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等到花开成熟 > 第四十四集呓

?    日子像漏水的水龙头,滴答滴答,滋润了年少的花儿,流逝了懵懂的年华。

    在那个花开正当馥郁的季节,是谁在襁褓里哇哇欢欣呐喊?

    我张着黑溜溜的眼珠在向四周好奇地转悠,转悠,于是温柔的花儿在脸旁芬芳璀璨,四堵墙壁空荡荡的慌,皑皑雪白的天花板总是能让我遐想到那一张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呀,多惬意的心绪啊。

    从此,每当我孤单寂寞的时候,我就会喜欢把脸高高地仰起来,凝视着天花板独自一个人发呆,看着他们在对着我笑了,对着我哭了,对着我让我知道了他们依旧存在我的那片旖旎简单的天空下。

    咿呀呀,是谁呀?是谁在五年后还在我的梦里唤醒我十九岁的年华?那是个美好得让人心碎的流年啊,等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才可以舍得在我漫长的生命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呢?

    “易点点先生,请您进来吧。”

    “喔,好的,谢谢您。”我柔和地微笑,站起身西装的下摆就跟着垂了下去。

    我迈着正规的步伐跟在文质彬彬的服务小姐后面。她轻力地推开门,然后站在门沿旁边微躬下身子,低着头右手平伸在前面,摆出个优雅的姿态示意请我入室内。

    我报以礼貌地对她点了下头道了声“谢谢”,便踏着“咯咯咯”响的黑色皮鞋走进门内。

    老妈子就经常啧啧啧的赞我穿上这一套笔挺的西装配上这双踏得“咯咯咯”响的皮鞋,那简直就是这个社会上最帅的人了。

    我听完总是要白她一眼,黑着脸问她:“你到底是说你儿子比较帅还是暗指西装皮鞋比较帅?”

    然后老妈子每次就都干瘪瘪地笑着答我:“哎呀儿子呀,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咱们就不要老是把衣冠和禽兽来作比较了。”

    而当今天坐在整排清一色黑西装的中年男人面前,感觉自己还真有了一些器宇轩昂的气质。

    “咳,我们阅过你的个人简历了,对你很满意。只是我们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

    我微笑着听那位坐在我对面头顶秃了一块空地的经理讲完话,我轻点了下头:“请问。谢谢。”

    “易点点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会选择应聘到我们公司来发展的?”

    “呵……对不起,如果重新让我选择,我想我是绝对不会踏入这家公司的。”

    呃,我一说完话,那整排的清一色黑西装马上一阵骚动。他们不停地用怪异的眼神瞟我,像在议论一个神经病人一样,相互交头接耳。

    “你们静下来。”发号司令的是那个坐在正中心位置意气风发的男人,他半眯着眼微笑着从容地跟我说:“年轻人,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是不允许固执的,说话必须要懂规矩。”

    我收起我的个人简历站起来,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董事长,谢谢你的教诲。我不懂规矩,但我懂得原则,如果要我在你公司旗下生存,我怕我会是第一个唾弃我自己的人。”

    说着我抱起我的个人简历扭过头向房门走去,在拧开门把的时候,后面传来平畅有力的声音:“易点点先生,请留步。你是不是应该再认真考虑一下?这样吧,月薪四千五,奖金另算,怎么样?”

    我顿了顿回过头,看到董事长一脸热诚自信的笑容,伸只右手在身子前面等待与我握手。

    我立即咧开嘴笑了出来,快步走到他面前,一只手附上去握住了他停在半空的手,整个脑袋亲昵地趴到他耳旁窃窃地说:“金董事长,金涛说他从小特崇拜的人就是你,可是我觉得你好可悲。在你身边除了钱,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有的话也只剩下那一张张等着给你拍马屁擦皮鞋虚伪的脸。而我不同,我永远不会把钱摆在我生命中的第一位,你可以说我没出息,可是在我身边那些真情流露的面孔和故事,在你的世界里是永远永远都找不到的。那就算你很有钱,又有个屁用啊。”

    我说完话脸庞离开他耳旁站直了身子的时候还是保持着微笑,而金大爷的笑容却扭曲地凝结了在脸上。

    我哈哈大笑了几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踏着皮鞋“咯咯咯”声响,径直走到门前拧开门把走了出去。

