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安回到家已经两天了,她除了每天都在家窝着,她什么地方都不去,她没有出去的心情。在家里确实很让人郁闷,十月安安回来在家感到郁闷都会选择到外面透气,但是这一次她宁愿在家里,就让这种郁闷的恶魔吞噬她,她已经不害怕了。
晚上,安安吃完饭,想到自己有好几天没有上线了,想上去看看。在家上网的时间远远比不上在上海的多。她上了线,突然听到来信息的声音,一看是“仅次于狼”的留言。
仅次于狼:安安,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已经回家了,你回来要告诉我,我真的很想见你,我等你。
简单的几个字让安安的心动摇了,她一直不告诉凌自己回来的消息,没有想过凌会主动告诉她他回来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忍住不去想凌,不想去见他,但是在收到信息的时候,这三个月里被淹没的思念都浮上心海。
安安下了线,没有回信息。她靠在电脑前,埋头沉思。
“安安!”妈妈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
“啊?”安安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妈,干吗?我会被你吓倒的!”
“没有啊,想偷偷过来看看你在干吗啊!”妈妈笑着手舞足蹈地说着。
“妈妈,你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了。我没有事情做啊!”安安面无表情地说,她也很奇怪人家说返老还童,难道妈妈很老了吗?
“哦!那你回来好象都没有出去玩,都在家里,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妈妈依然是用可爱的声音问着。
“没有拉。”安安突然又撒谎,“我打算明天和一个朋友见面了。”
其实妈妈不知道,她没有什么朋友,自从枫出现的这五年里,她几乎没有机会和别的人来往。她的性格有点怪异,她的朋友大多都是以前的网友,差不多比较固定的几个。严格说起来,阿信是她的朋友吧,但是她却无所谓有没有这个朋友,也没有想过这样就叫朋友,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也好,顺便告诉你的朋友你就要准备订婚了。”妈妈又笑嘻嘻地说着就走了。
订婚!
订婚!
订婚!
这两个字突然重复出现在安安的脑子里,安安郁闷的心情顷刻间变成恐慌。这么长时间里面她居然忘了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晚上,安安失眠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失眠是什么原因。是订婚的事情?还是凌的信息?还是订婚和凌之间的关系?
直到早上六点的时候,安安才睡过去。中午12点,安安醒了,起来打算按照昨天和妈妈说的出去玩。
温州的天气就是比上海温暖,安安选了春天穿的衣服,也许在上海呆了那么久,回来这样的天气已经不怎么觉得冷了。再说外面的阳光还算可爱,心情也好了一半。安安穿了件苹果绿的衬衫,外面套一件米色短修身的米色外套,下面穿一件超短的深兰色牛仔百褶裙,再配上平底的咖啡色及膝翻皮马靴。最后她把头发用烫发棒卷成波浪披散下来,每次她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翻的时候心情也会好很多。
安安从自己的家里出去,一路上有很多人回头看,她又来到江边。一切好象很熟悉,哦,原来十月回来的时候,安安也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凌现在在干吗?他会在哪里呢?他一定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吧?我要不要告诉他呢?但是我们见面了又怎么样呢?为什么我的内心这么的不平静,我知道这种不平静在回家的前一个月就开始了。唉,我该怎么办?我十月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凌是在七都岛,后来他带我去海边听风。那个时候多好啊,不用去想那么多,那么单纯的关系……)
安安回忆着自己第一次去七都岛发生的所有事情。
(凌还会在那里出现吗?我不知道。没有关系的,我想去看看,就算他不在也没有关系。就算他在我也不会现身的,那么,如果他在的话,我只要看看他好不好就可以了。)
这样对自己说着,安安踏上了去七都岛的路。在她的梦里,和子和凌也是走这条路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去了七都之后,梦里才会出现和子和凌走这条路。
按照上次这么复杂的路线,安安终于来到了岛上。冬日的岛上更加荒凉,只是太阳还是依然如故。安安提着心慢慢在自己走过的小路上踱着,她的心也在慢慢失去心跳的动力。岛上似乎没有人影。安安走上小山丘,当小山丘渐渐踩在脚底下后,还是------没有看见那个久违熟悉的身影。
(没有关系,我不是来找什么人的,我只是来看看而已。是的,是这样的,这才是我的本意,对吗?)
