,看到的是穿着很整齐的安娜。“安娜,你有什么事情啊?现在才7点啊!”
“呃……没事,我只来看看你!”安娜往里面看了看,希望看见什么但又不愿看见什么,看着眼前的凌穿着睡衣,而且这么快就把门开了,突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你再睡一会儿可以起来了拉!我先走了。”
“莫名其妙!”凌关上门,又进去了。
凌被安娜吵得没有睡意了,来到床边看着安安。其实安安已经被吵醒了,只是这么早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只能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凌屏息俯下身靠近安安的脸,她的睫毛紧紧覆盖住下眼睑,她的呼吸是那么的细弱,但是很稳。凌轻轻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安安的眼球转动了,微微睁了睁眼睛,最后又闭上了。
“安安,可以起来了!”
“……恩……可是我的眼皮还很重啊,是不是又很肿啊?”安安闭着眼睛慵懒地问。
“有是有一点。”
安安马上睁大眼睛看着凌:“你怎么会没有啊?真的很奇怪耶!那好吧,我起来了,把眼睛处理一下。”
8点钟,六个人在宾馆的餐厅里面吃早饭。安娜注意着凌的表情,阿信注意着安安的表情,而陆梅和jArry注意着安安和凌两个人的表情。
“安安,你们昨晚休息的还好吧?”梅问。
安安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道这个问题里面有什么成分。她喝了一口牛奶,笑着说:“很好,只是感觉还没有睡够。你们呢?都还好吧?”
“好得不得了!”阿信大笑说,“我还听见安娜的打酣声呢!”
“要死,乱讲!”安娜狠狠踩了阿信一脚,阿信马上发出惨叫,大家都笑了。
“怪不得早上起那么早,还要来吵我!”凌对安娜说。
安安拿起筷子夹了点肉松放在稀饭里面搅拌一下,然后习惯性把筷子放到嘴里磨牙牙,边维持这样的姿势边想一些跑题的问题。
“安安,你不要把筷子这样放在嘴上,这习惯很不好的。”凌看见了马上轻轻在她耳边说。
“我知道!”这句话去年的十月份,凌对安安已经说过了,安安记得,当然记得。只是这个时候凌提起来,她不免有点感伤和缅怀,想起以前真美好。
“你知道还这样做?”凌不理解。
“你以前和我说过,我记得!”安安微笑地说着看了一眼凌,不想回答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
“我以为你不记得呢?记得为什么还要这样?”凌更加疑惑,既然她都还记得以前他对她说过,那她为什么还不改呢。
“我喜欢!已经改不了了。”安安随口说个理由。
此时只有她自己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凌,你知道吗?我只有一直不改这个习惯,我才会一直想起你说过的这句话。你说过的话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我只是想永远记住。你知道永远有多远吗?它不是十年,二十年,而是无法计算多少年。
“咦,那里有大提琴啊?”阿信突然望向左边的放着大提琴的t台说。大家望向左边,除了安安在沉思自己的事情。
“哦,真的耶!”凌微微笑着说,他发现自己好久没有去注意大提琴了,这个时候看一眼似乎有一种久别重缝的感觉。
“安安,你去拉一下啊,我上次听到你拉琴了。大家听听,其实安安拉得真的很好的。”阿信提到安安的名字才让安安从自己的思绪里面出来。
“什么啊?拉琴?”安安惊讶道。
“上次在凌家我听见你拉琴了,你不要不承认了。”阿信开心地说,好象自己发现了什么很了不起的秘密一样。
安安有点木然了,她看了一眼凌,发现凌以一种很期待很好奇的眼神望着她,她的心开始动了。
“安安,你试试吧,我很久没有听大提琴的声音了。”陆梅也开心地以期待的口气说。
安安缓缓站起来说:“好吧,我试试啊,我也很久没有碰了。”安安先为自己铺垫一点万一出糗的话。
(我该拉哪首曲子啊?我平时拉得最多的偏偏是《祝你一路顺风》和柴可夫斯基的《第一弦乐四重奏》。可是这两首在这个时候拉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合适?我不想让他们在从我身上看到和子的身影。)
安安还是无奈,最后还是选择了柴可夫斯基的《第一弦乐四重奏》,毕竟这是世界名曲,没有太强的针对性,学过音乐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演奏过。
“凌,你还记得这首曲子吗?”梅问坐在一边的凌。
此时的凌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安安,他当然也知道梅在说什么,他接上去说:“当然记得,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安安会拉琴,还拉那么好。”
“你不觉得她拉琴的样子好像一个人吗?”梅轻轻地问,也像是在问自己。
凌,不再出声了,他觉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的内心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此时他却不愿意安安就是那个和子,他害怕自己会把她当作是和子的影子,他连想都不愿意想,他也不相信一切都会这么巧。
曲毕,安安又回到饭桌上:“我随便拉的,不是很专业,不要介意。”
“不会啊!”陆梅说,“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大提琴的声音了,真的很怀念,你演奏的不错啊!”
