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无比后怕地看着小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编出这么多谎话来诈他！”
“因为，他一承认时，我就猜出了他们大致的做法。”小芒憎恨的目光若寒冰一闪，“卓然，果然是这样死的。”
“那快走吧！”我拉起小芒。
她质疑地望着我。
“去找警察啊！难道还等老洪明白过来杀我们灭口不成？”我朝她眨眼睛：“这不正是，洪冕应该得到的吗？”
这份录音果然非同小可，我们从警局出来，几个小时后就得到消息，老洪已经在家中被拘捕。
我和小芒对视着，我们不欢喜，逝去的生命永远无法回来。
“可是，没有他直接杀人的证据。”刑警队长遗憾地看着我们，为难地摇头。
“以洪某人的势力，应该很快就有人出来认罪，他的律师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我们未必能拘得住他啊！”
这是我已经考虑到的，所以我联系了老黄。
老黄当然不会不知道老洪的事。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我直言不讳。
那边沉默着。
“只有你能给我了。”我恳求。“他是罪有应得啊！”
“大力，大力，洪冕的根基有多深，你知道吗？”老黄忧虑地喃喃着。“咱们小小蚁民，怎么能掀翻大厦？”
“只怕这大厦早就墙松梁动，摇摇欲坠，很快呼喇喇就倾倒了。”我镇静地说：“哪有行万里的贼船？你当真怕他吗？”
“我这几天就飞去美国了，大力，我不能出什么差错。”他艰涩，羞赫。
我挂掉了电话。
“你怕吗？”小芒靠在我身边问。
“什么啊！”我笑了。“怕什么！走到哪里，撑到哪里！”
她环住我的腰微笑了。
“是，我们俩在一起呢。”
“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没有发生的，不去管他。来，宝贝，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吧！”我轻轻拍着她。
可是心里是紧张的，因为对手太强大。我感觉到老洪像个巨大的阴影，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步步在逼近。
几天过去了，听说卓然的事情有人自首，连杀害艾可的嫌犯也露面了，只怕老洪很快就可获释了。
“放虎归山啊！”警察对我叹息，“我们也知道他的案子多得是，可是至今没有证据，动他不得啊！”
我闷闷地坐着，盯着电视屏幕，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小芒突然惊呼起来，手中的苹果滚落砸在我脚面上。我连声呼痛。
“快看！快看！”她使劲掐着我的手臂：“快看哪！”
我抱怨着抬头，屏幕上正播报新闻，播音员平缓清晰的声音如往常一样播报着一条省部级高官**堕落，劣迹暴露，被突然收审的消息。在咱们国家，这种事最寻常不过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滚滚无尽头不是？
可是——我突然醒悟过来，简直不相信有这样的好运气！
我欣喜若狂地看着小芒，她激动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是他！老洪是他的嫡亲，靠的就是这棵大树！“
是什么样的福音啊！
我们像孩子似的欢呼跃起。
我们去警局询问，得知老洪涉嫌的罪行很多，除了走私多种物资，他还可能参与倒卖国家贵重金属，利用关系廉价收购，高价卖到境外。他与黑社会关系错综复杂，甚至有毒品交易的嫌疑。
可见他早就被警察列为目标，只是从前不好直接对付他。
现在政府各个执法机关纷纷备案查他，可是这家伙狡猾过人，帐面清楚，资金正常，一时抓不到把柄。
他的律师正在全力为他保释。
我想起来老洪办公室里那幅无字的条幅。不受约束的人生，难免会走得太远太偏，而且，无法回头。
意外的事情还在发生。
两天后，我收到了一个加急邮件。是老黄的笔迹，可此时，他人已经在大洋彼岸了。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我屏住呼吸，拆开包裹，手禁不住抖个不停。
一个公文袋。
里面正是警方最需要的东西。
这雪亮的武器，将直接捅向他的致命之处，他无法逃脱。
老黄没有留下一个字。我似乎看到他忧郁的眼睛。我苦涩地沉思着。
战争，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老洪失败了，是因为他多行不义。
我和小芒好几天都没怎么说话。
当时有多紧张，到事后才会感觉到，像两根紧绷着的弦突然松懈下来，我们颓然轻飘飘地在风里挂着，一丝力气也没有了，疲倦，沉默地对望。
而且，心里不怎么快乐，我真切地感受到，目睹丑陋，也是一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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