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等到花开成熟 > 第三十六集 喋血的花儿,染红了谁的眼

?    几只怪鸟在窗台外面咕咕叫着,湛湛的云群在夜空聚会,吓跑了漫天善良的星星。偶尔风铃有节奏的“叮叮”脆响,衬托得整个寝室更加幽寂。

    郁闷的气息在顶上向四处洇散,然后像轻雾一样沉淀下来,却压得整个颗心在作拼死挣扎,最后窒息在陌生的空间里。

    阑珊的灯线映倒出两个斑驳的人影,在贴墙壁与床的边缘折断了出来。一个仰高着脸呆凝着白蒙泛黄点的天花板,一个把头低进了胸膛里,两侧的头发有些微长了,自然地倾斜垂下来,连浓郁的眉毛也被埋掩了一半过去,灯光柔弱地潲洒入忧伤的轮廓里。

    我把头低下来了一些,担忧地转向旁边的金涛,弥漫在眼帘的只有一张苍白颓废的侧脸低向衣衫的开领,仿佛全世界都在他身边等待着末日。

    我的手狠狠一把捏紧了床沿,却有另一只手狠狠捏住了我的心。我把视线又慢慢转回到天花板上,悠缓地吐出:“也许,会是误会也不一定。”

    “是我妈……”声音在颤抖,停顿了一会,然后用没有感**彩,起不了一丝情绪波澜的语气,像一出老时代悲剧的旁白,轻描平淡地叙述着:“是我妈亲眼见到了我爸和那个女人在床上,妈和他们发生争执,那个女人狠毒地扇了我妈一巴掌。刚才妈打电话过来一直在哭,哭得很大声,她说,明天会请律师办离婚手续,她问我,我会不会跟她一起离开。其实我知道,不管怎么样都好,妈还是爱着爸的。”

    我躺了下来,正好望到金涛躬曲着原本硬挺的背脊,突然掠过一种丧胆的想法,金涛,该不会就这样一直憔悴下去吧?心终于被捏挤得渍下了一地的酸液。

    我就是觉得在我生命中有两个很重要的人,另外的一个是我爸,小时候听我妈讲我爸的故事特多。我爸年轻那时只是个基底工人,为了撑起一个家不断加班加点,有时候一天只睡了两个小时,可以说其实现在眼前拥有的企业集团都是我爸一滴血一滴汗建筑起来的。所以我从小就特崇拜我爸。

    男人啊,你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当你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你为一个美满的家庭沉入深不见底的商海奋力拼搏。而当你有一份成功的事业,却为了寻找刺激放弃你最初单纯的梦想。

    但你是否曾经也会彷徨过,在你短短的数十年光阴里。到底想镂造的是什么样的人生才不会让你老去时留下一大片的遗憾和忏悔。

    手机乐音忽然悠扬飘起,我坐了起来按下接听键,耳旁传来灵儿兴奋的声音:“点点,我今天的全学院钢琴比赛得了亚军,有颁发奖杯的哦,可惜你不在现场。”

    “啊,”我勾了勾嘴,然后继续说:“真是恭喜你啊。”

    “咦?不高兴!点点的口气好平淡,一点都不真。出来吧,我请你吃饭。”

    “现在?”我望向金涛,依然是一张沮丧静谧的侧脸映入眼帘,我转回脸对着电话说:“灵儿对不起啊,今天晚上我有点事。”

    “哦,”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接着又传来开朗的声音:“那好吧,改天也一样的。”

    我正准备挂电话,金涛便在旁边说着不带情绪的话:“点点,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平静地凝视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犹豫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对着电话说:“好吧,现在没事了,我到你宿舍楼下等你。”

    “嗯?嗯,那我挂机了。”

    我把手里放进衣兜里,两只手轻力搭放在金涛的左右肩上,看着他说:“无论怎么样都好,你要记住,至少还有我们几个。”

    见金涛轻轻点点头我才放下手,看向窗台还在咕咕叫的怪鸟,心里涌湃起惆怅的海洋。转过身,向门外蹀躞。

    “点点,谢谢你。”

    我停住了脚步,转回身。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嘴巴东歪西歪地调侃:“别这样说嘛,难道你忘了,咱俩是狼兄狼弟啊。”