“这哪算什么演奏啊?呵呵!”安安客气地说,觉得这样的客气很别扭,她一向都喜欢直来直往。
“大家好了吗?等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凌打断了他们的话。
“哦,我要去一下卫生间!”陆梅说,“你们等一下!”
“我也去!”安安站起来和陆梅一起去了。
她们一起到了卫生间。安安先从里面出来,在洗手池边,她吐了。陆梅出来着急地问:“安安,你没有事吧?”
“没事!”安安还在吐,她打开水龙头掬水漱口。“梅,给我一张面巾纸。”
梅此刻惊讶于安安直呼她单名梅,她这一刻感到特别亲切和熟悉:“……哦,面巾纸啊?我刚用完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包里有。”安安说着就把自己的包递给梅,自己继续漱口。
梅在包里找了大半天,才把面巾纸找出来给安安。
安安擦干脸,回头看见梅正拿着那张和子和凌的合照。骤然间,安安觉得自己会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
“和子?”梅抬起头看着安安。“你就是和子对不对?”
“不……不……”安安吞吞吐吐,“我不是!”
“你不要再装了,这张照片的日期是五年前的一天,凌以前和和子的合照不可能会给你的。”梅的眼睛里开始落下泪,“你是和子,你为什么不承认?你为什么要骗大家?你知道这些年我们都很想你吗?我们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就这样消失,就这样消失了……”
“梅……对不起!”安安再也控制不住,抱住梅痛哭,“我也没有办法,梅,请你原谅我好不好?当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边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告诉你,告诉你我就是和子。”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你就是和子呢?”梅不解地问道。
“都是为了凌,这五年里他一直没有忘记和子,而她现在又爱上了我,而我们说好过完了今天就要永远不见了,因为我就要和我的男朋友订婚了,如果再让他知道我就是和子,那他会有多么地伤心,我不敢想象……”安安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梅泪流不止地说:“唉,你们怎么就这么苦呢,难道你不爱凌吗?”
安安放开梅说:“爱!当然爱!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既然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想再对不起我男朋友,我想我……已经怀孕了。”
“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和子……”梅又一次抱住安安哭,“和子,你这些年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梅,我得了失忆证,就昨天才想起一切的,这些年我真的过得很好,我男朋友也对我很好,所以我不能辜负他,也不能再让所有知道我们这段恋情的亲人们伤心。我知道凌不会明白,我请你明白我好不好?”安安把压抑自己心中的痛苦全部倾泄出来,她想找个可以支持理解她的人。
“我明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什么都明白……”这时候梅的手机响起,安安才知道她的手机是关机还没有开,她没有再去开,就让它一直关着好了。
“喂,凌啊,我们就出来了,等一下。”梅急忙说着就挂了电话。
“和子,我们走吧,他们开始等得不耐烦了。”梅把手机放到包里说。
“恩,记得不要叫我和子了,叫我安安。”
“好!”她们相互为对方擦了脸上的泪痕就一起从卫生间里出来。
“你们怎么要这么久啊?”凌问,但是他却看见她们两个的神情有点怪异而且她们的眼睛有点红,“出什么事情了啊?”
“没有,没有,大家走吧!”陆梅打岔道。
接着,他们开始坐车回家了。六个人在车上已经没有了来的时候那么兴奋了,除了安安和凌,其余的人都各自靠在那里睡着了。
安安很累,却不想睡,她和凌的心里面都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不可以睡的,一睡着时间过得更快,不是吗?