山间似乎传来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真是虚伪!你不用骗自己了,你除了来这里找他还有什么啊?你只是自己心里不想承认而已,因为你连自己都不敢面对自己,你在逃避,逃避……)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安安捂着耳朵跑开了。“不要说了,你是谁啊?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逃离了小岛,安安来到了海边,她停下脚步,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里的郁闷好象都从身体的每寸肌肤溢出。潮水褪去好象有好一会了,沙滩上离大海远点的沙已经半干了,离大海近些的沙还是很湿,像淤泥。
安安往大海的方向走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是凌吗?应该是的,他正背朝着安安,凝视着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应该是天和海连接的地方。风吹过他有些留长的头发微微飘动,风吹过他那一袭黑色风衣猎猎翻飞,风吹过他留在沙滩上的鞋印轻轻地卷起细沙。
安安蹲下身,用手轻轻地抚摩着深深的鞋印,抬头看了一眼凌,然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起来转身就往回走,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来过。
一步,一步,安安艰难地走着,为什么来的时候不见得如此艰难。一滴,一滴,泪水掉下来了。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就这样走掉?可是回去怎么对得起枫?不是答应枫不见凌吗?
安安停止了步伐,转过头看见凌还在静静地听着海风。安安的脑子里出现了十月第一次见面,凌和她在一起的每个细节。为什么想起他的脸是如此的生疼?
就在这个时候,安安眼前的沙滩上出现一排深深的字,像是深深镂刻在心头上的字:仅次于狼love月影沙丘。
安安的泪水倾泻了下来,她转过身,跑了过去。怎么这么远?怎么会这么远呢?好象不再快一点凌就要不见了,最后一个箭步,安安无声息地抱住了凌……
“……安安……吗?”应该被吓了一跳的凌,此时依然镇定地问道,只是声音有点颤抖。
安安没有出声,只是紧紧地抱着凌,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背。她这一刻已忘了自己来之前下的不要现身的决心。凌在这一刻就要停止呼吸了,但是他还是慢慢转过了身,轻轻拖起安安的脸,看到的是一张泪眼愁眉的脸。
“你知道吗?我终于把你等回来了,那天你和我说的话我真的很伤心,但是我知道一定不是真的。我真的好害怕我们以后就这样不再见面了。”凌突然抱住安安说,他的唇在安安的额角磨蹭着,安安闭上眼任由泪水浸湿凌的衣服。“不要哭了,就这样不要分开,好吗?”
安安没有说话,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她都无法开口说话。凌的嘴唇从安安的额角慢慢移到嘴角边,安安突然睁开了眼睛,看见凌闭着眼睛,他的唇轻轻地贴在了安安的唇上……
安安瞪大眼睛看着他卷翘的睫毛在微微地颤动着,她的心撕裂般地疼痛,她的脑中浮现出凌吻和子的画面,为什么是如此的清晰?
安安挣扎着推开凌:“不是的!”
“怎么了?”凌被安安推开后有点惊讶,同时他的脸上有点点尴尬。
“……没有。”安安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不想凌误会她来这里的目的,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好矛盾。
“你来这里是干什么啊?”安安举起手擦干泪水,挤出笑容问道。
“来听风的声音啊!”凌微笑地问,“那么,你呢?”