    走出那幢高楼大厦,张开双臂仰起脸,闭上眼深深地吸入一口清新空气,整个人有说不出的惬心舒坦。

    白云还在蓝颜底的天空悠闲悠闲地舒卷舒卷,我像个傻子一样对着头顶那片最纯净的薄云夹了夹左眼皮,嘿嘿嘿地笑了。

    骑上我那辆赛式单车,在干净平坦的街道上横冲直撞,风呼呼地吹得头发通通往后甩动。

    我疾飞经过那些路人,他们都向我投来奇异的目光,我仔细地对着全身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什么不妥呀,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就一定不能骑单车的么?穿西装骑单车又不会被警察抓去坐牢的。

    你们奇怪是你们的事,我有我的一套潜概念。

    突然我踩住了刹车,没有表情却目光炯炯地盯着前面,呼吸变得越来越不均匀。

    我慢慢地从车上下来,然后慢慢地走进学院的大门。好久没有进来了,但一切依然是那样的亲切。

    我似乎又回到了十九岁那年第一步踏入学院的大门的自己,对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花,每一草都充满了浓郁的好奇。

    我轻轻地走,轻轻地向四周东张西望仔细地环视,有些旮旯很是冷清,有些旮旯却喧喧扰扰。

    我仿佛看到学院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曾经的影子在晃晃闪闪,在空旷的篮球场上阳光地笑啊蹦啊跳啊,在树叶密匝的林间小道独自悠悠地来回踱步,躲到郁郁芊芊的校花园呆呆地站着凝视花儿盛开又调谢,仰躺在软塌塌草尖刺得背部有些微痒痒的草地上半眯上眼沐浴柔弱的晨曦下……

    不断有三三两两的学弟学妹从我身边走过,他们脸上始终都是挂着单纯的笑容。

    我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树下的两个小女生在小声议论:“哎,后来那个学姐怎么样了?”

    “哪知道呀,可能是不会在广州呆了。”

    “是呀,要是我在学院门口被人扒光了衣服跑出去的,我就去自杀算了。”

    “那天在门口观看的人可是有很多呢,唉,都不知道她干吗勾引完金家老爷又去勾别家的富少爷呢,活该这种女人完蛋的了。”

    我走过她们身旁时,她们的议论声渐小了下来,然后看着我微微地莞尔,我也对她们报以柔和的微笑。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停顿了脚步,低下头咬了下唇角掏出手机,翻到山仔的手机号码拨打出去,听筒却传出了顺畅标准的普通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过期。”

    我紧紧咬住嘴唇放回手机,闭上眼吸进口气又呼出来。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

    寝室的门关得很稳,两大白封条从门角斜斜地交叉架下来。

    我想,可能是因为这间寝室曾经有人自杀过吧,所以才被封住的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呆呆地站直了身子。对着玻璃哈出口气,用衣袖画圆圈似地擦了擦,整双眼睛贴近上去,透过了玻璃,我看到寝室内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整齐。

    被子枕头都被学院收拾走了,留下四张空荡荡的床铺,摆放在墙角似乎寂寥了许多年。那串爱听伤感故事的风铃还在继续摇曳,“叮叮”作响。

    我伫立在那儿,维持着站姿向寝室里面凝视了好久好久。

    然后放在门上的手掌有了些疙痞的触感,我偏过头望去,看到有用红油漆写成的几个大字,已经掉色掉得模糊不清了。

    我走近门前,用食指照着那几个大字的笔画细心地一笔一笔地画,最后画出“佛门清静”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我转过身背贴靠在门上坐到地上半躺着,觉得有些闷热了,就把西装脱下来扔到一旁。

    阳光柔柔地潲洒在身上,全身的肌肉都在舒懈,发白得刺眼的衬衣被轻风不停地挑逗着,下衣角掀翻上来又盖下去,再掀翻上来又被盖了下去的。

    感觉有些累了,眼皮越来越撑不住地往下拉,意识被微风吹得渐渐朦胧了起来,然后背依着门半躺着慢慢地就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有人在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身体,边索魂要命似的叫唤着我的名字。我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地低声埋怨:“别吵了,累啊,我要睡觉啊……”

    然后他爬到我身旁把我整个拽起来,两只魔爪掐住我的脖子晃前晃后的,咬牙切齿地在我耳旁哄叫:“滚你大爷的,什么时候了还睡得这么过瘾!快起来啊你!”

    “靠!”我一把推开他的两只魔爪,努力地睁了睁眼皮,见到金涛那张干净的脸,坐在我的床上满眼鄙视着横我。我一大脚向他踹过去,气愤地嚷嚷:“叫叫叫个鬼啊你!你到底想干吗呀?”