    如果我问一个人夜里能看见的是什么,他可能会回答我月亮啊星星啊五彩的灯光啊之类的。

    当我告诉他那一夜我见到了旭日在东升,暖和的阳光向我挥手招徕,他一定会骂我是神经病。

    而我的确感受到了温暖的晨曦在缓慢解冻心窝的那层冰霜,金涛那洋溢阳光干净的笑脸,咧开嘴露出好看的牙齿,眼睛如星辰一样亮烁闪动。

    雷锋老板端来了两杯橙汁,我左手放在餐桌上,头偏斜着趴在上面呆盯着那杯橙汁,右手手指捏拿着吸管顺着圆圈轻轻搅拌玻璃杯里的冰块,偶尔碰到杯壁“乒乒”脆响,霪雨沿着门外屋檐像断线的珠子链直跌掉下来,把时间滴到地上流走了。

    对面座的灵儿也趴下桌子,学着我的样子看着杯橙汁搅冰块。

    我抬了抬眼皮,皱了下眉,坐直了身子问她:“你干吗学我无聊啊?”

    灵儿也坐直起来,右手托住下巴把脸凑近了我一点,笑咪咪地看着我说:“我的点点帅哥吖,在美女面前你可以用这种庸懒的表情对待么?”

    “美女?”我慌张地擦擦眼,用手扶了扶嘴角欲流出来的口水,像饿极的狼寻肉似的两眼发光,不断晃摆着头四处周围张望,口里叫着:“美女,美女在哪里?在哪里?快点告诉我,美女在哪里?”

    “唉,”灵儿叹口气摇了摇头,站起身一脸的无奈,低下头,几缕发丝跟着直直地斜垂下来,边收拾着手提包里的东西悠悠说:“回去吧,看到你恢复了这幅德性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忧忧郁郁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地发呆,你总是不爱用言语去表达的,压抑压抑就把心压碎掉了。”说着拉上手提包的链子,抬起头看着我调皮地说:“看,本女子多了解你。”

    我站起来低下头拍拍裤腿,边嘀咕着:“少臭美了你。”感动却禁不住在心底柔软地到处徜徉:“其实我今天是很想到现场去支持你的钢琴比赛的,真的很想,只是后来发生了点事情。”然后接过灵儿的雨伞径直走到门边,见她还没跟上来,转过身边打开伞,扇着手对她喊:“走啦!美女。”

    灵儿才快步走到我撑伞的左边,露出漂亮的笑容,两只眼睛跟着细长的眉毛微微弯了起来,地上的滴答溅水声却越来越大,远处的灯火在雨中逐渐愈加的模糊。

    到宿舍楼下才感觉到了身体冷得有些发颤。我把雨伞递给灵儿,伸直右手笑着在空中挥了挥手:“回去吧,小心路滑。”

    手臂的雨水一滴一滴翕忽滑落到脖子上流进胸膛,我禁不住又浑身颤抖了一下。

    灵儿呆呆地看着我右身不断在滴落的雨珠,渐渐红了眼眶,泪水噙在里边躲躲闪闪,突然接过雨伞,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过身一路小跑,身影一下子被大雨吞没了。

    我冷得只剩一个念头,我必须换件干衣服。

    我拧着寝室的门把,被反锁了。于是我敲着门喊:“金涛,开门啊,小强,山仔,开门啊~~”

    没有反应,心里即时掠过一丝不祥,头脑不断浏览着在电视里看过主角自杀的电影情节,浑身又发颤了一阵,敲门的手在恐惧心里的影响下越来越使劲,连唤喊声都带起了些微的哭腔。

    “干吗啊?吵死人了你!”

    我闻声望向从左边邻舍窗户探出来的那颗人头,我哀求着说:“你帮帮我,我开不了门,你帮帮我啊。”

    那颗人头很鄙视地白了我一眼:“有病呀,你不是有钥匙的吗?”

    呃,我伸手摸了摸裤兜里的那串钥匙,尴尬地望向那颗人头,他还是一脸鄙视的表情。

    树要皮,人要面。于是我对他喊:“没事,我只是想试试这道门耐不耐用,你知道了,我们几个长得帅头帅脸的,要是万一被母色狼破门而入,那谁来捍卫我们几个的贞操啊。”说着用肩膀对着门撞了撞,然后走到门前亲昵地摸了摸,满意地点着头说:“嗯,不错,这门好,够稳当!”

    那颗人头骂了句“神经病”就像乌龟一样把头缩了回去,我赶紧掏出钥匙,插到锁孔里“咔嚓”推开门,昏瞢的光线跟着洒了进去。

    小强和山仔还没有回来,金涛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显示屏亮出苍白的杲光。

    压住心头的那座山被瞬间转移到别处,整个身体松懈下来,呼出口大气,轻轻提着脚尖蹑手蹑脚走进来,亮开天花板那盏残旧的电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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