“我……”安安有点不好意思说,不管怎么说好象理由不是很成立。
“好拉!我们去岸边的小木船上。”凌说着指了一下沙滩那边的小木船,正好下面是那排字。
“哦!”安安应了一声低下头走过去,步伐牵牵绊绊。
他们坐在小船的船檐上,抬眼望去,远处的海鸟在飞,时而起时而落,就像人的心情。他们两个直视着海面,海风吹着安安单薄的身体。
“你不冷吗?”凌看了一眼安安问道。
“不冷啊!”安安轻轻地回答,她的声音听起来是多么的无力,其实她已经是没有知觉了。
阳光普照在海面上,使得海面熠熠生辉。安安抬起头看了一眼太阳,突然有一点眩晕,马上又低下了头。
凌的视线无意间落到安安的手上,他看见安安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镶嵌着很大钻石的铂金戒指,他的眼里立刻流露出失望和心痛。他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看着他把烟点燃。这时候安安觉得他点燃的不是烟,而是她的心,灼痛不已。
“你不是说年底会把烟戒掉吗?”安安有点心灰意冷。
“我在戒了,自从那次说要戒,我就尽量少抽,可是有时候不抽真的受不了,尤其……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安安不再说话,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全是因为她,她也不想也不需要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
“你还是不能没有他,对不对?”凌看着安安问道。
安安没有马上回答,她不知道怎么说才是恰倒好处,她不知道怎么说才是她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意愿,她连自己想什么都不清楚。
“我……”安安看了一眼凌又将目光调开,犹豫着。
“安安!”他扳过安安的肩膀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安安的眼中开始泛起泪。
凌失望地放开她说:“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凌跨出小船一直向大海跑去,然后停下来对着大海大吼。
不停地吼,直到身筋疲力尽。
他在发泄。他把所有的痛苦吼向大海,让海带走,带走。
安安看着远处的凌是如此的激动,自己也忍不住抽泣起来,她知道他不理解她,他不是自己,又怎么会完全理解自己呢,永远也不会理解的。她感到痛心,感到无奈。
片刻后,凌回来了,很累。安安呆呆地望着他不敢说什么。
“走吧!”凌走到安安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不早了,等一下你会冷的。”
安安冰冷的手被凌握住了,但她没有想到凌的手也是这样的冰冷。她想起了枫那双温暖的手,她松了手。她不知道自己是怕冷才松得手,还是想起了枫才松手。凌眼角的悲伤就像烟雾弹一样开始慢慢侵蔓延到安安的心里,使得两个人都淹没在阴郁的气氛里面。
“安安,你不要难过了,我也不会怪你的,你无须责怪自己。我相信你的选择,只要是你选择的,我都会支持你,祝福你的。”凌却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微微笑了一下,他在示意安安开心一点,但是他的笑是这样的勉强。
他们一起上了摩托车离开了。安安紧紧地抱着凌的腰,她已经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但是第一次的那种感觉还是可以隐隐出现。她觉得这样抱着凌好幸福,可她却不要选择这样的幸福。她知道自己虽然向往这样的幸福,但是她的心里没有想过要离开枫,枫是她的归宿,那里很安全很熟悉很温暖很恬静。
凌驾驶着车在人群中,他把自己的身体微微往后靠。安安可以感觉到凌的身体往自己身上贴近的感觉,一种紧张的感觉猛然涌上来,于是,安安使劲拍了一下凌的肩膀。
“干吗?你想谋杀啊?”凌照样驾驶着车,熟练的技术让人很放心,被安安一拍,他好奇地回头笑着问。
“没有,你好好开,我的生命还蛮值钱的。”安安还是不想在嘴上承认他的技术好。
“你冷不冷啊?”凌又问。
“恩,冷!你开慢一点吧!”安安有点欣慰。
天上的星星很少,晚上的温度确实不可以和白天的比,白天还可以作为春天的话,那晚上只能还是冬天。
“对了,我们去吃饭吗?我很饿很饿了。”安安的话让凌感到欣慰,虽然此时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但这样的话听起来很亲切。以前都要凌亲口说带她去吃饭,而如今都是她自己说了。
“好啊,把你饿到怎么行啊!”凌笑着说。
不久,他们在“多美丽”门口停了下来。
“这里吗?这里好象都是小孩子来的。”安安小心翼翼下了车问凌。
“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凌边停车边笑着说。
“也好,这里的气氛我比较喜欢。”
一直以来安安就比较喜欢来这些地方,诸如肯德基,麦当劳等等。因为这些地方的色调很明朗很鲜艳,感觉舒适温暖,还有最重要的是在里面只有快乐氛围。
安安迈着欢快的步伐进了“多美丽”,凌在身后紧跟着进去。安安在柜台前,仰着脸,望着大菜单板。
她看了二十来秒种了,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凌在一旁笑着问:“还没有选下来吗?”
“我……我不知道点什么好!”安安的眼睛还盯着上面。
“这样吧,全家桶来一桶好了!”凌提建议。
“先生要来全家桶,是吧?”收银台前的服务员问道。
“是的!”
“可是,我想吃汉堡!”安安在这个时候终于知道自己想吃什么了。
“那来个汉堡也没有关系啊!”