    “干吗?”金涛看起来似乎比我还要生气,在地上跳来跳去比手划脚地哇哇叫:“我干吗?我送你上西天啊我,今天什么日子了,你睡得倒过瘾。”

    我被骂得一脸茫然,接着便见到头发梳得绝对可以滑倒苍蝇的小强从房门外冲进来,手里拿着条领带慌慌张张地问:“金涛,这条领带行不行呀?”

    “行行行,”金涛像个大娘们一样冲着小强喊:“还有那套西装在哪呀?”

    小强边向我们大步走过来边答着话:“西装,西装就在衣柜里了。”

    “呼,都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我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躺到了床上,嘀嘀咕咕:“就算要送我上西天,也要等我睡饱了养足精神了再上路呀。”

    “哎,这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德性没改……别理他了,没多少时间了。”

    然后我就一动不动地死死赖在床上任金涛和小强去肆意宰割了,晕呼呼中我只知道他们把衣服一件接一件七手八脚地匆忙往我身上套,套完后他们两个就拽起我扶住让我站稳在地面上,我两只手臂趴在他们肩膀上一路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走出去。

    当我有些清醒了,他们两个畜生却把我一把扔进了轿车里面。

    我痛得按住腰想大骂他们两个的,刚一张口前面驾驶座上的山仔扭过头来为我打抱不平,他凶狠狠地对着金涛和小强叫骂:“你们怎么能这样做!你们太没人性了,私宰猪仔是犯法的!”说着看向我咧开嘴笑了,笑得还是那样的单纯:“点哥,坐稳哦,车子开动喽。”

    我一脑子的迷糊还搞不清楚状况呢,车子就很急的刹住了。

    金涛小强山仔个个西装革履地从车上走下来,匆忙地把我也拉拉拽拽了出来,像兵哥哥在押囚犯一样把我扯到一间大厅堂进去。

    周围喧喧哗哗的,热闹非凡。我急忙用两只手掌揉擦惺忪的脸,然后再向四周环视一遍,接着两颗眼珠子就差点掉了下来。

    我站在了礼堂的中心,脚下是一匹笔直鲜艳的红地毯。我前面的台上站着个面容慈祥的老牧师,身旁的一排排长椅上坐着很多我认识的和很多我不认识的人,不过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友善。

    老妈子和老爸安祥地坐在一起,微笑满足地注视着我。我的三个姐姐正雀跃地对着我竖起大拇指。雷锋叔叔眯成缝的眼睛看着我,不停地呆呆点头。金涛,小强,山仔则站在我身边嘴巴东歪西歪地挥摆着手向全场打招呼。

    接着我听到了在红地毯边手里挎着个花篮站成左右两排的小女孩在哇哇哇大叫,她们欢悦地蹦跳着手指通通指向门外。

    我赶紧转过身子,然后一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我看到一缕绚烂的阳光欲刺人眼地从礼堂门外直射进来,眨巴着单眼皮的虹子扶着一身丝丝白净婚纱的灵儿,她们甜笑着向我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来。

    渐渐地,渐渐地灵儿走到了我的面前停住了。

    我凝视着她那一脸漂亮的笑容,两条细细长长的眉毛跟着两只眼睛微微弯起来。那一身美不胜收的嫁衣,仿佛是天国的天使飞针走线缝织出来的一般,纯洁无瑕。

    哗啦啦~~小女孩们纷纷将花篮里五彩缤纷的花瓣一大把一大把地洒向空中婆娑翩跹。

    浪漫妩媚的红玫瑰,含羞涩涩的紫丁香,优雅芬芳的水仙,任性美丽的石斛兰,专属纯洁的茉莉,柔情依人的孔雀草,潇洒不羁的天堂鸟,浑朴优美的矢车菊,清新高洁的小苍兰,神秘欣悦的风信子,绮丽夺目的牡丹,沉思低调的三色堇,淡淡清秀的郁金香,痴心专一的桔梗,华丽娴静的大理花,平凡清净的紫罗兰,好动活泼的樱花,嫣红可爱的夜来香,野性外向的波斯菊……

    那些漫空飞扬的花儿一片一片地覆盖住了每一张喜悦的笑脸,幸福高高地飞落在门外向我们挥手招徕。

    《等到花开成熟》

    --易点点。张汀灵。金涛。周小强。卓齐山。戴虹子。李文君。林佳佳。

    全书完

    2005年9月26日

    维生素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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