“他们都睡着了,你不休息一下吗?”凌看了一眼安安轻轻地问。
“没关系!早上刚睡醒,没这么会睡。”安安的回答也是这样的轻。安安就想这样陪着凌,就算不说话也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珍惜他们曾经共同拥有呼吸的环境。
收音机里面开始传来忧伤的怀久歌曲:《祝你一路顺风》。该死的,偏偏在这一刻收到这样的歌曲,凌马上伸手关了,怕引起安安敏感的心。然而安安早已经被传染了,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的青春写歌,只是凌不知道。此时安安又重新开了起来,凌看了一眼安安,而安安却没有看他,她怕他看到她眼中的泪花。
车子又颠簸了一下,车座上的那个盒子又掉了下来。安安惊讶地低下头,眼中的泪水顺势滚落了下来。凌看了安安两秒钟,眼睛里面写着:你为什么又掉眼泪了?我爱你,但是我已经不知道再怎么表达我的爱了。
安安拭去泪水,弯下腰,检起来。这个时候红灯亮了,凌停了下来看了看安安。没有过几秒钟,凌正要系安全带的时候,绿灯突然亮了,他只能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系安全带,但是很困难。
安安迟疑了一下,伸过双手,把他手中的扣子接过来,但是她的力气似乎不够,天色也开始昏暗,视线开始受到影响,最后她怎么还是扣不起来。凌还是停下来自己扣了起来,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安安,眼神中透露着丝丝安慰。
安安的心里有点难过,为什么连这一点事情都做不了。其实当安安试着去帮他扣的时候,她自己就有预感会扣不起来了,那为什么还要去试呢?难道她只是想让凌知道这个结果吗?
回去的路似乎比去的时候快一点,时间虽然是相同的,可怎么就过得那么快。下午六点,凌把车上除了安安之外的人都送回家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十分。
凌的车停在路边。
安安很安静地坐在车里。
“安安,这是我送给你的。”凌把那盒子交到了她的手中。
“是巧克力?”安安猜着问。
“恩!我也没有想到你订婚那天正好是情人节,这个就当作是……”凌突然无语了。
安安不想开口,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让凌不这么难受痛苦。安安心中的郁闷在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压得喘不过气来,终于眼泪还是不负众望掉了下来。
“我最后一次问你。”这样的问题凌实在不愿意再问了,但是他这个时候只想得到最后的答案,他艰难地问,“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你不后悔?”
安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在逃避。她不想他这么痛苦,但是她希望他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她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不知所措。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反应!”凌失望地说。
“凌,我和他这么多年了,早已经是融为一个人了。我的生活里不习惯没有他,他也一样。对不起,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安安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残忍,伤了凌的心,同时也让自己的心在滴血,为了大家好也不得不对自己狠一点。“我们还是维持我们先前的约定,三天时间到了……”
“不要再说拉!我知道了!”凌打断了安安的话,踩下油门启动了车。车子开得很快很快,快得像是在发泄凌心中的气愤和无奈。安安有点紧张,怕凌控制不了而出事。安安只见窗外的景物风驰电掣般消失在眼角,似乎车轮和地面摩擦出了火花,一种往地狱开的幻觉。安安为自己系上安全带,然后焦急地在心中祈祷:神啊!你要让我们平安的活下去,即使活得很痛苦也没有关系,如果死了等于什么都没有了,拜托拜托你了!我还想知道多年以后的大家是什么样子,什么情况,我还不想这么早放弃。
这个时候她发现从认识他以来,她一直在照顾他的心情,一直不想让他难过,可是她似乎再怎么努力都没有效果。因为她不是神,不知道怎样做才有最好的结果;因为处于这种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呢,就算不相信命运的测试题,也要相信事实啊。
因为凌开得很快,很快就到安安家附近了。车子停了下来,凌疲惫地趴在方向盘上,安安也没有下车,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看见凌这样痛苦,她恨不得杀了自己。
“你走吧,过完了今天我们就不用再相见了,我真的好害怕每天醒来想你好多遍,我真的受不了。”凌坚决地说着,“也许你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是我的一相情愿,在你的心里永远是为他着想的。我知道了,你走吧!”
安安压制着哭声,但是她的泪没有压制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走了!”安安不想再多作解释,一切都没有意义,如果一切都成定局的话,那么说再多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让人更加疲惫。
凌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安安说:“谢谢你借给我最后三天的幸福,现在我只能还给你了。”安安迎上去,吻住凌,很用劲很深情地吻他,然后下了车,甩上门跑了。这是第一次安安主动吻他,却成了他们的吻别----永远。
凌被安安的吻震惊了,看着安安这样跑掉,他几乎没有了魂。车子迟迟没有开动,车子里放着信乐团的歌:
为何连分手都不跟我争吵
撂下一句话就想逃跑
让我爱难平,恨难消,情难灭,梦难了,心难过
你却放手,一了百了
离开我你说是为了我好
可知道这句话伤人不少
就算忘不了,没有大不了
反正一切都不再重要
我的心既然你全都不要
何必再继续让彼此困扰
斩断纠缠的爱
从今就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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