他们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按照安安的说法是在这样的角落里面有安全感。凌在开可乐,安安看着身边的墙都是镜子,环视了一下,她的视线落在身边镜子里的凌的身上。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着凌了,可她此刻只是想这样通过镜子看着他,看着他把可乐从瓶子里面倒入杯子里……
突然,凌抬起眼睛瞥见安安的目光,他也看着镜子,望着镜子里的安安,他们就这样望着镜子里的对方足足一分钟。
然后,他们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他们笑得很开怀,**地笑,但是笑声里面充满着无奈,只有用心灵才可以听出来,也许还可以听到心在滴血的声音。凌将嘴角的一丝笑容收住,低下眼,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可乐,目光转移到很远的地方,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桀骜不训,但是他却不敢直视安安,难道是他的眼神会出卖他内心脆弱的事实吗?
安安不想挖起凌的伤口,她笑着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一桶这么少,看起来不够我们吃耶!”
“这可够普通的四个人吃的,我们现在才两个人而已,还有一个汗堡。你这么会吃啊!”凌回过神笑着说,他才发现一般女孩子注意的减肥在安安的字典里是没有的。
吃完出来,他们走在街上,凌打算走路送安安回去,因为这样可以增加一点和安安呆在一起的时间。夜色很黑,空气中似乎带着水汽,回家的这条路上不是很繁华,清静到路灯比行人还多。
回家的路上他们不怎么说话,凌突然牵住安安的手。安安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挣脱凌的手。安安已经两次反对凌牵她的手,她自己似乎也说不出坚定的理由。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天空,看见的是乌云密布,什么时候起这么多的乌云?
“你知道吗?这几个月里面我有多难熬吗?”凌开始轻声地说着,“我每天都在盼望日子过得快一点,我想回到我们第一次去过的地方,如果你不再见我,那么我可以在那里找到你的影子。”
安安没有开口,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她要说自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难道她要说自己在这几个月里面也天天想他?这不是很矛盾吗?如果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给他希望呢?她只知道她想见他,所以她就来了。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要好好对你,一定要给你幸福,一定不要让你受苦,不管我去哪里,我都要带着你。”凌继续说着他的想法。
此刻安安走在凌的前面,她觉得鼻子开始酸酸的,接着她停住了脚步,凌也停住了。凌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想干吗。安安看了看路上的寥寥车辆,转过身,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然后开口道:“凌,你知道吗?其实你把我当作了和子的影子。我在你家见到的那张照片后,我才发现我和和子有点相象。我知道这些年来你等和子等得很辛苦,也让你的感情世界一直寂寞空虚,所以……”
“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会这样想。”凌冷冷地阻止道,语气里面充满了无力地愤怒。
(凌,我知道这个时候你的心里一定很难过。我没有办法,虽然我没有正视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知道你的真正原因,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如果这是一段错误的感情,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我想你呢?如果让错误继续下去的话,我们到最后伤害的人就太多了。你不是说支持我的选择吗?不是说祝福我吗?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说这些呢?)
凌上前两步,他们并排站着。安安的心紧紧地揪着,她不想再让两个人沉浸在这样的悲哀的气氛里面,她发现自己的心像是在慢慢被悲伤苦闷腐蚀着。
“我真的很累……”凌低沉的声音落入安安被腐蚀的心上,安安的心像是在伤口上被洒了盐一样的疼痛难忍。
“那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安安终于鼓起了勇气说了出口,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说,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时候会这样坚决。
凌在那里沉思了两秒钟,转过身往后走。安安的体内有一股气直冲向大脑,促使她头也不回,不顾一切向前跑了……
(他走了,我知道他已经走了,他已经默认了我的决定。我还有什么好想的呢?这不是我们最好的结果吗?我为什么还要难过?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气愤……)
安安以最快的速度跑了两百米左右停了下来,前方正是红灯。本来她想冲过红灯一直跑到家,但是她停了,是因为没有感觉到凌追上来。此时她的心很凉,也很失望,她甚至觉得后悔自己说的那句话。不,如果她觉得那句话她不该说的话,那么她应该觉得自己后悔认识他。也许人就应该现实一点,也许他是对的,不应该怪他。
极度矛盾的安安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注视着前面的红灯,大口的喘息着,肩膀随着气喘明显地上下起伏。心在这一刻慢慢变得麻木,看着眼前的红灯变成了绿灯……
就在这个时候,安安的手意外地被牵住了。
她转过头。
是凌。
凌紧紧地握住安安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安安抬起头,看见凌的眼中泛着激动的泪花,她紧闭着的心马上崩溃了。
“你……你为什么要跑?”凌放手把安安紧紧地抱在怀里,颤抖的声音渲染着他内心的恐惧。
“你不是默认了我的答案了吗?你不是也离开了吗?”安安这个时候觉得自己有一种委屈的感觉,眼泪落在了这寂静的大地上。
“我没有走,我只是转个身而已。你知道吗?你就这样跑了我有多难受吗?我真的好害怕就这样永远追不上你,我真的不敢想象。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为什么不理解我呢?”凌激动地说着,但是他的声音是如此低沉。他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压下去。
“你知道吗?我们是不可能的。”安安说着,两只手紧紧扯住凌的衣服,心有多疼,衣服扯得就有多紧。
“为什么?我不相信没有可能的这个说法。”凌甚至有点气愤。
“因为我要和他订婚了,我不想重新开始一份感情了,这样已经对我来说不适合了。我和他已经是夫妻了,只是少了一些形式上的东西。如果我离开他选择你,那么我自己也无法接受我自己,我将会失去我自己。”安安看着凌的眼睛说,她看得出凌的内心的变化。
凌突然放开她,站在原地沉思。安安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戏剧化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可是她还知道这一切全是因为和自己有关。安安没有想到凌会如此之痛苦,如果当初知道现在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那么,那么……她就选择不要认识他。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害你们大家这样伤心难过。我们以后真的不要再见面了,我想这样对你对我对他都好,你不是说支持我的选择还会祝福我吗?如果你爱我请尊重我,也请维护你所说的承诺。”安安哭着悲痛欲绝地说。
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仰起头看着压抑的天空,许久,许久……
安安揉一下模糊的眼睛,看见凌眼里的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滑如耳际,同时在安安的心口又狠狠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安安举起双手捧住凌的脸,凌将头低下来,看着安安,泪就顺着他的脸颊掉了下来。
“你……你不要……哭……”安安捧着凌的脸泣不成声,“知道吗?男人-----是不哭的……”
是啊,凌自从懂事开始他就没有哭过,就连这五年里等和子等得再辛苦也不曾掉过眼泪。而如今,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终于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脆弱,是这个女人让他对爱欲罢不能,如此痛不欲生。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不能强迫你,如果你觉得这样的选择对你来说比较好的话,我会支持你的。”凌的声音照样很低沉,“但是请给我三天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好吗?三天之后我就不会再见你,永远在你面前消失。”
“三天?为什么?”安安的泪止住了。那四个“永远消失”的字深深地烙在了安安的胸口,为什么自己还是会心疼。
“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一点,我不想让你觉得认识我到现在只是给你这样压抑不开心的感觉。”凌轻轻地拉开嘴,他想笑,可是很勉强,笑不出来。
“三天吗?”
“就三天可以了,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安安的心马上就软了:“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从现在开始不许难过,要开心快乐。”安安忍不住还是哭了-----酸酸的。
“恩,我也答应你。你现在不要哭了,我会好好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的。”凌的手指在安安的脸上滑动,为安安拭去流不尽的泪。
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凌的脸,在很多时候她就想不顾一切拥他在怀里告诉他永远不会离开他,但是她做不到,她没有这个勇气,一旦说出了口,一切就无法再挽回,那她和枫怎么办?每个人对爱情的诠释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选择的结果也不一样。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我也会好好珍惜我们三天的时间的。”安安在这时看了一下表说。
“好吧,你回家好好休息,晚上冷了很多了,以后多穿点衣服。”凌搭搭安安的肩膀说。
“恩,那我走了!”
凌点点头。
安安看时间真的不早了,无奈也要回家了。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安安马上回头望了一下凌,又回过头继续走,默默地走着,她又回头,看见凌还站在那个红绿灯下面注视着她。他们就这样依依惜别,一直到安安越走越远,一直到安安回头看见那一个黑点也渐渐没入夜色之中。
安安直到看不见凌的影子之后,她就马上跑着回家了,因为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临近家的地方,安安看见家里自己房间的灯亮在那里。她的心里很担心,妈妈一定是在等她。每次她回家迟了,心里都会有一种习惯性的恐惧,虽然她知道妈妈不会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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